我如听晴天霹雳,这一瞬间,似乎很多我不愿深想的各种细节,对话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起涌上心头。尽管如此,我还是颤抖着声音说,爸,你喝醉了,说胡话了。

  爸爸依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我是有点醉了,但我没糊涂,更没说胡话。

  我觉得我内心的疑惑已经要差不多坐实了,但我不愿意让我的爸爸告诉我这一切,我宁愿让他还认为我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我站起身,岔开话题说,我去给您削个梨吧。

  爸爸拉着我的胳膊让我坐下,有点严肃地说,你这么大了,该懂事了,我是觉得你能够自己面对了,才和你谈的。

  我只好默默地坐下,爸爸抹了一把脸说,我也长话短说,你的生父姓秦,是一名烈士,那年夏天,先有了你,本来他们打算打报告结婚的。但那年南方洪水,你的亲生父亲就随部队南下,你妈妈留守。然后。你亲生父亲出事了,牺牲在抗洪一线。你妈妈未婚先孕,严重违反了部队纪律,如果事情爆出来,对你生父的影响她又舍不得你,觉得走投无路。我决定帮你妈妈把这件事瞒下来,就和你妈妈结了婚。不过即便如此,因为我们俩工作性质都有点特殊,所以被部队要求立刻转业,也就是脱军装回地方了。

  我觉得我已经似乎料到了这样的故事,所以在最初的震惊后,我对父亲后面的讲述并没有表现得特别惊讶。小时候我就感觉到同为复转军人,父母的职级待遇似乎一直不如他们的前战友,父亲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猜到他们是为此受过处分的,想到这里,今天,此刻,我才一切都明白了。

  可能父亲觉得我表情似乎有点奇怪,似乎在为生父这样对待妈妈感到不平。他叹了口气说,你不要对你的亲生父亲有什么误解,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他从军校进修回来已经提拔和调动了,这也是他觉得可以是时候打报告要求结婚的时候。他的关系已经调走,部队南下抗洪他本可以不去的,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去了。

  我默默地靠在父亲的身边,我的生身父亲是谁其实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这个男人,把我视如己出,一辈子是为了我这个儿子的,这份父亲的情义,我是完完全全地接受的。我也不太想问生父的情况,那都是20多年前的事了,我想妈妈心里也藏着很多事,如果她认为合适,她自然会告诉我。

  爸爸眼圈有点红了,揉了下眼睛,我去弄了块热毛巾给他,他擦了一把脸,说,还有一件事,我也得和你挑明了说,你国庆回家,撞见了我和你小姨的事情了是吗?

  我万万没想到爸爸说出这种话来,我特别囧,只好嗯了一声,但又好奇地问道,那我小姨他们知道我的身世么?爸爸说你问对了,除了我和你妈,这世界上只有你小姨知道这件事。我点了点头,想到了那天小姨和妈妈的窃窃私语的事。

  爸爸接着说道,有个事你大概知道就好,不是我要对不起你妈,而是你妈一直觉得对不起我,因为只能生一个,所以她没法再给我生个孩子。所以你小姨想要个孩子的时候,你妈就把我推出去了。

  这个所谓的事情真相给了我巨大的冲击,从前觉得我妈是这错综复杂的关系里被瞒得最深的人,今天才知道,被瞒得最严丝合缝的人是我。

  爸爸有点羞愧地说,“其实我们也说好,你小姨一旦怀上,这段关系就结束,但两人在一起时间和机会并不多,她也一直没怀上,反而有了一些感情。”

  我这时候其实很想问一声,“老爸你不是一向是个有原则的人吗?”但我忍住没问,只是沉默。

  父亲长叹了一口气,说“不早了,睡吧。”然后关掉了灯。

  按道理我应该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但大概吃了止痛药的关系,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在爸爸回去的前一天,我和他应约去于伯伯家作客,于伯伯家以异乎寻常的高规格接待了父亲,特别是于伯伯,一直站在来的路上等到爸爸出现。那天连李妈都休息了,所有的饭菜都是于妈妈和舅妈张罗的。父亲虽然和于伯伯都是军人出身,但一个是非作战单位的,一个是野战军的,一个算是三总部的,一个是南部的,其实交集并不多。但两人聊起峥嵘岁月,还是话题多多,非常投机。我知道我这个问题青年是话题漩涡,所以我乖乖地微笑陪吃,默不作声,话题扯到我了,也就谈点不痛不痒的事情。

  不过饭后,父亲和于伯伯到书房去做了很久的闭门长谈,也不知道他们谈了点啥内容。

  父亲的火车是下午的,在送父亲去火车站的路上,爸爸问我将来怎么打算,我据实说学校可能呆不住了,我得考虑找份工作了。父亲嗯了一声说,情理之中啊,不过你打算干哪行呢。我说我学IT的,现在互联网热得很,找工作不难。父亲说我听于伯伯讲,他打算帮你尽力安排和规划好。我抢着说于伯伯一家人待我像亲人,我已经领情了。我自己的路,我还是想自己走,不能全靠长辈。父亲点点头说,年轻人闯荡闯荡也好。

  父亲想了想说,我远在外地,也不了解你们这十里洋场的事,你以后有事可以找朱叔叔商量和帮忙。我问说,是那个朱明叔叔吗?爸爸点点头说,你朱叔叔人脉广,在这些战友里和爸爸的关系最亲密,这里这么多叔叔伯伯你也记不住,你就记住他就可以了,我离得远,需要什么他都可以帮忙。

  临上车了,父亲还是有点舍不得我,频频回头招手让我可以回去了。我一直含着眼泪等到火车徐徐开动。

  我独自回到宾馆想一个人静静,酒店是老爸战友预定的,今天还可以住一晚。

  周妤加我的微信,我通过了,她约我晚上一起喝酒聊聊。我实在没有这个心情,就推说身体不好,走不了路。周妤发了个大笑的图片,说你知道你的膝盖是怎么给人收拾的吗?你出来陪我喝酒,我就告诉你。我懒得理她。

  我半梦半醒地看了会儿电视,周妤的电话打来了。她说我知道你住在哪里,我直接来你的宾馆找你咯。我一下清醒了,说你搞什么名堂,我待会儿要去个同学聚会,你找不到我的。

  这句话我没有骗她,晚上的确大学同学约了个小饭局,本来以腿不好推脱了,但大家拒绝接受,让酒量不好的老五负责接送我,我只能勉强答应了。

  然而我一瘸一拐下楼的时候,周妤真的已经等在大堂里了。她穿一件漂亮的连衣裙把玲珑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一头长发半披在肩上,化的简妆,看上去清新可人。但我并没有欣赏她容貌身材的心情,只是疑惑地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周妤却一把挽上了我的胳膊,意味深长地说,那天你怎么被抓的,我今天就怎么找到你的。

  我轻轻推开她的胳膊说,我真的要出去吃饭了。周妤撇撇嘴说,没关系,我就喜欢参加小鲜肉的饭局。我说你跑出来找我吃饭喝酒,你家李老板没意见么?周妤说他们兄弟俩不知道上外地干什么勾当去了,这个新年都是我一个人过的。我看她死缠着不放,也不好撕破脸皮骂人,就默许了。

  晚饭的时候哥几个都用惊奇的眼神我两次聚会带两个不同的妹子。老五敬了我一杯酒,羡慕地说,老哥你艳福不浅啊,两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其他人起哄说,你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给一哥说漏了。周妤不以为忤,自己端起来喝了一杯,说我又不是他女朋友,是他嫂子,怕他腿不好还乱喝酒来盯梢了。大家哄笑成一片。

  几轮酒下肚,大家开始吹牛,说现在电商,互金怎么火热。我想到我学校的饭碗保不住了,今后何去何从还是未知数,也不由得有点发愁。这时周妤拿起杯子来要敬我一杯,我说你得有个由头吧,周妤笑了一下说,那就为过去的事一笔勾销干一杯?我说我过去和你没什么事,你别套我的词。周妤揪了下我的耳朵,说那就为我们的未来干一杯。我苦笑说,那就更没谱了,不如还是为过去喝这杯吧。

  这时老五从另一边把住我的肩膀说,不对啊,你们俩这关系,绝逼不是叔嫂关系啊,这都腻成这样了。我说好好,我先和你喝,把你灌醉了,破嘴封死再说。周妤转着她的杯子说,封嘴那得用胶带,喝多了指不定更能说。

  老五已经喝得五迷三道了,说对对对,你是得敬我一杯,你找我给你半夜三更干活,你还没谢我呢。我一听吓坏了,可别给周妤听去了,赶紧灌了他几杯,揪着他的耳朵说,你TM别瞎JB乱说啊。老五哈哈大笑,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看你心虚了。

  我突然想到了陆颖,她在微信上拉黑我很久了,我问老五你还联系过陆颖吗?老五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摸出手机来说,陆颖现在有男朋友了,过得可好了,你没看她朋友圈吗?我不想让周妤再知道这些破事,没接茬。

  我那天喝了很多酒,好像拼命要用酒来浇心里的那股郁闷和委屈的无名邪火。开头还起哄让我多喝的周妤后来一直阻止我,但她已经拦不住了。

  我是被活活渴醒的,发现自己光着上身躺在宾馆的床上。我猛地坐起,还好,下身的裤子还完整地在。我松了一口气,却看到周妤披着宾馆的浴巾坐在沙发那里玩手机。

  周妤看到我醒来了,放下手机冷冷地问,你醒啦?

  我嗯了一声,起身找瓶装水喝,周妤在舅妈送来的一堆食物里拿了一盒莫斯利安递给我说,酒多了喝这个好,养胃,顺手也给我床头放了两瓶水和水果。

  我一口气喝光了整瓶酸奶和一瓶水,问她,你怎么还在啊?

  周妤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谢谢我把你扛回来,没让你冻死街头也就算了,一睁眼就下逐客令?

  我真切地表示了谢意,疑惑的眼光落在她的穿着上。

  周妤用手指指走道通风口上挂的衣服说,你吐在自己衣服上也就算了,把我的裙子都吐满了,你恶心不死我啊……

  周妤伸个懒腰,爬到另外一张床,钻进了被子里说,你还是赶紧睡吧,你醉的那怂样,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我确实还有点头晕,又躺下了,周妤把我的手机扔到我的被子上说,手机还给你啊,别没完没了地给那个陆颖打电话了,人家把你拉黑名单了。

  大概酒后热量散发得太快太多,我觉得冷得浑身发抖。周妤在隔壁床上说,房间空调已经调很高了,不给力啊,我也没办法。她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我听说啊,冻死的人快冻死的时候,会产生非常燥热的幻觉,会把身上的衣服都脱掉,所以冻死的人被发现的时候好多都是赤身裸体脱光衣服的,你是不是这样啊?

  我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但不愿和她斗嘴,只是裹紧了被子。这时周妤叹了口气说,算了,姐姐今天就做点好事吧,说完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感觉到她掀开我的被子,钻了进来。

  我大骇,想扭过身来,被她按住了。周妤吃吃笑着说,你现在是冻得浑身发抖的醉鬼,估计做不了什么坏事了吧。你老老实实睡着别乱动。

  我感觉到一个滚烫的肉体贴上了我的背,这感觉真的通体舒服。周妤把手伸过来环着我的腰把我的背紧紧抱在她怀里,用手按住了我的手。

  我能感觉到她的两个肉峰顶在我的后背,她的柔软滑腻的腰腹和大腿紧紧贴着我的背和臀部,这种从身体传来的温暖太舒适了,我很快就睡着了。

  我又在凌晨五点半准时醒来,觉得头痛欲裂,但感觉精神好得多了。一睁眼发现我面对面地和周妤抱在一起,周妤还在沉睡中,但她的胳膊仍然紧紧地搂着我,身体和我贴得紧紧的。

  我想不打扰地挣脱她,但我在掰开她的手腕的时候,周妤醒了。出乎我意料的,她不仅没有松开我,反而冲我嫣然一笑,搂得更紧了。我觉得似乎有点尴尬,只好说,我要起床了。周妤抬头看了看窗外,说天还没亮呢,你发什么神经。我说我一贯起得早,不论头一天几点睡,干了点啥。

  周妤没有理我,反而搂得我更紧了,还把一条大腿搁在我腰上。这时候我才发现她是全身赤裸的,不禁心头大骇,想推开她。周妤却红着脸说,都这样抱了一晚上了,多抱这一会儿要紧吗?我喜欢裸睡,你不要太紧张,习惯就好。

  我皱着眉头仍然打算推开她,周妤却不肯放松,还伸手到我的下身摸了一下,吃吃笑着说,表面上像正人君子,下面却很诚实,都已经在向我致敬了。我无奈地说,这是男人正常的生理现象。周妤的手继续在我的内裤上抚摸我高高勃起的坚硬,一边笑着说,也奇怪啊,人都醉得不省人事了,下面这酒量好,一点没醉,跟没事人一样。

  我没好气地说,你这是打算再摆拍下强奸现场吗?周妤摸着我的脸,眼神温柔得如水一般,说我跟你赤身裸体睡了一夜,现在跑出来假装强奸,这智商也是离线了啊。

  我没理她,管自己起身去卫生间快速冲了个澡,看到我的卫衣洗过了晾在卫生间里,大概是昨晚吐在上面了。我取下来,已经差不多干了,稍有点潮气。觉得隐隐仍然有点头疼,大概还是酒醉后遗症。

  周妤仍然蜷缩在被窝里,她眼神直直地看着我,却坏笑道,没想到你还挺讲究啊,做之前还洗个澡。

  我拿着衣服坐在床边,一边准备穿衣服一边说,你别想歪了。周妤却突然从被子里爬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下身,说,要么我也强奸你一次,咱们两清了吧。她的柔嫩有点热的小手在我腰侧和下身滑来滑去,我的下身一下充血了。

  但我还是穿裤子起身,我不太想和她有太多的牵扯,也许是些防范心吧。周妤失望地说,哎,都光着身子搂了一夜了,现在又假正经。我想想也是,如果真的要炮制我,昨晚大概就有人破门而入了吧。

  周妤坐起身,摸了一根香烟点起,冷冷地看我穿戴整齐,说,“我来给你放个话,我不希望你和我老公再这么较劲下去了。你挨打的事是他弄的,虽然他没跟我说,但我偷看过他手机了,他哥在白道黑道都有人,给你来点皮肉教训是轻的。”

  我哼了一声,说“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他手下留情了。”

  周妤点点头,把烟灰弹在床头柜的茶杯里,说“你以为呢,他们想要你身上点零件甚至这条命不是简单的吗。他们只是不想把事情弄大,不是他们没本事做到。”

  我不再吭声,我只想尽快离开,跟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在宾馆里睡了一晚,也是够了。

  周妤把烟头掐掉,悠悠地说,“你要走我也不拦着你,我是来说和的,也打算陪你睡一晚补偿你一下,既然你不领情,那就到此为止,总之今后井水不犯河水Okay?”

  我已经穿好了鞋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是他们让你来的吗?”

  周妤不耐烦地盯着我说,“你有没有智商,我前面说了我是偷看了我老公的手机才知道的,今天的事我只代表我自己。”

  我声音和缓了一点,“那他和你说开了,你不恨我吗?”

  周妤冷笑了一声,“无所谓恨不恨,反正他让我报案,我不是不想,是时间久了,证据也没了。”

  我好奇地问,“那你们俩的关系没影响吗?”

  周妤说,“不爽是一定的,但他也没什么办法。”

  “那你还找我?这不是明摆着刺激他吗?”我问道。

  “找你是刺激我还是刺激他,你猜?”周妤露出暧昧的笑容。

  我帮她把裙子收下来,说,“昨天谢谢你照顾我了,不过用你的话说,也就到此为止吧”

  周妤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你就这样把我扔下不管了?狼心狗肺!”

  我没理她,径自管自己出了门。

  时间还早,宾馆的早餐还没开始供应,我到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想到昨晚朱明昨晚微信约我上午10:30喝咖啡聊天我迷迷糊糊回复了Okay,看看时间实在太早,膝盖肿痛不敢乱走,我就坐了公交车一路晃悠到目的地。

  约好的咖啡厅10点才开门,我在旁边的麦当劳坐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它开门。我刚在里面坐好,刚上班的店员正在拖地,朱叔叔进来了。

  他赞许地冲我点点头,说,“我本来以为你们年轻人会习惯性迟到的,没想到早到这么久啊?”我不好意思地说,“我生物钟有点怪,不管多晚,都习惯了早起。”朱叔叔一边跟店员点了美式,一边笑着说,“不愧是你爸妈家庭里出来的啊。”

  朱叔叔盯着我手里的拿铁问,“你这是加糖还是不加的啊?”我摇摇头说不加的。

  “新加坡那里的不是糖加得很多,齁甜齁甜的那种吗?”

  “嗯,但我喝不惯,喜欢不加糖的。”我客气地应答着,猜测着他约我来的意图,也许只是出于爸爸的面子,礼貌性地关心我下吧。

  朱叔叔在他的黑咖啡里放了两块糖,搅拌了好一会儿放下调羹说,“你一定心里在猜,我今天约你干吗来了,对不对?”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先说第一件事,你不是背了两个案子吗?那个刑事的报案人撤案了放下不说,你在派出所与人斗殴的事,我让人帮忙看了下”朱叔叔手端在咖啡杯上却没有拿起来,淡淡地说,“搞你的那些人,是有预谋的。”

  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之前觉得是巧合的一些事,事后反复想,也未免太巧合了。

  朱叔叔终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很享受的样子,“不过你不要想错了,我不是包青天,我也没有干涉或者介入司法的权利。但这件事的疑点在你申诉后已经被关注了,不过最终结论会是证据不足,不会深究,毕竟事儿太小了。”

  “所以明天一上班,你就会收到通知,撤销你的行政处罚决定”朱叔叔微笑地看着我,“但为了保险起见,你拿到通知书再去买机票比较好”

  我客气地说,“谢谢朱叔叔帮忙”。朱明摆了摆手说,“都说了不是我帮的忙,只是恰好知道了这个消息而已。”

  他话锋一转,说“我今天找你来,并不是为了刚才说的事,你懂的,前面说的那些事,微信或者电话就可以说清楚,不一定非见面谈不可。我找你,是其他的事。”

  朱明的眼神一下犀利起来,像一道剑一般地射在我的脸上。“你是老周和徐姐的孩子,基因优秀啊。从身体素质到智商,都是没话说的”说到基因,我觉得脸绿了一下,但我看朱明的神色不像开玩笑的,只好谦虚道,“朱叔叔夸奖了,其实我觉得我自己糊涂得很,也没有我爸妈那样坚强有魄力”

  朱明摆摆手,继续说下去,“你也不用太谦虚,我们对你也做过周密的调查。你的情况我们还是比较了解的。至于性格问题,我个人看是需要磨炼摔打。所以我也开门见山了,我来和你聊,是想说服你,加入到我们的团队里来”

  我怔怔地听朱明介绍了一番他的工作和团队,但他没有明说他的职务和分工。

  我羞涩地摇摇头说,“我恐怕能力不行,差得太远,为人也比较冲动和缺乏思考”。

  朱明哈哈笑了,说你知道吗?做我们这行的,最合适的就是这种看上去普普通通甚至毛病不少的,扔到人群里就看不出来的那种。如果个个光彩四射像超人一样引人注目,那就是彻头彻尾地失败了。主要是内心的坚定和细心就好。

  朱明把自己的咖啡喝掉,有点开玩笑的口吻说,“听说你的女人缘很不错啊,小伙子人见人爱。”我不知道该承认还是拒绝,因为我确实不知道他到底知道我多少底细,只能尴尬地笑笑,但心里却在想,糟糕了,难道要派我去施美男计还是?

  朱明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严肃地说,工作性质虽然有点特殊,但我们的工作有自己的原则和红线,有两件事是我们从来不会去做的,你想的就是其中一件。但能和异性良好地相处和结缘,是工作的加分项和很好的掩护。

  朱明看了看表说,我中午还有约,就不陪你吃午饭了。这样吧,我给你1天半时间考虑,明天下班之前,你如果想通了愿意,就到我办公的地方来找我。如果不愿意,那就微信回我一条就好。

  我有点不安地说,我可以问两个问题吗?朱明皱了皱眉头说,当然可以。

  “第一个以后工作都是在机关工作吗?”我有点幼稚地问道。朱明笑了“在哪里工作,以何种方式工作,现在还不是和你讨论的时候。不过你可以思考下,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已经暗示了你的工作方式了。”

  “嗯,我明白了,那第二个问题,这事我可以和家里商量下再答复么?”朱明非常严肃地看着我说,这个不行,我跟你说的话,只有你自己思考和决定。至于工作后是否可以告知家里,要看你具体的工作和任务性质决定。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朱明起身告辞,他非常有力地和我握了一下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要让我失望呀。”

  回到于伯伯家,和大家一起吃了饭,他们在七嘴八舌讨论我明天去等复议裁决的事情,我心里已经有数了但不能说破,只是随口应承了几句。大家觉得我今天有点奇怪,其实我是一直在想朱明叔叔上午和我说的话。

  这一晚我没有怎么睡好,一直想着爸爸的话和朱明叔叔的邀请。虽然父亲给我讲了我的身世,但我却觉得和他的心理亲近感更近了一点,没有以前那种敬而远之的感觉了。尽管如此,想到我自己是个没见过亲生父亲的孩子,还是多少有点恻然。

  朱明叔叔的邀请我认真考虑了,反正学校是待不下去了。我自己也不太愿意事事求于伯伯帮忙,虽然朱明叔叔给我说的很神秘也很未知,而且自己也感觉到未必是那块料,也不知道人家看中了我哪一点,但我还是决定试试,最坏情况,他总不会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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