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隽逸方才情热缱绻之时尚未注意到,直到此刻冷静下来将她抱入怀中,才惊觉怀中的娇人儿清瘦了许多。以前毓灵也很苗条,但现在却瘦得连肋骨都凸出来,抱在手里竟有咯手的感觉。而且毓灵以前也没有这麽柔弱,就算云雨再激烈她也能承受,从不曾发生过做到中途晕过去的情况,可想而知她现在的身体有多虚弱。
石隽逸心疼的抱紧她,自责的同时,下定决心要好好给她补补身体,珠圆玉润的身体抱起来才舒服嘛。
好在毓灵只是一时受不住刺激晕过去,过了一会儿就幽幽醒来。石隽逸正抱着她,缓缓的策马往回走,见她醒过来,终于舒了一口气,握住她的纤手,充满歉意的柔声道:“灵儿,对不起,刚才是我太粗暴了,太久没碰你所以没有控制好自己,我有没有伤到你?”
毓灵俏脸微红,挣扎着坐直身子,感觉腰还有点酸,娇臀被马儿颠地生疼,但身上却似乎很清爽,应该是男人趁她晕过去之时帮她清理过了,她低下头声道:“我……我没事……”
想起自己居然做到一半就丢脸的晕了过去,石隽逸一向性欲极强,往往要做上两三次才能餍足,这麽被半途抛下肯定很难受,毓灵心里过意不去,水汪汪的杏眸偷偷瞥了他一眼,靠过去撒娇似的轻摇着他的胳膊,细声道:“对不起,隽逸哥哥,没能让你尽兴,你可别怪灵儿。”
毓灵这麽乖巧柔顺的模样,只会令男人更加疼惜,哪里舍得怪她?石隽逸心口一热,动情的抱住她,道:“乖宝贝,我怎麽舍得怪你?我虽然想要你,但到底你的身子最要紧,先养好了身子,我们来日方长嘛。你放心,隽逸哥哥一定会把你喂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
“白白胖胖?那不成猪了?我才不要呢!”毓灵佯怒的撅起嘴,不乐意的摇了摇头。
“你现在这麽瘦,抱起来都咯手,要多长点肉出来,软绵绵的抱着才舒服嘛,我可不喜欢搓衣板。”石隽逸调笑着戏弄她。
“你敢说我是搓衣板?”毓灵气愤的睁圆了双眼,开玩笑,她的身材那麽好居然被说成是搓衣板?虽然她现在是消瘦了一点,但依然胸是胸腰是腰,该丰满的地方丰满,该苗条的地方苗条,怎麽看也不能是搓衣板啊!毓灵越想越气,居然气得红了眼圈,委屈万分的含泪恨声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嫌弃我了,或者腻了我,也是,我本来也不是什麽大美人,你那麽风流多情,有数不完的美女贴过来,自然看不上我的了!既然如此,你何必来救我,让我死在那里,自生自灭岂不好?”
石隽逸本是打趣她的一句话,没料到她竟然当了真,委屈伤心成这样,立刻慌了神,连忙又是哄又是道歉,百般安慰,诅咒发誓说自己绝无二心,只差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这才哄得佳人破涕为笑。
两个人这样一番嬉闹,等回到马车时,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时辰,宝珠见他们终于平安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只见毓灵被石隽逸抱在怀里,云鬓散乱,杏脸含春,不胜娇怯的模样,石隽逸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进马车里,那细心体贴的样子令宝珠啧啧称奇,没想到石隽逸看起来那麽潇洒不羁粗枝大叶的人,居然有这麽贴心的一面,宝珠赞叹之余又由衷为毓灵高兴,能有人这麽全心全意的待她好。
经过了这麽一个小插曲,石隽逸不敢再耽搁,快马加鞭的赶路,一路朝着燕国与魏国的边境疾驰而去。离边境越近,战场硝烟的气氛越明显,路上不时碰到沿途逃难的难民,拖家带口的逃避战祸。
这些逃难的百姓衣衫褴褛,面黄肌瘦,饥寒交迫,背井离乡,流离失所,毓灵看了不禁恻然动容。她出生于锺鸣鼎食之家,长于奢华之极的皇宫内苑,自幼锦衣玉食,富足安逸,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世间还有这麽凄惨的事情,连绵的战祸给百姓带来那麽深重的苦难,心中不禁更加憎恨引起这场战乱的罪魁祸首宇文清岚,因为他的野心,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毓灵让宝珠将携带的干粮分给难民们,难民们对着他们千恩万谢,跪拜不止,毓灵见了心里更加难受,却也无法多做什麽,只能祈祷这乱世早日结束,结束这场浩劫。书上说,天下兴亡,百姓都苦,果然如此呢。
快要到边境的时候,石隽逸改走偏僻的小径,绕过边防驻军,终于顺利的离开了燕国,进入到魏国境内。终于逃离了燕国,一行三人不禁都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也都放松下来了。
不过虽然进入魏国境内,但沿途仍是一派颓败萧条景色,路过的村庄往往十室九空,连绵的战乱让大片肥沃的土地都沦为无人耕种的荒田。
又行了几日,终于到了浩浩的长江边,三人弃车登舟,飘飘荡荡过了江,来到了草长莺飞的江南。
正值江南三月,春满人间,桃李争芳,翠柳拂堤,最是一年风光绝好之时。这一路的兵荒马乱,战火硝烟,来到这里却悄然化作一缕软绵绵暖融融的春风,熏得人骨头发软,眼神迷蒙,恍若梦中。
石隽逸望着站在柳堤上的毓灵,那一抹淡如青烟的娇柔背影几乎与这山色空蒙的春景融为一体。
“灵儿,接下来你想去何处?”
毓灵悠然回眸,黛色的眉梢凝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轻愁,浅浅一笑道:“隽逸哥哥,我想……去皇陵祭拜一下元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