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我的灵魂在大叫,在咆哮,可是没有人能听到我灵魂发出的声音,乡亲们陆陆续续来看我,又陆陆续续叹息着走了。
三天后,我的身体被转移到村口的一间破屋子里,来看我的人渐渐少了,露珠时不时来看我一次,在我身旁哭啼半天。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嫁给你。”
她反反复复只说这一句话,我听的糊里糊涂。
是夜,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进了这间破屋,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大夫三天前就说他只有一息尚存,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咽气呢?干脆,老娘送他一程吧!”
这声音我是极为熟悉的,我听出来是李媒婆,她为何一心要置我于死地呢?这个歹毒的婆娘,老子就算死了,化身厉鬼,也要夜夜来纠缠她,操烂她这个臭婆娘的S逼……
还没等我骂我,只觉得有一双手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可惜我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唯独灵魂围绕在我的身躯之上,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眼睁睁看着。
我连连叫苦:“我命休也!我命休也!”
常听年长的人说,一个人的肉身若是死了,灵魂就无法附身,便再无生还的可能了。
我虽然自知不行了,但总还抱着一线希望,如今我的肉身被人狠狠地掐住了,眼看着要不行了,那唯一的一线生还的希望也将灰飞烟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掐住我脖子的手突然撤去了,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媳妇,你就放过他吧!他都已经这样了,你怎么还要落井下石呢?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不能让你越陷越深。”
黑暗里,虽然看不清这个男子的相貌,但听他的声音,我知道是张三粗,是他在关键时刻,阻止了自己的女人送我上西天。
“你别拦着我,我一天看不到他死,我心里就不能安生,自从我知道他是那个贱女人的孽种之后,我就……我就……”
李媒婆情绪失控了起来,话还没说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媳妇,他活不了了,大夫都说他已经不行了,你就让他安安静静地走吧!”
张三粗拥住了李媒婆,劝慰道:“我们回去吧!万一让别人看到我们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肯定会有所怀疑的。”
片刻后,他们的人影消失在门口处的茫茫夜色里,我死尸一般地躺在这间破屋里,冷风吹来,听到那扇破门呼啦啦地响不停,倍增阴森恐怖之感,难道我玉面小旋风死之前,就如此凄凉吗?
我不甘心呢!我只活了二十年,我只上了露珠一个女人,红杏村里大把大把的姑娘媳妇的,我还都没来得及勾搭呢?
刘麻子叔叔教了我那么多关于勾引女人的法门,还有房中术七十二式,以及如何从一个女人的面相上看出这个女人的风流指数……这些,我都还没有施展呢?
我实在不甘心呢?我还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我还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是死了?还是活着?还有好多谜底我还没有搞清楚,我怎能就此死去?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灵魂再次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
这天,外面狂风大作,不多时雨声如豆粒般噼里啪啦下了起来,我在这间破屋里已经躺了五天了,五天里我滴水未进,却仍旧一息尚存,维持着我的肉身不死。
听说一个人不吃不喝,只能活七天左右,看来,再这样下去的话,我注定会死了,谁来救救我?菩萨啊!佛祖啊!上天诸神来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
就在这时,门口闪进来一个人影,我灵魂感应到是露珠来了,只见她手里撑着一把花纸伞,另一只手里拿了一件厚厚的衣服,她把雨伞收起来,走到我面前,然后把那件厚厚的衣服盖在我身上,又忍不住啜泣起来。
我顿觉一股无色无味无形的温暖在我僵硬的身体里流动,我的灵魂对她这样说:“谢谢你露珠,我都这样了,你却仍然不离不弃,每天都来看我,如果我万幸能活下来,一定好好报答你的这份恩情。”
话音刚落,门口又闪进来一个披着蓑衣,头带斗笠的人影,这人摘了斗笠,解了蓑衣,我灵魂立刻感应到此人是村长,他来看我了?他还记挂着雨天我在这里会受苦,所以来看我吗?他可真是个有心人呢?
在我的印象里,村长是个老好人,我婴儿时是他号召了全村有奶的小媳妇喂养了我,是他说动了村民共同抚养我长大,也是他说要分我几亩地,给我娶上了小媳妇……
可接下来我灵魂所看到的一幕,却让我大吃一惊,原来……原来所谓的老好人村长,竟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