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城热闹的街道上,多了一位来自外乡的陌生面孔——一位蓝装布衣的少年,蓬头垢面,看似许久缺少打扮的模样,手里提着一个葫芦酒瓶,醉醺醺的蛇行穿越在人群间,周遭的人大多面带着嫌恶的表情躲避着这位看似落魄的青年。
几位坐在路边茶棚里抬杠的老年人,看了则是摇摇头,大叹这位酒醉男子不知上进,也叹息当今世道不古,这不又白白糟蹋了一位大好前程的年轻人?
少年毫不避讳路人们鄙视的眼光,自顾自个的大步迈走在行道上,辗转来到开阳城里下街的一条暗巷里,颓废的倒坐在肮脏的地上。
眼前四下无人,他提起酒葫芦昂头欲饮,奈何酒瓶仅仅滴出了几滴水酒,勉强沾湿了他干涩的嘴唇,举高酒瓶,不死心的又多摇了几下,随后才气愤地将空空如也的酒葫芦抛至远处。
“酒鬼这名号向来是老子专用的,小淫虫敢情你是想捞过界?”一位身材矮胖的男人,不知几时现身在少年身旁,调笑似的发声说道。
“罗酒鬼,你已经跟了俺三天三夜了,还不烦啊?”从来人粗俗的语气马上辨识他的身份,我头也不抬,懒洋洋的对着罗肃说道。
“韩宇,你看你现在这是什么鬼模样?他奶奶的,让人看了来气,老子我已经看不下去了……”罗肃抓起我的衣领,指着我的鼻头咬牙说道。
“哈哈哈,人生难得几回醉,我也不过是想临死前,试试看像罗酒鬼你一样天天大醉、笑看红尘,是什么一番滋味……嗯……看来也不过如此,呜……好难受……”
说完,我转头对着身后墙角大口的吐出秽物。
在床上趴了半个月后,等到身体的行动力总算回复无恙后,心知自己已经没几天好活了,经过几番考量,于是我瞒着秀秀等人悄悄离去,打算独自渡过我人生中最后一段时光;因为我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凭罗肃的本领,自然也在不久前尾随着我跟来。
“操你娘亲,老子可从没把自己搞的像你这副鸟样!”罗肃拍抚着我的背,顺手输入一丝内力帮助我平息酒气,又好气又好笑的骂道。“小淫虫,难道你的伤就这样永远治不好了?你他妈不是吹嘘自己是一代神医吗?”
“就算我身上的伤治好了又怎样……罗酒鬼,你知道九阴绝脉吧?”
我挥开罗肃摆在背上的手,拂袖擦拭掉嘴角的残渣:“不用浪费力气,我体内三十六条精血主脉全毁,内力是输不进来的……”
“等等,你说什么?”罗肃一听之后,惊讶的指着我问道:“你拥有九阴绝脉!?”
我点点头,露出一丝苦笑。
罗肃摇动他那张大饼脸,仔细一想,疑道:“不对呀……据说拥有九阴绝脉的人熬不过十年大关,就算有高人愿以精元、神药相助,多半也活不过二十岁……再说既然如此你不成病崂子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武功?”
“这就是罗酒鬼你孤陋寡闻了……九阴绝脉绝非不治,至少我师父就知道有三种方法能使其完全根愈……”我反驳道。
“第一种方法,就是以自身的修为炼化体内阴气,以求化阻力为助力,其实只要能找到一种外阴内阳的奇特心法修练便可达到此目的,这也就是我师父传授我的天旋心法……”
接着我停顿了一下,叹道:“本来,凭我的天份,只要再多加潜修几年,多半便可以达到三元聚顶的境界,到时这害人的九阴绝脉反倒会因此而炼化为异种真气,成为我武功上的一大助力,但……本少爷我如今经脉俱损、内力尽失,你说我现在还有没有救?”
“原来如此……”罗肃点点头表示了解,接着又问道:“但不是还有其他两种方法可以医治吗?”
“其他两种方法,不说也罢……”我气馁的说道,但见着罗肃坚持的眼神,只好解释道:“另一种方法,就是如同你之前说的,由一位拥有超绝内力的高手,用他的无上真元帮助我炼化体内的寒气,但……很可惜……就算有这种高手肯耗尽全身内力救我,你看凭我现在脆弱的经脉,根本承受不了来至外力的真气,强行硬试只会让我暴体毙命……”
“嗯……那最后一种方法呢?”罗肃不死心的又问。
我摸摸鼻头,说道:“最后一种方法,就是找一个拥有”烈阳血脉“的女子与我结合双修,藉以阴阳交泰、水火融合,相互平衡对方体内的寒气、炎力……但是……”
罗肃听了之后摇摇头:“这样子啊……难怪你会……唉……这天下之大,你上哪里找这和九阴绝脉齐名为百年难得一见体质——烈阳血脉的人啊?再说……还必须指定是一名女子,到时就算给你找到了……人家肯不肯跟你双修还是个问题哩!”
“嗯……所以我才说这些方法对我是行不通了……”我大笑起来:“天要亡我,我也只好听天由命,活一天是一天了……”
“小淫虫,那你也不必如此堕落啊!何必跟那几位丫头不辞而别呢?人家东方小姐可是很着急你呀!”罗肃责备道,说完他拉起我的手:“你现在就跟老子我回去,咱们另想办法,一定有机会治好你的伤的!”
“好了,别再说了……”我甩开罗肃的手,凄然一笑:“就让我自己一个人走吧!是我对不起秀秀……帮我带话给她,让她给我幸福快乐的活着……罗酒鬼,咱们知交一场,记得帮我好好地照顾她……”
“小淫虫,你……”罗肃欲言又止。
“这样子就好了……这样子就好了……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去吧……”
我潇洒的挥挥手,转过身,踏着浊迈的脚步,一步步的远去。
我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我不是没考虑过自救的办法,例如我怀中所藏的几粒特制调配的火龙丹,便能够暂时性的抑制住绝脉寒气发作,但……这也不过望梅止渴的消极做法。
为了我生来就是这一身该死的绝脉,当年师父可是耗费了极大的精力与功夫才让我活了下来,凭我的微薄道行岂能与师父多年的努力相比;体内的经脉废了七七八八,这下就算我能撑回到千里之外的凤凰山庄,估计就是神通广大如我师父,这下也没办法救我这条小命了。
若不是我自小服用了许多由师父所炼制的灵药,体内隐隐约约感到几股奇怪的内气在维持着我的生机,要不然根本不用等到我体内绝脉发作,早就会因为重伤不治,葛屁去见阎王老大……
身为一名医者,我不害怕死亡,踏入江湖的那一刻,我也知道命运并不是我所能完全掌握,但……有此觉悟的我,却害怕亲口告知秀秀我身体的状况、更害怕面对秀秀伤心欲绝的模样,于是我只好选择逃避。
事到如今再多想也没用,倒不如把握有限的生命,消磨消磨的度过这最后的时光吧!
自下山来,从初遇冰儿,一直到为了玉莲向黑衣组织为敌,烦心扰人的事件一件一件的扑面而来,到如今得知自己时日无多,心境居然也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
江湖间的纠纷、黑衣组织不思其解的谜底与阴谋……全都给我去他妈吧!
甩了甩脑袋,将担忧抛之脑后……
来到开阳城东角,漫无目的的闲逛在不知名的街道上,左顾右逛四周千奇百怪的店家,忽然间前头某一间店家的热闹吸引我的注意力,我不禁踏步走进。
开阳赌房……望着大门上高挂的招牌,我笑了笑。进去玩玩吧……
“各位客倌,下好离手,好……开……一三四,小!”
“马的,老子就不信邪,再来……”
踏进赌房后,四周吵杂的叫喊声充斥于耳,难怪师父说世人多是嘴上道岸浩然,实为赌性坚强,无论走到哪里,绝不欠缺赌场、妓院这类鬼地方。
第一次踏入这种地方,我左张又望的环顾四周,煞是有趣的望着各式各样的赌客们赌骰拼牌。
“这位面生的小哥,小的叫花头,您第一次来咱们这儿的吧!要不要来试试手气?”一位身形瘦小的年轻小伙子,看到我落单地在赌房里闲逛,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背,和气的问候道。
打量我自己一身数天未换洗的布衣和一脸颓废的邋遢模样,再看看眼前这位侍者必恭必敬的态度,不难想像这家赌场有不以貌取人、一致对客的良好制度,心中对此地的印象顿时大为好转。
其实我并不知道,许多赌客-特别是某些出手大方的豪客-浑身的行头并不都像是我想像中那些衣冠楚楚的少爷儿;貌不惊人、身穿麻衣草鞋来赌场豪赌的贵客们大有人在;一般来说,有经验的赌客是不用人带的,那位侍者不过只是眼尖手脚快,看我一副生手的样子,想要在我身上捞点甜头,按照平常规矩来对待我罢了。
转手赏了几两银子给这位名叫花头的侍者,他马上眉开眼笑,原本压低的腰弯的更低,殷勤带领我寻绕四处赌儅;在花头耐心的详细说明之后,我总算初步地了解了一些基本赌规,在赌骰子桌前开始尝试下注。
“开骰,四五六,大!”
“少爷,您……您真行!居然又给您下中了!”
过不了半个时辰,我原本掏出放在赌桌上的本钱越积越多,站在我身旁的花头则是拿我赏的分红拿到手软;他若不是知道我真是初次下赌的雏儿,多半会在内心低咕我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赌神前来闹场子的。
赌骰子这种游戏,说穿了也不难猜……
虽然如今我内力真气尽失,但天生异于常人的六识仍健在,听骰下注对我来说实在是易如反掌——猜瓷罐里的三粒骰子的落点处,十次里面我就有把握能猜中九次;因为我也不想太过惊世骇俗,所以我只选择猜大猜小来赢取区区双倍赢利,但光是这样,也让我大出风头……
瞧瞧这围在我四周的赌客,一个个磨拳擦掌的跃跃欲试,我下那边他们就跟到那边,保证获利,而我这桌掌柜的庄家,满脸冷汗的盯着我,原本随意挥洒的手还在发颤呢……
“这……这位大……大爷……请下注……下好离手……”将甩好的骰罐放下,庄家颤抖的说道。
“呵呵好!五百两,全给我买大!”我在心里头暗自好笑,想想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尝试赌博这种玩意儿,既然我已玩得尽兴,对这家赌房的印象又不坏,也就不想逼人太甚,于是我明知道骰榖里是二三四小,但还是拨出赢来的一半银两全买大,输点银两算是卖个人情给这家赌房。
周遭的人见我下好注,不知死活的纷纷起哄,跟着我下的注摆上赌金,惹的那倒楣到不知是好的庄家又流了一阵冷汗。
在我四周跟注的赌客们,我特别注意到三位年纪和我相符的年轻人,二男一女,吸引我的不是其中那位女孩俏丽的小脸蛋儿,而是他们身上穿的衣物上别着那活跃于江南一带的“飞燕门”的信物。
因为我曾受聘于飞燕门医治一位练功不慎岔气而走火入魔的长老,上过他们门里做过几天贵客,所以对飞燕门这个不大不小的门派还算熟悉;此门派在江湖上风评不差,门主-燕无双可是武林上一辈有名的侠女,见过她一面的我当时还为她风韵尤存的丰姿感叹了好一阵子(至于为什么感叹就不用多加解释了……)。
此刻我忽然醒悟到,那三位小鬼跟我下的注可是稳输不赚的,正想叫他们更改的时候,庄家却已开盘。“下好离手!开……开?二三四,小?!”庄家惊喜的望向骰粒,几乎笑出口的说道:“各位客倌,不好意思,庄家通杀!”
“靠,怎么这样!?”四周一堆怨叹声传起,跟我下注的赌客一各个用埋怨的眼光看着我;但也不好意思对我说些什么,毕竟愿赌就得服输,这里可没人逼他们全部学我将赌注压在“大”,而且我可是一口气输掉五百两这不算小数目的冤大头耶!
转眼回望那三位年轻人全都脸色惨白,看来他们今儿到这赌场可是输惨了,只见他们姗姗的离去,我暗叹了口气,让那几个贪玩的小鬼吃点教训也不错,赌场可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啊!
在花头千叩百拜的恭送下,赌兴已尽的我,也随即离去。
花头心想:“呼要是你这老祖宗再赢下去,俺这位带你开赌的小二,不被俺的老板扫地出门才怪!”
走到街道的另一头,我忽然见到方才那三位飞燕门的小鬼们,正呆在一面店家门前。
“三师兄、六师兄,你看,这下可好了,连我娘给的银两全输光了!这会儿咱们拿什么去买拜门的礼物?”其中那位少女正双手叉着小蛮腰,气呼呼的教训着其他两位少年:“一开始人家就叫你们不要赌了,就是不听!”
“可是……后来赌得最高兴的还不是小师妹你,赞成把礼金拿去当赌注的不也是……”那位被称做三师兄的少年,吱吱呜呜的低头回道,一点也没有当人家师兄的尊严与气派;另外一位六师兄则是干脆被少女的气势压得不敢吭声。
“你说什么!?”少女嘴里露出危险的意味,蛮横的问道。
我有点看不下去他们三位僵持在那里,又叹了口气,向前走去。
反正我身上有再多钱也用不到,还是帮帮他们吧!
“你们好啊!”我脸摆微笑,走前搭讪道:“有什么是在下能帮忙的吗?”
“你是……”三位小鬼不约而同的望着我的脸,看样子已经认出我就是方才在赌场里的那位:“敢问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间接被我害成那样,还能跟我和颜悦色的说话,教养不错,很好!
“嗯……在下刚刚不巧全听到你们的对话了……”说着说着,我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递到那位三师兄的手里,笑道:“之前在赌场里不好意思,害你们三位把钱输光,这里是一点心意。”
“你这是……?”三师兄愣愣的望着手里沉重的大银宝。
“你们不是该买礼物吗?”我保持笑容说着:“还是说一百两不够?”
“够够,当然够!只是咱们素未谋面,怎能收你的钱……”
我挥挥手,打断他的话,说道:“不用多说,你们是飞燕门的吧?在下认识你们的燕掌门……”接着我用教训晚辈的口气说道:“赌场这种地方以后别去了!你们三个小鬼这么贪玩,小心被燕掌门打屁股!”
被年纪看起来差不多的少年人教训,三位小鬼看着我全是不服的眼神,尤其是那位带头的少女,眼看着小姐脾气就要发作,身旁那位还算明事理的三师兄连忙拉住她,接着对我一揖:“您教训的是!那么,辰飞在此多谢了!还请问先生您的名号是?”
“圣医门韩宇,你们回去的时候还请替我向燕掌门与华长老问好!”我不在意的回道。
“你认识华爷爷?”身旁那位少女忽然出声道:“韩宇?你就是那位替爷爷医治的韩神医?!”
“咦?姑娘你知道在下?”我奇道。
前阵子我到飞燕门医治,因为应了燕无双的要求,一直以极为隐密的行踪行医,原因是替飞燕门隐瞒他们的第一高手-“飞燕神剑”华玄练功练到走火入魔的事实;十年一度的天武论会即至,门里的镇派高手元气大伤,飞燕门当然不想让其他门派的有心人得知,免得被人骑到脑袋上。
基本上这种大事,连飞燕门里的门徒应该都不为所知,怎么眼前这位小姑娘连我的名号都知道?
“韩先生您好,小女子燕无暇,曾听家母提过您的名号……”少女看出我的疑惑,接着一改蛮横的形象,小家碧玉的对我解释道:“我身后是华三师兄、华六师兄,他们都是华爷爷的孙子……”
“嗯……原来如此……”我点点头。他们三位全都是飞燕门未来的继承人,知道门里的机密也不奇怪,也难怪他们胆子那么大,身为名门正派的徒子徒孙还敢去赌场这种地方玩。
在三位态度大转的小鬼极力要求下,闲来无事的我,也只好陪着他们踏进礼品店里大肆采购。
大包小包的踏出店家,燕无暇随即又挟持我的胳膊,硬是说要我陪她回飞燕门所在的客馆作客,据华辰风(三师兄)的解释,飞燕门包跨掌门与四位长老,均在开阳城里停留着。
“买那么多礼品,你们飞燕门打算上哪里拜访呢?”路程中,我好奇的问。
“韩先生您不知道吗?武林五大世家许多大人物,大邀天下门派齐聚于洗剑山庄,商讨下个月在天鸣山所举办的天武论会的事宜。”燕ㄚ头回我的话道,语气里露出一丝兴奋。
“是吗?”
我忽然记起罗肃所给的情报,脸色一变;若是跟着飞燕门,我势必会不得不正面与她见面。
(我已时日无多,还是不要去见她吧,免得徒增事端。)
“三位,在下忽然想到有急事必须处理,这就不奉陪了……”摆开燕无暇在我臂上的手,我急急忙忙的停下脚步说道。
“咦?韩先生您这是……”三位小鬼不明就以的望着我,然而,我早已欲转头离去。
“六师兄,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怎么韩先生说走就走了呢?”看着韩宇远去的身影,燕无暇指着自己问道。
“可能……是小师妹刚刚你太大胆,把人家韩先生给吓跑了吧?”方才一直闷不坑声的华熙风(六师兄)回道。
“哪……哪有……”燕无暇想起自己刚刚被韩宇身上散发的气息吸引,无意间挽住他的手而脸红不已。
(奇怪,韩先生长的明明不好看,怎么……刚刚我会这样……真是羞死人了可是……他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喔……)
华辰风摇摇头,暗自好笑的望着陷入妄想的小师妹。
三人慢慢的往回返去……
华南洗剑山庄……
剑欣萍独自一人在旷敞的平地上练剑,俏丽的身影,如同仙女般的优美剑舞在晨光之下不间断的跃动着。
半时辰后,剑欣萍总算练完了家传的御情剑法最后一式,停下身型,举袖擦拭着额首上的香汗,娇柔美丽的俏脸上丝毫没有疲惫的神态、反倒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
“整套御情剑法总算给我练熟了……”剑欣萍放下宝剑,语气得意地自言自语说道:“待会儿我就去找二哥让他见识见识,这下子看他还这敢不敢在白姐姐面前笑话我?”
“嘶”
“咦?什么人?”忽然间,剑欣萍似乎在空地旁不远处的草丛里听到一丝声响,她不禁疑惑的望向那个方位。
以洗剑山庄本庄的方圆半里内,均为洗剑山庄的禁地,虽然近来来了许多江湖上的大人物,但是她身下所待的是为练剑区,一干闲杂人等不得进入,懂规矩的人怎么会有人脑袋大到胆敢骑到武林五大世家-剑家的头上去呢……剑欣萍心想。
好奇心促使之下,剑欣萍慢慢的走向那一小片草丛林里,伸手翻开灌树杂枝她赫然见到一位衣冠破烂的少年,双眼翻白的昏倒在草丛里;现为夏天,天气略为炎热,但只见那位少年全身散发着奇怪的冻气,弯曲着瘦弱的身体在地上颤抖的。
“这里怎会忽然冒出这个人呢?怎么办……他看起来好像很难过是的……”
剑欣萍不知是好的望着身下这位陌生少年,内心犹豫着,但本性善良的她,在听到少年发出几声无意义的痛苦哀叫,忍不住的将之扶起,往山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