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失去兰儿

  好像天都快亮了,我悠悠醒来,发现兰儿不见了。

  「这个小美女,被我搞得如此一塌糊涂,竟然还能跑走!」我心里纳闷,正准备喊人,才知道自己为了好好疼爱兰儿,让所有太监和宫女的退下了,所以看来只能自己去找了。

  「哎呀!莫不是去寻短见了吧!」我心里一惊,连忙穿上衣服就出去找。

  很快我就在后院发现了兰儿的身影,正准备过去,突然听到身体飞动的声音,看来来了个会武功的,我连忙躲在一棵树上,看个究竟。

  「兰妹!」一个声音在低唤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哎呀!小美女要给王爷我戴绿帽子不成,才给我破身,竟然就与别人相会。

  我看到兰儿身体抖了一下,抬起手去擦泪,看来不是给我戴绿帽子,只是刚才被我破身了,有些悲伤,出来哭泣一场。

  「兰妹!」那个声音在继续低唤她,兰儿才发现真的有人才喊她,而且喊的是她在邯郸家人的称号,她吃了一惊,猛然看见窗外的月光下站着一个人。她定睛一看,立时认出正是痴恋她的表兄我!

  「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惊骇失声地问,但却本能地压低了声音。

  「我来看你!」我说,将身一纵,跳进院中站定,一把握住兰儿的双手,说:「我来接你出去,回邯郸去!」兰儿的全身颤抖起来:「不不!我不能随你回邯郸!」她想缩回手,却抽不出来。小美女还知道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你不能随我回邯郸呀?兰妹!」

  「我被选进宫中,就是皇家的人了。我若随你私回邯郸,就是潜逃,皇家和官府都会缉拿我们。表哥,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我们可以浪迹天涯呀,官府缉拿不到我们的!」兰儿不颤抖了,她的脸却因为拚命自制而变得异常苍白,我看着有些不忍,心里想是不是让她跟我走了算了,就当自己吃了一次亏。

  只听见兰儿继续说道:「你说错了,表哥,咱们逃不掉的。皇家官府那么多高手,我们往哪里逃?就算我们藏起来了,我父亲在邯郸那么大一家人又往哪里逃?王家九族那么多人又往哪里逃?表哥,你郭家以及郭氏九族又往哪里逃?」我沉默半晌,泪水从眼中默默流了下来,一提到郭家九族,他就想起了惨死的父亲。他说:「父亲死了,门人弟子及家丁都散了,如今响石山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从一些武师那里,早就知道我全家被杀,所以我觉得他很可怜,看来还是把兰儿还给他吧!

  一听说郭父死了,兰儿失声问道:「郭伯伯死了?他那么高的武功,又正值壮年,怎么会死?」

  「是我害死了他老人家!」我说着,骤然哭出声来。

  「你?表哥,你怎么会害死了他老人家?」

  「因为我杀了选你的那个选美官,犯下大罪,虽然皇帝没有派军队直接下手,但我知道是神策门的人干的,当然还有一些武林败类在其中趁火打劫了!」

  「啊!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对不起郭伯伯,表哥,你一剑杀了我吧!」她猛地放开手,满面流泪地说,双手扯着衣襟。

  「啊、不!表妹,我怎会干那种事?我是罪人,罪人是我一个。就算罪当去死以谢先父亡灵,也是我一个人去死。我是那么爱你,就算我死一万次,也不能让你受一点委屈!」

  「你真的不恨我吗?表哥,你真的不恨我吗?」她哭泣着问,身子摇晃,似要摔倒。

  我连忙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连声说:「不恨,不恨。兰妹,父亲遇害,完全不关你的事。你别这样,别哭了,兰妹!」他抬手抚着她的肩头,一边安慰她。

  当他的手从她的肩头上抬起,想去揩她的脸上的泪水时,她猛地向后一退,惊骇异常地说:「别这样!表哥,求你不要这样!你快走吧,这里是王府。要是让人发现了,你会被人杀死的!」

  「我不怕!」我轻声却果断地说。「兰妹,你随我一起走吧!」

  「我不是对你说了吗?表哥,那是灭九族的叛逆之罪呀!」

  「可是,兰妹,你叫我怎么办呀?没有你,我今生活着比死还难受。」兰儿一听,立时沉默了。少时,她上前一步,咬了咬牙,说:「表哥,你走吧。自从我被选进皇宫起,我们的缘份就完了。」

  「你怎么啦?兰妹,发生什么事?」

  「你走吧,不关你的事!」她哭着说,肩头剧烈地抽搐着。

  「你要告诉我,兰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焦急地说。

  兰儿放下捂着脸的手,抽泣着,但却声调清晰地说:「我已经是小王爷的人了。表哥,你快走吧!」

  「你是小王爷的人了?什么意思?」他感到大为不妙,却又一时不能明确。

  「还用问吗?我成了小王爷的贴身采女,晚上伴着他睡,照料他夜间的睡眠起居。表哥,你忘了我吧!」兰儿这次说得很果断,她明白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快些走。她的声调甚至显得很冷酷,其实,她这时只感到心中苦痛,痛得她难以忍受难以支撑快要死去!

  我一声大吼,口中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我正准备去救他,突然几个黑衣人围了上来。

  「表哥……,」兰儿失声喊叫,同时发现了这些黑衣人,「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可是颖王府!」我感到这些黑衣人中有两个武功非常了得,我只能跟他们打成平手,皇宫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厉害的高手呢。

  我连忙将兰儿挡在了身后:「你们这帮鼠辈,难道不愿见人么!」

  「我,将王若兰交给我,你就可以走了!」兰儿大吃一惊:「你是颖王的人,原来他一直知道表哥会来救我,所以一直让人跟着我,就是……」

  不知道她就是后面是什么,也许是「就是交欢的时候也跟着!」可是这不是冤枉我吗,我就要跳下去将蒙面黑衣人抓住时,其中似乎是首领的黑衣人说道:「颖王算什么,我们是皇帝陛下派来的,陛下有旨,务必将你带去,有不从者格杀勿论,连颖王也不例外。」妈的!李湛好毒啊!我是皇家人,可不敢跟皇帝对着干,所以真能忍受着,看看事情怎样发展。

  可是我却不一样,抽出长剑:「你们休想将兰妹带走。」说着就向一个蒙面人刺去。

  蒙面人仅仅一挥手,我的长剑就从中间折断,不仅如此,而且折断的前端反过来插进了我的胸膛,真是狠毒,一开始就痛下杀手,看来他们今天本来是要我的命的。

  「表哥!」看到我握着胸口跪倒在地,兰儿一惊吓就昏死过去,黑衣人对我并不感兴趣,也不管他的死活,抱起兰儿就飞身而去。

  黑衣人一走,我才敢下来,发现我已经气绝了,怎么办。

  我将我抱进王府里面,发现他的脸型跟我很相似,身材也差不多,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我脑袋中形成,我何不易容成我呢,反正只要我离开了京城,李湛就不会在意我,我就可以以我的身份出现了。

  我仔细打量我半天,利用师父一天道长教给我的绝技之一,易容术,利用真气将面部肌肉挤压成我的样子,坚持一个时辰后,我就成了我,连忙将真的我抛下枯井,用掌力将枯井弄塌,于是我这个假颖王又变成了我了。

  可是我对我的事情一点不了解,怎么办呢,想了半天才想到那个赵八虎,他不是我的好朋友吗。

  但我知道现在我必须先做一件事,那就是让人知道,尤其是让敬宗李湛知道我已经离开了颖王府,到南疆封地去了。

  我故意穿上王爷的衣服,同时拿着一个大包袱,装上所有的金银财宝,然后飞身从后院出去,那里当然一直有李湛的探子监视,我故意在后院停留一会,打开包袱仔细点点那些金银,还故意亮出一下颖王的腰牌,给他们足够的信息。

  然后重新整理好一切,牵上我的坐骑,骑上就往南方奔去,我知道后面一直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看,一直到我离开京城三十里,才发现跟踪的人消失了,看来这个李湛还没有真要我的命。

  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我找了一个山凹,换过普通武林人士的衣服,将所有属于王爷的东西都埋在一个山洞里,将那匹马也杀掉,埋葬了,一切完毕,才徒步走到一个集市上,买了一匹马,又赶回京城。

  怎样才能找到赵八虎呢?

  有一个办法,杀人,他是千牛卫,负责京城治安,所以杀人他就会来,最后不就见面了。

  我并不想杀人,所以故意在离千牛卫大营不远的一家客栈吃饭,然后不给钱,老板当然不同意了,最后我就砍伤了几个。

  只见一声哨响,很快几个禁军军士跑近,就将我包围了起来:「什么人,敢在千牛卫的地方撒野,是不是活的太长了。」

  我故意大笑一声:「怎么啦,就是你们赵八虎来了,我也没放在眼里!」随着话音,赵八虎已经出现在我身边,捂住了我的嘴,止住了他乱说。

  那一纵军士中小头目连忙见礼道:「小人见过赵将军。」看着这个小头目,刚才不可一世,现在见到赵八虎,将然象见到皇帝一样,就差点没跪下去,我不禁又笑起来。

  赵八虎一见,连忙将我拖走了:「兄弟去十六王宅,又是何苦?」我一听,看来这个千牛卫还真是有些本事,消息很灵通啊,我正要说那个我自不量力,突然发现现在自己才是我,连忙改成压抑的低泣道:「兄长都知道了?」

  「为兄怕你出事,一大早就在找你,还是神策军的朋友告诉我的,才知道。兄弟,咱们是武林中人,整日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为一个女人动真情,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么?」

  我故意默默无语,赵八虎就拉着我向南行去,我不禁问:「兄长,咱们这是去哪里?」

  赵八虎道:「只有女人才能医好兄弟这等痴病,咱们去百美楼。」

  我假装大惊:「不不不!」

  「为什么不?」

  我沉默半响道:「小弟想要离开京城,去南方散散心。」

  「怎么?你要走?你让哥哥我一个人在京城呆着,不是太不够义气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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