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二十年,莽洲五胡单于秃发利因慕涎于天朝美后姿色,率部袭占安京,致使天子殉国,天朝崩塌。魏王无疾亲率魏军十万营救,次年,大争元年正月,终将胡兵驱逐至赤河境内,夺回安京城。但此时,天子宗室俱亡,只救出了隐匿民间的皇后。
同年三月,魏王意欲称帝,诸侯群雄哗然,拒不承认。齐,楚,吴,燕,凉,五国联兵攻魏,但因内部不和,在洛水城被魏军各个击破,魏王也被迫宣布仍奉天朝皇后,只称霸不称帝,在这个前提下,列国承认魏国占据安京这个现实。在万民呼吁下,列国诸侯筹措中,议定将安京旧城重新修建,改名朝凤尊皇后为圣母美后,奉养于朝凤城,食邑列国。享受列国朝拜,同等宫廷礼仪,同等衣食禄礼等高于列国君主之待遇。
大争二年,魏王暴毙,四常侍拥护八子魏辰继位,其母曹妃为王太后,因魏主年幼,四常侍取信于太后,大肆任用亲信,以此把持魏国朝政。十余年间,卖官鬻爵,残害忠良。致使百官战战兢兢,离心离德,魏国早已不复十年前的强盛之势,加上连年天灾,地方豪强横征暴敛,兼并土地,无数百姓在饥饿和死亡线上挣扎。魏国内部暗流涌动。
而重光十年,赵国武候凌枭拜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设立大将军府,建立兵道,自称兵主,招揽天下奇人异士修者于囊中,以图制霸东土。并与其姐凌后内外联合控制赵国朝政,进行胡服骑射等一系列军事变法,使赵国得以控弦精骑五十万,并于大争二年攻莽洲五胡,夺地千里,天下震动!莫不言大将军凌枭之威!魏国霸主地位再一次遭到挑战!
继魏楚,魏齐之争没过几年,魏赵之争一触即发!
东土大争十二年,河套出现上古神朝遗址,导致赵魏两国暗中角力。赵国借口魏国太后奢侈腐化,后宫乱政,发兵十万攻魏。
魏国安京,未央宫宣室正殿。
殿内九根盘龙柱鼎立,大气威严,地板以黑耀岩铺就,如同镜面。大殿中间是一口长方形水池,里面生长着几株天山雪芷,池子里有锦鲤在追逐游动着。水池两边则是分列两排正坐的文武群臣,文官着黑色直裾,头戴进贤冠:武馆着红色直裾,头戴虎贲冠。
有的在争执,有的在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大殿正中的上方,则是皇帝宝座,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端坐于龙椅之上,看表情似乎这大殿的里面的事情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少年粉雕玉琢,头戴十二冕旒,身着衮服,上半身玄色,下半身赤色。左右两肩各有日月图案,全身上下各个为主绣有龙,锦鸡,水藻,粉米,斧钺,火焰等十二章图案,五彩斑斓,看起来华丽又不失威仪。
他的身侧则是一处珍珠帘子围成的圆柱形隔间,隔着帘子,隐约看见里面似乎端坐着一个体态丰腴的女人,正是垂帘听政十余年的太后。
帘内传来一道威严沉稳的声音,“赵国十万铁骑犯边,诸位爱卿如此争吵,却还推荐不出一个出征人选,难道要哀家这等妇人亲自上阵与那贼虏肉搏吗?”
吵嚷的大殿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时,从文官坐席中走出一个身材矮瘦佝偻,却精神抖擞的老者来,他起身行礼道:“太后娘娘,依老臣看,赵军虽然善于骑射,且来势汹汹,但准备仓促。老臣断之,赵有三败!”
“哦?李司徒何出此言?”太后问。
“赵之三败,其一乃是赵国新君初立,人心未定,匆忙发兵之下,难免有人浑水摸鱼,制造赵国内乱,其二便是赵军虽是骑兵,但长途奔袭会使粮草不济,不可久战,且领军者又是石虎,此人有勇无谋,且好谋无断。凭着自己母亲和赵帝的关系,才位列将军,无才无德,不足挂齿!其三,我魏国民殷国富,带甲百万。只需派出一名善守老将,稳住河原关隘,以逸待劳,我军便能从容应对那十万铁骑!拒敌于河套之外!”
“那李司徒心中可有人选?”
“臣力荐骠骑大将军,刘长!”
文官席间,一个面相憨厚,身材矮胖的老者走到殿中道:“臣反对!”
“王司空,说说为何。”太后的声音有些疑惑。
王司空道:“刘长将军乃是我大魏一员猛将,对付赵军并非不合适,只是现在南方几郡难民聚集,很不安定,刘将军熟悉南方,臣认为派刘长将军先去那里,以防民变。至于河原那边,可派林大将军前去镇守!”
这时。
武官席首,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站起身,趋步来到殿中心,与李司徒,王司空并排而立,行礼道:“太后娘娘,微臣认为司徒大人所言虽然不差,但只侧重表面形势,赵帝虽然新立,她的母亲梁太后却是文武双全,石虎虽然鲁莽,却有小诸葛之称的公孙立作为首席幕僚,我魏国虽然殷富,但眼下西川郡,南萍郡大旱未去,蝗灾又临,灾民遍地,饿殍伏野,我军应当快刀斩乱麻!一举解决南北问题,派有勇有谋,杀伐果断的人领兵出征,解决战乱,以防迟则生变。”
太后沉吟片刻问道:“大司马所言不差,那谁能胜此任?”
大司马道:“臣推大将军林擒为主将,车骑将军斛律山为副将!二位将军合作多年,长短互补,此番定能打破赵军!”
太后又问:“嗯,大司马讲得好!田相国,哀家看你沉默这般久,莫非富有良策?说说你的看法?”
文官席首,一个面色黝黑,身材中等老者缓缓起身兴致殿中,道:“老臣以为不管是大司马还是李司徒的方法,都可一试,但为了南北皆安,还是两手并用的方法更妥当一些,所以老者建议刘将军镇守南方,以防不测,林将军和斛律老将军前往河原关,也再稳妥不过了。”
武官席间,一位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的的中年男子快速走出席位,道:“禀太后娘娘,臣愿领兵出征!”
“老臣虽然年迈,但身体依然硬朗,愿同林大将军合力共击赵军!”斛律山趋步到殿中央。只见他身材高大强壮,胜过林檎。肤色白里泛红,碧眼鹰鼻,这居然是个西土人种的人!虽然须发皆白,但看起来精神奕奕,一副老当益壮的样子。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太后问向群臣。
“臣等附议!”群臣齐应。
……
安京北郊。
大风肃起,草木卷折。
拜将台处。
纛旗猎猎,玄甲兵士持戈矛,拿盾箭,列成整齐的方阵,足足百队,犹如那对弈棋局上的棋子。
大将军林擒一身玄铁甲,腰胯斩马刀,看起来威武肃杀。左侧是斛律山,同样一身玄甲,一脸严肃。令人惊诧的是,他旁边的站着的却是个女将!
女将太高大了,身高足足有1.9不止。已经远远超过了林擒和斛律山。她的身体丰满凹凸,身穿红色鱼鳞甲,前凸后翘的身体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曲线毕现。一对巨乳被两个碗状甲片紧紧包裹住,像两只大碗倒扣过来,显得坚韧挺拔而丰满。而往下腰腹的却如那猎豹般线条柔畅,堪堪一握,却又暗藏着一股莽劲。她下体并没穿甲裙,而是穿着一条紧身皮甲裤,将那浑圆肥翘的屁股勒得紧绷绷的,像是脸盆盛水一样要炸裂开来,埋藏着女性特有的韵味。而她最有特点的就是那那一双修长的大腿,小腿圆润,大腿结实饱满,却不显胖。穿着一双过膝皮靴,靴尖镶有利刃,锐气逼人。她的皮肤看起来很健康,呈小麦色,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她的脸是典型的黄白混血,眼窝深邃,双眼大亮有神,犹如草原苍鹰。一对柳眉,细长弯,如弦月,如刀。脸稍大而显长,颧骨略高却有几分饱满,红唇似火焚,白齿若雪落。她,是一种大方豪放的美。
她仰着头,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在看什么,她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匹高傲骄纵的大白马立在那里,她有着女性的柔,也有着猛兽的野。英姿飒爽,风情飘扬。
她,是魏国特封女将军,骄骑将军,斛律骄。
魏王一身大裘冕,站于台中央,手捧着节钺递到大将军手中,面露不舍,道:“将军此去河原,路途遥远,霜浓雾重,还望一路谨慎,寡人虽然不舍,但也只能祝将军早日凯旋!太后和寡人等着将军的捷报!”
“大王安心稳坐安京!臣必将竭尽全力,扫灭赵虏!”林擒接过节钺,低头沉声回答。
魏王点点头,来到斛律山身前,道:“斛律老将军年逾九十,却依然满腔热血为国奔赴战场,愿太一神佑将军平安凯旋归来!”
斛律山本想下跪,但因甲胄在身,只能欠身行礼,激动地道:“大王不必挂念,臣虽老,但臣心不老,依然为大魏而跳动!”
魏王感叹道:“老将军之忠勇真是令寡人敬佩!”
他顿了顿,转而看向斛律骄,道:“骄将军,寡人和太后也等你再建奇功,待传龙阙!”
斛律骄简单明了,刀眉一挑,傲声道:“骄必为大王斩尽赵寇!”
郊外,无数百姓和自己的儿子,丈夫依依惜别,他们有的甚至衣衫破旧,面黄肌瘦,可以看出参与这场战场的士兵都是来自平民贫困子弟。
一个老妇使劲地摸着儿子脸,嚎啕大哭,道:“虎子,你在战场上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啊,娘在家等着你,等你回来,给你许一门亲事!”
虎子看起来面相憨厚踏实,他眼含泪光,道:“娘莫要担心挂念,儿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另一个少妇,紧紧抓着丈夫的手,生怕一松手,就是永远也不能握住了。少妇抽泣着,断断续续地道:“牛哥,记得保重身体,家里的麦子还等着你回来割,军儿还等你教他功夫呢!你可一定要早点回来啊!”虽然知道自己的丈夫无法决定什么时候回来,但少妇只是一个劲地希望他真的如自己嘱咐的一样早日回家团聚。
丈夫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个庄稼汉子,虽然看起来粗犷,但眼里却露着几分柔情。他抚着妻子的肩膀安慰道:“英娘,我不在家里的时候,你也不要太苦着自己,你看你瘦得我都心疼!我石牛是什么人,一定会平安回来,你就放心好了!”
这些离别的场景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刻,不同的家庭中重现着,闻着落泪,听着伤心。
待魏王交代完毕,林擒站在高台上,振臂一呼:“列队,出征!”
他纵身上了一匹黑马,斛律山上了一匹白马,而斛律骄则上了一匹漂亮的胭脂马。林擒居中,斛律父女在左右,后面跟着十几名偏将。
苍凉豪迈的号角响起,方阵甲士也开始随着变幻着阵型,列成两队,跟随着将军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十五万人实在是太多了,犹如一条望不见头尾的长龙蜿蜒前行,荡起滚滚烟尘,与风中的旗帜遮天蔽日。
东土大争十二年夏,魏国大将军林擒,车骑将军斛律山,率领十五万大军前往河原关,朝廷特封骄将军斛律骄也随军出征。
安京,某处密室。
李司徒,大司马,骠骑将军三人正面对面跽坐于席上。狭窄的空间里,只点着一盏煤油灯,显得有些诡异。
三人围成一圈,坐席中间正平摊着昨天才下发的圣旨,这正是刘长接到的出征调令。
大司马道:“还是主公高明啊,现在河原一变,那四个老阉狗立马就坐不住了,竟然连派两员亲信大将出动,看来,这天真的是要变了!”
李司徒悲愤地道:“这天早就该变了!这些个阉狗凭仗太后的宠信为祸天下十余年,老子恨不能将他们斩尽杀绝!”
“是啊!10年了,我们这些卿士早已经受够了这股恶气!”刘长说着手掌狠狠拍在地上。
大司马有些感慨地说:“唉!想当年先王何等雄风!我大魏号令天下,为之霸者,谁敢不从!区区十年光阴过去,赵国竟然称帝不臣!屡次犯边!”
“都是这帮阉狗!贪赃枉法,残害忠良,玩弄大王于鼓掌之间,把魏国搞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幸有主公,有他在,魏国,就还有希望!”李司徒道。
他转而又问向刘长,“河原那边准备好了?”
“嗯,只要林擒和斛律山到了那里,我们的人就会伺机斩之,他们一死,就借机控制那十五万大军,我将率领南地守军,与之合围京城,到时候,就算张进握有禁军,也将难以抵挡!”
“这样真的稳妥吗?”大司马眼里有些担忧。
刘长道:“主公自然有其他的周密安排,二位在安京首先就要拉拢田相国,他在群臣百姓眼中威望甚高,到时候定可以一呼百应,而他儿子是虎贲中郎将,统领着虎贲骑,只要他们放弃中立,投诚我们,就会给予张进等人背后重击,到时候胜算就会更大!”
李司徒愁眉苦脸地道:“只是这田相国一向不偏不倚,油滑无比,不好办呐!”
“嗯!”其他二人也深有同感。田扶任相国之位多年,处事谨慎,待人温和,办事从未有过闪失,这么多年,群僚未曾发现其爱恶事物。就连四常侍之首的张进也对其夸赞有加。
“人都是有弱点的,据说他的宠妾姚姬被大将军霸占多年,还生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不知这事情是真是假?”
“这个我倒也听说过,那个宠妾算的上是个传奇,先前有过四任丈夫,生过三个儿子,四个丈夫皆被其克死,后来勾引相国,为相国生下一女,没过多久,便被大将军巧取豪夺娶了回家做正门夫人!又生了三个子女。屁股大,很能生儿子,倒是个做皇后的料!”骠骑将军刘长说着咂咂嘴,目光还有些艳羡。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这倒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对于男人来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莫不以为耻,相国纵然明哲保身,但若有机会洗刷耻辱,我相信他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哈哈,找个时机,我们办一办!”
大司马又问:“四条阉狗那边有什么动静?”
“据内线传来的消息说,目前看起来如平常一般,不过尚书令好像惹恼了他,正在被猜疑呢!想那赵军攻击河原,无疑让他们心神大乱,他们在河原修建的八大坞堡可是珍藏着无数奇珍钱粮啊!一旦被赵军夺取,嘿嘿!”李司徒提到坞堡,两只胡子差点冒烟。
“嗯,不过要嘱咐内线,一定要小心行事,鹰扬卫可是阴险歹毒!网罗了江湖邪派一大批亡命徒,非寻常人可敌,我们现在是如履薄冰,稍有差错,全家粉身碎骨!”大司马提醒道。
“大司马放心,我手下的兄弟个个修炼功法,修为高超,主公这次特意留下来,就是专门盯着那边帮鹰犬!”骠骑将军拍拍胸脯,自信无比。
大司马又道:“话虽然这么说,但那些阉狗老奸巨猾,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按照主公计划,我们现在第一步已经完成,第二步的目标就是林擒之子林云,斛律山之子斛律鹰等二人一切动态!他二人皆出身羽林,与军队关系密切,素以威猛着称,在军中久立军威,但此次并未随军出征,恐怕也是为防止京城有变!主公的意思是既不能先除,也不能留患。要密切关注,妥善胁制。”
“还有,张进的侄子张豹,宋恭的干儿子宋平,此二人皆是禁军统领之一,且张豹兼任安京内史,眼线众多,行踪一项诡秘难测,且与江湖势力盘根错节,这四个人是张进的最得力爪牙,我们也要同时突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