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背向我,但从他身上发出的精神力,是我从来没法想象一个人可达如此之高,相信他早已达天人之境的顶级,距离踏进天道的一步已不远了;但最奇是我感觉不到他有任何内力武功,但却能使任何人包括庞斑、浪翻云及厉若海对他动心,我有感而问:“大师便是鹰缘活佛?”
鹰缘回头望我,他天庭广阔,鼻梁挺直,肤滑如婴孩,看来很年青,又似已过百岁,他有一种绝无方法具体形容出来的特质和灵动不群的气魄,超越了言语能及的所有范畴,只可用深不可测去形容他。
鹰缘最特别之处,便是他的眼睛,闪动无可比拟的眼神,那是炽热无比,又充盈着深远广博的智能和灵气,蕴满了好奇心,对生命深情的热恋;这时从他眼中放出异光,或者该说不是真的光,因为常人眼睛是看不到,那是一种精神力的光,只有精神力极强的人才感到它的光辉;我感到鹰缘元神出窍潜进我的意识界,探索我有关天人合一,天道甚至更高层次的记忆数据。
以我的能力当然可以拒绝他的探索,只是我的武功不少来自鹰刀,可说是传鹰大侠的隔世传人,而传鹰之子鹰缘,也可以说是我师兄,师兄弟之间的交流,我当然不抗拒。
我运起“重返九天”元神离体,进入自己的意识界内,只见鹰缘的元神竟是实体,与魔种般一样,便道:“原来鹰缘兄将本身所有武功,全数注入元神之内,转化为无人可及,足可比神魔仙的精神力,但另一方面肉身之内却已全无武功。”
此际在我的意识界内,鹰缘的探索已完毕,由心内甜笑出来,道:“韩小弟知否这几十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说话。”
我试问道:“不说话的原因是与踏进天道有关?”
鹰缘苦笑道:“我已跨了半步出去,但却惊得缩了回来,惊的是破碎虚空这最后一招,怎会是这幺容易的一回事?而且踏进之后又会如何?由那天起我选择了不说话,并将所有武功转入元神之内。”
我道:“一个四肢残废的人只要进入一辆马车,便可日行数百里,的确可以说很易,可是如何能乘上一辆送自己到目的地之马车,却可以说极难;鹰缘兄的马车早由传鹰大侠准备妥,只需踏出一步才会认为是易事;而小弟更由赤尊信直接送我上马车,故我们比其它靠自己追寻的人,不知易了多少?”
鹰缘叹道:“我在父母合体的刹那受了最精绝无伦的生命精华,先父破碎空虚后,又将毕生的经验及战神图录藏于鹰刀送给我,所以本人最爱的就是父母。”
我似有所感,问道:“鹰缘兄千辛万苦带鹰刀来中原是什幺原因?”
鹰缘哈哈大笑,道:“韩小弟相信已知主要答案,只是想亲耳听到吧?我带鹰刀来中原辗转交给你,你因此清楚天道之事,我再从你处得知,此乃种因得果,再自食其果;不过我另一目的,便是延续先父与庞斑之师蒙赤行百年前未分胜负的一战。”
我道:“风行烈身上的异能便是由鹰缘兄传给他,使庞斑修练道心种魔时毁不了炉鼎,以至不能全功,便是你与庞斑的第一场吧?”
鹰缘道:“我不说话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人与人间的说话实在没有多大实质的意义,但现在我却很享受我们间的对答;从韩小弟身上,我更感到你好象经历了悠久至自宇宙初开时,便已存在着的奇异感觉。”
我想起一事,便道:“鹰缘兄见厉若海前辈时,曾进入他的意识界内,虽然他已达至一般人类武功的极限,可是却明知与你的天人之境相差太远,故没法生出杀你的心对吗?他与庞斑一战时我虽亲眼所见,但当时不明二人胜负之关键,现在看到鹰缘兄便明白了。”
鹰缘问道:“当时情况是如何?”
我道:“当日厉若海与庞斑一战,他用燎原枪法的“无枪势”向庞斑连攻了十八枪,皆是一般人武功极限能至的最高境界;庞斑用无敌了六十年的拳头,仅以一拳之意,便完全封了他的十八枪;在武功的层面来说,一时间二人本是谁也胜不了谁;可是从一开始庞斑已运用道心种魔的精神攻击,寻找厉若海精神上的弱点,但厉若海偏却是意志坚定不移,精神上全无破绽可言,不过到了第十八枪时情况却不同了。”
鹰缘道:“相信厉若海的第十八枪,是他最顶峰的一枪,但同时亦使他想起与我见面时的情景,因此而露出一丝破绽。”
我道:“我估计便是如此,当时庞斑一拳催心断肠的功力,便在此时攻入厉若海体内,造成致命之伤;但同时庞斑亦感到厉若海破绽的原因,感到自己种魔未能全功的真相,而被厉若海反击的真气而伤。”
鹰缘道:“虽然庞斑因此而受伤,不过因此,有可能反使他来日能弥补种魔失败之缺憾,得以全功,韩小弟你对他之时要小心,特别是他体内的魔种,目前因未能全功而长眠,一旦苏醒,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幺事,它绝对比庞斑更难对付更可怕得多!可惜你与庞斑精彩的一战我不能亲眼看到。”
我有感而问:“鹰缘兄现在便要破碎空虚而去?”
鹰缘的元神微征一笑便消失于我意识界,我亦与自己的肉身结合。
回到现实中,鹰缘笑道:“我唯一想知的事已由韩小弟处“听”得清楚,而延续先父与蒙赤行未分胜负之战,亦有你与庞斑进行,我还等什幺?韩小弟若非只好淫道而不好天道,我们很快便会在那一处再见。”
鹰缘在说最后两句之时,身体内慢慢渗出金光,说完之后金光增加,使我肉眼差点便张不开,我知他是以自燃身体发出金光;这时金光冲天而上,我彷佛看到鹰缘的元神,随金光破空而去,闯进天道之中,飞升而去;换句话说这金光便是他元神的马车。
鹰缘的“破碎空虚”是超越生死踏出一步,破碎是先破除自己的肉身限制,自燃产生的金光是一种强大能量,在一剎那破开三维与四维空间的阻隔,让元神进入空虚的四维空间之内,这便是破碎空虚的最后一着;就像先把阳具插进女子阴道,阳精穿过阳具喷射在女子阴道最深处。
金光消失后,眼前的鹰缘不见了,只余下三粒金色的舍利子,我知道是鹰缘有心留给我,他种因得果,再食其果,食后留种,我便拾起这三粒舍利子。
我突然明白什幺叫“一”每一个人也有个别自己的身体,在他身体之内的便是一个人,但亦因身体而限制了他只是一,而不是全;好象一滴雨点本身单独是一,当落至大海,与整个大海结合便为“全”;而人需破一为全,便只有超越肉体及形态的限制,我不自觉地运起重返九天元神离体,但今次不是飘往任何地方或进入意识界内,而是不断扩张变大,彷佛与天地间融为一体,达至“一即是全”的境界!
当我元神返回肉体之内,彷佛带同天地间的灵气,不停输进体内,与我自身各处每一部份,甚至是每条毛发融为一体,无分彼此,达至“全即是一”的境界!
其实一即是全,全即是一,重点在于先破去自我一切固定形态阻碍,再与天地万物同化合一;一再非一才可是全,一合于全才可由全归一所有。
但当天地灵气达至肉身的极限时,魔种生出反应,由本来的练精化气、练气化神,变为吸灵气化为精与神,最后精气神三者也同时提升至顶点!魔功由化境初阶提升至中阶!这刻我终于达至重返九天的最高境界,亦即天人合一之境的最高层次,一即是全,全即是一;精神力更是大量增加,我感到与鹰缘破碎空虚前的精神境界已相差不远了。
此时我手掌上,只余下两粒金色的舍利子,相信其中一粒在刚才被我不知不觉地吸收了,难怪我的功力会如此大增;我藏好余下两粒舍利子便离开。
当我如风般飘出盘龙山,聂庆童惊讶地望向我道:“不见韩大侠只是很短时间,怎幺你好象全个人不同了?而且山上曾金光冲天。”
我想起初见鹰缘时觉他与众不同,而现在的我与他相信是差不多,我无意中应道:“刚才……”
聂庆童立即大叫道:“请千万别对本监说,此事只可对皇上一人说,韩大侠请,皇上在等。”
此际:大明江山危如卵,韩柏如何能力保?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奉旨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