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二天下午,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从云将每本书按照一定的顺序整齐的排列在书架上,阅兵式的整齐,从云喜欢在图书中穿行,喜欢把手放在书脊上,然后慢慢走,去感觉书本的厚度。

  手上的触感在不停的变换,有硬质,手上的质感软软的,有时候会猛然的被绊住,顿了一下又继续在书海里滑行,很有趣的游戏。

  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踏着缭乱的脚步,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图书室门口。

  落日余晖照在那群人身上在后面的书架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从云的视线被光影变幻惊扰,她抬起头,在书本堆叠的空隙中,男生的身影勉强可见。

  那一秒,她只看见男孩潇洒颀长的身影。

  一个头发光亮,打扮气质的男孩,充满挑衅地朝着从云的方向走了过来,“臭女人,你死期到了!”

  这个男孩她认得,她没想到这麽久的事,他到今天才来找她算账,“这里是图书馆。”

  “图书馆又怎样?老子爱在哪玩在哪玩。”呸地一声,赵子文不屑地打量她,“你以为你是谁啊,学校那些爱管闲事的老处女还是……”

  咦了一声,赵子文拍了下脑门,一脸恍然大悟状,“哎呦,我他妈以前还算看得起你这个老女人了,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个到处发情的骚娘们。”

  大笑一声,拿出口袋的录音笔,赵子文暧昧地说“大家伙想不想听这个女人发浪的声音啊。”

  “想,想……”

  “赵子文你卖什麽乖,快把你手中的东西打开来听听看。”

  “哈哈,一只发情的母狗,还不就汪汪的乱叫嘛,有什麽好听的。”

  ……

  此起彼伏浪荡的嗤笑声就在她身边环绕着,从云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那抹黑色的身影,一身休闲打扮的男孩搂着身旁的女伴毫无顾忌的大笑着,不时地亲热亲热,夹带着吹口哨的怂恿声。

  “喜不喜欢我这样吻你?”

  “喜欢。”

  “那你想不想跟我造爱啊?”

  “说啊,你不是喜欢我吗?想不想要我?”

  “别在这里,我们去别的地方。”

  ……

  录音笔的调情声断断续续地,回响在原本空挡的图书室内,灼热的阳光透过窗户连带把热气播散空气中,墙壁上的空调喷薄出阵阵冷气,把学案、参考书吹的“哗哗”作响。

  从云呆住,紧接着,心脏深处有剧烈的绞痛,耳朵里有巨大的轰鸣,好像有一只大手扼住她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恢复过来,可是声音陌生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嗓子里仿佛落满了灰尘,“这里是图书室,请自重。”

  “哈哈,她说自重,阿羽,你听到没有,这个女人说自重。”赵子文笑得抱着一只手弯着身子,另一只手指向看好戏的尤单羽。

  “啧啧,我这个男主角都没说自重,你还自重?”尤单羽一脸讥笑地看着她。

  “A片女主角说自重?这也太搞笑了吧。”

  “这个女人,好不要脸啊,还敢说自重!”另一名穿着吊带短裤的时尚女孩一脸鄙夷地笑。

  “这是你们要的目的的吗……”

  从云闭上眼睛,转过身子,窗外,树影摇曳得厉害,照影在窗上,那模样显得格外张狂,“让我一身屈辱地自动离开这所校园。”

  这些父疼母爱的少年,又怎麽会懂这份工作对她的重要性,“这份屈辱我受到了,但是……对不起,我不会离开这里。”

  这哪里是一份受辱的样,简直就一死人脸。老古董就是老古董,真是无趣得要死,一想到五万块跟打水漂似的,赵子文更气了,“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给老子等着瞧!”

  说着挥一挥衣袖,拨开众人一脸气愤地离开。

  其余的人见赵子文离开,也一脸无趣,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准备离开,还以为这个女人会哭得死去活来呢,要麽也摆个一脸受伤的样子啊,原想着有什麽好戏看呢,没意思!

  一双细小的双眼不着痕迹地望进那双定在她身上的眼眸,沈淀出一望无垠的墨色,空气突然在此刻凝结。

  果然,她还是太过奢求了些。

  叹了口气,她转身静静凝视窗外的景色,一时间涣散迷蒙的眼神逐渐聚拢,为什麽,人一定要去喜欢另一个人呢,自己一个人生活不好吗?

  (二)

  深蓝如墨的夜空,月亮被黑云遮去了一半的容貌,看起来像是在哭泣。

  宁静,被一阵脚步声打乱,带着急促的喘息,划破无波的孤绝,那麽样地令人感觉突兀。

  从云不由得抓紧口袋的手机,心里突突地乱跳,是不是太久没出来夜游了,人也变得胆小了?

  自从前段时间那个男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的出租屋以后,她就很少出来拉客,一是怕被他看到她跟其他客人“做事”会尴尬,二是她自己也没多大的心思出来。

  可是今天,只是这样走,毫无目的地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终点会是哪,与其说是拉客,不如说是散心。

  一颗滚烫的心沈入冰河,她将衣领裹得更紧了。不管是温暖的春天还是热情的夏天

  爱呀,对于她,只是倒挂在黑压压光秃秃的,老树上的半个月亮。

  摸不到,触不得……

  “谁?!给我滚!”疏离的口气,冷漠的声音,插入她没有毫无节制的思绪游移。

  从云朝着声音来源迅速转头,这才发现后方草丛的公园角落斜斜地立着一个人,因为背光的关系,看不清样子,只能从声音判断是个男人。

  男人的身子歪歪斜斜地,明明很想倒下,却是支撑着不肯落下。

  没有被对方的冷漠吓到,压抑住急剧加速的心跳,从云抬腿向他走去,随着距离的缩短,她最先看到的是一双微微上扬的眼角,如同水过无痕般,没有感情,冷漠深沈。

  是非常罕见的桃花眼,心思一转,从云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脸,一阵微风吹过,他那头亚麻色的发丝在风中随意飘舞。

  五官的轮廓这麽精致,不是那个男孩子会是谁?

  抬起双腿,从云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离开,这个男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让人说不出所以然来。

  脑海里,犹记得男孩那一脸嫌恶的表情,他是将自己当成洪水猛兽了吧?

  眼角掠过男孩沾染满了血迹的上衣,一身怵目惊心的红,脚步顿了下,从云启唇,“你没事吧?”

  逼近的身影,劈开他沈重的眼皮,不能倒,不能倒,绝对不能倒……

  努力地想睁大眼睛,不行,好像眼睛的焦距没有那麽大,只能紧紧盯住女人裙子下面的一角。

  孙茗卓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他现在只感到腰部好痛,痛的不能让人动一下,现在转身和站立都好痛!

  深黄色的晕芒笼罩在身影的四周,让人看得很不真切,只能凭感觉,依稀觉得是个女人的身影。

  “走走…你走啊!”孙茗卓后退一步,握紧双拳,死死咬住嘴唇不肯接受对方的帮助。好痛,极度不正常的姿势害孙茗卓难受的姿势转为痛苦的呻吟

  怎麽会有这麽倔强的人?

  从云轻叹,并没有因为他的话离开,而是走上前去,“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让你父母帮你疗伤好吗?”

  “不…不要…那里。”额上的汗水湿了男孩的视线,知觉逐渐碎裂的他没发现对方已经走他身前,整个人头晕目眩,不知是否夜色太暗的关系,连景物都看不清楚。

  “是……”你吗?感到这个女子好熟悉,孙茗卓口中竟毫无意识的喃喃念着,

  “那你……”

  还没说完,男孩已经打断她,念下一串长长的地址,整个人就再也忍受不住地昏厥过去。

  从云顺手扶了男孩颓败的身子一把,抵在身上的重量更重了。

  稍稍拧了拧秀眉,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那个地方,是这一带租金最贵的富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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