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烈和戚长征分守封寒两侧,使封寒没有两侧之忧,把左手刀法发挥尽致,便在如狼似虎的敌人间杀出一条血路。

  其它丹清派好手,由尚亭的大刀和小半道人的“太极七截棍”作为主攻,工房生照顾着功力稍差的乾虹清,跟着队伍,阵形完整地向花街的东端挺进。

  谷姿仙、谷倩莲、白素香和小玲珑四女落在最后,她们的武功心法同出一源,在谷姿仙的带领照顾下,配合得天衣无缝,杀得赶上来的敌人叫苦连天。

  一时间,他们势如破竹般往花街另一端冲杀突破,似是无人可把他们的去势缓下来。

  封寒等当然知道这只是个假象。

  敌方真正的高手,除了刚才那对异族男女外,已知的如莫意闲、魏立蝶、卜敌、毛白意等一个未见现身,还有未知的更是高深莫测,现在只以手下围攻他们,摆明在消耗他们的体力,怎不教他们担扰。要知道到这种战斗最忌的,就是杀那些小弟杀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再面对敌方的大将级人马。

  此时除了他们这一群的恶战正是方兴未艾外,花街他处的战事已转趋零星疏落,在敌人强大的力量下,湘水帮和丹清派联军只在干着全军覆灭前无奈的挣扎。

  优雅的甄夫人站在屋檐高处,冷静地注视着下方的发展。

  和她并肩而立的是鹰飞,他的左肩绑着白布,脸色有点苍白,显然是受伤了,但他的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芒。

  两旁较远处同在观战的是银发垂肩的“紫瞳魔君”花扎敖、“铜尊”山查岳、年怜丹的师弟“寒杖”竹叟、由蚩敌、强望生和刚离开战场,满手血腥的莫意闲以及魏立蝶这两个一派宗主。

  鹰飞向甄夫人道:“记得你曾答应我要生擒那几个妞儿的,最紧要不可损毁她们的脸蛋。”

  甄夫人嘴角逸出笑意,往旁移去,直至香肩碰上鹰飞的肩,才道:“你这么色胆包天的家伙,为何总不来勾引我?”

  鹰飞如触蛇般移开少许,皱眉道:“夫人不要引诱我好吗?我并不是吃素的和尚。”

  甄夫人伸手一掠秀发,幽幽道:“素善长得不美吗?为何打动不了你的心。”

  鹰飞看得呆了一呆,叹道:“就是因夫人你太动人了,我才怕把持不住,若说天下间可有我不敢沾手的美女,那就是你!不但因你的心计武功难以估测,更重要的是方夜羽是我真正敬服的好友,我可不想做对不起他的事。”

  甄夫人放浪地娇笑起来,点头道:“看你苦忍的惨样儿,比和你上床更有趣多了。”

  鹰飞恨得牙痒痒地,暗忖这美人真是自己命中克星,明明对自己没有任何爱意,但绝不放过逗弄自己的机会。

  甄夫人再不理鹰飞,发出一下尖锐的哨声。

  原本在外围虎视眈眈的卜敌、毛白意、万恶沙堡的恶和尚、恶婆子、广应城、雅寒清与及二十多名功力较高,刚投诚方夜羽的黑道高手,立时抄后攻去,把攻击力集中在尚亭,小半道人、双修府诸女和一众丹清派好手身上。

  形势立变。

  丹清派的好手纷纷倒地。或死或伤。

  谷姿仙且战且退,一把剑硬是挡着了广应城和雅寒清两人凌厉的攻势。

  小半道人显露出他的真实本领,手中七截棍如龙出海,威势惊人,一扫一挥,一吞一吐,无不含藏着狂猛气劲,兼且后力悠长,没有半丝破绽,一人顶着恶和尚和恶婆子两股有若疯狂的攻势,不过当毛白意加入时,他已应付得左支右拙了。但他能支持这么久,已可使他在十八种子高手中脱颖而出,成为不舍和谢峰之下最杰出的高手。

  另一边的尚亭则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湘水帮的帮众大多武艺粗潜,但尚亭作为一帮之主,武功还是相当了得的。可惜甄夫人却选了他那一方作突破的一环,安排了卜敌率领的尊信门和那些黑道高手。集中力量对他那方施无情痛击。

  尚亭身旁的丹清派高手逐一倒下,他自己身上亦多处负伤,迫得工房生和功力稍差的乾虹青亦不得不赶过来仗剑来为他抗敌。

  尚亭勉强挡了卜敌击来的铜环,一阵气浮心跳,这时一名尊信门的好手长矛已破空侧刺腰胁,眼看避之不及,暗叫吾命休矣。

  “当!”

  一把刀劈在长矛尖上,震得那名好手跄琅跌退,接着封寒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尚帮主过去助小半道长。”

  寒光暴起,卜敌等纷纷倒跌开去。

  当尚亭移往小半道人那方时,才发觉刚才和自己并肩守在那边的己方高手早已一个不剩,心中涌起悲痛,不顾一切地向刚在小半道人右肩添了一道刀痕的毛白意杀去。

  这时风行热的丈二红枪代替了封寒的刀,一马当先,冲入敌阵里。他越战越勇,每一枪攻出,必有人应声倒地,没有人能切入他丈二红枪威力笼罩下十步之内。

  不过他们已好景不再,敌方高手的出动,使他们陷于苦战之局,虽仍能不住挺进,但和刚才的势如破竹,自是形势大异。

  他们已经人手不足,只能由戚长征一人负起护风行烈两翼的重责,然后时不时与风行烈交替开路先锋的位置。

  在上方观战的甄夫人微笑道:“封寒、戚长征和风行烈武功强横,没有人会感惊奇,想不到双修府那几个女子也如此厉害,尤其是那个谷姿仙。她已经这么厉害了,那她的娘亲双修夫人肯定更加厉害,至不挤也不会比她差太多。幸好鹰飞你事先联合竹老师和年老师重创了那位双修夫人,不然今晚定要徒生许多变故。”

  鹰飞正凝视着下面惨烈的激斗,听了甄夫人的话,想起的不是那位风韵极佳的双修夫人,而是那个白衣赤足精灵般的女人。一想到那个女人,鹰飞的心中就又是渴望又是恐惧,他左肩上的伤就是那女人送给他的,而且要不是他当时跑得快,恐怕连小命都要交代给她。

  只是鹰飞不明白,为什么见不到她的身影?要说她在给重伤的双修夫人疗伤也不对。虽说她的武功之高明远超谷姿仙,但论起疗伤始终是谷姿仙双修真气效果更好一点,而且谷姿仙与双修夫人修练同一功法。由谷姿仙为双修夫人疗伤,怎都比那个女人更为合适。

  甄夫人最不喜欢别人无视她,见鹰飞像没听到自己的话似的,心中不悦,不过她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微笑道:“双修府那几个女人的武功如此厉害,鹰飞你生擒她们的愿望,恐怕要落空。”

  鹰飞闻言冷哼道:“若有你的人出手,那怕她们不手到擒来,若我不干过韩星的女人,怎能平心中之气,夫人莫要作弄我了。”

  最后一句隐带恳求之意,婠婠给他的那一刀使他暂时难以逞强,惟有向这可恶的甄夫人屈服。

  “紫瞳魔君”花扎敖听到他们的对话,道:“那胖道人气脉悠长,在这样恶劣的形势下,仍不露败象,也不可小觑。”

  “铜尊”山查岳不耐烦地伸出舌头舐着嘴唇道:“素善!我的手痒了。”

  甄夫人心中微笑,她故意让这批高手在此旁观,一方面是让他们看清楚敌人的虚实,更重要是以眼下血腥的情景激起他们的凶性,闻得山查岳如此说,知道时候到了,下令道:“花老师和山老师你们务要击杀尚亭,那小半则放他一马,最多只可残他肢体,以免八派被迫和我们宣战,由老师和强老师负责对付封寒;竹老师则吃着对方尾巴杀去,最理想就是把谷姿仙扯着不放,使她在后方,不能和其他人会合。”

  接着向莫意闲媚笑道:“莫宗主设法把风行烈迫开,教他不能和戚长征互相兼顾。”

  莫意闲给她的媚笑差点把魂魄勾了出来,偏又知此女绝惹不得,笑道:“若鹰兄不反对,谷倩莲就让给我吧!”

  鹰飞见他在这时刻来讨人,虽心中暗恨,亦只有无奈道:“就分你一个吧!”

  魏立蝶道:“夫人不用说了,就由我牵制戚长征。”

  甄夫人一阵娇笑,然后玉脸一寒道:“正是如此,去吧!”

  众凶悄无声息,往战场掩去。

  鹰飞听得心悦诚服,甄素善调配人手,似是随口说出。其实却是经过深思熟虑和精确计算的,以最厉害的花扎敖和山查岳这两个强横老魔头,对付只剩半条人名的尚亭和小半道人,正是上骥对下骥,自应轻易得手。把对方切断成首尾难顾的两截,就能更好的分开对付。

  至于用莫意闲来对付风行烈,也是恰到好处。莫意闲虽是黑榜末流,但怎么说也是跟风行烈的师傅厉若海同列榜上的高手。以莫意闲之功力应可挡着风行烈的丈二红枪,再由抢入阵中的花扎敖和山查岳从后围攻,把他杀死。

  想到这里,鹰飞差点要把甄夫人搂入怀里,痛吻三口。

  封寒迫退了卜敌和他几个手下后,刀势展开,连斩敌方七名强手,有若切菜破瓜般毫不留情,忽然退至最后方,代替了双修府诸女,压制着了广应城和雅寒清,同时传音入谷姿仙耳内,吩咐她应变之法。他退隐前一生征战,经验何等丰富,当然猜到敌人接踵而来的手段。

  谷姿仙退入阵中,替工房生照顾功力稍差的乾虹清,让谷倩莲、白素香和小玲珑三女把封寒的策略分别传进各人耳内。

  工房生乃丹清派寒碧翠下的第一高手,刚才因要照顾功力稍差的乾虹,展不开手脚,眼看派中人遂一惨死,心头憋满悲愤,这刻回复自由,兼又是生力军,一声狂啸,手中长剑立时把封寒去后的空隙填补,状若疯虎,全不顾自身安危,但求多杀一个故人便使敌人减一分力量,卜敌等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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