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石需要换回官服所以先行离开,韩星便趁此机会考虑该带那个女人出席宴会,毕竟这种场合带几个夫人撑撑场面会比较适合。

  玄静性子喜静肯定不喜这种场合,嗯,还有纪惜惜估计也不会喜欢这种场合。云裳、易燕媚、水柔晶还有褚红玉都是江湖中人,并且跟江湖上已有她们跟韩星的传言,一个不好就被楞严看穿韩星的真正身份。尤其是水柔晶曾身为魔师宫的一份子,而楞严又是魔师的徒弟,很容易被发现。柔柔原是逍遥八姬,勉强算江湖中人,但根本没什么人会认得,带上她也没关系。

  带靳冰云的话肯定轰动全场,带她出场肯定很长面子,但她最不能带。一来她本身肯定不喜欢这种场合,二来她的身份比水柔晶更加特殊。

  成丽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她性格冲动嘴又笨,她想出席韩星都不会带她。所以最后只能带朝霞、左诗、柔柔三女出席了。

  于是在蹦乐喧天声里,韩星龙行虎步,在范良极、穿上高句丽女服的左诗、柔柔、朝霞、换回官服的山东布政司谢廷石、陈令方、都司万仁芝、马守备、方园参事等一众簇拥下,昂然进入张灯结彩、富丽堂皇的舱厅。

  这时六座客台上,除了主台右的平台外,均坐满了来自附近府衙的大小儿和陪酒的美妓,见他们进来,忙肃立施礼欢迎。

  一队立在门旁左方近二十人身穿彩衣的乐队,起劲地吹奏着。

  当韩星等踏上主台,在各自的座位前立定时,谢廷石和万仁芝转回本为他们而设的客台座位处。

  众官儿想不到官阶比他们高上最少三品的谢廷石突然出现,都吓了一跳要知今晚设宴款待韩范等的六位地方官员,连水师提督胡节都不过是正六品,谢廷石却是正三品的大宫,比之胡惟庸的正一品也不过低了两品四级,那些从七、从八品的府官和低级得多的各辖下官员,怎能不肃然起敬。

  侍宴的礼官大声道:“欢迎高句丽正德王特派专使朴文正大人驾临,敬酒!”

  这时早有美妓来至韩星等前,献上美酒。

  韩星相貌英俊体格雄伟,让那些美妓美目一亮,频送秋波,大胆的甚至不时把身体挨到韩星身上。

  虽然韩星对这些美妓没什么兴趣,但被这些相貌不俗的美妓反占便宜,亦不失为一件乐事。不由得哈哈大笑,领着意气飞扬的范良极,举杯向分坐台上的美妓,相互祝酒,对饮三杯后,才兴高采烈纷纷坐下。

  韩星当然坐于正中,左有范良极、右为陈令方,三女则坐于后一排,六名美分侍两旁,服侍各人,台后则是范豹等怒蛟帮徒假扮的侍卫。

  范良极在韩星耳旁低声道:“奇怪!为何胡节和他的人还未到?”

  韩星愕然道:“胡节是谁?”

  范良极气苦道:“昨天旁晚你回来的时候,陈令方不就第一时间告诉过你了,今天要请你的就是他。”

  韩星暗忖我昨晚一心想着跟我的老婆们来重聚炮,那会记得这些不知那里来的官儿。只不过他一向对形象猥琐的范良极有点歧视,最喜欢打击他,逐反击道:“那你倒说说这胡节是什么人,他的官位是什么,他所管辖的区域跟我们这使节团有什么利益相关需要注意?”

  “我知道他是锦衣卫的人……”

  范良极虽被列为黑榜高手,但说到底也就一江湖偷儿,对官场内里各种复杂的关系,自然是一头雾水。

  乐声歇止。

  都司万仁芝站了起来,几句开场白后,轻描淡写解说了布政司谢廷石出现的原由,然后逐一介绍各台领头的官儿。

  由右手第二台开始,依次是饶州府控都司白知礼、临江府督乐贵、九江府督李朝生、安庆府督张浪和抚州府督何守敬,加上万仁芝,就是今晚与胡节宴请韩星等约六位最高级的地方大员。当然韩星和范良极都对这官场内的门门道道没什么兴趣,只勉强记住那些人的名字。

  介绍完毕。

  一队杂耍走了进来开始表演,尽管韩星心里觉得无聊之极,但场内的气氛却越来越高涨。那些侍宴的姑娘更是畜意笑得花枝乱颤,尤其是韩星左右的两个美妓更不时借故占韩星的便宜,惹得坐在韩星后面的三女大吃飞醋。

  韩星却像完全没注意自己被人占便宜似的,游目四顾,见陪酒的美妓中最美的都只不过是中人之姿,大感没趣,向陈令方问道:“那白芳华在那里?”

  陈令方低声道:“还未来!这娘儿出名大架子,从没试过准时的,什么人的情脸都不卖。”

  万仁芝见韩星东张西望,以为他在询问胡节的行踪,待杂耍退下后高声道:“下官刚得到胡节大人的传讯,因他要恭候专程由京师到来与专使大人相见的重要人物,所以稍后才来,至于那显要人物是谁,胡节大人却神神秘秘的,怕是要给专使大人一个惊喜。”

  众官儿大感愕然,猜不到谁人能令胡节如此特意迎候。

  韩星和左右两人对望一眼,心中凛然,胡节是锦衣卫的人,那他特意迎候的人很可能就是楞严。楞严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范良极和陈令方不清楚,但韩星可是记得他就是庞斑的首徒。

  范良极站了起来,大声道:“我们专使今次率众南来,最紧要的目的当然是向贵朝天子献上延年益寿的万年灵参,另一个目的却是结交朋友。”向台后喝道:“人来!献上礼物。”

  四名怒蛟帮徒假扮的女婢,婷婷由台后步出,捧着七个珍贵锦盒,到了场中。

  范良极意气风发之极,口沫横飞道:“在到贵国之前,专使曾和下官商量,究竟要怎么样的礼物,才能得我们的朋友欣赏,专使道:“当然是以其人之礼,还送其人。”原来自汉朝以来,不时有贵邦珍玩,流落至敝国,我们专使乃高句丽第一首富,于是打开库藏,自其中选宝物数百,带来中上,以作赠与各位大官朋友作为见面礼,来人!献上礼物。”

  众都司府督客气多谢声中,四婢送上礼品。

  谢廷石哈哈笑道:“专使大人如此高义隆情,我代众同僚先谢过了。”

  捧起锦盒怦然道:“盒内究是何物,如此坠手?”

  范良极呵呵笑道:“不用客气!请打开锦盒一看!”

  众官忙打开锦盒,一看下都傻了眼。

  五名府督盒内盛着的竟是唐朝的三彩小马,一看便知是极品。

  万仁芝的礼物是末朝官修内司的青瓷瓶,要知修内司流传于世的瓷器少之又少,这瓷瓶可说价值连城。

  谢廷石的是一对汉朝的小玉马,则又更珍贵难得。

  众官在其它小辟儿的艳羡声中,眉开眼笑,发自真心地大放感激之言。

  气氛至此融洽至极,让韩星暗叹金钱的魅力真是惊人,他自然知道这些礼物都是范良极从他的宝库中拿出来的。

  再酒过三巡后,守门的礼官唱喏道:“白芳华姑娘芳驾到。”

  全场立时静了下来,注目正门处。

  韩星亦是瞪大眼睛,显得极感兴趣的样子。虽然拥有很多美女,但他对美女的渴求却远未达到饱和状态。

  欢迎乐声奏起,一位双十年华,体态婀娜,天香国色的俏佳人,右手轻搭在一名俏婢肩上,娇怯不胜地姗姗步进厅内,身后随着另两名美婢,一玉箫、一捧一方七弦琴,如此派头,更显得她的身分远高出场内其它姑娘之上。

  韩星以专家的眼光看去,亦不由怦然心动,对方另有一种特别引人的气质,忙思其故,蓦地发觉这白芳华走路的姿势特别好看,配上她那极为适度的身材,形成一种迥异凡俗的风姿媚态。让韩星不由得在心里暗赞一声:“不愧是传承自阴癸派的媚术,虽然比不上婠婠,但也别有一番风情。可为一绝佳的床上伴侣。”

  但韩星很快便发现白芳华扫过那些对她色授魂与的官儿的目光,不时闪过一丝不屑,这丝不屑只在她双目中闪现,从未在表情上流露出来,平常人很难注意得到。然而这丝不屑却使韩星不期然想起今天遇到的秀色和盈暗花,然后立刻明白白芳华跟秀色还有盈暗花一样,内心极其高傲,很看不起那些对她色授魂与的人。

  为了取得这样的妞的好感,韩星也只好压抑双目射出色情射线,尽可能让自己的目光变成那种淡然中带着欣赏的味道。韩星非常清楚女人对这种目光和态度最易生出好感。

  白芳华一点没有因成为众人目光之的而有丝毫失态,明亮的眸子先扫到韩星脸上,盈盈一福道:“芳华参见专使大人,望大人恕芳华迟来之罪。”

  韩星淡然一笑道:“没关系,美女嘛,总是有点特权的,想来大家都不会怪你的。”

  略带诙谐的恭维,惹的场上一阵起哄,纷纷叫道:“不错不错。”

  白芳华见惯男性为她迷醉颠倒的神色,听惯了恭维她美色的说话,但却从未听过像韩星说得这么直接又诙谐有趣,这使她原本冷淡的表情多了几分欢喜,显然对韩星的恭维很受用。

  恰到好处的恭维,加上虽然韩星的双目不时闪现对她美色的欣赏,但始终没有露出哪怕一丝的色情猥琐的味道,始终保持着淡然。

  这不由得让白芳华对韩星有了个很好的第一印象,最直接的表现是看韩星的目光从未出现看旁人时,那种不时闪现的不屑,还露出略带好感的亮色。

  她却是不知道她这种带有好感的亮色,却让韩星忍不住地在心里吐槽:“唉,女人就是喜欢这种调调,太热切了觉得你是色鬼,惹人生厌;太冷淡又觉得你没情趣,不解温柔。等关系变得暧昧后,若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又会为之幽怨,反倒喜欢你像色狼一样用热切的目光看她。真是的,又麻烦又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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