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早晚有些凉,龙吟阁餐间设有个壁炉,启用后火光跳跃,整个餐厅房间暖洋洋非常舒适。今天若梅若兰准备的菜肴比往常丰盛,大餐桌上新插一束怒放的新鲜玫瑰花,火红花瓣娇艳欲滴,看着赏心悦目让人胃口大开。
宋诗吟隔着餐桌落坐在郭子豪对面,唐映雪叫若梅盛了一碗木瓜银耳羹给她,席间对她招呼甚为周到。宋诗吟则有些拘束羞涩,不住地道谢,引得郭子豪频频注目过去,为之心仪而微笑。
今天唐映雪去军区医院探望秦征,签办开颅手术前的各种事项,主治医生定下三日后为秦征进行外科手术清除血囊。随后,唐映雪还去拜访了几位军警要员,加强联络关系,获取这些实权人物的多方支持,一直忙到下午才得空闲。唐映雪去找楚梦晴,得知宋诗吟小妹做完眼部手术后在病房休息,就顺道过去看望,因此也就见到了宋诗吟,之后约上她一起来山庄吃晚饭。
郭子豪听闻过程,对唐映雪打趣说:“辛苦你了,好像第一夫人似的为我四处奔忙。”
唐映雪宛然一笑:“得你一句夸赞,累点也值了,就怕你不领心。”
郭子豪说:“哪会呢?有你这样的贤内助做梦都会笑出声来,偷乐好福气。”他随后问:“秦大哥要做开颅手术,风险大不大?”
唐映雪点头说:“医生做足各方面的准备,但据说类似的手术成功率仅为百分之六十,还是让人有些担忧。”
郭子豪说:“吉人自有天相,但愿手术顺利,一切安好。”
唐映雪叹口气说:“秦大哥的右臂骨折,臂肌韧带和神经受损严重,即使治愈估计右手也将失去大部分力量,虽然不影响生活,但对于练武的人来说却是残废了,真叫人心痛。”郭子豪不禁担忧问:“可有什么治疗方法能恢复改善?”唐映雪答说:“我问过医生,听说美国新研制出一种电子生物机械护臂,能辅助手臂受伤者活动自如,但目前造价十分昂贵,还不一定能预定得到。”
郭子豪立刻说:“无论花费多大代价,一定要搞定。”
唐映雪点头说:“好,回头我联系楚梦晴协助办这事,她说有相熟的人在休斯敦生物研究所,拥有全球最新型的护臂器械,我们设法为秦大哥定制一套。”
郭子豪稍微宽心,转而问宋诗吟:“小妹的眼部手术情况怎么样?”
宋诗吟放下碗筷,答说:“医生讲手术过程顺利,没发生什么大问题,现在只等留院观察,每周进行一次超声波透视和荧光素眼底血管造影检查,如果一个月内没发现黑色素瘤有再生的迹象,就说明手术效果良好,成功挽救了她的视力。”
郭子豪微笑说:“那好……吃饭啊,我们边吃边聊。”他夹菜过去到宋诗吟的碗里。
宋诗吟望了眼唐映雪,俏脸嫣红,轻声对郭子豪说:“多亏你们帮忙,对小妹等若救命之恩,我无语报答,真是感激不尽。”
唐映雪笑说:“妹子,你这天说了多少次感谢的话,我耳朵都听得发烫了。”
郭子豪也说:“人没事就好,别总是谢个不完。”
苏婉在一旁打望过来,对宋诗吟轻笑说:“他啊,白得你这个大美人,心里美滋滋乐到天上去了,你还谢什么?该感到庆幸的人首先是这位风流大亨才对。”
郭子豪哑然失笑:“对、对,小婉啊,你就是心理大师,我心中的喜好你都摸得一清二楚。”
苏婉放下筷子,手托香腮凝望宋诗吟,啧啧称赞:“好美,越看越美丽,好像古代四大美人从画中走出来……身为女人,我都看她看得眼热心动,你敢说还不美滋滋?”
郭子豪干咳一声,抬手“嘚嘚”敲打餐桌,警示苏婉收敛一点。
苏婉这才恋恋不舍地从宋诗吟绝丽的脸庞收回目光,抬碗扒饭,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宋诗吟备受几人瞩目评说,窘得低头垂目,耳根子都羞红了,国色天香的美姿显得无限娇羞。
今天在医院病房,宋诗吟猛然见唐映雪来访,一开始委实备受惊吓。她心知唐映雪是郭子豪的正牌女人,自己却是他暗地里的情人,两下相见,不知唐映雪要怎么对付她?当下不禁十分惶恐。没料到,唐映雪却是好言和色地关问她情况,还特地安排来两名护工看护小妹,让宋诗吟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随后,交谈起来,宋诗吟这才从唐映雪口中得知,那天发生的“绑架”一事全过程。
这些事让宋诗吟听得无比震惊,绝没想到荣禄色胆包天,竟然对她的动了坏念头,差之毫厘遭其毒手,后果可怕得简直不堪设想。宋诗吟更没想到,郭子豪听闻消息后,立即不顾安危,冒险闯进荣禄的地盘去搭救她,过程惊险万分,差点还因此送命。而这一切,郭子豪却没跟她提过半句,在医院为小妹安排好一切后,随即悄然身退,这让宋诗吟心生感激又惭愧。
宋诗吟想及那天,自己疑心郭子豪居心不良,意图染指小妹,还讲些不善语言将他赶走,真是万万不该,大为失态无礼……她越想越难受,在餐桌前坐立不安。直到此刻,宋诗吟听了苏婉的“调侃”,反而定心下来,寻思,此情此恩重如大山,唯有诚心以身相伴郭子豪,今后倾情侍奉,才能报答他一二。
虽然宋诗吟心底生出的只是报恩念头,但实际上,在她潜意识里对郭子豪已发生了改变,抬眼间望他过去,目光轻柔水盈盈,悄然有了她自个都不知道的别样情愫。
郭子豪亦是瞥眼望过去,跟宋诗吟的目光碰撞,读懂美人明眸中流露之意,心头一颤,浑身火热起来,如饮醇酿,一时间醉意盎然。
唐映雪在旁对两人的痴态看得分明,抿了抿嘴,神情似怨似喜,个中滋味难于言表。
饭后,唐映雪拉了苏婉去厅堂品茶。郭子豪带宋诗吟漫步龙吟阁庭院,沿着青石板路径,渐渐走入百花深处。
草坪景观灯迷蒙亮着,将夜色装点得格外美丽,佳人近在身侧,郭子豪闻到从她身上隐约袭来的醉人芬芳,令人心驰神摇。
恍惚间,只觉宋诗吟靠拢过来,一只腻滑的柔手牵住他的手掌。郭子豪扭头望过去,见灯光映照下,宋诗吟娇羞的俏脸柔美之极,顿时怦然心动,手掌摩挲,跟她十指相交握紧。
宋诗吟微微发颤,仿佛掩饰内心地找话说:“你这儿好大,园子里的花也漂亮。”
郭子豪笑说:“千树百花也抵不上你的美,让人看不够。”
宋诗吟停下脚步,转向他,仰起俏脸,柔声说:“你喜欢看,就随你看了。”
郭子豪眼见美人近在咫尺,呼吸声可闻,美目水盈盈,朱唇光润诱人,禁不住心跳骤快,屏住气息欲吻下去。但不知怎么的,感觉她绝丽容颜似乎焕发着一种无形的圣洁光晕,郭子豪竟是有些不舍破坏,一时间不忍吻她。
宋诗吟眼见郭子豪嘴唇一动,预感到接下来他将做出的动作,羞怩地闭上美目,只待他这一吻。
殊不知过得片刻,没发生什么动静,宋诗吟疑惑睁开眼,见郭子豪对她痴痴望过来,凝固一般。宋诗吟芳心砰砰跳,紧张得手心温热如火,呼吸声愈发急促。她轻声吐气问:“你……在想什么?”
郭子豪过了会才答应:“想你。”
宋诗吟娇躯一颤,嗔声说:“我就在你眼前啊。”
郭子豪长长吁口气,说:“苏婉说得对,我该庆幸上天的安排,让你来到我身旁,能这样眼睛望着你,心里想着你,手牵着手……幸福死了。”
宋诗吟低声回应:“我也……感到好开心。”
郭子豪微笑说:“这样讲,不是哄我高兴吧?”
宋诗吟羞涩眨了眨眼睛,忽然从郭子豪的手掌间抽出手,柔荑往上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往上吻住他。
郭子豪淬不及防,吃一惊,只觉香风扑面,宋诗吟两片温润的香唇封住他的嘴,软软香舌同时吐过来,紧紧相贴,没有一丝间隔……美人之吻若水似火,让浑身酥麻得没法言说。郭子豪好似沐浴缠绵秋雨中承接甘露的荷叶,伊人舌尖犹如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滴抚过叶面,动人的颤栗通过叶脉传递到叶茎,直至震撼心灵深处。
一开始,郭子豪有些被动,任由宋诗吟全心倾情地吻着,从柔风细雨渐渐变大,含羞的滴答声化为湿淋淋的滂沱大雨声响,宋诗吟全身心融入这一吻中,让君承泽湿润甘露。
过得片刻,郭子豪反应过来,转守为攻,抱紧宋诗吟的修美腰肢,畅快地一品芳泽,让她晕眩几乎不能呼吸,不可自拔,失去理智,陷入忘乎所以的动情境地之中。
宋诗吟晕乎乎天旋地转,心底仅存一点念头,唯一想到:我喜欢上这个男人了,我喜欢他这样……原来热吻是这般美妙,好似世界重新活过来一般,一切都跟从前不一样,生命焕发别样的生机,甘甜如蜜,奇妙如梦幻。
两人拥吻在一棵银桂花树下,一树莹白花瓣,飘香怡人。
直至透不过气,郭子豪从宋诗吟唇间移开嘴,吻她的粉颊,吻她的眼窝,娇美的下颌,修长的脖颈……美人任何一处肌肤都让他迷恋不够,香及灵魂深处。
良久,两人终于依依不舍地分开,宋诗吟拿出手巾为郭子豪温柔擦拭嘴角,还有脸颊上的唇蜜。郭子豪握住她的素手,说:“等一等。”宋诗吟柔声问:“怎么?”郭子豪笑说:“我想让香甜多留在脸上久一些。”
宋诗吟宛然发笑,娇羞说:“你想要,我可以一直为你留着。”
郭子豪心头一荡,低声问:“今晚你也留下?”
宋诗吟略微迟疑,轻轻点头,刚刚才消退的晕红此刻又挂上脸颊,心头忐忑紧张。
虽然宋诗吟犹豫的时间极为短促,郭子豪却明锐地感觉到,转念一想他即明白,宋诗吟牵挂着在医院的小妹,故此才担忧,并非不愿留下陪他一夜。郭子豪心软,忍不住说:“还是改天了,小妹才做完手术,你回去多陪陪她。”
宋诗吟欣慰他的体谅,摇摇头说:“没事,有护工看护着她,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郭子豪心知今晚是个难得的机会,心痒痒好想亲近宋诗吟,但话已经说出口,索性好人做到底,就牵了她的手往外走,说:“你听我的吧,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还有长长的日子。”
宋诗吟见郭子豪执拗起来,只得点头依顺他,暗暗舒了口气,提悬起来的心也回落下来。但很奇怪,那一刻的来临固然让她紧张害怕,但这时又推后了,她心底却隐隐生出一点失落。
她不安地寻思:“难道我也盼望着跟他亲热?之前吻他,好喜欢的感觉,难道真的爱恋上他……”宋诗吟想及此,一颗心如小鹿冲撞跳个不停,都有些惊吓到自己,赶紧打住念头,不敢再往下深想。
忽听郭子豪问:“你生日是11月22号?”
宋诗吟慌乱说:“是啊,怎么了?”
郭子豪含笑说:“真巧,跟我同一天。”宋诗吟舒口气,说:“是吗,我们好有缘分。”郭子豪说:“世上巧合的事多了,但我挺喜欢这个生日巧合,到时候我们一起庆祝,可能到那时小妹也好妥多了。”
宋诗吟“嗯”了一声,心里甜滋滋,柔声说:“随你,我听你的。”
郭子豪笑说:“你什么都听我,那我岂不是有些霸道?”
宋诗吟摇头说:“你很会体贴人,虽然才认识你那会觉得你有些蛮横,但那也还好,很有男人气概。”
郭子豪忍俊不禁,想起那时强行将宋诗吟拖进卫生间,命令她强吻自己的往事,真是有意思,估计宋诗吟说他“蛮横”就是指那事,就说:“你还记得美人吻色狼啊?要不要我为那事跟你道歉?”
宋诗吟抿嘴摇头,轻声说:“我会记一辈子,你可真坏。”
郭子豪怡然自得,打趣说:“你也够猛,吻得我透不过气,好想扯开喉咙呼救。”
宋诗吟娇羞发窘:“别再说这个……让人难堪极了。”
郭子豪最爱看宋诗吟的艳丽窘态,当下忍不住低头过去在她耳畔说:“等那一天,我想让美人强暴色狼,可以吗?”
宋诗吟大窘,羞得没法抬起头,只想寻个清净处立刻躲藏起来。
郭子豪嘿嘿直笑,手指挠挠宋诗吟的掌心,腆着脸追问:“可不可以啊?”
宋诗吟无奈之下,只得点点头,想到会发生那种难堪的情景,羞死了。郭子豪停下脚步,蛮横说:“望着我……我要你亲口答应。”宋诗吟俏脸烧红,忸怩片刻,终于抬起头明眸烁烁对他望过来,朱唇挪动,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呢喃说:“我答应……”
郭子豪忍住笑,一本正经问:“答应什么?”
宋诗吟咬了咬唇,吐气如兰说:“到那天,我要强……”话未说完,她嘤咛一声,举手捶打郭子豪的胸膛,嗔声说:“你坏透了,好坏,好坏……”
郭子豪哈哈一笑,捉住宋诗吟的柔手,这才心满意足地牵着她走出花间。
两人来到龙吟阁厅堂,郭子豪跟唐映雪说:“我送她回医院。”
唐映雪和苏婉闻言惊诧望过来,有些不敢相信,郭子豪居然这么老实,抱得美人在怀,却只是散步聊天一会儿,即刻就送走,实在不符他一贯风流的个性。唐映雪笑问:“你呢?今晚还回不回来?”
郭子豪说:“当然要回家,难道跟诗诗挤一张病床啊?”
唐映雪和苏婉失声笑起来,唐映雪说:“不防试试,我不介意。”
宋诗吟听郭子豪亲热叫她“诗诗”,又羞又喜欢,俏立一旁都不敢吭声。只听郭子豪笑说:“可惜上次我们在医院没机会,要不我们滚病床。”唐映雪啐说:“狗嘴吐不出象牙,快去吧,早去早回。”郭子豪点头,带宋诗吟离开。
宋诗吟松口气,便出声告辞,跟唐映雪和苏婉道晚安。
坐上车后,石勇驾车驶出山庄,郭子豪立刻升起车内隔音玻璃,随后迫不及待地抱住宋诗吟亲热起来。
宋诗吟的品行一贯端庄,优雅而妗持,此刻在车内被郭子豪搂住轻薄,一时难于经受,双颊蓦然红晕,在车内灯的映照下,光洁的前额渗出细细汗珠,说不出的娇美清丽。郭子豪吻她片刻,抬起头瞧见,不由得看痴了。
宋诗吟也没挣脱郭子豪的怀抱,及抗拒他摸在自己衣下的手掌,只是轻嗔薄怒地回望过来,娇躯微微颤抖。
郭子豪叹口气说:“你真美。”恋恋不舍地抽出手掌,改为握着宋诗吟柔腻温软的手,情意绵绵。
宋诗吟轻声问:“如果哪天我变丑,你定要嫌弃我了。”
郭子豪动情说:“我永远记得你此刻的美,直到我们老了,你满头白发一脸皱纹,我也不会忘记。”
宋诗吟抿了抿嘴,想及跟他的五年情人之约,忽然有点伤感,心想,还能跟他相处到老?应该不会有哪一天吧?
郭子豪没觉察到宋诗吟的心思变化,伸手搂住她的腰,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就这样相拥坐着,没再逾越过分亲热,只是跟她说些谈情闲话。
宋诗吟放松了许多,亦不再多想,轻声和应着郭子豪,靠在他怀里倒也舒坦。两人说到情浓处,不时亲吻一会,情调甚为旖旎无限。郭子豪坐拥美人,心头醺醺大乐,只盼这部汽车不停往前行走,一直走个不停歇,没有目的地,就这样让他和宋诗吟独处一方,永不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