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羽有些忡怔,面前的男子和记忆中的那个青年有着截然不同的样貌,只是那神态仍旧是一如既往的让他怀念,也依旧欠扁。
「就算是转世,哥你还是这古板的老样子。」
战羽还没开口,就被这楚衍把原本想问的话堵了回去,他表情有些扭曲地一拳锤上他的胸膛。
「混蛋小子,在我面前做戏,你是活腻了吧。」明明早就想起了所有,却将他蒙在鼓里,还总是挑衅,欠扁的个性倒是和前世一般无二。
「这可不是你们兄弟相认的好时候。」楚风黑着脸走到两人身边,一把扯开楚衍摸上栖绯脸颊的咸猪手:「快去对付月冉。」
「小九,坏别人姻缘是要被雷劈的。」楚衍一脸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手。
「那我就先劈了你!」这次是梵啸。
「你们几人倒合拍得很。」楚衍讪讪扭过头:「你们用不着操心,月冉自然有人对付。」
云还没有散,天色越来越暗,风越来越冷,夹杂着原本不属于夏秋季节的冰寒,有种诡异的违和感。
月冉冷冷地瞧着他们,在他眼中,多几人少几人并没有什麽分别。只要逆天而行,便是不可原谅。可不知爲何,看到楚衍将手放在栖绯额头上时,怎麽都觉得碍眼。
衣袂飞扬,银发无风自飘,心底的怒意让他的目光越发冰冷,他正要发难,却觉察身后的声息。
「月冉。」温润的男声让他有些意外,回头望去,竟是梵倾。
「朗鸣皇。」没有语气和音调的声音,却带了些许的困惑:「你也有前世的记忆。」
「是。」
「你不该在这。」
「我应该在何处?」
「在你该在之处。」
「是朗鸣皇宫?」梵倾白衣飘飘,神色淡然,竟然和此刻的月冉有几分神似:「顺应我的天命,看着我的臣民在天灾之下受苦,在所谓的天命中挣扎,让我在余生陪伴他们在困世中苟延残喘?」
「天命所归,你注定是朗鸣的皇。」
「所以,你不会杀我,这也是你所护佑的天命?」
月冉没有回答。
「你可还记得上一世与我的约定。」
月冉几不可见的皱起了眉,他不曾记得自己与梵倾有过什麽约定。
「你果然忘了。」他伸出左臂,诡异的金色符咒印在他整条小臂,那印记忽地一明,将他英俊的脸庞照亮一半。
「我和你有个约定。」他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男子:「千年前你曾说过,若是有一日,你失了本心,便让我代替你,照顾她。你便许我整个天下。我应了。」
月冉看着那符印一闪既灭:「符印不全。」
「是。」梵倾放下手臂:「因爲我失了约,死在了她前面。」
栖绯觉得,自己仿佛要被那痛楚撕裂了,那是无法言喻的折磨。
嘶吼声,哭嚎声,还有无数的祈求和咒骂。她觉得自己好像又一次经历的死亡,甚至比那一次,在梨花树下等待死亡还要痛苦和绝望。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承受了多久,是不是又死了一次。
等她再一次恢复意识睁开眼,一望无际的白早已被满眼的绿意取代。
溪水拍打着小小的水车,鸟鸣如歌,鼻尖缭绕着竹林的馨香,天籁,竹香,不知何处传来的琴音分外悠远,让这处的景色犹若仙境一般。
不远处的石桌旁坐着一男一女。男子温润如玉,女子貌美出尘,坐在石桌旁对弈。
女子研究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落下了一颗黑子。
「确定?」男子淡笑。
「当然。」少女瞪着眼睛道:「落子无……」话音未落,男子「啪」地白子落下,攻下了半壁江山。
少女嘴唇颤了颤,硬是把那个「悔」字咽了回去。
她瞪了瞪棋盘,大致数了数目数,眉头皱成了川,又很快佯装抚额晃了晃。
「公主可是不舒服?」
「正是正是。」说罢,那广袖晃上了棋盘。不想,一双大手利落地将那小小地棋桌从旁边一抽,她的袖子甩了个空。
她瞪着眼看着那越来越精明的男人,无言。
男人看着她发窘的摸样,反倒笑了,他将棋桌放回原位:「若是公主弄乱了棋,一会儿又要埋怨自己了,梵倾不过是未公主分忧,不必道谢。倒是你我二人的约定是否还作数。」
「自然是……」少女一边应着,一边把右手放在身后,飞快地做了个手势。
「喵!」一只胖花猫从天而降,正正地四脚朝天摔在了棋盘上。桌上的棋子何止是乱,尽数飞的不知去向。
梵倾的眼角抽了抽,看了看无云的晴空,这猫飞的真准呀。
那猫显然摔得重了些,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晃悠了晃悠,又哀怨地对着少女叫了两声,跳到地上,这一跳还崴了一下,那尾巴都歪到了一边。
「这猫来得可真是时候。」梵倾忍笑喝茶。
「正是,正是。」少女应得诚恳,又佯装清醒地抚了抚胸口:「真可怕。」那佯装的惊恐可笑得紧。
男子脸上笑意更浓,忍得分外辛苦。
「我们的赌约看来又做不得数了。」
「都是那猫!」少女义愤填膺,又趁着男子低头喝茶的功夫回过头去,对着暗处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又飞快地扭了回来。
「这猫扰了梵少主的雅兴,真是罪该万死。」
梵倾险些喷出茶来,他对着栖绯说道:「万死倒是不至于,就是不知这到底是哪家的猫能跑到我这偏僻的别院来。」
「定是西城王尚书家的。」少女答得干脆。
「公主知道的可真清楚。」
「那是自然。」
「哦?」
「哈……哈……」
「梵倾一直想知道一件事。」男子忽然正了神色:「公主可是喜欢我?」
少女一怔,又很快理所当然地答道。
「喜欢。」
梵倾的心跳快了半拍。
「你和月哥哥最像,我自然喜欢。」
心又随着话语沈下。
「像?」梵倾微愣。
「恩。」
「月大人的容貌在下可是比不得的。」
「没错。」少女点头。
梵倾的嘴角抽了抽。
「那你又爲何说我们二人想象?」
「一样喜欢穿白衣,一样喜欢文绉绉的说话,一样地……」她忽然顿住了话头,扭过头去。
「一样地纵着我随意的耍赖。」
作家的话:……回家之后效率异常低下……写一章用了比平常两倍的时间还多……T- T,发文晚了……不知道大家晚上还能看到更新不……
实在抱歉……那个朝夕承诺的……传说中的双更……宽面条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