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走进公司大楼,憔悴的脸上满是疲累。她不知道渡过了几个煎熬的黑夜,却毫无办法地期待会带来希望的明天。她体会到了自己的渺小,他对大焦说要报警,大焦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她没有知心的朋友可以倾诉,周围的同事甚至不知道她和贺的恋情。她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是贺不愿意公开,还是他压根就没把她放在心上?爸妈的电话每天都打来,她不敢说出实情,他们身体不好,不能再给他们增加负担。可是,爸妈明显地感觉到了什麽,迫切的要她快点回家。她没有办法,只好关机。
楼下聚了不少人,到了跟前才看到人们在欣赏新车。那是一部奔驰甲壳虫,又小巧又大方,高贵典雅,通体铮亮的蓝色夺人的眼球。
她转身想走,却不知是谁喊道:「静小姐,静小姐,这不是你订的车吗?」静先是一愣,突然想起了曾经和贺的那次不是十分愉快的购物,这令她感到沉甸甸的惊喜。虽然她对车没有多大的欲望,但她能肯定贺有消息了!她立刻转身回来。
一个看似车行业务员的小伙子,拿着资料夹正迎上来,静问道:「谁让你把车送到这儿来的?」
业务员说:「车到了两天了,联系不到贺总,昨天公司的焦总让把车送到这来的。」
静听了,还是判断贺回来了,要不大焦不会让把车给她送来。她一阵轻松,彷佛压在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静走出七嘴八舌的围观人群,发现美丽的总经理翩然而至。她无奈地上前打招呼,心里却对她充满鄙夷:哪有这样的CEO?三天两头见不到个人影,公司的事情,一推六二五,简直是个骗子嘛!贺聘请了她,绝对是一个大失误!
晨见到静也并不十分舒服,毕竟她是自己的一个威胁,尽管她自信自己有必胜的优势,可也觉得如梗刺在喉,不剔除了不能痛快。她挤出一点笑意,勉强算是应付。耳朵里听到别人的议论,本来的好心情不由得大打了折扣:贺居然给她买了车?这,这是怎麽回事?
晨今天并不想来公司,她本打算请爸爸和妈妈吃饭:一、给没有旅游好的爸妈接风;二、告诉爸妈贺已经回来了;三、见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女儿,可是大清早就接到电话,说公司律师请她见面,有要事。她当然不敢耽搁:她没有需要惊动律师的事情,她猜测只有一种可能——贺约她谈重婚。
走进办公室,晨心中一喜:等在那儿的果然是贺的法律顾问张律师,她和贺的离婚手续就是他悄悄地办的。
张律师没等晨开口,便站起来从拉开的公事包里拿出一些文件,说道:「晨总,我是贺先生的律师,受贺先生的委托,请您在这份文件上签字。」晨微微感到不安,拿过文件一看,顿时傻了:原来是贺把爸爸给他的公司又还了回来。
晨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摔,大声说:「我不签!」
张律师道:「晨总,贺先生所以接受令尊的馈赠是有难言之隐的,为了不使您的父母伤心才被迫答应,现在,您回来了,物归原主是贺先生的意愿;再说,当初贺先生也只是代女儿托管,要知道您还是他女儿的妈妈。」
晨已经糊涂了,脑子根本不够使的,她道:「如果我坚决不签呢?」
张律师笑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价值亿万的公司被拒之门外。晨总,我希望您仔细看看文件,可以过两天给我答覆。」
晨问道:「张律师,贺……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张律师道:「没有,贺先生刚从国外回来,看起来很疲惫。」
这时候,坐在张律师旁边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一脸紧张,说话有点结巴:「晨……晨总,我是贺总的秘……秘书,贺总说,让静小姐立刻回公司报到;还说,说请您给我……给我在这边安排工作,我姓巩。」
晨愣了足有两分钟,猛然醒悟过来,猛然将桌上的东西挥到了地下:她还以为这女子是张律师的助手呢,哪知道,哪知道竟然是那混帐的妹妹。贺,你要干什麽?这也太……太过份了!
晨大喊:「滚!都滚,滚出去!」她趴到她的老板台上放声哭了。
隔壁的静听到异响,她连忙出门,却看到贺的律师和一个女子正要离去。她瞥一眼曦总的办公室,门关得紧紧的。她匆匆追过去,想问个究竟,张律师一指那女子,说:「让她告诉你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女孩子惊慌失措,眼睛里已充满泪水。静带她到自己的办公室,知道贺今天上班了。眼前的女子她倒是在公司见过几次。
「静小姐,请你帮帮我,让我回公司好吗?我不能没有工作!」女孩子叙述了经过,最后说。
静理不出头绪,心惴惴地慌乱,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为什麽贺要把公司送给曦总?难道……她不敢想下去,她恐怕这个念头变成现实,可是,理智在提醒她,这才是最好的解释。
静想起第一次与曦见面的时候,贺对曦以及曦对贺那种满含深意的眼神。她以为就像娟说的:曦暗恋了贺十年,那种眼神代表了曦对贺的爱情,代表了贺对曦的感激,现在看来错了。她想起和曦在一起曾经冒出过的感觉:那是贺的前妻才有的高贵气质和典雅的美貌。她还暗笑自己荒唐,而今看来荒唐的倒是自己。
可是,我有什麽错吗?当然没有!我爱贺,而且贺没有妻子。那麽是贺的错吗?当然贺也没有错!他离婚了,与自己在一起,既不犯法,也没伤害到谁!再说,贺又没说要抛弃我,我这是着得哪门子急呀?不就是他的前妻回来了嘛!
静的心松弛了一下,立马又吊了起来:贺为什麽失踪这麽长时间?为什麽连个招呼也不和我打?为什麽他的前妻要冒充别人来应聘?为什麽贺要归还她的公司她要发火?
静是聪明的姑娘,她梳理了一番认为:贺没有重婚的打算,是他的前妻想要重婚,他不同意,才把公司还给她。
静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看看一旁还在啜泣的小巩秘书,笑笑说:「你别哭了,我帮你和贺总说说,让你还回公司。」
静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她的原公司。出了门,想总要告别一声。她敲敲总经理的办公室,没有人回应。
静和那个巩秘书下了楼,想起自己也有了车,觉得自己水平有点差,就问巩秘书会不会开车,巩秘书也不会。正在为难,走过来一个人,是保安部的耿叔。
耿叔对静笑了笑,说:「静小姐,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
*** *** *** ***
晨很快就止住了悲声,她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麽事。贺要把公司还给她,显然是要与她划清金钱方面的联系,也就是他和她的关系,分明是路人,是没有可以混合财物的理由的;那麽重婚呢?如果真要重婚,还有必要分得这样清吗?当然没有必要!看来重婚是不可能的!可是,贺去德国难道不是为自己去的吗?为什麽这麽短的时间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呢?一定是娟搞了什麽名堂,因为只有娟和他在一起过,也只有娟会给她致命的一击!
晨给爸爸打电话,把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爸爸没有责怪她,还安慰她,要她不要着急,这使她好受了不少。她给娟打电话说马上要见她,娟很痛快,说在家等她。
晨坐上计程车,心中却想要不要先去见贺,问问他把那个混蛋的妹妹送到她这里是什麽意思?可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贺的做法无疑是对自己的不信任,甚至是一种毫不掩饰的侮辱,说明贺对她仍然恨意未消没有原谅。
贺给静送车,是不是给她看的?是不是告诉她,他和静已经到了某种程度?不行,这是不能允许的,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发生的!静怎麽可以成为这个家庭的女主人?怎麽可以做楚楚的妈妈?静,小丫头,看不出来,不哼不哈的,你还蛮有本事的!
*** *** *** ***
娟还没有起床,裸着身体仰躺着,她放下手中的手机,点燃一支烟,在云雾缭绕的意境里放任自己的思维。
两天来的情绪跳荡一样波动。和贺的激情使她感到一种挫败感,贺的心中只有晨,这是她说不出的伤感。她希望贺与晨和好,又期盼贺能拒绝,这种矛盾的心态,让她觉得对晨太不公平。可是,直到现在眼前还闪现着挥之不去的晨那动人心魄的妖艳情景,这让她觉得有些平衡。
晨的高潮真美:涨红的脸,鲜艳欲滴的唇,娇喘起伏的胸,水流潺潺又急剧收缩的阴道。那是一幅完美的画面:是那种春情的恣意,是那种快感的生动,是那种满足后的和谐,是那种纯洁里的淫荡。
娟无法释怀,那一刻她想到能带给晨如此极致美艳的并不是贺,而是那个猥琐的农民工。她泛起一股恨,不是恨农民工,而是恨晨:是晨破坏了这完美的和谐,是晨蹂躏了这美丽的娇艳,她的心抽搐一样嘶嘶的痛。如果这种美是呈献给贺的,即使她嫉妒,她也会赞赏,可是,可恶的晨,却把她明珠暗投,肆意的糟蹋,真是太……太她妈的令人沮丧了。
外面传来敲门声,娟光着身子就去开门。晨气哼哼地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脸色都变了。娟回卧室穿了件薄丝睡衣,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不吱声地看着晨。
「姑奶奶,你和贺说什麽了?」晨怒目而视,大声问。
娟看出事态有点严重:「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晨的泪水唰地滚了出来,道:「你就说你对贺都说了些什麽吧!」
娟道:「我没有说过一句对你不利的话,贺也说要和你重婚的。」
晨一下瞪大了眼,急急地问道:「他……他说要重婚?」
娟道:「我骗你干嘛?」
晨道:「他真说了吗?昨天你怎麽没有告诉我?」
娟道:「昨天我还生你的气呢!再说昨天你也没有这麽急呀!快说,怎们回事?小脸都气白了。」
晨气愤地说:「也不知道他要干什麽,一大早就派了律师来,说要把公司还给我;还……还让我给那个混蛋的妹妹安排工作,你说,这是想要重婚吗?娟,你是不是听错了?还是他骗你的?」
娟道:「你别急,把事情说清楚,我相信贺是认真的。」
晨把早晨发生的事又说一遍,娟也有点急了:「怎麽可能?怎麽会这样?」
晨又流下泪来,道:「娟,咋办?你鬼点子那麽多,快拿出一些出来!」
娟想了想,沉吟道:「还你公司这倒没什麽……」
晨急道:「怎麽会没什麽?」
娟道:「你想想贺的性格,他能要你家那麽大的财产吗?他要想要的话,当初直接去你们家的公司不就行了?你爸爸妈妈那麽喜欢他!」
晨道:「对呀,你说得对,贺是……是自尊心太强了。」
娟看着晨,冷笑道:「什麽自尊心?虚荣心罢了!」
晨道:「是,是虚荣心。你接着说。」
娟道:「看你得意的,别高兴太早,贺为什麽把那混蛋的妹妹给你送去?」
晨又皱起眉头,问道:「是啊,为什麽?」
娟道:「报复你?不用这样也没这个必要;考验你?贺不会这麽幼稚吧?」
晨道:「那他……他想干什麽?」
娟道:「贺怎麽认识他妹妹的?」
晨道:「我也不知道,只听说她贺给贺当秘书。」
「当秘书,」娟微微一笑:「哼,晨,这回可好了,你老公是要把这些年的损失补回来,人家早报了仇了,你还费尽心机地打扮那混蛋的老婆!」
晨怔怔的说:「贺会跟她上……上床?」
娟气道:「你傻呀,难道他请她去当姑奶奶?」
晨闭着嘴,说不出话,其实她早就知道应该是这麽回事,只是装鸵鸟,不去想而已。
娟道:「还有那个叫静的,肯定也和贺不乾净。晨,你想过没有,你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贺光明正大地养小蜜包二奶?」
晨红着眼睛说:「贺……贺不是那样的人。」
娟冷笑道:「如果是呢?你能忍?」
晨大声道:「不是!贺不会那样的!!娟,贺只能有你,别人谁也不行!」
娟道:「晨,你要清楚是你先对不起贺的。贺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弱点,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难以忘怀的,除非你不重婚,眼不见心不烦。」
晨呜呜咽咽地说:「不,我要重婚!不管怎样都要重婚!娟,我让他上……上那混蛋的老婆还不行吗?」
娟递给晨一遝餐纸,说道:「你别哭啊,我这也是往坏里想,也许贺就是你说的,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你们有十年的感情,还有可爱的楚楚……那个混蛋的老婆怎麽样了?」
晨道:「我哪有工夫管她,可能还在找那个混蛋吧!」
娟问道:「你说,会不会是贺把那个混蛋弄去了?」
晨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管,贺爱做什麽就做什麽。」
这时,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娟住了嘴,跑进卧室从床上抓起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看,惊奇道:「咦?是你宝贝老公打来的。」
晨立刻瞪大了眼:「快接呀!你探探他是什麽意思。」
娟笑道:「八成是和我约会,你也想听?」
晨道:「我都急死了,没工夫和你玩笑。」
娟按了接听键:「喂」了一声,随即又打开免提。
「是我,娟。」贺的声音很清晰,晨心跳加速。
「嗯,我知道。」娟的声音倦倦的。
贺:「怎麽没有精神,还没起床吗?」
娟道:「你这是关心我吗?」
贺:「当然,我们是好朋友嘛!」
娟怒道:「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晨听了,有点着急。
贺:「娟,对不起,我想你了,我去看你,好吗?」
娟道:「真的假的?不会是口是心非吧?」
贺:「呵呵,你把我看成什麽人了?」听得出「呵呵」得很勉强。
娟道:「什麽人?爱情专一的大好人!」这话酸得厉害。
贺:「娟,这不是你一直劝我的吗?看来你才是口是心非。」
娟道:「是,我口是心非,我还就口是心非了,怎麽样?」
贺:「娟,我说错了,你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好姑娘,你侠肝义胆,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娟道:「我耳活心软,上辈子欠你两口子的!」
贺:「娟,你还是我妹妹吗?」
娟道:「有你那样做哥哥的吗?」娟不知想到了什麽,脸竟红了。
贺(沉默了一会):「那我叫你好媳妇儿?」两个人心有灵犀。
娟腻腻地叫了一声:「哥!」晨听得都怦然心动,忘记了娟正在和谁通话。
贺:「我去找你!」
娟用鼻音:「嗯——」
晨注视着娟:「贺要来?」
娟也看着晨,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你看看你,又不是我勾引他来的,你不会是吃我的醋吧?」
晨道:「我吃你的醋干嘛?娟,我不走,我要见他!」
娟道:「我又没说让你走。」
晨道:「你瞧你色迷迷的,一脸迫不及待,还不是想轰我走?」
娟吃吃地笑道:「我才不想你走呢,待会他来了,我们两个一起办掉他。」
晨道:「死娟儿,你正经点行不行?人家现在都快急死了,你还开玩笑!」
娟笑道:「我这就是正经的。你想想,你跟贺的情况,如何再见面?你不尴尬他也尴尬,不如来个激情相会,省了多少麻烦。」
晨道:「我不!我要把我的心迹对贺说明白,我不能让贺对我再有怀疑,我要让贺知道我爱他。」
娟思量道:「那你躲起来,藏在挂衣厨子里,看情形再说。」
晨道:「你想憋死我呀?那麽个小地方,我咋待在里头?」
娟嗔道:「我那里再小,盛你也富裕。一丁点委屈也不想受,怎麽让贺回到你怀里?」
晨道:「我在卧室,你们在客厅,我能听到你们说什麽吗?」
娟笑道:「那我们在卧室里说话,你不觉得有些暧昧吗?」
晨噘着嘴道:「你不乱搞,哪来的暧昧?臭娟儿,不准你发骚不要脸,故意调戏他!」
娟故意板着脸,说道:「什麽是发骚不要脸?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告诉你,你以为贺还是以前你家那个男人呀?他不调戏我就不错了。」
晨想像着贺对娟动手动脚的样子,胸中阵阵气苦,却也还有丝丝异样,她定定心神,说道:「放屁,我们贺可是老实人,你可别把他教坏了!」
娟道:「哟、哟、哟,你不要躲了,你老公来了,咱们一块见,省得我把你老公给吃了。」
晨道:「死丫头,开句玩笑就急眼,是不是作贼心虚?好,我躲,我藏还不行吗?」
*** *** *** ***
贺开着车,很快就到了娟的家。
昨日与娟的激情虽然缓解了些许的烦躁,却解脱不了对晨的感情纠葛。那种爱与恨的缠绕折磨,就像盘踞在心中一条蛇,驱之不去,还时不时地往心尖上咬上几口。
娟显然负气地走了,这让他产生了很大的内疚:对娟太不公平了!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圆满的结局,为什麽还要去做呢?如果她不是晨的闺中密友,如果她不是对自己充满了情意,也许会好受一些吧?
贺浑身无力地在酒店里躺到下午,他突然好想自己的女儿:不知道楚楚到了哪里了?岳父肯定知道晨回来的事,要不吃饭的时候也不会叫上她。他明白岳父岳母的心意:他们不希望女儿的家庭分裂,他们一直在努力,虽然他们对晨强烈不满,可毕竟她是他们的女儿,血缘亲情是无法改变的。
贺的心情压抑着郁闷,却也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他给大焦和公司的张律师打了个电话,立刻又把手机关了。
大焦来了后,本来还想埋怨几句,可看到贺疲惫的样子,也就不好再说什麽了。他汇报了公司的情况,基本正常;又说晨回国了,到公司去找过他;静也在找他;巩的老婆到公司闹过,让保安轰走了,没有见到巩的妹妹;奔驰专卖店打电话说公司定的车到了……
贺说:「你打电话让他们把车送到那边的公司,让静接收就行了。那个混蛋怎麽样了?」
大焦说:「不怎麽样。这家伙八成得了什麽毛病,瘦得和螳螂似的,天天喊肚子痛。」
贺说:「不是你搞的吧?」
大焦说:「我没有,我懒得理他。不过我看弄死他算了,往山沟里一扔,保证没人管他妈这闲事!」
贺说:「这事你别管,你早点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大焦走后不久,张律师就来了。贺把抓巩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没提晨,只说他给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不收拾他一顿不解恨,现在想听听律师的,怎麽处理好。
张律师说:「这个事简单,想要他命,花几个钱找人就办了。可是,你不能出面,那个小瘪三不值得你引火焚身。这样吧,这事你交给我,我先把他放了,过几天再做了他。」
贺说:「我不想闹出人命,以后……以后再说吧,先按你说的办。还有一件事,我想把我岳父给我的公司还给……」
……
清晨,贺早早到了公司。当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却发现那个秘书丽已经在做清洁了。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贺心中一阵难受,当然不是内疚,而是一种感动:他强奸了她——强奸了一个弱女子,而这个弱女子只有默默地独自承受。他知道打工者的卑微,他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了解打工者的苦楚:牛马的付出,低廉的工资,老板任意的凌辱。他下过决心:有一天,我做了老板,我一定会对他们好一点!可是,他却干了他最不齿的事。他可以堂皇地找理由:他是为了报复!可面对这样一个弱者,还有什麽理由好讲?
「贺总,你回来了!」
贺听到的竟是喜悦的声音。他看到一张涨红的清秀的脸:是高兴的?还是劳累的?显然是劳累的,因为她的额头上分明是一层汗水嘛!
贺没有回声,他不敢和她的眼神相对。他坐到老板椅上,低头去开电脑。
「贺总,咖啡!」声音柔柔的,眼睛里一定还有期盼。
贺盯着电脑屏等待出现画面:「谢谢。你出去吧!」
她走出去,门轻轻地关上了。贺突然冒出一股怒火,他颤抖着手按动电话键盘:「张律师,你马上来公司!对,马上!」
晨,这都是你做的孽!是你让我变得无耻甚至犯罪,这一切应该由你承担!
贺做出恶作剧式的决定。当他送走张律师和丽以后,那种自以为是的快感逐步演化成忐忑和不安。他想像着晨看到协议文件的时候:是难过?还是高兴?他想像着他的前妻见到她的情人的妹妹的那一瞬间:是尴尬?是羞耻?而这些看似小孩玩闹的把戏,他相信足以让晨崩溃。可是,晨即使真的崩溃了又会怎样?他能从中获得精神的抚慰还是灵魂的解脱?
张律师回来得很快,同时带来了他所希望的结果:晨真的痛苦欲绝般的崩溃了。
贺故作镇静地说:「好,你做得很对。你去见那个混蛋吧!」
贺再也没有心思坐在办公室了。晨还在哭吗?这让他感到隐隐的痛,没有丝毫的报复后的畅意。他觉得自己愚蠢透顶:把公司给她就算了,干吗还要干出如此龌龊的勾当?晨不会做出过激的事吧?她可是曾经做过的!
贺一边给娟打电话,一边下楼去开车。
*** *** *** ***
娟穿着睡衣打开门,小跑着进了卧室。贺站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娟没出来,却在卧室里喊:「哎!外面那位强奸犯先生,有话进来说,我还没睡够觉呢!」
贺像做贼一样走进卧室:室内散发着女人暧昧的味道和化妆品的香气;窗帘是紫色的,拉得紧紧,暖暖的光线是双人席梦思床旁边的头柜上的台灯射出的;内墙被挡在了大大的挂衣橱和梳妆台后面;地上铺了盛开着花卉的地毯;娟抱着双腿,下颚顶着膝盖坐在床的中间,脚下的薄丝被一半落在床下。
贺看着娟:娟的脸上写着促狭的调皮,两只大眼睛眯眯着,红艳艳的嘴唇似笑非笑;薄如蝉翼的睡衣透出其中白皙的肉体,传递出朦朦胧胧的诱惑。
贺努力地排除着脑袋里的杂念,笑着说:「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不是要罚我站吧?」
娟嘟着嘴,说:「坐我旁边,我就能吃了你?」
贺笑道:「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我意志不坚定犯错误。」
娟怒道:「你既然那麽怕犯错误,还跑我这来干什麽?」
贺眼神转了一圈,走到梳妆台前,坐在梳妆凳上。娟气道:「离我那麽远,我不会和你说一句话。」
贺搬着梳妆凳到了床边,一抬头,恰好看到娟赤裸在睡衣外的双腿微微地分开,一小片黑黝黝的阴毛正躲在狭窄的暗处,忙收敛心神笑道:「还妹妹呢,欺负哥哥一点都不心疼。」
娟笑道:「这话可有调戏我的嫌疑,造成什麽后果,由你负责!」
贺忍不住低声说:「明知道我要来,连内裤都不穿,还说我调戏你,明明是你勾引我。」
娟大声道:「我一直都是裸睡的,舒服,你管得着吗?君子非礼勿视,谁让你乱看的?对了,你还强奸过我,你有前科的!」
贺道:「那个事我们已经扯平了,你还挂在嘴上,那我还敢说话吗?」
娟道:「不说拉倒,我接着睡我的觉。」
「我,我……」贺无奈,张口想问她晨的事,又觉得自己未免对娟太绝情了点。
娟道:「别支支吾吾的,有话就说。」
贺笑道:「也没什麽,就是想你了,不知道怎麽说。」
娟道:「是不是和你老婆有关?直说就行。」
贺道:「今天早上我……晨……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娟道:「打了。反正我欠你们两口子的,大清早轮流着骚扰我。」
贺忙问:「她说什麽了?有没有不正常?」
娟道:「没有啊,挺正常的。」
贺道:「你有没有觉得和平时不一样?」
娟给了贺一个卫生球一般的眼神,说:「你想说什麽?我听不出什麽来!」
贺一下子放心,又感到失望,有一种一记猛拳打空的落寞:晨并没有丧失理智,也没有痛不欲生,也许只是哭了几声之后,便会笑自己傻瓜呢!他再次觉得自己愚蠢:世界上谁离了谁都能活,这是颠扑不破的,就像他离开公司这麽长时间,公司却依然在运转一样。
娟想:贺是对晨不放心,怕晨会想不开,他的心中只有晨!这会儿的晨一定在衣橱里乐开了花了吧?她眼看着贺的心神不定,故意把两腿不停地开合,酸酸地说道:「你什麽时候会关心关心我呀?」
贺像是如梦方醒,怔怔地看着娟,心中充满感动:只有她对我是真的好吧?他心虚地说:「我这不是来看……」他「看」字下面还未说出口,却隐约看到了那裙底旖旎的春光。他突然想到自己并没有真正欣赏过眼前这个女人,这让他羞愧。娟无论如何都是漂亮的,是他让她明珠暗投,失去了许多光彩。
娟停止腿的晃动,保留着足以让贺看清楚的空间,嘴里却责怪说:「看什麽呢?」
贺说:「看你!我这不是来看你的吗?」他冒出一股冲动,想把自己的脑袋伸入到这两腿之间:舔舔那鼓起的阴阜上的毛毛,亲亲那隐藏着的肉芽,吸吮那肥沃迷人的阴唇。
娟嗔道:「看够了没有?」
贺坐到床上,与娟的目光相对,声音含着磁性:「娟,我想吻你!」
娟看着贺,竟发现那张英俊的脸上少有的温柔,不由得痴痴地有些发酥,小嘴儿也不像往时的犀利:「干嘛呀?你……」
贺探身搂住娟的脖子,轻轻一带,那副软软的娇躯就倒在了怀里。他捧着那涨红的桃腮,双唇就贴了上去,那唇是那样柔和,那纯种的气息是那样香甜。娟弱弱地回应,舌尖接受着侵入者的挑逗,口中的津液不住地被吸走,她呻吟般的呜咽,乳房激动地起伏挺耸着摩擦贺的胸部,两腿并紧压抑着下体阵阵的骚痒。
亲吻稍定,贺道:「娟,叫我一声老公好不好?」
娟虽心潮澎湃,情慾激荡,却还没有晕眩,她柔声道:「哥,怎麽了?」
「娟,叫一声,我也叫你好老婆!」贺攥住一只乳房揉搓。
「哥!」娟声音热切。
贺把手换到另一只乳房上:「娟,我想对你好点,我对你没有你对我好是不是?」
娟用力在贺的脸上亲着,手就去解贺的衣服,贺也撕扯开娟的睡衣。娟说:「老公,肏我!」
贺说:「老婆,肏哪儿?」
娟说:「好老公,哪儿有洞就肏哪儿!」
贺说:「我喜欢肏你的屄!」
娟说:「那还等什麽?」拉着贺倒在了床上。
「啊……老公,你这宝贝好硬啊!顶得屄屄好痒!」娟撸动着贺的阴茎,将龟头按在阴唇上磨蹭。
贺觉得龟头湿湿的,说道:「老婆,你出水了?」
娟笑道:「早就出了,小屄屄馋着呢!看见你,就『湿』性大发。老公,我骚不骚?」
贺道:「骚!你就是个淫荡的小骚货!」
「那你还不插进来使劲地肏?」娟把龟头引到阴道口。
贺挺身刺入,一枪到底,屁股耸动「啪啪」地抽插起来。娟立即配合着「啊啊」大叫,同时扭腰摆臀,极力上迎,好让阴茎入得更深一些。
室内唱起淫靡的交响曲,粗重的喘息、动人的浪语,充斥着不大的空间,当然也能钻进开着缝隙的衣橱。
「啊……老公……你好厉害……你想……肏死我……啊……好硬……好……好粗,好……长,好……过瘾……」娟毫无顾忌地淫叫,与其说是叫给贺听,还不如说是叫给晨听,她早就看到衣橱的门轻轻的推开了。想到好友在窃听,听着自己的男人叫着别的女人老婆,娟的全身都格外兴奋:晨,吃醋吧?酸死你!骚货,还不走出来?快来吧,来彻彻底底地淫荡一把!
「老公,我要死了……啊……你的大……大鸡巴……好像大……大棒槌,小屄屄……啊……小屄屄不行了……老公,你好坏……好流氓……我的……我的小屄屄和你有……仇啊?」
贺愈加奋勇,看着肉棒穿梭般的在蜜洞里进进出出,扯着两片小阴唇动荡不已,淫水把两个人的阴毛染得湿漉漉的,他叫道:「好老婆,好媳妇,我就是要肏死你!肏死你!」
娟「啊」的一声长吟:「老公,我来了!」阴道里喷潮一样蹿出一股浆液,浇得龟头麻酥酥的舒服。
「怎麽了,老婆,这麽快就高潮了?」贺停止攻击,阴茎依然插在阴道里。
娟吐一口气,道:「你这麽不歇气的狠弄,还不高潮来得快?老公,你还硬着呢,肏我后面吧!」
贺道:「你歇会儿,要不,我先给你舔舔?」
娟求道:「好老公,你射在我的菊花里吧!」
贺道:「为什麽?」
娟道:「因为我那里是乾净的,想给你;因为你还没弄过那里,我想要!」
贺明白了娟的意思,心中发暖又有些发涩:晨从未对自己这样过。他拔出水淋淋的肉棒,把娟翻过来跪在床上,白白圆圆的屁股高高的翘起。娟用手掰着屁股蛋,把屁眼亮得更加明显,红红的细纹绽放着,真的宛若菊花。
贺把肉棒杵到花朵上,娟抖了一下,问道:「老公,今天怎麽愿意叫我老婆了?」
贺慢慢地一捅,龟头进去了一半,长长的肉杆儿却弯弯的留在外面,他说:「我想开了,就叫了。老婆,你这里怎麽不开开?」
娟说:「老公呀,你好婆婆妈妈的,要像个男人,猛一点嘛!」
贺说:「我怕你不喜欢。」
娟说:「是女人都喜欢,女人都喜欢被征服的感觉!」
刹时,贺彷佛失去了慾望,阴茎虽然捅到了里面,却悲哀得没有了力量。他想到了晨:晨,无疑是被那个男人征服了。他知道,那个男人是不会像他这样温柔的,当他的阴茎无论插到晨的哪里,必然是大刀阔斧,一往无前的。失败,还有比这更失败的吗?晨对着那个男人怎样评价自己呢:是他满足不了我,还是他没有你强?
娟的菊花里空了,是那个东西软软地脱落的。她回过头,看到贺一脸戚容,顾不得后门还隐隐作痛:「老公,怎麽了?」
贺想勉强挤出点笑意,可做不到,他说:「对不起,娟。」
娟道:「你想她了?」
贺的脸痛苦的扭曲着:「娟,我,我真得没出息,可是,我就是忘不了她!忘不了她,怎麽办?」
娟道:「哥,我站在你这一边,你想要她怎样,我都帮你!」
贺和娟突然把头转向衣橱:那里面传出低低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