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闹事儿了额。小心我叫门卫抓你们。」护士带着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对闹事的人说着,略带傲娇的步伐离开了。
妈妈看着护士离去的背影,脸色煞白,颤抖了几下身体,几乎欲栽倒,然后赶忙坐在旁边的病床上。
妈妈怎麽了?我正要站起来去看看妈妈,门口的人叫喊着,「臭婊子,出来,你们家的事情不算完。」「对,跟你们没完。」「你们要是不给我们解决,今天就不走了。」
看来那伙人没有善罢甘休,妈妈无奈的摇摇头,她显然是也不舒服,但不得不像个男人一样站出去,护佑着我们爷俩。
「你说,你准备怎麽补偿我们?」
「你们全家的命都搭上也不够啊!」
「弟妹,听哥一句劝,别趟这摊浑水,快和他离婚吧。」刘明玉说。
「不,我不会离婚的。关于大家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我会想办法补偿,请大家放心。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妈妈说。
「谁要听你在这卖弄。拿出点实际的来。」
「快拿出来!我们等不了……」人们继续起哄。
「臭婊子,你去卖逼去,现在就去……」
妈妈委屈的承受着人生攻击,拚死挡在门口,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不,她似乎在等待。
「着火了,快来救火啊……」只听外头一个女声尖叫着。我往走廊窗户一看,果然冒起了浓烟,还有些刺鼻。
「快跑……」遇到灾祸时,刚建起的联盟就一哄而散了,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只留下刘明玉在门口。
「弟妹,快跑吧……」刘明玉说。
「不,我还有老公和孩子,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妈妈声音有些颤抖。
「你呀,怎麽还没和他离婚呢?他根本配不上你。」刘明玉说。
「无论是否配得上,无论发生什麽变故,他是的老公,这是不会改变的事!我姚婧婷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妈妈义正言辞的说。
我看着熟睡的爸爸,他彷佛听到了这话,手有些颤抖。
「既然这样,我也不走了,反正我现在就一个人了,也无可牵挂的,就让我随我那可怜的老婆去吧。」刘明玉边哭泣边说,有种赖着不走的意思。
「刘哥,你走吧。你可以再去找个……这种时候我们一家人想静一静。」妈妈为难的说。
「哼,我倒要看看那个伪君子,如今已成了废人,还有什麽脸面霸占着你。」刘明玉耍横道。
「别……」妈妈深怕这话被爸爸听见。
「咳咳……一帮胆小鬼,果然没有一个救火的。哈哈!人都走完啦?」那护士又回来了,语气中略带着得意洋洋。「咦?还有一个没走?」
「谢谢你……」妈妈朝着护士投以感激的目光。
「嗯,别等太久……」护士有些俏皮的看着妈妈,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说,「病人需要静养,你们别吵着他了。」
原来,着火只是护士放的谣言,为了帮妈妈摆脱困境。这些唯利是图的人们,不知道家里亏欠了他们什麽,非咄咄逼人的欺负妈妈,遇到真正的灾难,就谁也不顾,只求保命去了。护士的等太久是什麽意思?让妈妈他们别聊太久?
妈妈为难的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护士,点点头。
「刘大哥,我们出去聊吧。」妈妈说道。
「嗯,好……」似乎正和他意。
妈妈冲我笑了笑,「强强,好好陪着你爸,妈妈和叔叔出去办点事儿。」
我对她点点头,只见她勾起笔直的长腿,提了下右脚的高跟鞋。跟着刘明玉出去了。
那护士看了看我们爷俩,又看着妈妈远去的背影,漏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微笑,我总觉得有点诡异。
我一时还没从对自己刚才胆怯的自责中恢复出来,为什麽我平时口口声声说自己长大了,要保护妈妈,可真正遇到困难了,自己连步子都迈不开,只能在妈妈的庇佑下看着。这还敢扬言挽救妈妈?
「啪……」我煽了自己一耳光,试图把自己煽醒。没想到没把我煽醒,倒把爸爸煽醒了。
「怎麽了,强强。」爸爸问我。
「我……我感觉自己。」我揉揉眼睛,发现爸爸的眼睛湿润了,眼角彷佛还有泪痕,他是什麽时候流泪的?难道刚才妈妈所说的话他都听到了麽?
「没什麽……」
「强强,今天的事情不要往心里去,这件事情是爸爸不好。让你们娘儿俩受苦了。」爸爸说。
「爸爸,妈妈她……」
「多亏你妈妈是个坚强勇敢的女人,她聪明也痴情,否则早就撇开咱们爷俩儿走了。唉,以你妈妈的条件,现在就是找个成功人士,或者年轻帅哥,啥样的找不到啊。」爸爸说到这招手让我靠近他。
「强强,爸爸拜托你一件事。」他拍着我的肩膀说,「或许爸爸现在要求你过早,但爸爸怕以后就来不及了。你是一个男孩,更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以后保护妈妈的重担就落在你身上了。可不能让她再受今天的这种委屈。」
「嗯,我知道了,爸爸。我会去修理这些家伙」我攒紧了拳头,想起刚才妈妈受的羞辱和委屈,我一定要把这帮乌合之众各个击破。
「错了,我不是说这件事,你也不要冲动,我们家人做事都很周全,三思而后行。这件事交给你妈妈吧,她会处理好的……唉……」爸爸叹气道「我们父子俩亏欠你妈妈的太多了。」
是啊,记忆中爸爸就怎麽不在家呆,研究院一去就是数月,完全是妈妈教我养我,还没等我羽翼丰满,爸爸又倒下了,她还要同时兼顾爸爸,我不知道妈妈是如何把家庭事业面面兼顾的。而且每一面都做到完美,她简直超越了人……一个女人的能力。也难怪会有人崇拜她,甚至还成立协会来学习她。
「嗯,妈妈……妈妈对我们是很好。不错。」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上次的问题。「上上个周六,妈妈来看你了麽?」
「来了啊。她忙了一天呢。妈妈一有时间就来看我,即使再困难,我们还是一家人。强强你有时间也要来看我。」爸爸微笑着说。
「嗯?可是她上午明明给人家教去了啊。」其实这个事情我也不确定,妈妈对我说的是去照顾爸爸,而王燕与钟凯都说妈妈去当了家教。我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是麽?我想想……」爸爸显得有些尴尬「有点久了。我也记不太清楚饿了。好像是没来。她是说有点事,来不了。」
「她下午来了麽?」其实这事,我还给爸爸打过电话,不过从爸爸的眼神里,我看出他在掩饰。
「下午……来了……来了呀?」爸爸拍拍脑袋,「唉,睡得多了,记忆力下降了。」我和王燕看电影的那个周六,晚上在公园看到充满性虐与淫乱的一幕,之后回家给爸爸打电话,当时他非常肯定的说,妈妈在他那里。
此时爸爸的表现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是真的忘记了。而妈妈当天下午确实去了他那里,做一个真的证明,而且是一个平常的电话,会忘记也不是不可能。第二,他当时说谎了,做了假证,这是不容易忘记的,所以开始就肯定的说妈妈上午来医院了,以帮妈妈到底,而发现我知道了实情后,只好改口上午没来,但又怕我也知道下午的实情,所以想用记忆力差敷衍过去。
此时我的大脑飞快旋转,顺势试验了一下「那天下午我们篮球赛。她……」
「哦,篮球赛,结果怎麽样?你妈妈中午跟我说来着……」爸爸笑着说「我的好儿子不会输的吧?」
从他的笑容里,我感到一丝无奈和尴尬。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我还要帮爸爸把谎圆下去。
「没有输,可是妈妈答应我来看,但是没来。」我略带失落的说。此时我真的很失落,我刚刚编造的空穴来风,而是爸爸竟然和妈妈一起骗我。
「嗯,对不起,是爸爸的不好,爸爸当时有个化验要做,妈妈在陪着爸爸。爸爸代妈妈向你道歉。」爸爸摸着我的头说。
「爸……」我甩开爸爸的手,用牙咬着下嘴唇,走到窗前。唉……这到底是为什麽!
「爸,你为什麽替她道歉,她就不会犯错麽?」我鼓起勇气,大声的宣泄我的不满。其实我更想问,你为什麽要护着她,她明明已经背叛了你!
「强强你别激动!」爸爸让我坐他身边,擦掉了我正在下落的眼泪,长叹一声,回答道:「有什麽火,都冲爸爸发吧。千错万错,都是爸爸的错。」
「爸!」我更气愤了。爸,你真是个孬种。你可知道你所袒护的老婆,在别人胯下有多淫乱。「难道妈妈就不能犯错麽?」
「婷婷是个很要强的女人,从我追她开始,到今天,她任何事都要求做得最好,万无一失。这些年,她在家里事业发展得比我好,把爷爷奶奶和你照顾得也很好。你妈妈是个举世无双的好女人,堪称完美。我娶了她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光荣也是最正确的事情。」
「我知道妈妈是个完美的女人。但她……她就不能犯错麽?」我问道。
「不能!强强!她哪里犯错了?不就是没去看你的篮球赛麽,我都说了是因为我的原因,你为什麽总怪你的妈妈?她怎麽可能又陪爸爸又陪你?你要跟爸爸抢妈妈麽?」爸爸很生气。「刚说你是男子汉了,该长大了,怎麽这麽点事还闹?像个高中生麽?」
爸。我哪里是因为这个事闹!我……唉,我委屈的什麽也说不出,只能不停的把委屈的泪水往肚子里咽。
「就拿刚才那个事情来说,如果没有你妈妈,我们该怎麽办?」爸爸继续说「你妈妈为了这个家,付出的还少麽?如今我成这个样子,一般的风尘女子早离婚走了,留下还未成年的你和你的爷爷奶奶,以及我这个废人!我们这个支离破碎的家,还能像现在这样幸福麽?」
「但你妈妈做了什麽?没有抱怨半句,一直待我如初。我们有时觉得亏欠她,都劝她早日择木而息。她反过来做我们的思想工作,劝我们不要放弃。」爸爸今天确实被我逼急了,以前并不这麽健谈。
「你知道你爷爷奶奶怎麽想的麽?」爸爸说道「他们也劝妈妈现在离婚了,找一个。老人觉得离婚的比寡妇要容易嫁。」
「爸爸,你……」什麽寡妇?爸爸不是还在麽。
「爸爸知道会有那一天的。你也劝劝你妈妈,早点改嫁吧。她如此完美,即使二婚也是随便挑的,我唯一希望的是,她能把你带上。你妈妈在我们家有些强势,去了别人家未必如此。她或许能碰到个能驾驭住她强势性格的人,这样你可能会在新家受点委屈,这也是怪我。但爸爸希望你能坚强一些。」爸爸似乎是考虑很久了。
「以你妈妈美貌和才华,良好的品性和社会地位,在咱们市很容易找,即使戴上你这个拖油瓶……当然,强强,你会很快独立起来,爸爸相信你会长志气,早懂事,这样妈妈和爸爸都会感到欣慰。去了新家,你也要照顾好你妈妈,不能让她受虐待和委屈。」爸爸说得如此悲壮,我竟然无言以对。
虐待?性虐待呢?她穿着充满性虐和暴漏的衣裳,超高的尖细鞋跟像钉子一样锥她的脚,那侏儒把她拷在树干上,骑着她疯狂的交合,还不停的抽打她雪白的屁股,锁链和皮箍深深的勒进她细嫩的皮肤,这样算虐待麽?
爸爸擦了擦我的眼泪。「好了,别哭了。其实爸爸早想离婚了,就是怕你没有爸爸了,受委屈。你说你能坚强麽?」
「爸爸……我不能!」这是什麽意思麽!坚强?坚强你就能不责任的走了麽?此时你应该告诉我该怎麽做啊。
「唉,亏爸爸还给你起了个强字。好了,好了,不哭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扶我起来喝点水。」爸爸说着。
我给爸爸递了一杯水,看着他慢慢喝下,我们的气氛有点缓和。
「爸,如果妈妈出轨了,怎麽办?」我问道。
「出轨?怎麽可能?」爸爸皱着眉头,他似乎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
「我是说如果。」我问。
「如果?强强,你是不是发现了什麽?」爸爸疑惑的看着我。看来妈妈出轨的事情他并不知道,他只是一味的袒护着妈妈,就因为妈妈是女神,所以她「不能」犯错。
「没有。我只是问问。」我继续说。
「你平时少看些电视剧。好好学习,给你妈争气。」爸爸以为我是看电视剧,学来的出轨一说。
爸爸想了想。还是给我回答了。「强强。其实你妈妈不存在出轨一说。以后你也不要再说出轨这个词了。特别是在你妈妈面前。」
「不存在?出轨」什麽意思?
「其实你妈妈现在对我,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此时她只是对老公的一种照顾的责任,尽到对家里孝敬赡养抚恤养育的责任。」爸爸表情复杂,说出这些话,竟然好受了一些,彷佛得到了解脱。「此时我无论是谁,她都会这样不离不弃,她爱的不是我,而是她照顾老公,照顾家庭的责任。至于老公是李刚还是其他人,对她来说没有差别。」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妈妈这是女强人当上瘾了?
「其实说来好笑。你妈妈应该自始至终都没爱上过我。她对我,是一种保护与照顾的心态,或者是一种竞争的心态。」爸爸回忆起当年,「当年她对我的好感,仅在于别人嘲笑我是个书呆子时,她所产生的同情心和保护欲。而之后我追她时,她或许是以一种玩笑的态度向我下了建模比赛的挑战。最后我带领一组侥幸取胜,才促成了我们的良缘。但这整个过程中,我彷佛没走进过你妈妈的心里,没有真正知道你妈妈想要啥。她似乎只想找一个能让她照顾,让她保护的人,但这绝不是爱情,而是同情。我们因同情走到一起,最终还生下了你。」
天……这是说我本来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麽?
「只有能驾驭她的人,才能谈爱情的资格,不过以你妈妈的性格和气场,怕是难以找出个真正能同她产生爱情的男人。」爸爸说。
确实,学校和社会的那些男人只是垂涎妈妈的姿色,以前还靠着权利地位甚至是蛮力想占便宜,但他们都失败了,随着妈妈这些年事业蒸蒸日上,靠这些东西想征服妈妈更是痴人说梦。爸爸说的驾驭妈妈,应该是指从智慧,勇敢,气场乃至精神上征服妈妈,从而让妈妈臣服于他,钦佩他,才能产生爱情。
但,爸爸,你这样就放弃了麽?
「所以我与你妈妈的婚姻本来就是有名无实,有证无爱,出轨也就无从谈起了。无论如何,你也是你妈妈的儿子,加油努力吧,现在我为娶到她自豪,将来也会为生了你而自豪。」爸爸笑着说。
我看着爸爸睡下了,心里也释然了一些。爸爸都不追究了,我还要继续麽?
不,当然不会,我深深的感觉到了爸爸的自卑,他甚至传染了爷爷奶奶,今天又险些传染我。若不是我看到妈妈卑贱淫荡的一面,我定也会像爸爸一样,奉妈妈为女神,继续自卑下去。我不仅是爸爸的儿子,更是我妈妈的儿子,我不会像爸爸那样妥协,懦弱。我比他更顽强,我会用行动纠正妈妈的错误,维护好我们支离破碎的家。
我突然想起妈妈现在还和另一个男人独处,这个男人从年龄上和体力上,都比那个侏儒更加强大,他看妈妈的眼神也是垂涎三尺,我最好还是跟着去看看得好。
花了几分钟时间便找到了,妈妈与一个男人独处,她应该会选择露天,有些路人,但不会太多,而且能面对面谈论的地方,这样既可以保持距离,又能安静的谈话,还不会引起对方非分之想,得个体面。她们果然在医院花园的小石凳上。
我偷偷靠近躲在草丛里,发现实际上我多虑了。刘明玉和她面对面的坐着,刘说话更加客气,而且不敢看妈妈的双眼,好像我们学生不敢与老师对视一般。毕竟屌丝男在女神面前就是不自信。
刘明玉一个劲的道歉,但他一直劝妈妈离开爸爸。
「他一个屌丝,不懂浪漫,不解风情,更不懂女人心,连基本的陪伴和关怀都没做好。算什麽老公?也就是个书呆子!」他替妈妈打抱不平。「今天这事情自己不站出来,把女人推出来遮风挡雨。真是懦夫。」「这麽好的一个媳妇儿不知道珍惜。非要搞什麽实验,站着茅坑不拉屎,不然哪会像今天这样。」
「这……」妈妈听了有些尴尬。
刘琢磨着自己的话,更尴尬,赶忙补充说「妹子,我不是说你是茅坑。」这一补充,更乱,他赶忙煽了自己一耳光。「我嘴笨,说错话了。该死,该死。我是说他都不珍惜你,你又何苦守候他?你这样条件的,在咱们这随便找啊!」
妈妈笑了笑。「刘大哥,你别说了。这件事是我们家愧对你们所有人,应该承担起责任。至于李刚,他曾说要与我相守一辈子的誓言,虽然有些事他做得确实不尽人意,对我也没有承诺得好,但他既然有勇气说出誓言,我也愿与他一同实现誓言,我绝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我是不会离开他的,他在一天,我就守着他一天,真的回天乏术的话,我也好好陪他走完最后的日子。」
妈妈又说出了这番令人振奋的话,到底是惺惺作态,还是义正言辞?我开始有些怀疑我的推测。脚上的戒指,似梦非梦的自渎,怪异的卫生间马桶盖,还有公园那熟悉的声音,一切或许都是巧合。妈妈是清白的?这一切不只是猜测麽。
我,我怎麽了?我也为妈妈的女神光环折服了?也不愿相信她可能出轨?在妈妈面前,一切男人都只能懦弱的信任她?
我欠缺一个机会,试探妈妈的机会!像刚才试探爸爸一样,让妈妈亲口告诉我答案。
刘看劝不过妈妈,只好说「婷妹,无论你做如何选择,哥都支持你,真心祝愿你能获得幸福。哥也是个明辨事理的人,今天的事情虽说我们占理,但处理方式不对,我以后会尽力帮你的。」
妈妈高兴的说:「那真是太好了。我也不是孤军奋战了。」妈妈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李刚的药应该输完了,我回去看看。我们改天再约。」
「那好,你先走吧,我抽支烟。」刘笑着跟妈妈道别。
而妈妈走后,我准备起身,赶在妈妈之前回去,却见那刘明玉掏出手机,「喂?我事情办完了,在后面花园的石桌这里。」
他在给谁打电话?什麽叫事情办完了?看他没有走的意思,他是等那个人来跟他回合麽?我再等等看。
果然,不一会儿有人朝着刘的方向走来。她臀部左右摆动幅度很大,与她神圣的护士服格格不入,两条腿也有些向内夹着交叠着走,好像故意摩擦夹紧双腿,步伐有种傲娇不屑的气势。看着这步伐,我就知道,她是刚才给爸爸打针的护士。
「她走了?」护士看看四周,我吓得赶忙圈起身体。「她说什麽了?还是要跟着李刚?」
「嗯……」刘抽着烟,不看她,声音有些郁闷和失落。
「哈哈,意料之中。好一个贞洁烈女,以后会更有意思的。」护士说。
她们不是矛盾的两拨人麽,怎麽会是一伙儿的?这件事情妈妈知道麽?我皱着眉头。
「这是两万块钱」护士从兜里递出个红包。「你的赌债已经帮你还了,去找两个小妞乐一乐吧。」
「我不明白我们这样做的意义。她的决心依然坚定。」刘说。
「这样才好。她一直是我佩服敬仰的女人,我也曾一度和你们一样,视她为神,但……唉……」护士意味声长,欲言又止,她转过身,朝着病房的方向望去。「贞洁烈女才是好女人,等她翻过李刚这一页,一样会臣服在别人脚下,赶都赶不走。」
「我还真想见见有这个本事的男人。」刘说。看来,他和爸爸一样,根本不相信有人能驾驭得了妈妈的性格,更别说臣服在脚下了。
「你没必要见。你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护士转过来,对刘说。
「那你们准备怎麽对她?」刘说。
「这你就不用管了。她不是你们这些普通人能驾驭得了的。李刚就是个例子,即使费劲心思找到了手,甚至生了孩子,婚姻也只是个空壳。」护士说。
「红颜薄命,我只希望你们能好好待她,让她有个好的归宿。」刘有些伤感。
「放心。主人花这麽大的精力和时间布这个局,就等她落网沦陷,在她身上的心思绝对少不了,她的下半身性福归主人了。」护士嘴角漏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说着护士便要走。
「你们就这麽有把握?」刘冲着护士问。
「十成把握。」护士转过头,留下一句话,又走了。
「那好,帮我给那人带个话,若事成了,我定去参加她们的婚礼。」刘看似恭维的客气,实际上带有戏谑意思,他根本不相信有人能令妈妈变心。
刘没有离开的意思,又点了一支烟。
我还需要试探妈妈麽?我一切的推测都被他们证实了!可这证实我却无比失落,此时鼻子发酸,有液体在我眼里打转。
「该死的刘明玉,我要跟你拼了!」我从草丛里跳出来,不待他反应,一下把他按在了地上,骑在他身上对着眼睛就是一拳。
他痛的嗷嗷叫。第二拳,我忍住了,我想起爸爸的话,凡是考虑周全,做事三思而行,我打得爽了,有什麽意义?进了警察局,谁来继续调查这件事?我这麽鲁莽,他告诉那个人,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你。原来是你!」刘晃着身体,要把我推开,我一时犹豫,站了起来。
「你为什麽要打你刘叔叔?」刘说。「你刚才都听见了?」他转念一想「你从什麽时候开始听的?」
「你别问我。你龌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虽然他年纪比我大,但我比他高许多,根本不怵他。
「什麽龌龊的事情?我还不是为了你妈妈好!她这麽好的条件,不应该为你们受苦受累。」刘说。
「我呸!为我妈妈好,你不怕我告诉妈妈麽?」
「无所谓。我只不过是给她一个台阶下,其实姚婧婷早已做出了选择,只不过她不肯面对,而我们是帮她演一出戏罢了,你去不去告诉她,随便你,即使告诉了,也不会改变什麽,反而增加了你与她的隔阂。」刘解释道。
我说「呸,我不会像你一样龌龊,胆小,一辈子只配做个懦弱的屌丝。看中点钱就把别人出卖了。」
他苦笑着,「我承认是个懦弱的屌丝,但这是为你妈妈好,也是为你爸爸好,让他们早点解脱。如果你能接受,可以跟着新爸爸,新爸爸很有钱,能给你更好的条件。」
我想着一阵冷笑,看来他什麽也不知道,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个棋子,难道我要跟我的侏儒同学喊爸爸?
「你看,富二代和寡妇的儿子,你选哪个?李刚其实也应该知道这个道理,但他还是贪图虚荣和你妈妈的美艳,他根本驾驭不了,也无福消受。他定会先你妈妈而走,这之前你让你妈这麽优秀的女人一直守着你爸这个废人?一天两天还行,几年就未必了。既然结局是一样的,我们不过你帮你们少受点苦。」「如果我是李刚,我就会放手,让她去爱。给不了幸福,让她自己去寻找幸福,这也是一种伟大,一种包容,一种责任。」他说的好像很伟大。殊不知爸爸也是这样想的。
他还劝我,我把他踢得老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要是能争气点,也不至于赌债连连,借酒消愁了。
我正往回赶,妈妈已经从病房出来了,她今天的高跟鞋鞋跟还不太适应,走起路来咯噔咯噔的清脆。「跑哪去了,你爸爸很担心你。」
「刚才去接了个电话,爸爸呢?」我问。
「刚才有些难受,吃了点安眠药,已经睡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妈妈把包递给我,「怎麽哭了?」
「没什麽。」我说。
「跟谁打电话还哭了。你早恋了吧?」妈妈问。
「我……没有。」
「青春期要学会控制情绪,你压力大,我也知道,有什麽事情都跟妈妈说,包括这种事。妈妈不支持你早恋,但会想办法开导你舒缓压力和冲动。现在学业为重,以后我们强强这种大帅哥,不愁找对象。」妈妈还有心思拿我开玩笑。
她开车时换了双平底鞋,脱鞋的瞬间,我看到她今天没穿袜子,不,她应该是穿了她仅有的那双肉色丝袜,脚指还带了那枚戒指。回忆起她跟刘明玉出门时提高跟鞋的动作,定是给那护士看了戒指。而联系起那护士和刘明玉的对话,以及护士帮妈妈突围,我突然发现妈妈真的被人下到了局里,我此时才发现他们设得是个什麽局。
先由刘明玉召集人去闹事,把妈妈逼到绝境,然后等妈妈孤立无援时,护士再来跟妈妈谈条件,妈妈漏出那枚戒指,是按时答应了护士的条件,所以护士才会帮我们。这里除了护士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整个局是怎样的,刘明玉只不过是个拿钱办事的棋子,而妈妈是被下套的目标,若不是我恰巧听见看见,我也无法猜透整个局面。这下糟糕了,妈妈本来就独臂难支,这下不得不重蹈覆辙。
我得提醒妈妈才是。「妈妈,今天那帮是什麽人?」
妈妈说「小孩子别管那麽多。」妈妈还是根本就不把我当做大人看。
我问「妈妈,认识那个护士麽。」妈妈,说不认识。
我又问她,「妈。你有没有想过,那帮人会是护士找来的。」
妈妈诧异的看着我,问「你怎麽会这样想?」停了两秒紧接着又问,「你?你是不是……」
没等我回答,妈妈又说「你不该这样想。那个护士是我们的恩人。」
「难道没有这种可能性麽?」
「没有。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妈妈说。
「你也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是麽?你和爸爸都在演戏麽?你们还拿我当小孩子骗麽?」
「李强,你给我闭嘴!」妈妈挥手给了我一耳光,接着猛踩油门。
车子风驰电掣,疾驰的速度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与死亡的接近。妈妈一定很伤心,她的哀愁已近于心死。
我知道妈妈听进去了,但妈妈不是不相信我,而是不愿意相信我,如今的她,即使知道那是局,也只能往里跳,为了她与爸爸相守一身的诺言,她已经没有选择了,所以护士才会说有十成的把握。那我呢?我眼睁睁的看着被人们视为女神标竿榜样的妈妈,飞蛾扑火似得去跳进火坑麽?
其实这很矛盾,为了自己男人的安微,不得不褪去光环,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呻吟。这是贞洁还是淫贱?
我流泪了?我觉得委屈?我偷偷的擦了擦,把脸转过去。
妈妈开了一阵,似乎觉得做得有些过了,也停下车,跟我道歉,并帮我擦去眼泪。她说「这都是爸爸妈妈的债,你不用操心,你还太小。以后这件事也别问了,等你长大了,妈妈会告诉你。妈妈什麽都相信你,你就是妈妈眼中最棒的男子汉。」我看妈妈是有心要对我瞒到底了,也没说话。
坐在车里,越想越憋屈,我现在坐的这个豪华的交通工具,是那个丑陋的男人拿他肮脏的鸡巴插进我妈妈那生我的洞里而换的,想着我就觉得胸闷。下车时深呼吸了几口,直踹豪车。妈妈说我怎麽了?跟车过意不去。
刚到家,妈妈正换鞋子,就接到电话。她看了我一眼,让我先洗个澡。然后躲到屋里接电话去了。
现在的小房子隔音效果不好,我躲在门外竖起耳朵听,只听妈妈坐在床上说「嗯,我出来了……」「今天?今天不行!太晚了。」对方说得很温柔,所以听不清电话里的声音。
「改天吧。今天真不行。不是我出尔反尔。」「你听我给你解释……」「我来那个了……」「来月经了!」「所以……最近都不行……」
「你他妈立刻给我滚过来!」对方声音很大,这句我都听见了。「臭婊子,别跟我玩花样!你不脱裤子我都知道你下面几根毛!」那是,我也知道。毛不都被你剃光了麽,这家伙真是霸道,怎麽跟我们这些男人都不一样。
「可是,我今天真的来那个了,不方便啊。去了也……」妈妈为难的说。
「别他妈废话。立刻滚过来!」说完对方就挂了。
妈妈低头看了看戒指,抿了抿朱唇,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我赶忙躲到自己房间。
「咦?还没洗澡?脱个衣服这麽半天?还要妈妈来帮你?」妈妈说着来房间看我。「妈妈有事要出去一会儿。你洗完澡就早点睡觉。不许看电视,不许玩电脑。」
今天已经惹妈妈生气了一次。我不好再说什麽。只是点了点头。
妈妈走后,我感觉胸口一直憋的慌。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妈妈又会像那天在公园那样被凌辱?或者在卫生间那样肏弄?那个最初在学校卫生间的一字马是妈妈摆的?我捡到的是她的高跟鞋?还有昨天看的妈妈自渎的姿势,她会用这个姿势迎合对方麽?但我一时又没啥好的解决办法。想着想着,妈妈都回来了。
她进屋就躲进自己的房间,我藉着上厕所的名义过来看,妈妈拿被子蒙着头,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无法面对。大概一分钟后,她突然脱去外套转身开门,似乎要去洗澡,只见双眼通红,刘海凌乱,盘在后脑勺上的高贵发髻也似乎是随意弄的。
她问我为啥不去睡觉,感觉很生气的样子。没等我回答,她就进了浴室,除了妈妈身上的香气,我还闻到一股腥臭味道。看来妈妈来月经了,那家伙就射到她身上了,我走进妈妈的卧室,看着妈妈脱下的紫红色西装外套,宽大的领口在胸口位置确实有些许黄色恶心又硬又臭的精斑,翻开看里面更多。再看妈妈趴在上面的床单,甚至都有少许精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