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是这样,我和綝姐展开了两个人的同居生活。我知道我的用词是有点奇怪,哪有一家人会用同居来形容?

  由于只有一间小房,理所当然地我俩是姊弟同房,但请不要误会,在知道我将要来港后綝姐早有准备,我俩睡的是上下隔的双层床,毫无半点身体接触,更遑论发生什么出轨的事情。

  本来以我家的经济,是可以申请帮补生活的综合援助计划。但綝姐紧持自己能够工作,不想这个年纪就成为社会负担。对此我是很明白姊的想法,从小开始她已经是个有原则的女人,亦因此令我更尊敬我的姊姊。

  然后得到社会福利署的安排,我进了附近的一所中学,因为学历问题,十七岁的年纪,只能勉强入读中四,我早有会遭受白眼的心理准备,为了不令綝姐失望,一切的冷言冷语,我都决心要承受下来。

  “在这里,没有知识是活不下去的,你在学校是会给同学取笑,但不用理会,做好自已,读好书,将来才有前途。”

  綝姐再三叮嘱我。当年因为父亲再婚,綝姐在这里只读了两年便没有继续升学,一直努力打工赚钱。几年间白话进步不少,但少不免仍是被唤作大陆妹和乡下人等带有讥讽名称,可姊都一一捱了过来。

  我发誓今天,也要跟綝姐一样坚强。

  “程天,把这段读出来。”

  “老师,这些我在家里没读过,不太会。”

  “是这样吗?不是说现在大陆的水平很高,可以上太空了吗?怎么连这种简单的英语也不会?

  也不知道学校政策怎么搞的,收这种插班生,把整个班的平均分都拉低了。

  “无论在什么地方,总会有一些看不起别人的人,你不能跟他们争论什么,也没法跟他们争论什么,只能垂下头默不作声。我知道有些歧视是改变不了,进学后的半个月,因为广府话差劲,好几次在学校受到白眼,我都有想要放弃的冲动,可是每当下课后去到綝姐的小店,看到辛劳工作的大姊,那念头便会立刻烟消云散。

  “綝,多来两份煎饼。”

  “好的!”

  正如綝姐所说,她学识不多,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开始的时候在一些超级市场当收银员。后来经别人介绍,到了一所小卖店打工,老板本来不想请女孩,嫌她们没气力搬货,但因为知道綝姐弄家乡的煎饼味道很好,于是特地在小卖店前弄了一个位置卖煎饼,算是十分有商业头脑。

  “姊!”

  天时暑热,每天来到,都会看到綝姐香汗淋漓,除了煎饼还要帮忙搬货收拾,可以说是忙过不停。

  “阿天,你来了吗?”

  然而无论多忙,每次见我,綝姐都会咧出甜美笑容。

  她谈不上是绝色美人,但总算是个漂亮女子,间中有一些狂蜂浪蝶缠个不休,姊总有办法巧妙脱身。

  “綝妹,什么时候跟我约会?我请妳去吃晚饭。”

  “好啊,我喜欢吃煎饼,你多买两份,顺便来两客饮料,我们坐在这里一些吃。”

  看着姊那从不会得失客人的表情,我只能说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而綝姐亦是个尽职的伙计。

  “呼,今天热死了,这种天气都有那么多人爱吃煎饼。”

  回家后,綝姐伸着懒腰,我在旁边冷眼的喃喃自语:“他们不是想吃煎饼,是想吃掉妳。”

  “嗯?阿天你说什么?”

  “没什么!姊妳这么累,晚饭由我来吧,妳去洗个澡好好休息。”

  为了不成为綝姐的负担,从不久前开始我俩轮流做饭,初时綝姐不肯,但经不起我的坚持,最终只有接受下来。身为学生的我能够为这个家贡献的事不多,做点家务已经是唯一可以做到的事。

  “也好,今天真的很累,要早点睡。”

  綝姐拖着疲惫身躯进去浴室,我则准备饭菜,这晚天气闷热,煮的都是以消暑为主,不消一会大功告成,我把碗筷准备妥当,下意识地朝浴室方向望去。

  “今天洗那么久啊?”

  小小的一个房子,空间不多,在厅子连浴室的水声也听得清楚。而且因为门锁坏掉,姊又习惯了独居,洗澡时木门轻掩,可以说是毫不设防。

  这是每个晚上都会出现的情节,每当綝姐洗澡,我便会浑身不自然起来。听着沙沙水声,可以想像綝姐现正全身赤裸,童年时见过的一幕再现眼前。当时没有看清楚的那副身躯,如今每晚都没有遮掩地暴露在只相隔一道掩门的咫尺之间。

  我自问对綝姐没有歪念,但始终是一个女人的身体,对正处青春期的我来说是有着无比的吸引力。我渴望知道小时候的惊鸿一瞥,是否有如往后日子所忆起的浑圆柔软。这只是一种好奇,没有什么不洁思想。说来那日綝姐也可以毫不掩饰地直视我的裸体,今天我不经意地偷看一眼,相信不会有什么后果。

  想清楚,浴室就在通往睡房的旁边,如果我这时走进睡房拿点东西,经过时不小心从门隙看见,只怕亦合情合理。我不贪心,只看一眼,确认一下自已的记忆力便立刻离去。

  “去吧,我答应真的只看一眼。”

  鼓起勇气,踏出脚步,然而无论给予多大藉口,不对的事说一百遍也不会变成对。我自知偷窥是一种下流行为,何况那个是亲姊,就更是一等下流。这一步提了很久,还是无法踏出。

  这不是我首次决定行动的晚上,过去每天,我都下着同样决心,然后同样地有着年青人的犹豫不决而没有实行。

  “怎么了?不是说好今天一定要…”

  这个时间简直就像一个斗争,是良知与欲望间的斗争,谁也知道偷看一眼不会怎样,亲爱的綝姐不会因此与你断绝姊弟关系,大不了是骂你一声下流,我想她应该也理解年轻人的意志是何甚薄弱,一时受不住诱惑是情有可原。

  “受不了,鸡巴都硬起来了。”

  婀娜多姿的曼妙躯体在脑中浮现,我喉咙干涸,下体充血。好吧,我认了,我是幻想綝姐的身体。那些什么好奇,什么只确认记忆全都是废话。我根本就是心有不轨,想以偷窥亲姊来满足自已的性欲。

  天人交战,纠缠不堪,最终一如过住,直到以毛巾抹着微湿发尾的綝姐推门而出,我仍是没有作出任何行动。而且更因为生怕被识破心有歹念的作贼心虚,先发制人的嚷着说:“怎么洗这么久?饭都要凉了。”

  綝姐作了一个不以为意的表情,提起右手,指着腋下部位说:“对不起,毛毛长出来了,顺便清理一下。”

  姊妳是说,妳在剃毛吗?妳知不知道女生这一句说话,是可以带给男生多少遐想?特别是一个半分钟前仍在认真考虑是否要偷看妳洗澡的弟弟。

  在乡间生活的女孩大多没清理腋毛的习惯,綝姐来港多年,也追上了这里的文化。听綝姐说到自已的毛发,我不禁联想起她下面那尖尖的三角型。是很柔顺,很乌黑的三角型。

  想到这里我脸成青色,下体硬过不行,连站起来的勇气也没有,綝姐见我一动不动,以为我在生气,嘟着嘴说:“你肚子饿先吃饭嘛,哪用等我,现在夏天都穿短袖,不清理干净很难看的,你知道你大姊的毛长得很快。”

  靠!还在说?妳想妳弟弟的弟弟安静不下来吗?

  綝姐看到我作不一声,开始担心问道:“真的生气吗?真的那么饿?”

  对着这大发条的笨姊我哭笑不得,我哼声说:“姊妳云英未嫁,说话就不要那么不雅好吗?”

  綝姐莫名其妙的道:“有什么不雅?我的说话有什么不妥了?”

  我忍不住大声嚷叫:“求妳不要在弟弟面前毛来毛去好吗?我好歹也是个男生,妳这样说,我会幻想到妳其他地方去的!”

  綝姐大概想不到我会有如此反应,作了一个惊讶表情,我拼了出去,继续说着:“还有下次洗澡请把门关上!水声那么响,飘出来的烟那么香,妳弟今年十七岁,血气方刚,意志力很薄弱的,万一忍不住偷看就不好了!”

  “偷看我?我是你亲生姊姊啊?”

  綝姐不可思议的说,我疯了的叫:“姊也是女人,女人应该有的东西妳也有,我是男生会有遐想的好不好?”

  綝姐托着头,认真思考说:“这样吗?如果你是好奇,给你看看没关系唷。”

  “妳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这种事可以没关系?”

  我瞪眼怪叫。

  綝姐说得轻松的笑道:“是啊,都是同一个妈妈生的,况且反正你以前也不是没看过,多看一遍有什么关系?”

  “原来我姊是这样开放的吗?”

  我很后悔,后悔过去每天没有坚决地把勇气拿出来,原来真只是一句满足好奇,便可以不了了之。

  说到这里綝姐更扭扭轻腰,愉悦笑说:“想不到原来我蛮有魅力呢,连小弟也对我有兴趣。”

  “大姊妳在说什么了,我只不过是…”

  “开玩笑的,不跟你胡诌,快点吃饭吧,待会要你洗碗的呢。”

  綝姐转个话题,拿起筷子催促我道。

  我双眼眯起,心里盘算既然妳说得这样清楚,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明天一定要好好偷看过饱。

  然则接着一天放学回家,我发觉那不知道坏了多少年头的浴室木门,被换上了一个相当坚固的簇新门锁。而从那天起綝姐亦听从她亲弟的意见,每次洗澡都把门关得很稳,没有半点隙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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