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房东

  施梦萦本想周五请孔媛和她男友吃饭,没想到她却请了假,略感扫兴。

  这周,她过得比较开心。

  周一约了何毓新医生进行第六次谈话,还是在咖啡厅见面。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这个比她大了十来岁的心理医生已经成了她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除了像初夜和与方教授的关系之类绝不可与人分享的秘密外,施梦萦基本把自己的过往全都坦白了,甚至还包括和初恋男友的初吻。

  如果施梦萦抽空仔细回想一下和何毓新的交流,也许会感到惊讶,她对沈惜敞开心扉的程度,也不过如此,甚至可能还要更多。

  和这样一个朋友定期约会,对坐而谈,倾诉衷肠,这让施梦萦很愉快。她不再感到孤单,重新获得难得的被人重视和关怀的喜悦。

  这次见面的主要话题是性。上次聊天时,何毓新巧妙地引导着她谈到了性,并事先告知今天的安排,所以他很自然就直接聊到性。

  不知道是因为他真的已经完全获取了信任,还是这段时间以来施梦萦的心态有了巨大变化,她对这个话题居然没产生任何反感。

  在基本了解施梦萦对性的态度后,何毓新建议她在谨慎选择对象的前提下,不妨更开朗地去享受性。他告诉施梦萦,女性的性高潮对治疗抑郁症很有好处。

  施梦萦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疗法。她当然希望能治好抑郁症,但她无法相信性高潮的疗效。

  即便真有用,难道她要借助一次又一次性高潮来治病?高潮只是结果,要想获得高潮,先得和男人上床吧?而且在她的经验里,不是每次做爱都能获得高潮,那自己究竟得和男人做多少次啊?难道为了治疗抑郁症,接下来的人生就要不断和男人做爱?

  施梦萦对这种疗法感到有些绝望。

  何毓新笑着宽慰她:“这当然不是主要的疗法。性高潮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的,也不是随时可以的,尤其对女性而言。要想治病,心理辅导、药物辅助等等还是主流。我的意思是,你要从心态上开放一些,不要一味拒绝,有机会的话可以尝试。”

  这种说法,施梦萦更能接受些。

  比起过去,她自问现在已经比较开放了。每当回忆起在香格里拉的那夜,自己在意乱情迷之际,口不择言说出的每句话迄今还会偶尔在脑海中炸响。难以想像,这些话竟会是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

  如果单纯从获取性高潮的角度而言,徐芃是个好对象。自己两次和他做爱,都达到了高潮,在香格里拉那次还来了不止一次。

  可令施梦萦始料不及的是,自那天后的整个星期,徐芃对她的态度都显得十分冷淡。除了在工作中必要的交流外,他几乎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好像香格里拉的那一夜完全不存在。

  这完全脱离施梦萦的认知,男人和女人上过床后,怎么可以显得如此淡漠?就算上床不代表恋爱,可有过那种亲密关系的两人之间,终究会有比一般男女同事更亲近些的关系吧?

  第一次和徐芃开房后,他好像对自己更加亲近了一些,怎么这次反而变得更冷淡了呢?

  这种局面在与何毓新的谈话后有了改观。徐芃突然变得亲切了很多,连着约她吃了两顿饭,周四晚上还一起去唱了卡拉OK。手拿麦克风,是施梦萦少有的自信时刻。说到唱歌,徐芃只有当听众的份。当然他也确实扮演了一个合格的听众,卖力地鼓掌叫好。

  唱完歌,徐芃送施梦萦回东苑三区,还一直送她上了楼。施梦萦没有将他拒之门外,一切仿佛顺理成章,两人再次上了床。

  这次没有第一次时的赌气和认命般的漠然,也没有第二次时唯恐惊醒苏晨的警惕慌乱。施梦萦好像已经完全习惯了和这个男人放开身体。

  徐芃待到午夜才离开。施梦萦和他做了两次,来了三次高潮。

  他走后,施梦萦趴在床上大哭。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

  在和徐芃做爱时,施梦萦已经没了此前的别扭感,虽然还是很不熟练,虽然主动性还不强,但至少她已经开始努力配合。徐芃也没再说过她是“死鱼”,因为她已经愿意口交,也会在肉棒进出时扭动身躯,婉转呻吟。

  她以前从不在意有没有性高潮,甚至觉得高潮是种负担,会令她无所适从。现在她并没有改变对性高潮的看法,却因为何毓新的建议,把高潮当作治病的手段加以重视。

  不管怎样,和徐芃做爱,至少不再难以接受。

  可她现在就是想哭,嚎啕大哭。

  沉沉睡去之前,施梦萦对自己说:“好像确实舒服了很多。或许,性高潮真的有用吧……”

  这种莫名其妙的轻松感,说不清真是高潮带来的奇特影响,还是纯粹的心理暗示。但就像苏晨说的:管他呢,有效就行。周五早晨去上班时,施梦萦觉得心情格外轻松。

  这种时候,施梦萦想找个朋友分享。在荣达智瑞,孔媛几乎是唯一的对象。上周五晚上,自己做过他们小两口的电灯泡,还蹭了顿饭,施梦萦就想这次回请一次,顺便还上这个人情。

  没想到孔媛请假。听说是因为发烧。

  生病请假很正常,可孔媛非但周五请假,过完周末,她还是没来上班。听徐芃说,她把年假全用了,还多请了一天事假。这样,加上两头两个周末和之前请的那天病假,她足足有十天没来公司。

  再次见到孔媛时,一向精力充沛,活力十足的她显得十分憔悴。

  或许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忙很要紧的事?施梦萦没怎么在意。

  施梦萦从没意识到自己几乎从不曾为别人,哪怕是朋友,真正在意过什么。

  隔了这么久,想和孔媛分享愉悦的心思已经淡了。

  此前一天是周日,施梦萦又约了何毓新,谈起性高潮对自己的实际效果。

  在过去这几天里,她又和徐芃做了两次。现在,施梦萦已经可以在做爱时,骑到徐芃身上主动扭动了。而每次高潮的来临,似乎确实能让她变得轻松很多。

  看来,她和苏晨不同。为了缓解情伤,苏晨需要的是痛苦,她需要的是愉悦。

  不过,原理还是一样的。施梦萦愈发觉得苏晨那晚对自己说的话真是很有道理。

  当然,施梦萦自以为谨慎地对何毓新隐瞒下了令她获取高潮的男人是徐芃的事实。

  何毓新对她的变化表示欣喜,并鼓励她在确保安全和愉快的前提下,大胆去尝试各种可能。他觉得她勇敢地放开心防是件好事,无论性高潮的作用是否突出,只要能卸去很多背负着的东西,本身就值得肯定。

  得到这样的鼓励,施梦萦很开心。

  谈话即将结束时,何毓新开了句玩笑:“就算性高潮不能完全治愈你的抑郁症,但愉快的性生活也能让你塑造更强烈的自信。有机会不妨试试,会不会那些过去对你不那么在意的男人,现在开始注意你的魅力了。哈哈!”

  他似乎只是随口一说,施梦萦却特别留意。

  是啊,我在改变,已经改变了很多……对性更有热情的我,会不会对沈惜产生新的吸引力呢?

  对于几次三番见到沈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施梦萦悲伤之余,还很有些愤怒。但每一次,她都尽可能劝说自己理解和原谅沈惜。毕竟已经分手,他想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自己能原谅他。施梦萦确信,她终究还是很爱沈惜。

  如果可能,她当然希望挽回和沈惜间的感情。

  但是,即便她现在可能已经拥有过去缺乏的魅力,又该怎么向沈惜说明呢?难道打电话说:“来和我做爱吧,我现在床上功夫比以前好了?”

  不敢想象这种对白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陷入希望和犹豫中,施梦萦变得麻木。这几天徐芃再约她吃饭,都被她推了。她现在满脑子又都是找机会和沈惜复合的念头,几乎又回到此前对别的男人完全不假辞色的状态。

  又到了周五,苏晨约她一起去崇滨大学逛逛。

  崇大是中宁最知名的两所大学之一,建校已有近百年的历史。与公认最强的北大、清华还有些距离,但和人大、复旦、浙大这些名校相比也不遑多让。苏晨毕业于中宁电子科技大学,与崇大没什么渊源,之所以要拉施梦萦去逛崇大,是因为表妹邱晶晶刚考上这所名校,前几天刚刚报到,邀请表姐去学校转转。

  施梦萦对此毫无兴趣,却不想拒绝得过于生硬,勉强答应下来。

  经过香格里拉那一夜,施梦萦渐渐觉得苏晨也还是值得来往的。两人的关系最近变得亲近,尤其是在孔媛长期缺勤的这段日子里,施梦萦和苏晨间的关系几乎要超越此前施梦萦和孔媛间的友谊了。

  这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按说都是和徐芃上过床的女人,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情敌”吧?可施梦萦对苏晨完全没有反感。

  因为我不爱徐芃,所以根本不介意他和别的女人有关系。施梦萦如此解释。

  下班后,施梦萦陪苏晨来到崇滨大学。

  苏晨的表妹十分开朗活泼,早早就到校门口等待。三人聚齐后,由她领着前往食堂就餐。邱晶晶年后第一次见表姐,两人自幼交情好,自然有聊不完的话。施梦萦安静地陪在一边,苏晨也没有故意冷落她,不时和她聊几句。

  和很多人不同,施梦萦对大学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在那里她以一种诡异而屈辱的方式失去了初夜,又自以为和一个好男人谈了场不计较世俗眼光的纯爱,最终却证明不过是被他白白玩了几个月而已。她怎么可能会对那样的大学生活有所眷恋?

  所以即便她现在没有回宁商大,但崇大的校园在她眼中也是暗沉沉的,令人无法愉快。她看着校园中那些洋溢快乐,挥洒青春的年轻女孩,找不到任何共鸣。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邱晶晶当然不明白施梦萦现在在想什么。她刚刚摆脱枯燥无聊的高中生活,逃离十八年来始终陪伴在左右的父母的管束,正是觉得一切都无比完美的时候。

  何况她考上的是崇大。在无论哪个国内的各类大学排行榜上几乎都不会跌出前二十名,在个别指标的单项排名中,还能挤进前十甚至前五的名校,当然是快乐而骄傲的。

  在食堂吃过晚饭,邱晶晶带表姐和她的朋友逛校园,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教学楼、图书馆、宿舍、体育馆……哪怕她本人对这个校园也才熟悉了没几天。

  天色完全暗下来,她们来到一幢教学楼边。这里是崇大的主教学楼之一,是一排三楼并列,其间有过道相连,最高有八层的巨大建筑。远看是三幢独立的大楼,走近才能看清,各楼之间彼此是相互连通的。邱晶晶说自己这几天都在这里夜自习。

  施梦萦兴味索然地听着小姑娘的介绍,盘算着是不是找机会提出准备回去了。

  一个身材修长匀称的女人从她们身边经过。

  邱晶晶兴奋地喊:“宋老师好!”

  女人回头扫了一眼,温和地笑道:“你好!”

  她其实并没认出邱晶晶是谁,但既然叫自己“宋老师”,料想多半是本系或本学院的学生。面孔如此陌生,多半是新生。打过招呼,她也未作停留,继续快步向前走。

  邱晶晶扭头小声说:“姐,这是我们系的老师,还不到三十岁,已经是副教授啦!厉害吧?她是我们系里第一美女老师呢!”

  望着这女人的背影,苏晨点点头,笑道:“确实很漂亮,身材真好。你说她是模特我都信。副教授……这么厉害!”

  施梦萦则有点发懵。她刚才看清了这女人的长相,莫名其妙觉得非常眼熟。

  她是谁呢?

  自己认识的人中,肯定没有一个姓宋的女副教授。可是,施梦萦百分之百确定,自己肯定见过这张脸。

  在哪里见过呢?

  走廊很长,这女人已经走得有些远了,但还在三人的视线内。她突然在一间教室后门的位置站住,微微探着身子,像在观察教室里的情况。

  渐渐走近,隐隐有个沉稳有力的男人的声音传来,不像是学生自修,好像正在上课。

  宋老师在门边静静站了一会,在施梦萦等三人离她只有几步远的距离时,她迈步走进教室,在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坐下。

  教室里男人的声音没有停。

  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熟悉。在从前门走过的瞬间,惊疑不定的施梦萦带着说不清的期待向讲台方向看了一眼。

  果然是沈惜。

  他在说什么,施梦萦完全没听清。虽然他的声音离她那样近,每个字都直接打进耳朵里,可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耳中只有他的声音,眼中只有他的身影。

  同时,她也想起了那个宋老师究竟是谁,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她的脸。

  这女人和沈惜的合影曾经放在沈惜床头。

  沈惜告诉她这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严格来讲,其实就是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哥哥”、“妹妹”只是两人习以为常的称呼。

  在施梦萦的记忆里,这是她和沈惜在两年恋爱中几乎唯一一次争吵。她不能接受男友身边有个暧昧的“妹妹”,还堂而皇之把合照放在家中。

  当然,虽说是“争吵”,其实只是她一个人在激动地表达。沈惜几乎什么都没说,在她说完后,他只说了一句:“这张照片摆在这里好多年了,习惯成自然而已。你不喜欢,我收起来就好了。放松,放松……”

  后来,这张照片不知道被收去哪里。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施梦萦都很紧张,生怕在真实生活里突然遇到那个所谓的“妹妹”;可隐隐的,她又很想见到真人,想亲眼看看这女孩和沈惜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她很快就既释然又失望地发现,沈惜和这个“妹妹”其实很少联系。这女孩另有男友,没过多久就结了婚。

  婚期就在去年国庆假期,她原本也要和沈惜一起参加婚礼,但当天她恰巧被派出差,于是就失去了在和沈惜分手前仅有的一次亲眼见到他的“妹妹”的机会。

  没想到,分手后反而见到了真人。

  沈惜有时会到大学参加一些活动,这一点施梦萦是知道的。但她完全不了解他回大学做什么,他曾想和她聊聊这些,但那时她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在施梦萦看来,沈惜做这些只为念旧。也许是因为他在大学时很风光,进入社会后的发展却平平无奇,所以都快三十岁了,还念念不忘曾经的那些精彩。他有意无意回到风光过的地方,只是对现在的平庸的一种掩盖。说白了,就是在回忆中找寻一些虚无的成就感吧。

  与其如此,还不如踏踏实实做好当下的事,好好发展事业,多赚些钱,不是更好吗?沉湎于过去的风光,多么可怜又可笑啊。

  当然,施梦萦自认是重精神而轻物质的,她没那么势利,既然沈惜的收入足以支撑两人的正常生活,那么尽管他有些不务正业,不求上进,她也从没对他提过任何过分要求,也没说过什么难听的话。

  施梦萦从没想过,沈惜回到大学是在正儿八经给大学生们讲课。当然,他应该没有正式教职,不可能是在上什么专业课,可能是职业能力或学习方面的讲座?无论是哪种,都和她此前想象的和几个幼稚的大学生坐在一起空谈吹牛截然不同。

  突然,一种难以言说的酸涩涌上心头。沈惜是宁南大学毕业的,他会跑来崇大给学生上课,肯定是因为那个“妹妹”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施梦萦顾不上为“妹妹”之类的旁枝末节生气,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沈惜身上,自己一直期待能挽回这段感情,今天晚上有机会再和沈惜谈谈吗?

  讨厌的是,苏晨和她表妹正跟在身边,而那个“妹妹”也坐在教室里,沈惜讲完课后,多半会和她凑在一起吧?

  好不容易地重逢,却不得不遗憾错过,这让施梦萦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都一直纠结在懊悔之中。她甚至几度不顾一切想拿起电话打给沈惜,无论说什么都好,哪怕直说“你来操我一次,看看我现在是不是进步了”都可以。她好不容易才忍住这股冲动,又不得不反复煎熬。

  这份煎熬突然在今天后的傍晚终结了。

  在那一瞬间,施梦萦觉得上天也许还没有抛弃自己。

  周三下班后,施梦萦抱着整整一箱课件,气喘吁吁地离开公司。一个由她联系的客户明天要开课,课程资料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在资料全部打印好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驾驶员已经走了。明天一早他要送老师去上课,不想绕路来公司取课件,就要求施梦萦今晚把课件都带回家,明天他去那家公司时正好顺路先到施梦萦家拿课件。

  这样一来,施梦萦就惨了,得自己一个人抱着一大箱课件回家,死沉死沉的。

  荣达智瑞公司位于星湾商务广场上的华唐国际大厦,周围比较繁华,来来往往的人极多。下班时间更是熙来攘往,非常热闹。

  刚走出大厦,施梦萦惊讶地发现,从身前说说笑笑地走过的两人中,有一人正是念兹在兹的沈惜。和他在一起的,是那个曾在他家门前和酒吧里两度出现的女人。

  今天是沈惜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和巫晓寒见面。这天下午,为离婚事务向公司请了长假的巫晓寒约他出来喝咖啡,选的咖啡馆就在星湾广场上。两人聊了一个下午,尽兴而散。前往停车场正要途经华唐国际,无巧不巧,恰好撞见刚下班的施梦萦。

  巫晓寒记得在孔雀醉见过这女孩,沈惜也说过是他的前女友,见她双臂环抱一个硕大的纸箱,额头上汗水直冒,玩笑似的瞥了眼沈惜。

  “一日夫妻百日恩,上去帮把手吧,绅士。”

  沈惜用苦笑回应她的揶揄。

  巫晓寒冲他摆摆手,潇洒地走了。

  沈惜淡定地上前接过施梦萦怀中的大纸箱,带她到了自己车上,开车送她回家。

  施梦萦现在住在东苑三区,这房子本就是沈惜租的,所以熟门熟路。当初为了方便她上下班,特意选了离星湾广场不远的房子,所以很快就把她送到小区。

  把箱子一直送进家门,沈惜立刻告辞。

  施梦萦当然不舍得就这样放沈惜走,再三表示希望他能多坐一会,至少留下来吃晚饭。

  沈惜晚上本有安排,出去随便吃点东西,八点左右前往俱乐部练拳。再说他也觉得和施梦萦单独相处,不尴不尬,所以坚持要走。

  施梦萦再三乞求,甚至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可怜相。

  沈惜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就是吃一顿饭而已。吃完就走,绝不拖拉,应该没问题吧?”

  见沈惜点头,施梦萦极为高兴,继而又犯起了愁。她只顾劝说沈惜留下吃饭,偏偏忘记家里根本没准备食材。这真是个大笑话,可谁让她平时很少下厨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厨房好一阵翻箱倒柜,把冰箱里所有看上去能吃的东西全抖搂出来,还是凑不齐一顿饭,施梦萦都快哭了。

  焦躁地转了好几圈,她突然抬起双手轻轻拍了拍脸颊。担心什么啊?留下沈惜,真是为了吃顿饭吗?

  施梦萦赶紧离开厨房,回到卧室,翻出了上周徐芃刚送给她的一套情趣睡衣。收到这样礼物后,她坚决拒绝穿上它做爱。在她看来,这套睡衣显得过于放荡,但今天却正好能派上用场,她决心一定要让沈惜感到惊艳。

  睡衣是黑色系的。形似肚兜的上衣只靠脖子和背上两条细得不能再细的带子维系才能包在身上。锁骨以下的位置有一条窄窄的蕾丝花边,此外则是全透的薄纱,包括乳房在内的整个上半身一览无余。内裤很别致,网纱质的前片和普通女式内裤看上去没任何区别,但在裆下却有个小洞,只要轻轻拨开,就能露出肉穴。内裤没有后片,由前片抽出六条细带,一直延伸到臀后,上面的四条系带在尾椎部位扎了个俏皮的蝴蝶结,下面两根则连接着类似网兜的透明纱片,包住臀部最下端,90%以上的臀肉都暴露在外。这种设计配上施梦萦本就无比诱人的肥臀,几乎能令男人瞬间失去理智。

  施梦萦换好睡衣,深吸一口气,打开卧室门,尽可能用她所理解的风情万种的姿态走了出来。她的臀部过于丰满,稍有扭摆的心思,走起路来不可避免就抖起一阵阵惊心动魄的臀浪。沈惜乍一看到这幅场景,难免瞬间有些失神。

  眼前的施梦萦,完全突破了他曾经的印象。这种类型的睡衣,要是出现在丁慕真或袁姝婵身上,他绝不会惊讶。甚至哪天姐夫秦子晖喝个烂醉,拉着他说起夫妻间的秘事,说沈惋也有一套这样的睡衣,他都觉得很正常。唯独施梦萦穿着,却让他意外。

  沈惜只顾着讶异,直到差不多过了一分钟,才突然意识到施梦萦现在这样做,似乎,好像,也许是在……

  诱惑他?

  这套睡衣媚而不妖,淫而不俗,何况还穿在一个丰满美女身上,要不是在眼下这个场合,沈惜肯定要好好贴身欣赏一番。可他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情。脑子里飞速转着念头,想着该如何得体地应对眼前这个局面。

  他可不是那种分手后还继续粘粘糊糊断不清的性子。

  沈惜一度也有点小小的感动。施梦萦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她这样做需要何等的决心,他心知肚明。当然,过去两个多月里,施梦萦通过和在别的男人身上的“练习”,完成了心理和肉体上的双重准备,这一点沈惜是不知道的。

  只是这一点点感动转瞬即逝。分手,是沈惜深思熟虑后的郑重决定,不可能因为一套睡衣,一点感动,就轻率地推翻这个决定。

  他假作开玩笑地说:“你穿成这样能做饭吗?”

  施梦萦愣住了。她的性经验很单调,不管是大学时的方老师,还是徐芃,对她的欲念都直接摆在明面上。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换成他们在面前,恐怕都已经主动过来抚摸亲吻了吧?

  可眼前这个男人,眼神清明,笑容温和,口气轻松。难道他没有看出我是在诱惑他?究竟是他与众不同?还是我在他眼中毫无吸引力?

  沈惜见她发愣,不想再多罗嗦,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温和却坚定地说:“你要真这样去做饭,溅出油来会烫到的。算了吧,这顿饭就不吃了。我先走了,再见!”

  一边说话,沈惜一边往门边走。他觉得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妙,尽管他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不会那么容易就精虫上脑,但毕竟施梦萦的肉体算得上是个巨大的诱惑,为什么要刻意考验自己呢?眼不见为净。

  施梦萦慌了,沈惜的反应不在她的剧本里。她原以为只要穿成这样,就能让沈惜有所触动,产生欲望也好,感动于自己的牺牲也好,他总会有所反应。只要男人能动起来,在她想来,自己要做的事就很简单了,尽量配合就行。她也愿意豁出去淫荡一把,尽可能让沈惜好好享受过去两年里确实没怎么让他享受过的肉体。

  可他居然要走?

  施梦萦连忙拦到他身前,尴尬地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慌乱之余,还有一丝羞愤,混乱的头脑更是像要炸开似的。

  或许该摆些妩媚的造型,说些不要脸的话?

  换作苏晨,这时或许会说:“你回去吃什么呀?不如留下来吃我吧……”

  换作袁姝婵,这时或许会说:“我好饿啊,我想吃你的大鸡巴……”

  可施梦萦憋到几乎要哭出来,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完全不会。

  连张几次口,终于冒出一句:“干我吧,我想被你干!”

  在她的印象中,男人都喜欢听“干”这个字。

  沈惜微微皱眉,随即淡定地摇摇头,神情间不见丝毫兴奋,反而添了些温柔的怜悯。他轻轻说:“施梦萦,这样做不合适。你别勉强自己,这事儿,只要一到明天,你马上会后悔。”

  这时的施梦萦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只知道自己像最不要脸的女人那样开口求男人来干自己,如果做到了这一步,沈惜都不愿意碰她,那她该何以自处?

  上次类似的经历,是在香格里拉的房间面对徐芃,那次很成功。可为什么同样的肉体,面对不同的男人,效果却截然不同呢?

  施梦萦笨拙地扭动身体,希望做些平时很鄙夷的放荡姿态出来,可那生疏别扭的样子,着实也没多少吸引力。沈惜压根没留意她的意图,只是注意不要触碰到身前近乎赤裸的肉体。但如果不碰施梦萦,想尽快走到门边的可能性就很小。他抱臂于胸,小步后退,耐心等待着机会。

  施梦萦察觉到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又急又恼,猛的扑到他身边,忙乱伸手去摸他的下身。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念叨些什么,沈惜却听得清楚:“我帮你舔!我现在很会的!舔硬了干我……”

  只是声调忽高忽低,又不连贯,全是零碎的呓语,听着很不舒服。

  沈惜苦笑,她此刻的情绪极不稳定,留下吃晚饭的决定还是大错特错了。

  为防事态进一步恶化,只能下猛药了。他狠狠抓住施梦萦的肩膀,使劲摇晃了几下,大声喊道:“别傻了!就算今天我们上了床,我们还是不会复合的!如果是这样,你还想和我做吗?要是这样你还想做,那我就干你!我可以每天都过来干你,干完就回家,这样你高兴吗?!”

  施梦萦目瞪口呆。

  沈惜放开她,声音转柔:“好了,冷静点。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性。都是过去式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放不下的,那都只是不甘、不舍、不情愿。忍一忍、哭一哭、笑一笑,就过去了。”

  说完,沈惜轻轻叹口气,道声“再见”,毫不犹豫地开门走了。

  施梦萦脸色灰败,呆立原地,直到身后“砰”的一声,家门闭拢,才像被抽光全身气力似的慢慢软倒在地。此刻她彻底跌入绝望的谷底。今晚尝试诱惑沈惜,相当于她的绝地反击。在走出这一步,还是不起任何作用后,她觉得整个人生都在向最低点迅速坠跌。

  多么可笑!特意换上这样一身毫无羞耻的睡衣,可沈惜对她还是弃如敝履!

  求他干我,他却根本不想碰我!

  不光是感情死了,在他心中,也许我这个人根本就已经死了。

  我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施梦萦一会哭,一会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她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完全失去了价值,无耻、愚蠢、低贱……所有污言秽语都可以砸在自己头上,我就是那样一个东西……

  隐隐的,好像听到敲门声。她自嘲地笑:别蠢了,沈惜走了,不会回来了!他根本就不想再看到你!

  但固执的敲门声在耳边越来越清晰。

  咦?那不是幻觉。

  施梦萦下意识地看向墙上的挂钟,沈惜走了还不到十分钟。

  才过这么一会?以为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十分钟……

  施梦萦突然恢复了一丝气力。

  这么短的间隔,谁会选这么巧的时机过来?她这里一向少有客人到访。

  是沈惜吧?

  应该是沈惜!

  肯定是沈惜!

  是他回心转意?还是不放心自己?管他呢!随便什么理由,回来就好!

  施梦萦努力攒起劲站起身,平复一下呼吸,快步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个瘦高老头儿,头发梳得很齐,但几乎没有光泽,眉毛很少,只是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拉碴,脸上带着些猥琐的笑容。

  原来是房东。

  他上星期不是刚来过吗?上次来时,施梦萦正一丝不挂地骑在徐芃身上寻求高潮,狼狈地披上睡衣去开门。还不得不守死卧室门,拒绝他进屋查看。他临走前狐疑的表情和暧昧的眼神,令她浑身难受,总有种睡衣底下的赤裸肉体被偷窥的错觉。

  这老头怎么这么闲?才过了几天,怎么又来了?

  一瞬间从希望的巅峰跌落到失望的谷底,施梦萦不由得邪火上升,差点就要吼叫着把内心的愤懑全都宣泄在这老头身上了。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就看到这老头死盯着自己的瞳孔瞬间变大,那张露着黄牙的嘴险些就要张成个O型。

  施梦萦突然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沈惜走后,她还没换衣服!她还穿着那身睡衣,90%以上的身体是赤裸的!都被眼前这老头看到了!

  施梦萦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本能般转身就跑,扭着肥白的大屁股狼狈逃进卧室,重重关上房门,顺手又上了锁。

  门后,她倚着门缓缓滑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这老头会马上走吗?

  他不走,我怎么办?

  房东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施梦萦。他无论如何想不到今天竟会有这种眼福。租房的女孩竟穿了身风骚的衣服来开门!丰耸的乳房,纤嫩的乳头,细柔的手臂,肥润的屁股和隐隐暴露在外的那丛黑毛,几乎都一清二楚地落入他眼中。

  重重吞了口唾沫,肉棒鼓鼓地硬了起来。这骚货不知道在发什么骚。说不定今天有机会,眼福能变成艳福!

  房东对这个单身女房客早有想法。

  因为最初是沈惜出面租房,后来却由施梦萦独自入住,房东一度以为她是被有钱公子哥包养的。后来发现施梦萦不是关在笼中的金丝雀,每天都要上班,而沈惜在签过租房合同后再没出现过,一切猜想都落了空。

  但最近一段时间,房东又发现有别的男人进出这房子,常常大半夜才离开。

  上星期他试探性地过来查看,这女孩满脸潮红地来开门,还拦着自己不让进卧室。还用看吗?浑身上下全是骚味,还能瞒得过操了三十几年屄的老房东?隔三米都能闻出她下面一塌糊涂的都是淫水。

  莫非这女人不是被包养,而是卖屄的?她平时还要工作,晚上用来接待男人,莫非她是传说中的“兼职”?

  “兼职”这个词对他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

  房东叫董德有,是来自奉孝县三槐村的农民拆迁户,今年五十六岁,只是大半辈子生长在农村,生活艰辛,又不懂保养,看着倒像六十多岁似的。八年前,中宁市划拨石舟区和奉孝县的部分土地,合并成立东石新区,三槐村被整体拆迁,董德有因此得到三套拆迁安置房,全家搬进市区。

  后来,他卖了套位置偏远的房子,留下同位于东苑三区的两套,一套自住,一套出租。老两口在小区里开了个小卖部,每月有房租收入,小卖部多少也有流水,日子过得挺滋润。人生过半,突然从农村进了城,手头也有几个钱,要不是和闺女关系紧张,连带跟外孙子也疏远了,他的晚年甚至可以算是完美的。

  小卖部的生意平时多由老太婆照看,董德有隔三差五才会去照看一下。大部分时候,他和小区里几个老头子搭伴,不是坐在小公园里抠脚瞎聊,就是打麻将斗地主到深夜。

  正因如此,他才能时常观察施梦萦家有没有亮灯,才能在深夜发现有男人进出。

  在老家,董德有就不是什么本分人。当然也不甘心扛一辈子锄头,早早就开始经营副业,所以是三槐村较早富起来的。为了生计,他常跑镇上乡里,到市区的次数也不少,算见过些世面,自然早早就接触到了色情行业。但那时来去匆匆,时间紧,腰包瘪,小地方选择少,质量也不太好,所以只是随便玩玩过过瘾。当然,董德有本就是个土鳖,也不懂怎么分辨货色好坏。

  进城以后就不一样了,董德有无师自通学会通过各种途径找小姐。刚开始,他像以前那样,去街边那些打着粉灯,坐一排穿着暴露女人的所谓按摩足浴店,后来发现这种店价格高、服务差,限时又死,是最不合算的玩法,去得就少了。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那种能让技师打飞机的油压店。

  指滑、漫游、胸推、臀推、口爆……各种花样繁多的玩法,让他大呼过瘾。以前也让女人舔过他的肉棒,但自家老婆年轻时总是很不情愿地蜻蜓点水;而出去嫖的时候,那些镇上乡里的野鸡,也是装模作样舔几下,然后就催他快点干,完全是敷衍了事。在油压店,他第一次尝到所谓“口爆”的快感。技师紧紧叼着肉棒,直到把腥臭的精液全都吸出来,含在嘴里给他看,简直把他乐疯了。

  第一次玩过口爆后,董德有连着三天都去油压店,其中两天还是上下午都点了钟。在这五个钟里,他都要了不同的技师,在五个女人嘴里射出精液。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有两个技师表示可以出台,只要多给她本人三百块,就能陪他去小宾馆打一炮。又有个技师说,如果他肯出二百,可以当着他的面把他射出来的东西吃了。董德有从没见过女人吃精,当场就掏了钱。后来他常找这个技师,要的就是看着她在口爆后把自己的精液都吞掉。

  又过了段时间,经同好的老伙计介绍,董德有开始嫖楼凤,享受了所谓的全套“莞式服务”。虽然很多油压店也有这一套,但楼凤更放得开。同样是做毒龙,大部分油压技师都非要用果冻,楼凤则基本都是直接上舌头。在女人第一次用肉舌舔他的老屁眼时,董德有激动得差点直接就射了。可惜,绝大多数楼凤都在网上拉生意,不是用微信就是用QQ,这些玩意儿他不怎么会玩,所以很难找到新鲜货色。

  听人说,还有一种出来卖的,叫“兼职”,但董德有从没遇到过。听说这种女人有正经工作,有的还有家庭,只在有空闲或特别需要钱时,才会出来卖屄。因为卖得少,比较干净,还能给男人一种和良家妇女通奸的刺激,所以她们要价较高。

  董德有不知道,所谓“兼职”90%以上都是骗子,只不过挂个幌子索要高价,平时其实照卖不误。有些兼职女甚至是想卖屄都卖不出去的丑女或者老货,在网上骗些刚开始出来玩,没经验的冤大头。

  在董德有的想象中,兼职女就应该像施梦萦这样,年轻漂亮,租着不错的公寓,白天出门工作,偶尔陪有钱男人过夜,收取高价报酬。他一直幻想自己也能和施梦萦干上一炮,和她相比,以前玩过的那些女人简直就不能见人。私底下他好多次一边想象施梦萦舔着他的屁眼,一边打飞机直到射精。

  正是出于这样的心理,他才会常来转悠。只是他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开口,也不清楚施梦萦到底标价多少,所以迟迟没有下手。

  不久前,董德有在卧室看到一些堆放在椅子上的内衣裤,回家后莫名兴奋了很久;上周过来时,又发现她正在接客,想像自己进门前她正一丝不挂地在被男人操,他就像头吃饱了又没活干的驴子似的,精力十足地在小区里瞎转。实在憋得难受,出门就近找了家油压店,幻想着在操施梦萦的小嘴,狠狠射了一发。

  一直以来,他都在盘算,这种女人会要多少钱?玩个楼凤,至少要花四五百块,去油压店打个飞机也要两三百,如果是那种技师必须全裸,服务花样多的店,再加上口爆,没个四五百是不行的。

  那施梦萦这种兼职女,标价多少呢?

  董德有不太清楚行情。越是不熟,越会吓唬自己,他先是照着楼凤的价格推测,觉得顶多翻个倍总可以了吧?后来他认真比较玩过的两个楼凤和施梦萦间的差距,连他自己都觉得八百元的价格有些亏心,于是加到一千元。多接触施梦萦几次,越发觉得这女孩气质好,再想想还有男人专门为她租房子,最近来她这里的男人开的也是好车,估计看不上区区一千元。至少得一千五?

  今天登门前,董德有自说自话地把价格定在一千八百元。

  太贵了!基本就相当于施梦萦月租金的一半。

  只是操一次而已……

  说真的,董德有有点舍不得。

  在渴望和肉痛间反复纠结的他敲打房门,谁知她竟会穿一套那么风骚的衣服来开门。

  想到刚才在小区里看到了此前出面租房的年轻男人,董德有自以为了解真相,肯定是因为施梦萦刚被那男人操过,没来得及换衣服。

  真是个浪货!天刚擦黑,下班回来就跟男人操屄,还穿成这样……

  董德有转着眼珠,慢慢走进屋子,揣测今晚自己有多大可能得偿所愿。他顺手关上门,想了想,又把门锁好。

  隔着卧室门,施梦萦能听到客厅的动静,知道房东进了屋子还关了门,心里愈发惶急。那猥琐的老头现在就在外面,她不可能永远躲在卧室,就算要赶他走,也得出去照面才行啊!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身该死的睡衣换掉吧!施梦萦恨恨地想脱掉衣服,没想到这套衣服她第一次穿,上上下下全是系带,既多且细,穿上时还好,想脱就变得无比麻烦。何况她此刻心绪烦乱,全无章法,乱糟糟撕扯几下,非但没能脱衣,反倒将几根系带缠到一起,怎么都解不开。

  躁乱难捱,施梦萦索性不脱了,翻出件深秋初冬时节穿的长袖浴袍套上,掖好前襟,扎紧衣带,确保不会再走光。虽然有点热,总比被人看光好。她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咬着牙开门走了出去。

  董德有那张讨厌的脸立刻进入视线。施梦萦真是很烦这个啰嗦猥琐的老房东,只想快些把他打发走。至于刚才几乎全裸的身体暴露在他眼前,她心中更多的是气恼。不是因为她变得开放,而是房东这种人在她的价值标准里,是很低级的。对这些平素比较看不起的人,她只会蔑视甚至无视,羞耻或害怕的情绪倒是很少。

  没等施梦萦赶人,董德有抢先开口,他笑得连脑门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施小姐,那个老板刚才来过了?”

  施梦萦的思路一下子被他带走。

  “什么老板?”

  董德有心说“骚货就是会装”,面上还是笑呵呵的:“有钱老板就是不一样,给你租了房子,那么久才来一次……”

  施梦萦这才明白他口中的“老板”是指沈惜,但接下来的话,她又不懂了。

  “那个,嘿嘿,刚才肯定和老板玩得很开心吧?”

  施梦萦皱起眉头,我玩什么了?有什么好开心的?这老头说什么呢?是不是老年痴呆,发病了?

  见施梦萦怔怔的没有反应,董德有变得尴尬。对方半句话也不接,让他怎么找机会提嫖宿的事?略加抽搐,他觉得还是应该把话说得更直白些:“那个……我也很有诚意找施小姐玩一下,不知道一般要收多少?我不是有钱人,但只要出得起,肯定不还价!”

  玩一下?玩什么?收多少?收什么?施梦萦现在思维迟钝,精神困倦,脑子实在转不过来。“你……在说什么呀?”

  董德有心中鄙视这骚货装傻,脸上笑容不改。机会就在眼前,他可不想得罪美女。

  “就是你和老板一起玩的那种。你放心,我肯定照价付钱……”说到这里,见施梦萦还是一脸懵然,对她的装模作样实在觉得烦,干脆直说:“就是做嘛!施小姐,和你做一次要多少钱?”

  施梦萦这才明白董德有到底在说什么。听他向自己问价,第一时间在她心头涌起的居然不是愤怒,而是滑稽。真是荒唐透顶!这老头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他为什么以为我收了钱就会跟他做?他以为我是妓女吗?

  神经病!

  对他刚才说的浑话,施梦萦压根不想回应。这种蠢透了的话,连开口拒绝都没有必要。

  董德有问完价,心里患得患失,他期待能听到合理的价格,哪怕略贵一点,自己肯定要豁出去痛痛快快大干一场;又怕听到漫天报价,差不多都已经看光了施梦萦的“裸体”,他更不想还要灰溜溜地放弃。

  如果等会就能干她……董德有被这个念头刺激得呼吸变粗,紧盯着施梦萦还没来得及卸妆的娇艳的面孔,尤其是丰润的红唇,小腹处越来越热。

  谁知闷了半天,施梦萦满脸莫名其妙,半个字都没说。

  董德有暗骂:“干这行的骚货都他妈精到家了,自己不肯说,等着我报价。我报高了,她就赚;报低了,她再往上抬……”事已至此,精虫上脑,就冲着刚才看到的那副丰腴润洁的肉体,董德有今天情愿在一定程度内被宰一刀。

  他主动报价:“一千块一次行不行?”还是透着农民式的小狡黠,他的第一次报价连原本预估的最低价都不到。

  施梦萦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会有这么无稽又无聊的事?

  “一千二怎么样?”董德有见她还是沉默,觉得肯定是嫌少,赶紧加价。

  施梦萦懒得再跟他磨蹭。“你要看房子,就赶紧看;不看房子快点走,我还没吃晚饭。”

  董德有没意识到她是真心在下逐客令,还以为嫌自己没有诚意,报价离她的心理底线太远,赶紧来了个大跨越:“两千!这个价格可以了吧?”

  话一出口,他的心就狠狠抽了一下。对他来讲,这可是笔不小的钱了。

  施梦萦努力克制自己想破口大骂的冲动,绕过董德有,来到大门边,转了几下把手,发现原来门被锁上了,赶紧拨锁开门,用最后的耐心冷冷说:“我不做那种事。你走吧。”

  董德有臊眉耷眼地往门边走,心里骂骂咧咧:你他妈刚被干过,说不定屄还肿着,当然想休息。老子的鸡巴还被你搞得硬邦邦的,不干一炮怎么能走?妈的!豁出去了!

  他熬了好几个月,好不容易今晚出现一个机会,绝不甘心就此打道回府。他走到门边,不但没有出去,反而又把门拉上,再次锁好,回头谄媚地笑:“施小姐,别这样嘛!想要多少都可以商量,我真的很有诚意!这样,两千五!行不行?”

  施梦萦一下子就火了,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你神经病啊!?都说了我不做那个!你怎么那么烦啊!你那么想干,回家干你老婆去!滚!再不滚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如此失态,连“干你老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吼完这几句,她不想再面对这老头,转身回卧室,牢牢锁上了门。

  在门锁扣上的一瞬间,好像全身力气都被抽光了,她瘫软在地,无声地哭了起来。

  董德有很尴尬,也很惶恐。他没想到加价到这个程度也没能打动施梦萦,更怕她真的报警。现在这局面,按说他只能离开,可心里实在舍不得,呼呼喘着粗气,转着眼珠想办法。

  隔着门又说了很多好话,可根本没人搭理他。

  他又试图威胁施梦萦,说如果她再不出来,他下次就要告诉那个花钱帮她租房子的男人,她平时还偷偷勾搭其他男人。他以为这女人应该不敢得罪帮她租房子的金主,肯定不敢再对自己不理不睬,至少会出来跟他讨价还价一番,没想到还是毫无回应。

  最后他狠狠心,把出价提高到三千五百元,相当于这房子一个月的租金,仍然换不来哪怕一个字的回应。

  董德有彻底泄气了。

  施梦萦正坐在门后无声地痛哭,委屈,无助,伤心。

  她刚刚又给沈惜打电话,话筒里传来的却是“对方正在通话中”的系统音。隔几分钟再打,还是同样的回复。施梦萦听说现在手机机主可以通过某些操作,屏蔽掉那些不想接听的对象,使对方永远只能听到“正在通话中”。她怀疑沈惜已经将自己拉入黑名单了。

  自己像件垃圾似的被处理了……

  施梦萦无法理解,沈惜对自己为什么如此绝情?

  人生已经完蛋了!没有了感情,自己就像坠入无底的深渊,还能怎么活呢?

  沈惜,你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我坠落到底,就是不愿伸手拉一把?

  我的人生已经沦落到何等可笑可怜的地步了?我无耻地去诱惑男人,却换不来一丝丝回心转意,唯一的结果是被一个老男人看光了全身;这个老男人正在锲而不舍地出价,把我当作一个廉价的妓女,以为花点钱就能占有我的肉体。

  我以为这老混蛋的言行可笑,其实最可笑的,是我自己!

  在某些男人眼中,我根本一钱不值,白送都不要;在某些男人眼中,自己却被标了价,他们愿意付钱,换得和自己上床的机会。

  这两种状况看似完全对立,如果自己不喜欢其中一端,按理就该欣喜于好歹还有另一头选择。可实际上,无论是被视作一钱不值,还是被看作肉身有价,施梦萦都觉得人生简直都算是他妈的失败透顶。

  太可笑了!

  施梦萦突然产生一股奇异的冲动。反正人生失败到底了,我已经是个没人要的烂女人了,那就索性再贱一点好了!Whocare?

  她回光返照般发现全身充满力量,双手支地,站起身,把手伸向门锁。

  手指搭在锁上,停了好几秒。

  每一秒,她都觉得自己即将缩回手,但这事一直都没有发生。

  终于,她开锁,开门。

  施梦萦自己看不见,此时此刻,她满脸都是哀伤和怨愤。

  董德有已经放弃,内心清楚今天肯定没戏,几次都已经走到门边,却又总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下意识又在客厅打转。

  周而复始几次。

  在房间门打开之前,董德有刚刚耗完最后一丝耐心,决定出门去找个楼凤发泄一炮,恰在这时,施梦萦的身影出现了。她漠然走出来,站在董德有身前。

  董德有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下意识地把手放到裤裆处,摸了摸那硬了又软,软了又硬的老肉棒,喉咙发干。

  这骚货出来了!莫非……

  施梦萦面无表情地问:“你想干我?”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董德有点头,又干咽了两下,憋出一句:“我肯定全价付钱!”他觉得她多半是因为刚才报的高价才动了心,所以必须把这个承诺贯彻下去,以防这贪心的骚货再改变主意。

  施梦萦嘴角浮起轻蔑讥讽的笑,稍纵即逝。

  她慢慢解开浴袍的衣带,敞开前襟,睡衣的丝光和身体的肉色立刻在董德有眼中亮了起来。

  “漂不漂亮?”

  董德有大张着嘴,口水几乎就要流下。这张恶心的脸看得施梦萦暗暗作呕,但也正因为这份让她鄙夷的丑恶,才支撑着此刻神志不清地只想放纵堕落的她坚持做下去。

  “漂亮!施小姐,你真漂亮,奶子真白!”董德有一边说,一边伸手想捏一下乳房。

  施梦萦退后一步,躲开了这只脏手。在他诧异的注视下,她脱去整件浴袍。“你真想干我?”

  “想!我想很久了!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操你……”因为本来就以为施梦萦是个兼职妓女,所以董德有倒也不奇怪,这样一个气质高雅的美女为什么动不动就把“干”字挂在嘴边,反倒因为她说话变得直接,觉得自在了许多,说话不用再遮遮掩掩。

  “你倒说说,为什么想干我?”

  董德有毫不犹豫地说:“你漂亮啊!身材好,气质又好,是个男人都想操你!”

  “哈!”施梦萦发出一声和哭泣差不多的尖利的笑声,吓了董德有一大跳。她不再啰嗦,径直走到餐桌边,扶着桌子弯下腰,将屁股撅起。

  董德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不可思议的肥臀,像极了一个浑白油亮的大桃子,隐隐透着肉红,正中那条深邃的沟隙,恰似桃皮上的皱褶,看得他心燥口干,一个劲对自己说:今天真他妈捞到宝了!

  这时,他完全不记得要为刚承诺的三千五百元高价感到肉痛。

  施梦萦伸手扒开内裤裆部的小口子,露出肉穴,侧转脸招呼:“干我吧!”

  董德有早就忍耐不住了,就像看到骨头的饿狗似的窜了上去,两只手忙糟糟地落在白嫩的屁股上,揉面似的搓弄着这两大团肥的不像话的嫩肉。

  施梦萦低垂着头,任由他玩弄,等待着不可避免的插入。臀肉是她身上最为细嫩柔滑的部位,现在却被一双粗糙之际的大手肆意揉捏着,时不时有一种刺痛和酥麻并存的怪异感觉刺激得她想叫出声来,但还是强行压制了这种欲望。

  董德有玩了一会肥臀,又伸手指到施梦萦腿间,穿过内裤正中的小洞,揉了几下穴口的肉唇,嘿嘿笑道:“这种裤子真骚!不用脱就能操。施小姐你是不是每天都穿着这个,男人来了以后,连内裤都不用脱就可以直接操?”

  施梦萦闷头不语。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恶心老头到底为什么会误解自己操持那份下贱的职业,但也懒得解释。现在她只想让这老家伙狠狠糟蹋自己一回,排解一下郁积难消的悲伤怨愤,绝没半点陪这种低级男人打情骂俏的兴趣。

  董德有没等到回答,也不觉得无趣,使劲在大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发出一声令他意想不到的脆响,不由得又吓了一跳。他快要把脸笑皱了,这个柔嫩滑爽,恨不得一口咬上去的屁股真是令他爱不释手。又摸了好一会,才说:“别老趴着呀,转过来,给我舔舔鸡巴,搞硬点,待会操起来你才会更爽嘛。”

  施梦萦一动不动,冷冷说:“我不会舔。要干就快点干,能干多久就让你干多久。别的事情我不做。”

  董德有一愣,服务项目这么简单?怎么连镇上那些烂婊子的服务都不如?那些婊子态度再马虎,起码还是会舔几下鸡巴的。虽说微感不满,但现在箭在弦上,他生怕在某个环节上和这女人闹僵了,最终鸡飞蛋打,索性还是忍了。

  他暗暗提醒自己,到嘴边的鸭子,可不能让它飞了。暂时得先顺着这骚货。

  否则,万一她闹起来也是麻烦,难道还能强奸她吗?说实话,他还真没这胆子。

  于是他只能咬着后槽牙,再次把手放回到那个标准的桃形大臀上。既然没有别的服务,那只能多摸会屁股。操!明天得告诉老朱、老曹他们,这辈子他们都没见过这么骚的屁股!这大白屁股,要是坐到脸上,说不定能把人直接闷死!

  身前这个骚货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董德有不自觉地凑近了些,用力嗅着。

  秋老虎厉害,九月的天,气温最高时竟还有三十七八度,还常常是那种让人糟心不已的闷热。下班后,施梦萦抱着一大堆沉重的课件资料,从位于十七层的公司来到楼下,虽说主要还是靠电梯,但还是热得大汗淋漓;回家后又一心想着怎么才能诱惑沈惜,压根没去洗澡;在董德有面前,为了不走光,一直裹着厚厚的浴袍,又闷出了好几身透汗。汗臭、肉香再加上肉穴中隐隐散发的淫骚混杂成一股奇异的气味,熏得董德有欲念愈炽。

  他一会揉,一会捏,一会舔,没完没了地玩着屁股,还不轻不重地咬了几口。在灯光照映下,整个屁股上亮闪闪的满是口水。施梦萦几乎都能闻到那上面沾满了烟臭。

  换做平时,她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猥亵玩弄?但此刻她的心是死的,居然一直耐着性子,弓腰趴着一动不动。

  终于,董德有放开了令他神魂颠倒的屁股,开始玩弄肉穴。他先把一根手指插进去,搅了几下,觉得不过瘾,想再加一根,可内裤裆部那个洞设计得过小,两根手指插入以后,几乎不剩什么转圜空间,抽动搅弄很不方便,不得不又换回一根手指。一来二去,又怕扯坏内裤,动作难免局促,也弄得施梦萦很不舒服。

  她终于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这么麻烦?不方便就撕掉吧!”

  听了这句话,董德有兴奋起来。直接把女人内裤撕掉,是种想想就能让他激动的玩法。眼前这条跟没穿差不多的骚内裤,要不是一直有所顾忌,早就直接下手撕掉了。现在既然施梦萦也这么说,那还客气什么?

  他揪住几根布条,随手一扯就将大半条内裤扯成烂布条,随手往地上一丢。整个肥臀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眼前,他放肆地揉了几下肉穴,不免暗暗纳闷:“怎么干巴巴的?她不是刚被人干过吗?就算戴了套没射在里面,她自己的水也不至于干得这么快啊?”

  他一边玩着肉穴,一边掏出肉棒用劲撸起来。施梦萦说她什么都不会做,所以连搞硬肉棒这种事还得由他自力更生。毕竟半辈子辛苦干农活,虽说后来转行经营副业,很少再下地,但也是东跑西颠,所以老家伙身体很好,别看已经五十六岁了,但和很多久坐办公室,缺乏运动,身体虚弱的年轻人相比,也许还是他更强壮一些,脱掉裤子,瘦巴巴的身体一绷就满是硬梆梆的肉,粗长的肉棒黑乎乎的,早就已经像铁一样坚挺了,硕大的龟头顶出包皮,泛着油汪汪的亮光,如同一支顶上了火的枪,随时可以发射。

  争取这次能把这骚货操服,说不定以后就能多捞几次玩她的机会!

  “套子在哪儿?”

  施梦萦被他问懵了,家里根本没有避孕套。和沈惜分手好几个月,又没交新的男朋友,买避孕套干嘛?和徐芃来往密切是最近的事,他来家里也不过三次,有两次他买了避孕套带过来,还有一次压根就没戴套。说起来,她也不是完全不懂做爱要戴套的道理,只是缺乏约炮的经验,面对徐芃光剩下紧张,根本没想别的。现在她也算有些经验了,也开始注意戴套的事,但因为徐芃会买,所以她自己就没准备。

  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真要就此打住,不论董德有干不干,施梦萦都不会同意。咬牙狠心想犯贱放纵一次,闹半天,就是让个猥琐老男人摸了半天,把屁股舔得湿漉漉的恶心得要命?我真就那么差劲,连找个男人上床,也显得如此可笑?

  她把心一横:“我这儿没套子,直接插进来吧!”

  她豁出去了,董德有反倒显得犹豫。他当然知道不戴套要爽很多,问题是,眼前这骚货在他的概念中是个卖屄的,还不知道和多少人搞过。不戴套操卖屄的骚货,会不会不安全?他倒不怕搞大她的肚子,就怕染上什么病。

  可对方说得明白,家里没有套子。那就只剩下三个选择:要么放弃不玩了;要么直接插进去;要么赶紧下楼去买套子。

  第一个选择绝不可能;第二个选择有点小担心;乍看起来第三个选择最合理。董德有几乎就要开口说我下楼去买吧,转念一想,又决定牢牢闭上嘴。

  开玩笑,这是自家小区啊!出门碰到自家老婆子,叫自己去买这买那怎么办?碰到一帮老伙计拖自己去玩牌怎么办?难道能告诉他们,有个大屁股骚货在等我买了套子去操她?

  就算避开了所有人,顺利买到套子,谁知道这骚货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不再给自己开门啊?那就要闹大笑话了!

  董德有死盯着眼前的白嫩肥臀,思忖了好一会,终于下定决心:妈的!不就是直接操吗?反正她是个兼职,几个月下来也不见接过几次客,应该还比较干净。有钱老板都跑来玩她,我怕什么?!直接操就直接操!这么肥的骚屄,能把精液直接灌进去,更爽!

  “好!直接插!再撅高点!小婊子,你的骚屄要被老子的大鸡巴直接操了!”

  男人的污言秽语刺激得施梦萦既羞又恼,莫名其妙还有些小兴奋。允许这个恶心的男人不戴套直接插入身体,真是个疯狂的决定!施梦萦被这种情绪刺激得晕头转向,把两条腿分得更开,尽可能塌下腰,甚至稍稍踮起脚尖,使屁股撅得更高,机械地跟着董德有一起大声叫起来:“插吧!直接插!用你的……你的鸡巴操死我!”

  董德有两眼放光,肉棒瞬间又鼓胀几分。他使劲掰开臀瓣,试了试穴口的湿润程度,嫌它还是太干燥,也不废话,往手指上吐了些口水抹在穴口。

  换做平时,有男人把口水弄到阴道口,施梦萦早就疯了,但现在反被激起更浓重的淫贱感,浑身滚烫,恨不能使劲嚎叫出声。肉棒还没插入,她已经开始“嗬嗬嗬”地低吼起来。

  董德有在穴口抹了两次口水,感觉差不多了,把肉棒顶了上去。他本想来一次摧枯拉朽般的贯穿,让身前这骚货好好感受一下被鸡巴一插到底的痛快。没想到雄赳赳气昂昂地绷紧浑身的劲头,突然又发现一个新的难题。

  施梦萦身高165cm,在女生里不算矮,可董德有比她高了近20厘米。从后面插,角度很关键。如果在床上玩狗交式,总能想办法调整出合适的角度。可现在两人都站在地上,施梦萦身材虽然不错,但毕竟没有那种脖子以下全是腿的梦幻长腿,肉穴高度和肉棒斜翘起来的角度间很不匹配。除非等会整个被操的过程里,她一直踮着脚尖操起来以后,或者董德有一直半蹲,否则就很麻烦。但这两种姿势,保持一两分钟还好说,怎么可能一直坚持下去?

  在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即将来临的关键时刻,被如此无厘头的难题生生打断势头,董德有简直要骂娘了。其实问题很好解决,去卧室的床上就一切搞定。但施梦萦的态度过于冷漠,搞得他不敢随意提要求,一下就僵住了。

  施梦萦被内心升起的淫贱感刺激得兴奋了好一会,却迟迟等不到身体被刺穿的那一刻,不耐地转过头来:“不想干了?”

  “不是……”董德有讪笑,他是怕极了施梦萦,唯恐她随时叫停。

  “你还想再玩会儿?”施梦萦皱着眉头,心想这老头磨磨叽叽,实在是烦得要命。

  董德有苦笑着说明原因,当然赶紧拍胸脯保证一切都没问题,他可以蹲着操,也能坚持很久。为了防着她打退堂鼓,还特意甩了甩硬挺的肉棒:“这鸡巴还可以吧?施小姐你放心,一定能把你搞得很爽的!”

  施梦萦推开了他,直起身,瞥了一眼肉棒,暗想:还真的挺大……比徐芃的好像还要大一些,跟沈惜差不多。嗯,他的身高体形跟沈惜很像,说不定那东西还要更大点……她没意识到,自己仍然是习惯性地在拿所有男人和沈惜比较。只是以前她比的是气质、修养、知识,现在则还会比较身材、体格,甚至性器官了。

  见她走向门边,董德有惴惴地紧跟其后,懊恼地想:真他妈蠢到家了!不就是差点位置嘛,多大点事?刚才就应该先插进去,然后再想办法。现在好了,不知道这骚货又要干什么?是不是不让我操了?

  施梦萦默默走到鞋柜旁,一连打开好几个鞋盒,终于翻出一双高跟鞋。

  董德有这才明白她要怎么做,两眼烁烁放光,满脑子只剩一句话:“骚货,真他妈会玩啊!”

  这是施梦萦所有高跟鞋中,后跟最高的一双,足足有12厘米,是去年年初为观赏一场音乐会,沈惜特意买的。她穿不惯后跟这么高的鞋,所以只穿过那么一回,一直收在鞋柜里。

  董德有一说高度不匹配,她马上想到了这双鞋。

  甩掉拖鞋,换上高跟,施梦萦瞬间就只比董德有矮小半个头。

  她瞅了眼亦步亦趋紧随身后,简直就像生怕被主人丢弃的老狗般的董德有,内心竟生出一丝戏谑般的快意。

  “干嘛?怕我不让你干了?”

  董德有点头,讨好地对她笑。像他这种活了半辈子的老男人,根本不在意在年轻女人面前伏低做小。只有热血上头的小鬼才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充大男人。没听过“百炼钢成绕指柔”吗?摆笑脸赔小心又怎么了?很多女人就吃这一套!

  施梦萦咬了咬嘴唇,面孔略显扭曲:“放心!我不会中途变卦的!你喜欢用‘操’这个字是吧?行,今天我让你操个够!就怕你太老,操不了多久……”她伸手握住肉棒,用劲撸了两把,“是挺大的!等会就用这大鸡巴使劲操我,一直操一直操,把我操死最好!”

  董德有听她说自己太老,很是不愤,等她说完后半句,又激动起来,气息也变粗了。他狠狠攥住施梦萦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掰转过去,按着腰让她趴在餐桌上。高耸的臀部,因为高跟鞋的支撑,翘得更高更挺,愈发诱人。董德有蹲下身,在嘴里分泌出大量唾沫,直接一口吐在穴口上,使劲揉了起来。

  施梦萦清楚感觉到自己两腿间被他吐了口水,从肉唇到大腿根几乎所有肌肤简直都要被他的口水涂遍了,这让她既恶心又冲动。肉体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令她不顾一切地尖叫起来:“操我!快操我!别弄了,快操死我!”

  董德有大吼一声:“操你!操死你这骚货!”话音未落,他的腰部猛的一沉,整根肉棒像铁钎穿纸一般刺入肉穴,直插到底。施梦萦正在说话,硬生生被打断,变成像被皮鞭抽打似的惨叫。

  随着肉穴内一次次突刺撞击带来的快感,施梦萦越叫越大声。她并不会叫床,就算只是说几句带挑逗意味的荤话,也是“门外汉”水准。在床上,她会说的那些字眼,大都是从大学时的方老师、徐芃、苏晨这些人那里生搬硬套学来的。但是她叫的花样虽然单调,又很生硬,透露出的却是彼时彼刻的真实情绪。她的叫床是纯天然的,没有任何模仿痕迹,也没有装饰印记,就是尽情地叫,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乍听好像显得业余,怪怪的,但要能领会其中那种投入和昏乱,反而会让男人感到绝大的满足。

  恰好董德有也是操屄时没什么花巧的男人。农村出来的不是没有小心机,但终究要朴实些。听着这骚货被自己操得昏头昏脑地浪叫,他兴奋不已,把自己当成一台人肉打桩机,一刻不停地在肉穴里结结实实地捣弄。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要对得起这个极品的肉穴!紧得简直就像是来救赎他的肉棒的!插进去没动几下,差点就要把他夹哭了。在他模糊的记忆里,三十多年前第一次操新婚婆娘时,十九岁大姑娘的处女屄好像也没这么紧!

  董德有在楼凤身上有过一口气连操一刻钟不歇的记录。这可是很厉害的,很多男人喜欢吹嘘自己一干就是一小时,那是扯淡。做一会就换个姿势,借机歇口气,用这种方式,只要不是实在太虚,大多数男人都能坚持很久。真要比持久度,就得看采用同一种姿势,连续不断能操多久。

  作为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在不换姿势持续操弄下,保持至少一刻钟的持久度,已经算很不错了。

  但董德有清醒意识到,在施梦萦的肉穴里,如果自己还这样实在地操,估计撑不到十五分钟。

  按说,他应该缓缓来,偶尔换个姿势,变个角度,这样肯定可以多坚持一会。但他脑子里还有另一个声音:“不行!不能换!就要这样不停操,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这骚屄!就不信凭真本事,我操不服这骚货!”他坚持着不耍奸,就这么咬着牙直来直去地反复抽插。

  施梦萦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她第一次碰到这样操屄的男人。沈惜就不必说了,次数太少,待她又温柔。剩下的,不管是大学时的方老师还是徐芃,总喜欢换各种花样各种姿势,时不时还要歇一小会。

  男人用那些小花招,无非是为了缓口气,但他们很少在意,女人其实很可能就是在他们停歇的瞬间,失去攀登快感巅峰的机会。对很多女人,尤其是中国女人来说,性高潮就像在千古万载的荒野中寻找一缕细微的光芒,转瞬即逝,妙到毫巅。一旦把握住,就是极乐的巅峰,可一旦错过,也许就是永远的失却。

  所以,男人歇上一口气,或许这女人此前酝酿许久,为寻求高潮所做的全部努力都白费了。

  像董德有这样实在地操,却把施梦萦弄出了疯狂的高潮。从肉棒插入那一刻开始,下体就涌来一波波快感。短短几分钟后,她攀上了一次顶峰。在那个瞬间,她左脚发软,站不稳高跟,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幸亏董德有牢牢托住她的腰,稳稳将她撑起来。

  第一波高潮未平,猛烈的下一波冲击又到,两相叠加,没过几分钟,又一个更高的巅峰凭空砸来。施梦萦已经泪流满面,这无关悲伤,完全是被操得失态。她失魂落魄地乱叫:“死了死了!操烂了操烂了!啊!不要了,要死了!”

  就在这阵乱七八糟的鬼叫声中,她来了第三次高潮!这次高潮余韵未平之时,肉穴中一阵滚热,连续十几股又烫又浓的精液在她身体深处爆炸,如洪水般猛灌进来。她被烫得嗷嗷乱叫,像极了猪嚎。幸亏她此刻神志不清,听不到这阵不雅的叫声。

  董德有终于射光了存货,却舍不得立刻从高潮后越发紧缩的肉穴里拔出肉棒。他端着施梦萦的腰,继续在肉穴里一点点往里捣,像要把精液送到她身体最深处似的。

  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恋恋不舍拔出肉棒。龟头和肉穴分离的一刹那,发出一声闷屁似的“啵”声,浓白的浊液随着堵住阴道口的肉棒的离去,呼呼地朝外涌。他一松手,施梦萦就像个烂口袋似的滚倒在地,任凭精液从阴道里涌出,在腿间股下流成一滩。董德有搬把椅子坐下,毕竟年纪大了,来了这么一场,还是有些疲惫。施梦萦则只剩下喘息的气力,大脑一片空白。

  房间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足足十分钟,两人都沉默无语。

  董德有率先恢复状态,当然,肉棒还是绵软的,半点没有精神。

  高潮过后,农民的小心思又跳出来了。他终于想起之前说是要给三千五百块,后悔不已。是,这骚货人够漂亮,屁股够大,阴道够紧,操起来够爽,可自己是不是太慷慨了?没舔鸡巴,没舔屁眼,没喝精液,除了操屄什么服务都没有,兼职女就是这样卖屄的?

  董德有瞅着施梦萦,嗫嚅着想再还价。

  他觉得自己反悔是有道理的。喊价时她可没说除了操屄,其他什么服务都没有。一分价钱一分货,倒过来也该成立,货色虽然好,可花样不够多,还要这么多钱,是不是太黑了?

  当然这些话他不敢直说,只能旁敲侧击地试探。

  施梦萦冷笑,只说了一个字:“滚!”

  董德有发愣,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施梦萦突然翻了脸:“滚!谁要你的钱?!快点滚!不要再来烦我!”

  他这才听懂原来施梦萦压根不想收钱,这真是个平白砸下来的大馅饼。敢情一分钱都不用花,就能白操这样一个好屄?

  顾不上去猜这骚货在抽什么风,董德有赶紧起身出门,一边走一边还占了便宜卖乖似的碎碎念,说还是应该付点钱的,自己也不是什么小气人。

  施梦萦根本不理他。直到董德有迈出屋子,“砰”一声关上大门,她突然放声痛哭。

  自己终于变成了贱女人:随便找个男人苟合,叫得像个淫贱的妓女。

  可那又怎么样?

  在沈惜走出这个屋子的瞬间,自己的人生就已经坠到谷底了。

  还会有什么比这更糟糕吗?

  施梦萦躺倒在地,背脊凉凉的,沾满流开去的精液。董德有的精液气味特别浓烈,但她此刻仿佛失去了知觉,对这种往日格外厌恶的气味全然无感。

  她一会痛哭,一会狂笑,像疯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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