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鹅

  “这场雨下得好大,你下班顺路去接昀昀一起来过周末吧!“老婆打来了电话。

  我开着那辆老掉牙的标志307来到了厦大门口。

  “姐夫,麻烦你了。“小姨彬彬有礼的说。

  “两月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见外啦?还真有点不习惯。厦大的教育水平就是高啊!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把小姨子改造成为一名淑女了。“我想活跃一下气氛。

  “哦。“小姨出奇的安静。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我没话找话:”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这么久都没来找你姐?“

  ”嗯,功课比较紧,钢琴又在准备要考级,没时间过去啦。“

  ”原来如此……“

  “其实你有空可以来我家练琴啊,反正平时家里没外人很安静,你在学校肯定没那么方便的,还得排队吧。“

  ”哦……”

  小姨子对姐姐和小孩一如既往的热情,一见面就唧唧喳喳说个没完没了,她还给小孩买了礼物。吃完饭这两个年龄相差了十几岁的居然还聊起了网游,对我则是爱理不理的……小姨不像是那种小器的人啊,额头的伤不啥事也没有了嘛,我感到有些心烦意乱,莫非我哪里又得罪她了?

  周一送她回校的路上,小姨子依然一言不发,先是胡乱鼓捣着车上那台可怜的收音机,不停的换台,没一个电台能收听超过一分钟。反复听了几遍,最后啪的一声将收音机给关了,然后一只手托在腮帮子上,气鼓鼓的望着窗外,完全当我是空气。

  咱惹不起还躲不起了,赶紧安全送她到学校好回去向老婆交差!我将车子熟练地停在了学校门口:”到站了,盛惠三十元,谢谢!“我还是嘴贱忍不住说了一句。

  小姨转过脸来,冷若冰霜的看着我。我不由打了个冷战,惨了,这不是自讨苦吃么!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小姨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回复了她原来的样子。”你开着这辆破车载我兜了许多的弯路还敢收我钱,小心我去消委会投诉你!“

  ”是是是,能载到你这样的美女我该倒贴钱才对,请小姐不要与我这等粗人一般见识!“我赶忙屁颠屁颠地跑下车过去为她打开了车门。

  “知道就好,下次再犯绝不轻饶!“小姨子强忍住笑走下了车。

  我长吁了口气,总算是雨过天晴啦。

  “姐夫,你陪我到学校走走再回家好不好?“小姨轻轻的说道。

  我早已忘记小姨之前如此温柔的对我说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顿时感到受宠若惊,焉有不同意之理。

  来到厦大中心广场的小湖边,我俩席地而坐。宽阔的湖面上,几对天鹅悠闲的游荡着,黑天鹅挺脖昂首如同将军,白天鹅曲颈低头优雅胜似仙子,再加上天空中美丽的晚霞,不由得对古人描写夕阳的诗句感同身受。

  不对,古人看到的只是晚霞的美丽,而我身边还有位美丽的少女,近看近的美,远看远的美,我这可比古人要幸福太多了!美好的事物从来就不会因为古今而存在着任何的差异。可惜本人胸中墨水相当有限,想要呤诗一首以抒胸怀又怕当场出丑,只好就此作罢。

  “姐夫,你喜欢黑天鹅还是白天鹅?“小姨抱膝望着湖面突然问道。

  好久没来厦大,之前给我印象最为深刻的,除了宿舍大楼上挂满玲琅满目的内衣裤之外,就数湖中这几对天鹅最养眼了。

  “嗯,白天鹅高贵优雅,黑天鹅独具神韵,很难分清熟好熟坏啊!“这问题对于我这种个性优柔寡断的纠结男而言,根本就不可能有最终的答案嘛。

  “如果非要你选一个呢?人家天鹅可是一夫一妻制,它们对爱情别提有多忠贞不渝了!“小姨不依不饶的。

  “白的看着很舒服,可黑的也很不错,究竟是哪个好呢?“我挠了半天脑袋蹦出了这么一句:”我两个都喜欢,难分彼此!“

  ”你们男人就是花心,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喜新厌旧,不要脸!“小姨鄙夷的说道。

  “你……这明明讨论的是天鹅,咋就扯上我了呢?真是躺着也中枪啊,何况我这都还没有躺下呢!“我委屈的回答。

  “那么我改个方式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原本已经拥有了一只天鹅,而现在又喜欢上了另外一只,你怎么办?“小姨子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惨,这比妻子和母亲同时掉落水中,而我应该先救哪一个更让人难以做出决择啊!老天,我还是找个借口溜回家算了。

  “今天如果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你就别想走哦。“小姨子好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

  “好吧。让我想想……比如之前我用的是佳能单反相机,一直用着挺好的,也从没想过要换。后来在接触尼康之后觉得尼康也有不少优点能让我感到动心。当然,相机是没有感情的,它们也不需要谁去对他们负责,我只要掏点私房钱就可以将两者都请回家,坐享齐人之福。过几天如果再看上索尼,我还可以把它当小三供着!“

  ”可是问题来了,人的感情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就拿我来说吧,从学生时代我暗变一个妹纸已经很久了,这个就连你姐也不知道。可是我总不能对不起你姐是吧?所以我只能将这份爱深深的埋藏在心底,一直不敢对她表白……“我实在编不下去了,只好打起了太极。

  “那个女孩是谁?“小姨子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我故意停顿了半晌--”酒井法子!从读书那会我就一直暗恋着她,FOVERLOVE……“

  ”切!姐夫就是个大色狼!在我面前总是装得一本正经的,背地里整天看那些色情片,居然还沉迷进去了,恶心!“小姨子神情略带失望又有点鄙夷的对我说。

  “我说你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的大学是不是白念啦?不是说四个字的就全都是AV女优啊!酒井法子可是普通的影视明星,她可从来没拍过色情片!以我的品味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人尽可夫去拍色情片的女优呢?“说到最后我感觉有点心虚,语调也越来越小,毕竟高树玛利亚在我心目中的第一女神地位,可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真的假的?“小姨满脸弧疑的看着我,摆出一副”你说的话也能信?“的表情。

  “你自己不会去百度一下啊?法子当年拍的‘星之金币’和‘同一屋檐下’别提有多好看了,整整影响了一代人!你们这些九零后是不会懂的!“我头脑里响起了”碧绿色小兔子“那熟悉的旋律,仿佛时光又回到了十多年前。

  “是啊大叔,我知道咱俩有代沟啦,我突然发现你好老哦!好吧,今天暂且放你一马,哪天等本小姐心情好了,你还要继续给出我满意的答案哦!“我顿时如释重负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将”夕阳无限好“、”美人如玉“、”秀色可餐“等经典诗句瞬间抛到了九宵云外。

  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小姨子将头部斜靠在单腿支起的膝盖上,那对长长的睫毛低垂了下来。她的双手环抱着身体,就好像一只受伤的美丽天鹅蜷伏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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