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神秘偷袭者

  ──是像个正人君子一样拂袖而去,还是像个急色小人一样留下来?

  任东杰不假思索,马上决定向本能投降,做回原来的自己──那个天性好色的、热情冲动的、从来也不会拒绝女人的「男子汉」!他忽然张开双臂,一把将方婉萍搂在了怀里,于是那个柔软幽香的美妙肉体,就这样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我虽然想扮一回不为美色所动的大侠,但是……」任东杰捧起她的俏脸,动情的道:「我却无法忍受永远见不到你的痛苦。」

  方婉萍癡癡的凝望着他,秀眸中射出情意绵绵的温柔眼波,她的樱唇新鲜而湿润,在灯光下微微翕动着,她的胴体乾燥而温暖,挺拔的乳峰顶着半脱半落的肚兜,亲密的摩擦着他健壮宽厚的胸膛。

  极富弹性的触感使任东杰的心跳立刻加快了,他猛地低下头,热吻如雨点似的洒在她艳丽白皙的粉颊上,接着又准确的封住了她的双唇,恣意的品尝着她的香舌津液。他要用疾风暴雨般的迅猛攻势,让这成熟美妇克制已久的情欲全面的爆发。

  方婉萍的脑海开始晕眩了,只觉得整个世界彷彿都已远去,仅剩下这个强行佔据了自己唇舌的男人,正把无上的快乐和幸福,源源不断的输送进了她滚烫的娇躯。

  「好热呀……好……好热呀……」她情不自禁的呻吟起来,纤细的腰肢尽情地扭动着。在这一瞬间,已经阔别多年的销魂滋味重新泛上了心头,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激动的全身发颤,热泪几乎忍不住要夺眶而出!

  最后的屏障终于从她身上缓缓剥离了,晶莹如玉的肌肤赤裸裸的展露在了空气中。微凉的夜风轻拂着她雪白丰满的双乳,那一对珍珠似的娇嫩乳珠,已经在火热目光的注视下发硬坚挺……

  这两团高耸突起的饱实软肉,是不是已许久未曾享受过温柔缠绵的爱抚?峰顶那两圈色泽诱人的嫣红乳晕,是不是早已忘记了被舔弄吸吮的幸福?

  当任东杰的大手覆盖上了她的酥胸时,方婉萍的粉面蓦地绯红了,绵软的身子也变的僵硬,紧张兴奋的就像是个初经人事的小姑娘。她无意识的呢喃着,柔若无骨的玉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箍住了他的头颈不放,白嫩的乳房受到刺激后越发显得充实饱满,握在手里颤巍巍、滑腻腻的,那种舒服的感觉真是令人销魂落魄、歎为观止。

  「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光阴……」她的樱唇贴上了任东杰的耳背,梦呓般低语道:「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呢?你……你还顾忌什么?你还等什么?」

  昏暗暧昧的灯火、一丝不挂的美女、撩人瑕思的身材、充满挑逗的情话……这已经是在邀请,世上绝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拒绝这种诱惑!任东杰突然伸臂一旋,竟把方婉萍整个人头下脚上的翻转了过来,双手抓在那骨肉匀称、纤巧莹白的脚掌上,轻轻的把她的一双修长美腿向两边分开。

  方婉萍意乱情迷的一声娇吟,微微张开小嘴不住的喘息着。这一刻,背叛丈夫的些许内疚早已烟消云散,遍布四肢百骸的是偷情的无限快感。此时的她,不再是个谨守妇道的妻子,不再是个沈迷艺术的画家,只不过是个被原始本能支配着的女人,一个周身火热的荡妇!

  男人的头在逐寸的靠近,粗重的呼吸已经喷到了股缝间!她的胴体颤抖的更剧烈,乳头勃起的更坚挺,秀眸中的波光变得更加朦胧……

  渐渐地,浑圆粉嫩的双腿被拉成了一条直线,只见那雪白滑腻的大腿根部,乌黑的阴毛茂盛而浓密的平铺着,微渗露珠的玉缝若隐若现,两团结实耸翘的臀肉绷的紧紧的,使那股沟看上去愈加的深邃迷人,浅褐色的菊花蕾缩成了一个小点,正在撩人瑕思的蠕动。

  「呼」的一声,任东杰气聚丹田,顽皮的吹出了一口热气,顿时把原本整齐的阴毛刮的向两旁散开,于是那两片暗红色的娇嫩花瓣立刻暴露了出来,狭长而紧密的穴口波光荡漾,细细的涓流正从里面流淌而出,把周围的芳草滋润的色泽光亮、煞是动人。

  「不要……别……」方婉萍俏脸扭曲,骚痒的尖声浪叫起来,她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突然感到有个湿湿热热的东西触到了自己的股间,放肆的研磨啜吸着自己珍珠般的小肉核,她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贝齿拼命咬住下唇,似乎想努力的保持住最后的矜持,可是不管她怎样强行苦忍,那极度快乐的娇吟声还是很快响彻了整间厢房。

  随着任东杰舌功的不停施展,她的呻吟声也在不断的高昂、不断的亢奋,当那舌尖拱开密闭的娇艳花瓣,深深的钻入了玉缝内时,方婉萍的双腿一阵剧烈的颤动,竟然从他双手的掌握中脱困而出!

  任东杰喫了一惊,正想抱住她斜斜下跌的娇躯,不料那双美腿就似长了眼睛一般,猛然间向上交叉盘旋,小腿准确而有力的环绕在了他的脖子上,随即牢牢的勾住了,勾得是那样紧,彷彿一辈子也不舍得松开。

  任东杰心中一宽,一股骄傲之意油然而生。他知道眼前这成熟美妇已几乎被征服,再过一阵,她就将永远也忘不了他,永远都会记住这销魂的一夜……

  ──他知道,自己也许会忘记那些曾经和他欢好过的女人,可是那些女人却绝对不会忘记他!

  ──是时候彻底佔有她了!

  任东杰把她的身子重新摆正,挺起阳具,缓缓的向着那鲜嫩欲滴的隆起处刺去……

  就在这一刹那,「砰」的一声巨响,一个黑影撞开了房门疾掠而进,双手齐扬,十来道寒星像长了眼睛一样飞来,转瞬间就射到了近在咫尺的距离!

  这一下变故横生,两个正要享受鱼水之欢的人,身心俱已沈浸在了沸腾的情欲中,哪里还会提防到突如其来的暗算?如果换了别人,恐怕十个有九个都躲不开、避不过这阴险的袭击了!但任东杰就像是一只狡猾机灵的老狐狸,随时随刻都没有完全放下警惕心。

  他的右手倏地向后探出,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点点寒星立刻被一种很奇异的力量所吸引,尽数飞进了这个圈子里,然后他的手腕一翻一带,想要将暗器反打回对方!谁知这数十粒暗器竟突然爆了开来,一股淡蓝色的烟雾腾地标出,迅疾的把两个人都包裹在了雾气中。

  偷袭者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冷笑着等待对手倒下。但任东杰居然没有倒下,烟雾散尽时,他的双眼依然和平时一样明亮!

  偷袭者浑身一震,随即又恢复回了平静,冷冷道:「任公子,你果然有两下子!」

  任东杰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这人身着黑色披风,头脸幪着厚实的面罩,只露出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说起话来声音呆板机械,而且极不自然!

  「有两下子的不是我,是你!」任东杰淡淡道:「我想不到连专门改变声音的『控喉术』,阁下居然都练成了,佩服佩服!」

  偷袭者磔然一笑,阴森森的道:「你怎知我改变了声音?」

  任东杰洒然道:「等我揭下你的面罩,就知你是不是改变了原来的声音!」

  偷袭者身形一闪,向后飘退了两丈,低喝道:「且慢,你先看看身边那个贱女人!」

  任东杰转眼一看,脸色立时变了。方婉萍的人瘫软在地上,原本明媚的眼波灰蒙蒙地失去了神采,双颊却烧红得彷彿要滴出血来,赤裸的娇躯上渗透出大量香汗,她的整个身子像是脱了水一般虚弱无力,但偏又带着种风骚入骨的放荡。

  「干我……快……快干我……嗯嗯……插我的小穴……嗯……」她吃吃浪笑着,两手搓揉着自己的乳房,丰美的裸体如水蛇般扭来扭去,片刻也不停歇。

  「奇婬合欢香!」任东杰耸然动容,知道她刚才已吸进了少许烟气,双目立时逼视着偷袭者,厉声道:「拿解药来!」

  近十年来,最让武林中人深恶痛绝的婬药就是「奇婬合欢香」了。特别是经过四大婬贼之一的迷魂盗改良之后,这种药的威力大大增加了,中者若得不到解药,就要连续和异性交合七七四十九次才能保住性命。

  偷袭者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掷来,缓缓道:「这药可以暂缓她体内的毒性两天,但二十四个时辰之后重行发作。在下身上也未带着更多的解药,任公子就算杀了我也是没用!」

  任东杰不及多说,一手拨开了瓶盖,一手捏住方婉萍的香腮,将瓶子里的液体灌进了她的嘴里。这药水果然甚是灵验,仅过了半盏茶时光,方婉萍脸上那种病态的嫣红慢慢减退了,她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两声,就合上双眼沈沈的睡着了。

  「剩下的解药呢?你把它藏在哪里?」任东杰吁了一口气,冷然凝视着对手道:「你要是不把解药交出来,我保证会叫你死得惨不堪言!」

  偷袭者不动声色,道:「在下不过是奉命行事的一名小卒,死活根本无关紧要。任公子若想出手逼供,在下虽不能反抗,但自尽的把握总还是有的。嘿嘿!惟一可惜的就是这花朵般娇艳的十三姨太了,白白的陪着我送了性命!」

  任东杰沈默了很久,终于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偷袭者发出金属般难听的笑声,阴恻恻的道:「任公子的确识时务!好,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后日清晨,你拿一样东西到玄武湖交换解药!」

  任东杰道:「是什么东西?」

  偷袭者一字字道:「淩夫人的人头!」

  任东杰想也不想,断然道:「不行!救一人而杀一人,不如不救!」

  偷袭者厉声道:「你想要十三姨太死,那也容易得很。」

  任东杰淡淡道:「她要是真的遇到不测,我拼命也要替她报仇的!我可以向你发誓,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我的手中,尝遍世上最残忍的酷刑!」

  他的声音并不大,也不凶狠,可是却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使人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将变为现实。

  偷袭者似乎被这股气势给镇住了,半晌后才拊掌道:「好,任公子果然是个怜香惜玉的多情种!鄙上说你是绝不会做辣手摧花之人的,看来还真的给她料中了。」

  「鄙上?原来你幕后还有指示者!」任东杰目光如刀,冷冷道:「这个人是谁?他和淩夫人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取她的性命不可?」

  「和一个漂亮女人有仇的,往往是另一个漂亮女人!」偷袭者嘎嘎乾笑着,讥诮的道:「任公子自诩为情场圣手,难道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猜不出么?」

  任东杰失声道:「女人?躲在幕后策划的竟是个女人?」

  「是的,她是个女人……」偷袭者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而低沈,听起来充满了奇异的煽动力:「而且,她还是一个美艳无双、绝对能令任公子永难忘怀的女人!」

  任东杰面无表情,漠然道:「哦?世上若真有这样的绝色美人,我倒真想见上一见!不知她芳名如何称呼?」

  偷袭者阴森森一笑,道:「未曾徵得鄙上的同意,她的名讳自然不便奉告!不过,任公子可以叫她『月下丽影』,只因鄙上一直自信的认为,除了月宫里的嫦娥外,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美的女人了!」

  任东杰歎了口气,道:「这位能和僊女媲美的丽人,恐怕我是没有福份欣赏到她的玉容了!」

  「恰恰相反,任公子不但有缘能够目睹鄙上的容色,就连一亲芳泽、共赴巫山也是迟早的事!」偷袭者注视着他,悠然道:「只要公子能答应我们提出的条件……」

  任东杰打断了他的话,坚决的道:「你若想要我做伤天害理之事,那是万万不能!」

  「嘿,你放心,鄙上已经交代过了,如果公子不愿杀人,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可供选择!」偷袭者说到这里顿了顿,忽然道:「你是否注意到,淩夫人的颈下挂着一条心形的钥匙坠子?」

  「颈下」的意思,通常都是指胸部。任东杰怔了怔,苦笑道:「你想叫我把手伸起她的胸襟里,从她的乳峰间摸到这个坠子,然后再偷偷拿出来给你?」

  偷袭者摇头道:「不,如果被她察觉坠子失窃,我们的行动就变得毫无意义了。你不必将坠子本身偷出,只要你能暗中将模型複制下来就行了。」

  「複制下来?」任东杰又好气又好笑,喝道:「我不是锁匠,何况还要在她不知不觉间複制,这谈何容易?」

  偷袭者手一扬,又掷过来一团暗青色的物事,任东杰伸手接住一看,原来是块粘乎乎的泥团。

  「这是京城『泥人张』用的上等好泥……」偷袭者解释道:「你把它轻轻的贴在钥匙坠子上,就会留下齿形的轮廓了。」

  任东杰沈吟道:「複制钥匙的模印不难,但想要瞒过淩夫人的耳目,恐怕不大可能。这坠子她既然是贴身佩带,除非我强行剥光她的衣服,否则怎么能见得到?」

  偷袭者低笑道:「你可以等她自己脱光衣服时下手。」他色迷迷的笑了笑,又道:「明晚戌时,淩夫人必定会在总坛的『碧水温池』出浴,你要事先潜入藏好行踪,等淩夫人来到后你更要万分留神。须知夫人本身武功不弱,随行的八名剑婢也都是高手,稍一疏忽就会功败垂成。」

  任东杰苦笑道:「虽然淩夫人出浴时会脱光衣衫,但有那么多双眼睛牢牢盯着,我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泥团贴到那坠子上?」

  偷袭者神秘的道:「我们会为你创造一个机会!等淩夫人入水一刻锺后,温池里会发生一起大混乱,所有的人都将在一瞬间茫然失措,那就是你下手的大好时机了。」

  任东杰皱眉道:「大混乱?你可否说得详细些,是什么样的混乱?」

  偷袭者道:「不行!明晚你自然就知道了。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若连你也被那混乱所震惊,就会白白的错失了良机,只因你最多也只有一刹那的机会出手!」

  任东杰凝视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淡淡道:「阁下运筹帷幄,对神风帮中的一切如此熟悉,在帮中的地位之高怕是屈指可数了。你以为我真的猜不出你是谁吗?」

  偷袭者全身大震,强笑道:「你……你真的猜出来了?」

  任东杰道:「假的!」

  偷袭者目中怒色一闪即逝,平静的道:「任公子真爱说笑话。你得手之后,就可根据泥团上的齿痕複制一把钥匙,后日淩晨单独前去玄武湖畔,到时那里会竖起一个蜡像,你把钥匙放在蜡像的左手上,过一刻锺后再回来,解药就会放在右手上了。」

  任东杰沈声道:「我怎知你们会不会守信用?若我交出了钥匙,你却不给解药呢?」

  偷袭者道:「我们的目的不在于杀害十三姨太,也无意得罪任公子这样的强劲对手……况且,你眼下也只能赌一赌了!」

  任东杰点了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偷袭者抱拳一揖,身子猛地倒纵而出,黑色的披风在夜风下猎猎飞舞,很快就融进了深沈的夜幕中。

  *** *** *** ***

  天亮了,任东杰伸了个懒腰,从地板上坐了起来,往床的方向一望,方婉萍兀自甜睡未醒,几丝散发贴在她光洁的额角上,使她看上去平添了几分妩媚。

  ──这样一个娇美动人的少妇,难道要眼睁睁的让她走向死亡?或者,任凭她被四十九个臭男人狂抽猛插,受尽人世间最残酷的折磨?

  任东杰紧紧握住双拳,暗中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救她。

  他缓步走出小屋,仰起头面对着朝阳,让清晨柔和的阳光照射在脸颊上,新鲜好闻的微风吹了过来,使他的头脑变的非常清醒,思绪开始在脑海里翻腾。

  昨夜那该死的偷袭者离开后,他追又不是,等又不是,心里窝囊到了极点。在这种情况下,他果断地採取了老办法来对付──那就是蒙上头,美美的睡上一觉!就算有天大的困难,那都是第二天的事了!

  但现在「第二天」已经到了,他所面临的困难却没有好转的迹像。

  他把昨夜发生的事认真的回想了五、六遍,试图去发现一些线索,比如说,那个「偷袭者」到底是谁?

  这个人用黑色披风包裹住全身,显然是不想被人从体形上认出来。除了六当家左雷东过于瘦小没有嫌疑外,其他的五个当家都有可能装束成那副打扮!

  还有,此人用来改变他声音的「控喉术」,明明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一种武功!对了,杀死蒋舵主的「枯心掌」,会不会也是从这个人的手里打出的?如果真是这样,此人身怀诸多失传的绝学,倒是自己生平罕见的强劲对手……

  任东杰一边沈思,一边信步而行,也不晓得闲逛了多久,他的脚步忽然顿住了。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竟来到了总坛内的禁地──那片神秘的人工树林前。

  林木萧萧,枝蔓繁茂,微黄的枯叶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寂静的树林被淩晨的薄雾缭绕着,一眼望去,幽深的看不见尽头,彷彿有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其中。

  ──住在里面的就是神风帮的淩大小姐,除了侍芸之外,擅自闯入此间的人一律杀无赦!

  ──这位一直没有露面的神秘姑娘,是淩振飞帮主的独生爱女,但她和淩夫人却只是名义上的母女,并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这中间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

  「也许整个事件的真相就隐藏在这里!」任东杰回想起前天晚上听到的鬼哭似的女子歌声,心中生起了一团疑云。他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后,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准备冒险潜进林子探个究竟……

  就在这时候,他的发梢忽然无风自动,一阵极轻的衣袂带风声隐隐的传了过来。任东杰心念一闪,身形立刻悄没声息的飞起,如同壁虎般牢牢的贴在了附近的一株大树上。

  他刚刚埋伏妥当,林子中就出现了一个身着蓝衫的人影,轻飘飘的在枝叶间纵跃了几下,就似凭虚御风一样掠出了树林,转眼就从视线中消失了。

  「唐钢!他怎么会在这里?」任东杰几乎忍不住失声惊呼,他看的出唐钢的步子走的甚是熟练轻松,绝对不是第一次出入这片树林了!

  ──这个蜀中唐门的年轻高手,究竟用了什么方法,竟能如此神出鬼没的往来禁地?如果此人是受淩大小姐邀请的熟客,为什么行踪又要如此闪烁诡秘?

  任东杰定了定神,慢慢地从树上滑下来,仔细的观察着视野中的一草一木。这里表面上波澜不惊、安静平和,其实他深深的知道,只要自己一踏进去就必然危机四伏、处处凶险,随时都可能送命归天!

  「看来,我现在不应该贸然闯入,以免打草惊蛇!」他沿着树林边缘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要是万一失手被擒,今晚就无法执行任务了……」

  一想到任务,他的心中不由的一荡,脑海里条件反射般浮现出了淩夫人的身影。那高贵端庄的俏脸,娴静典雅的气质,成熟柔美的身段,这一切无不令他神魂飘荡、想入非非。要是运气好的话,今晚就能亲眼目睹淩夫人脱光了衣服的曼妙裸体,这样的眼福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撞到的!

  他想到兴奋之处,身子骨头彷彿都轻了几两。正在飘飘然忘乎所以时,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咳嗽,有人长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想不到任公子心中之乐,还超过了我们这些主人!」

  随着说话声,一个人从身后缓步走出,白巾高屐,淡青色的儒衫乾净的一尘不染,手中摇着柄摺扇,脸上满带着潇洒儒雅的微笑,正是「铁扇小诸葛」罗镜文。

  任东杰一本正经的说道:「先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之忧而忧!我这个乐天派,本来就抱定谈笑江湖的宗旨的,怎么会为了一点小困难而烦恼?」

  罗镜文一怔,道:「小困难?任公子有什么困难?可是喫住得不好么?」

  任东杰仔细地观察着他,见他眸子中微露惊讶之色,一点也不像是假装出来的,只好歎了口气道:「这里的好酒虽不少,惜无好酒友能陪我一醉方休,实是令人抱憾!」

  罗镜文微笑道:「哦?却不知什么样的人才能算是好酒友呢?」

  任东杰道:「喝酒多、喫菜少,说话多、呕吐少,不在中途推醉离席,不会事后泄人隐私的,都可算是准一流的酒友了!」

  罗镜文好奇道:「只是准一流?那超一流又要如何呢?」

  任东杰道:「超一流?那样的人,必须是你肝胆相照、生死相託的好朋友!只因你和他喝的已经不是酒,而是比美酒还要醇的多的友谊。」他说到这里,声音里彷彿充满了温暖之意,忽然道:「你是否知道『飘萍荡客』祁楠志?」

  罗镜文点头道:「当然。他是任公子最要好的朋友,和公子你并称『浪荡双绝』,江湖上又有几个人不知道?」

  任东杰眺望着天际流动的浮云,缓缓道:「我只有和他在一起喝酒时,才会感到无拘无束、轻松自在,真正享受到豪饮千杯的乐趣!」

  罗镜文微笑道:「那么在下呢?任公子若和我一同喝酒,又会把我归入第几流呢?」

  任东杰凝视着他,淡淡道:「那就要看罗当家把我视为第几等的朋友了!你我之间若能够坦诚相见,就算是世间最劣的酸酒,也一定会喝出香醇甜美的滋味来。」

  罗镜文目光闪动,道:「任公子话中似乎别有深意,何妨直说出来?在下洗耳恭听。」

  任东杰歎息道:「你难道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全部的事实么?罗当家邀请在下协助,却又在关键问题上遮遮掩掩,不肯和盘托出,岂不是令人寒心?」

  罗镜文面色微变,苦笑着问道:「不晓得任公子所指的是……是什么关键问题?」

  任东杰瞪着他,一字字道:「是动机!凶手要行刺淩夫人的动机!」

  罗镜文支吾道:「这个么?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是寻仇……」

  任东杰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你说六位当家之中,有一个是意图行刺的凶手,这一点确实不错。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还有一个女人也是同谋?」

  罗镜文怔了半晌后才苦笑道:「任东杰果然不愧是人中豪杰,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道:「其实这个女人才是幕后主使者,只是我们根本猜不出她是谁?是帮主的那些妻子?是外面养的情妇?还是哪个红颜知己?」

  任东杰双目炯炯,道:「主使者是个女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她的动机呢?这一点诸位当家必然是心知肚明的,对不对?」

  罗镜文长歎道:「不错。我们六个当家原来已经说好,不会把动机告诉任何一个人,但是现在么……现在……」

  他咕哝了几句,突然道:「我这就去和所有当家商量,看看能否将之公开。但恐怕在下需要时间来说服他们……」

  任东杰淡淡道:「你们最好快一点,危机已经迫在眉睫!别要等你们商量出来时,淩夫人已经惨遭毒手了!」

  罗镜文点头称是,然后对着任东杰一拱手,转身飘然离去。

  *** *** *** ***

  戌时终于到了。任东杰藏身在一条巨大的横樑上,屏声静气的望着下方的池水。

  「碧水温池」是神风帮总坛里最舒适豪华的室内澡堂,一股暖和的地下温泉从这里流过,在这样的池水里沐浴简直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澡堂长六丈,宽五丈,绝大部份的面积都被池塘所佔据,池边站着八个劲装佩剑的清秀少女,各自面向一个方位,警惕的望着前方。

  没有人抬头向上看,上面虽然有不少横樑,但最矮的也有四丈高,世上绝没有人能一跃四丈,更何况在水面上无所借力,所以「白衣八剑婢」只是在进来时匆匆瞥了一眼屋顶,就没有再加留意了。

  那么,任东杰又是怎样跃上横樑的呢?说来简单,当他一个时辰前潜进空无一人的澡堂时,竟意外地发现屋顶上垂着一条又细又长的钢链,有了这样一道阶梯,稍有武功的人都可以顺利的爬上横樑了。

  可是,这条钢链又是怎样系上去的呢?除非……除非一个人悬浮在水面上,把同伴奋力向上抛,凭藉这一抛之力,要跃上屋顶也并非难事了。

  任东杰选择的是最靠近温池的一条窄樑,这样便可以更好地观察水面上的一切,搞清楚淩夫人究竟把钥匙坠子放在哪里,当然,「顺便」也可以欣赏一下美人出浴的香艳场面。

  当淩夫人亭亭玉立在池子前面,风姿优雅的将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脱下时,任东杰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激动的差一点从横樑上掉了下来。

  明晃晃的烛光下,她那娇艳绝丽的俏脸上蒙着一层细细的汗珠,粉颊被温热的水气一蒸,透出了淡淡的嫣红。乌黑的秀发已经打开了,像缎子般披散在浑圆的双肩上,更衬的她容色如玉、肤光胜雪,就像下凡的僊子一样高贵、典雅、可望而不可及。

  此刻,她丰满诱人的胴体大半都裸露了出来,只剩下一抹淡紫色的肚兜,和一件丝绸织成的亵裤,勉强的遮盖住那成熟到了极点的娇躯,遮盖住了那令人神魂颠倒的地方。

  任东杰的口水都快淌了下来,他直直的盯着这梦寐以求的美妙肉体,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部位。突然,他发现那肚兜上绣的竟是一对戏水的鸳鸯,而那亵裤似乎也太窄太小了些,以至于那两条修长晶莹的粉腿完全的呈现在自己的眼中。

  ──她的外表虽然端庄,原来内心也是渴盼着激情欢爱的,毕竟,丈夫离开的时间已经太久、太久了……

  淩夫人的手抚在自己高耸的胸膛上,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忽然变得十分娇羞,明眸悄悄一转,见「八剑婢」依然各守岗位,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才放心的喘了口气,她伸手从肚兜里拉出了一条坠子,再把它缓缓的从颈脖上解了下来。

  任东杰心中一震,这果然是条心形的钥匙坠子!他连忙收摄心神,目光牢牢的锁定在坠子上,眨也不眨的盯视着它。

  只见淩夫人的柔美纤手将坠子放在了池边的衣服堆上,然后这只手就移了开去。任东杰心头懊丧,明知她一定是在解除身体的最后束缚,却偏偏不敢转头望上一眼,只因他深深的知道,只要目光一触到那完美无暇的胴体,就会永远永远的停留在上面,再也不舍得挪开。

  ──这时候他无论如何不能分心,因为出手的机会只有一刹那!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来,淩夫人的身子融入了热气腾腾的温水中,她舒服地娇吟了一声,就像美人鱼一样欢快地泼弄着池水。不着寸缕的雪白裸体在水的包围下载沈载浮,那会是一幅多么动人的美景呀!可惜任东杰却欣赏不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任东杰被欲望煎熬得快要爆炸时,他心中猛然一跳,多年来培养出来的武者本能告诉他,有什么变故马上就要发生了!他立刻把真力遍布了四肢百骸的每一个地方,刚刚作好迎接混乱的准备,意想不到的变故果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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