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猎物

  “林四为人沉稳,是个穷凶极恶的家伙。大家都要小心,千万不要中了他的埋伏。”赵立晨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迅速的向后一闪而过,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不过是一个杀猪的,能有多大的能耐?”钱志峰一脸轻蔑,却想马上抓到凶手。

  赵立晨并未辩解,只是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听着歌。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终于结束,大部队的车直接开到了村支书的家门口。

  赵雪尔披着蓝色的粗布衣服,嘴上还叼着大眼袋,眯眼打量来人,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公安同志,你们怎么来了?”赵雪尔马上掐灭了烟,还不忘把烟斗在鞋底磕了磕。

  “老赵,给您找麻烦了!”李局紧紧握住赵雪尔的手,笑着道。

  “说什么麻烦?你我一同插队,当年若不是你救了我,我就被牛给拱死了!”赵雪尔憨憨一笑,才把一行人给带进了门。

  “市里有一个大案要查,所以还要麻烦你……”李局一脸的客气。

  赵雪尔摇了摇头:“老李,你和我开什么玩笑。我们村子的男丁几乎都出去打工了,剩下这些老弱病残,哪里来的大案?”

  “你别太乐观!林四,你认识吗?”李局为了确保事情无虞,把林四的登记照片拿了出来,让赵雪尔辨认。

  赵雪尔戴上老花镜,仔细观察,不禁连连点头:“这孩子命苦,从小就被他娘给扔了。村里的人看不惯,才你一口我一口,把这个孩子给养大了。他现在发达了,在上面的养生山庄做事儿,年薪也有七八万左右。是我们村里的富裕户。怎么?你找他有事?”

  李局望着满脸骄傲的赵雪尔,只好转变策略。

  “对,林四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一个关键证人。这个案子能不能破,就看他了!”李局没有说实话,只想先抓到人再说。

  “这小子平时少言寡语的,竟然是你们的重要证人。你等着,我这就带着你们去找他!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家里面。”赵支书憨憨地笑了笑,把衣服穿好往外走。

  李局随口多问了几句:“老赵,林四这个人有没有什么爱好?”

  “爱好?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能有什么爱好?他总在林子里面转悠,应该是喜欢打猎吧!我看他家里有不少标本还是什么什劳子,我也叫不上来。上次去他家里通知交保险,我就看过一个那么大的猫头鹰,结果是死的。可是我怎么看,都跟真的一模一样。”赵支书一边说一边比划。

  李局和赵立晨交换了一个眼神,忍不住忧心重重。

  “他怎么一直没有讨老婆呢?我看林四这小子也不错的,每年收入七八万,比城市里的工人收入都多呢!”李局和老赵闲话家常。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孩子完全是被他娘给害了。那个女人……啧啧……不是个好东西!全村的人没有不骂她的,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说扔就扔。跟个男人跑了,到现在都不见踪影。估计是死到外面了,也是活该!可是,林四这个孩子不坏,从小就没爹没妈,被村里的叔叔婶婶将养着,这才长大了。村里给他买了几头猪,让他养。后来,我们看他太困难,就把猪给他了,也没要钱。”老赵说起以前的种种往事,总是替林四打抱不平。

  “原来是在这样,他的命还真苦呢!小小的孩子,很早就没了父母。他很孤独吧!”李局试探地问道。

  “孤独?这是你们城里人的话,我们农村的人听不懂。反正他就是独来独往,从来不和外人说话。我是村支书,自然要和他亲近一些。这孩子心眼倒不坏,他拿出不少钱给村子办学校。村里的小孩儿能上学,多亏了林四。”赵支书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大抵是说林四是个很好的人。

  农村这个地方,肯把自己赚的钱拿出来分给大家,实在是不容易。办学校这种事儿,就更让敬佩了。所有人都知道,大人可以苦一点,可是绝对不能苦了小孩。只有接受教育,好好读书,才能离开这个大山沟。

  “林四做了件好事儿……”李局沉吟一声,脚步越发沉重。

  赵立晨和一行人来到了林四的家门口,心中七上八下。

  林四在老赵的心中,是个老好人。可是在铁证面前,林四却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情感和理智的拉扯让赵立晨有些迷茫。

  “就是这里吗?”李局眼神变得警觉起来。

  “是的,我去敲门。你们在外面等着,一下见到这么多警察,他会害怕的。”老赵轻轻叩门。

  “谁?”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大门口传了出来。

  赵立晨仔细打量林四的家,不由得敬佩这个孤儿。三天大瓦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家禽被圈在笼子里,侍弄的干干净净。再看院落之中一丝不染,赵立晨就能推断得出,林四是个很守规矩的人。

  一堵墙上,还放着动物的标本。仔细看去,栩栩如生。如果不是老赵提前说过这些标本,赵立晨还以为是真的飞禽走兽。

  “是我!”老赵沉吟一声。

  林四哗啦一声打开大门,却没有让老赵进去的意思。

  “你怎么才来开门,有几个同志找你了解情况,你就配合……”老赵话音刚落,林四就砰的一声甩上大门。

  站在门口的老赵微微一怔,却被两个刑警拉开。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干什么?”老赵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经常抽旱烟而留下的满身烟味让两位刑警紧紧皱眉。

  “从这里包抄上去,千万不要让林四跑了!”李局厉喝一声,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配枪。

  老赵瞧了,吓得连连后退。

  赵立晨站在了一旁,一脸镇定。

  “这位公安同志,你告诉我,林四犯什么罪了?”老赵一把拉住赵立晨,吓得上牙打下牙。

  “这可不好说,他看到公安就跑,实在是有些蹊跷。不过,市里面刚死了几个女人,都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可能和林四有关。”赵立晨说话滴水不漏。

  老赵吓得失去了精神,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给他说个媳妇。这孩子本来是好孩子,他不能杀人!他不会杀人的!”老赵哭天抢地,俨然把林四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您先起来,这里很危险。”赵立晨伸手扶起了老赵。

  老赵的胸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深不见底。他一个劲儿地自责,却没有任何用。

  钱志峰带着几个手下把林四的家团团包围,一个特警用手肘打碎了林四家的窗户,扔进去一颗催泪弹。

  转瞬之间,屋内就白茫茫的一片。

  林四剧烈的咳嗽着,想要逃窜,却被几个特警给按在了地上。

  抽掉了林四的皮带和细软之物,李局才亮出了身份。

  “我是滨江市公安局局长,你涉嫌杀人,我们要逮捕你。你有权请律师,不过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李局掏出工作证,放在林四的面前。

  “我没杀人,那些女人都不是我杀的!”林四大吼道,血红的双眼让人害怕。

  “我从没说死者是女人,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李局目光灼灼的望着林四道。

  林四转了转眼珠,扑通一声跪在李局的面前:“局长,我真的没杀人!我是良民!”

  老赵缓过神来,紧紧抱住李局的大腿,连连求饶:“这孩子真不是坏人,他会杀猪,杀人他可没学过!”

  李局哭笑不得,只好耐心解释。

  “老赵,不是我们公安局冤枉人。林四会做麻绳,这种绳索在被害人的伤口中找到了。”李局好不容易才把老赵拉了起来。

  老赵根本听不进去李局的话,只是一味的哭嚎:“我们村没有这样的人,林四是个好孩子,他没杀人!”

  李局看着赵立晨,一脸尴尬。

  赵立晨凑了过来,笑着安慰道:“老赵,我们只是初步调查。如果不是林四关门就跑,公安局的同志也不会想办法抓他。没杀人,他跑什么?”

  此话一出,老赵才安静下来。

  “你个死小子!你给我说,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了?你见到公安同志,你跑什么跑?”老赵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死死的拧着林四的耳朵道。

  “叔,我啥也没干!我是好人!我没杀人!”林四一口咬定自己没杀人。

  赵立晨仔细观察,也没看出林四说谎。

  “那你告诉我,院子里的这些麻绳是不是你亲手做的?”赵立晨语气平和,没有居高临下。

  “对,这些绳子都是我亲手做的。村里的人都会做这样的绳子,我怎么能杀人呢?”林四矢口否认。

  “可是,你会做标本。你的家里有很多眼珠子,是从哪里来的?”赵立晨一脸平静,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说那些眼珠子吗?都是动物的眼珠子,不是人的!不信我拿给你们看!”林四一跃而起,却被几个特警紧紧按住。

  “你做这些动物标本,是做什么用的?”赵立晨耐着性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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