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应有恨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表演艺术家,她可以表现的像一个天生的婊子,也能把贞洁烈女演的淋漓尽致。

  回到酒店,尽管我口手并用把尚娣挑逗的娇喘连连,媚眼都拔丝了,她还是死守最后一道防线不肯就范。

  说什么这是她重新做人的开始,不能和我鬼混。我只好把长叹一声,无奈的看着天花板蕴量睡意。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穿戴整齐的尚娣已经把早餐买好放在桌子上了。

  吃过早餐尚娣要我去九龙居逛街,我自然不想陪她去,我内心对陪女人逛街是十分抗拒的,上个楼都嫌累的王后逛起街来体能堪比运动员,那种煎熬是每个男人都不想承受的痛,不过我的所有反对都被驳回了。

  一进九龙居商业街尚娣就变得十分雀跃,拉着我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还十分丧心病狂的让我帮她选内衣,我按照自己感受的尺码帮她选了一件36D 的蕾丝内衣,她进试衣间试了一下就出来,脸明明很得意,却还摆着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看着我说道。

  「我的胸是不是太大了啊,现在连36D 的内衣都穿不了了,以后要穿F 码了,都怪爸爸,天天就喜欢揉人家胸。」

  她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店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们身上,我赶忙把尚娣拉走了。

  我算是明白了,只要是和她一起出门,我必定处于风暴中心,我无奈的看着尚娣道:「妖精,求求你收了神通吧。」

  「哼,才不要呢。」

  我一发狠道,「你看我晚上把不把她揉爆。」

  「爸爸,我错了,对不起嘛。我下次还敢~ 」尚娣说完就跑开了。

  我顺着尚娣的方向走去,竟然在一个卖民族服饰的店里看到了余清词,她正在低头挑选那些鲜艳的衣服,表情就如同我第一次在警察局见到她的时候一样,唯美中带着清冷。

  我不知道这是偶遇,还是尚娣故意设计的,就站在门口看着她,尚娣显然不想就这样算了,对着我说道:「陈默,快进来帮我选衣服。」

  听到陈默两个字,余清词像是本能反应一样瞬间抬起头,然后心有灵犀般望向门口,见到我就站在那里,神情有一瞬间的惊喜,不过下一刻她就恢复了正常,向尚娣淡淡的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尚娣则是一脸「意外」的看向余清词,拉着她的手说道:「好巧啊,余教授,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等会一起吃饭吧?」

  余清词似乎孤身太久了,有点社恐,很不适应尚娣的热情,这和她的教授身份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不过她还是情不自禁的问了出来。

  「合……合适吗?」

  尚娣把目光看向了我,余清词也转而看向我,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期待。

  我无所谓道:「没什么合不合适的,又不是我出钱,反正我做不了主。」

  「真棒,不亏是尊师重道的好学生。」尚娣笑嘻嘻的表扬了我一句。

  「你也是关爱学生的好老师。」我特地把好老师几个咬的很重。

  尚娣一点不在意我的暗讽,拿起一红一黑,两件绣着凤凰图案的民族服饰问我:「那个颜色好看?」

  我看了一眼那两个颜色,都还可以,不过黑色的显得更神秘,也更大气些,便说道:「黑色吧。」

  「是吗?怎么我觉得红色更好看,老板帮我打包。」

  余清词旁边看着我和尚娣之间融洽的气氛,眼神不由得暗淡了几分,默默的叫老板帮她把那件黑色的打包了。

  出门之后,尚娣也不管余清词适不适应,像闺蜜一样拉着她继续逛起街来,我则是一言不发的跟在她们身后,她回头做了几个鬼脸,都被我给无视了。

  ……

  吃中饭的地方是尚娣在旅游攻略里面找的,一个坐落在洱海旁的农家小院,接待我们的是一对热情的中年夫妇,男人主厨,女人当服务员,一家标准的夫妻店。

  一进入小院,我就发现里面另有一番景象,和随处可见的大理民族特色不同,这里带有明显的台湾特色,标准的三合院,俗称「正身带护龙」,院子里面种了许多花花草草,一些小巧的摆件也颇具匠心,让人不自觉的想在这里多坐上一会儿,喝点茶,赏会花。

  服务员李姐带着我们去往了西边的一个阁楼,阁楼上摆着一张西式长桌,上面早已摆放好各种甜点和开胃小菜,给了我一种味觉上诱惑,而远处静静流淌的洱海,又给了我一种视觉上的诱惑。

  通过阁楼往下看,就能看到厨房里李姐他们夫妻忙碌的身影,从他们刚接待我们开始,我就看出他们热情的背后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让人不由好奇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以民族特色为主的地方,开上这么一家不太符合市场的台湾风味菜馆。

  我们点了五个菜很快就上上来了,还特地送了我们一个名叫「合家欢」的特色菜。

  老板十分健谈,见我们动筷之后,便拉了张椅子在旁边坐着,问我们口味怎么样。

  「味道不错。」

  我点点头,有些好奇问道:「老板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老板笑了一下说道:「嗯,我们是台湾人。」

  「那你们为什么会在大理这么一个推广本地特色的地方,开这么一家不太符合市场的风味店?」尚娣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板神色有些落寞的说道:「因为孩子。」

  「因为孩子?」

  我们全都一怔。

  老板继续说道:「我的孩子走丢了……」

  「我以前在米其林餐厅工作,由于工作原因一直呆在内地,孩子跟着他奶奶生活在台湾,五年前他和他奶奶来内地看我的时候,因为工作太忙走不开,没去接他们,孩子因为我这次疏忽大意在火车站走丢了,他奶奶也因为过于自责,心脏病突发没几天也去世了。人这一生都不能犯错误,有时候一个错误就会让人悔恨一生。」说到这里,这个坚强热情的中年男子声音里带满了哽咽。

  我看了余清词一眼,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却能明显的看到她的肩膀在不断的轻微抖动。

  「这些年我辗转过很多城市寻找孩子,也加了很寻亲群,有人说在大理的火车站见到过我的孩子,所以我和妻子就在这里停了下来,开了这家台湾菜馆,孩子最喜欢吃的就是我做的台湾菜。」

  老板用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脸,从口袋里掏出张递给我们说道:「每次有新顾客来店吃饭,我们都给他们赠送一道「合家欢」,希望他们如果见到了我的孩子能够联系上我。」

  ……

  我们都是抱着沉重的心情离开小院的,大理的风花雪月在这个时候也有些失色,老板的满眼痛苦让我想到了余清词,她不也是不远千里跟着我来到了大理。而且此时,我也猜到了她在酒吧包房两个月的原因,那段时间我恰好来到了上海,在那个酒吧兼职。

  我们三人一路走到了洱海旁,余清词突然回头望向我,「小默,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卸下高傲伪装的样子,和一个普通的柔弱女人一样,双眼通红,神色凄苦。

  我看了尚娣一眼说道:「你先回酒店吧。」

  我跟着余清词来到了一处礁石旁,泛黄的落叶被风卷起,又左摇右摆地落下,天有些凉,余清词紧了紧衣领,看向平静的湖面说道。

  「哀莫大于心死,我不后悔出国,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带上你一起离开,老板说的对,人这一生不能犯一次错误,有时候一次错误就会让人悔恨一生。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回国后,不敢去见你,只能远远的看着你,看着你笑,我跟着开心,看着你哭,我跟着悲伤……」

  「但当你来到上海的时候,我再也克制不住想接触你的心情,我做不到在远远的看着你,我想像别的妈妈一样,能牵你的手,抚摸你的头,拥抱你,爱你……你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唯一,是这个世界上和我最亲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小默……给妈妈一次机会好吗……妈妈愿意用一生去补偿你……」

  余清词转头看着我,泪水像断了线般往下滑落,却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她孤单的身子似乎承受不住这复杂的感情,仿佛被海风一吹,就要像这遍地的树叶一样,飘进洱海。

  我抓了一把树叶,随风一抛,看着它们散落一地,然后说道:「来大理这一趟,我想了很多……老板的事也给了我很大的触动……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用恨去报复一个人,不仅是对别人的伤害,也是对自己的禁锢。我不恨你了,但是我也做不到那么快的去接纳你,给我一点时间吧。」

  「风有些大了,你回去加件衣服吧。」

  说完,我朝着酒店的方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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