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又是龙头倪生的寿宴,同样是在他的别墅举行,同样有很多大人物出席,不过这一年洪英的环头堂主比去年有了一些变化。以前的北角区堂主陈同已死,现在的堂主是高飞,而以前的铜锣湾堂主傅浩,却已变了我这个在去年还是刚『扎』大底的金坚。

  旺角堂主韩虎今年却没有出席,只派人送了礼。自从那天在洪英会议上说要退出江湖后,韩虎便没有再出席任何社团的会议或活动了。他还单独和我见过几次面,带我和我的手下去参观他现在还控制着的地盘,又介绍他走私水货的供应商和联络人给我认识,似乎真的想把他的手下和所有『生意』交托给我。我自己也做好了这个准备,反正先熟悉一下他的地盘和手下们的事,到一年后他真的还是想退出的话,看倪生怎么说吧。

  我送了礼,再跟倪生说了几句祝贺的话后,便与其他堂主和江湖中人寒喧。

  与李永权说了一会话后,眼角看到进哥在大厅的另一角。我走过去,与进哥打了一声招呼,进哥看到我,面上露出一抹微笑,说道:「阿坚,你今年自己来了,去年还是我与你一起来的呢。」

  我对进哥一笑,说道:「是的,去年还是多亏进哥带我一起来。」

  这时我往进哥身旁一看,进哥身后有三名手下,却没有在茶餐厅我见过面的雄哥。进哥见我打量他的手下,淡淡的道:「你在找阿雄吗?他今天不在这儿。」顿了一顿,叹了一口气,接道:「他有异心。我对有异心的人,一向都不会留在身边的。」

  我知道进哥已经知道那天茶餐厅发生的事了。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外,就只有甜甜,阿成,雄哥和他的两个手下。甜甜自然不会告诉进哥,那是谁告诉进哥这件事情?是阿成?还是雄哥的两个手下之一?看来进哥在雄哥身边还派了一些耳目。

  我又想到,以前进哥也一定派了耳目在贵利荣身边。进哥疑心甚重,所以他一定会十分小心的紧盯着他的手下。想到这里,我突然心下一动,进哥在我身边有没有安插了耳目?

  刚刚进哥说的最后一句话语带双关,我淡淡一笑,对进哥道:「雄哥不一定有异心,只是出来混的,哪一个不想出位?雄哥可能只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快点出位,但我相信他一定会记得是进哥带他出身的。」

  说到这里,突然听到旁边一个娇媚的声音说道:「我们社团的两位大帅哥,不知道在这儿谈什么大事?」

  我转头一望,认得是龙头倪生的女人小瑄,去年也在倪生寿宴上见过。一年不见,小瑄脸上的稚气少了一点,青春气息外更增了一点成熟的韵味,比去年更见诱人。

  记得上次见她时,她刚游完泳,穿着性感的比坚尼,出水芙蓉,身材令人喷血。今天她没有穿着泳衣,却穿着一套极低胸的晚装,但晚装外却配上透视的黑纱,让她饱满的丰胸若隐若现,更觉性感,更让人想一窥薄纱后的风光。我心头赞叹,这小瑄虽然十分漂亮,但我认识的女人中还是不乏比她更美的,不过要说衣着打扮,一言一频最能引起男人性欲的,她却绝对是最懂得的一个,连久在欢场打滚的媚姐和琳姐,在我看来也不如她。

  我看小瑄脸上笑颊如花,显然十分高兴看到我们,进哥也朝小瑄一笑,说道:「小瑄越来越漂亮了,上个月去日本买到喜欢的名牌吗?」

  小瑄笑道:「我这件衣服就是在日本买的,进哥说好看吗?」

  进哥一笑:「穿在你身上,什么衣服都好看了。」

  这是一句很俗很老套的恭维话,小瑄虽然年轻,但她早已阅人无数,肯定听得出进哥这只是在随口敷衍。进哥对女人一向很有辨法,若非有意,绝不会说出这么明显的蠢话。

  果然小瑄眉头一皱,似乎有点不快,但进哥却仿如未觉,又寒暄了两句便藉故走开了。

  小瑄神色有点失望,但一转头向我望来,却立时面露笑容,向我笑道:「听说坚哥只一年多就升了堂主,真是年轻有为。」

  我看小瑄对我和进哥的态度十分热情,这也可以了解。倪生年纪已老,小瑄却是青春少女,自然不会真心喜欢倪生。进哥绝顶俊朗,又最会讨女人欢心,而我自问外表也不差,而且年轻力壮,小瑄对我们有『兴趣』那是必然的。

  只是我看进哥对小瑄的态度却只是礼貌性的敷衍,尽量回避她的热情。我明白进哥的心态,小瑄是龙头身边的女人,进哥就算再好色,也不会傻到想碰倪生的女人。何况所有女人在进哥眼中都只是利用的对象。小瑄在龙头身边,利用的价值是有的,但不能为了这而得罪龙头。

  小瑄见我不答她的话,又道:「听说坚哥有很多女朋友,真是多情种子,坚哥又年轻又英俊,你的女朋友一定都很漂亮了,有空带她们出来介绍我认识?你知道,倪生老了,有时候我喜欢到外面逛街逛商场什么的,倪生都没有兴趣,若是有坚哥的女朋友陪我的话,那我会玩得开心很多的。」

  我一笑,却不答话,这个小瑄竟是在明目张胆的勾引我了。她刚才说的那段话,在说到『倪生老了』的时候,故意加重语气。再在说到『若有坚哥的女朋友陪我』时,又故意在坚哥两个字后停顿了一会。

  本来有这样的性感尤物对我示意,我自然是来者不拒,但她是龙头倪生的女人,不管她有多漂亮,我自然不敢招惹。只是我也不想得罪她,只得对她道:「其实我也不是有很多女朋友,只是你也知道,我们行走江湖的,总是会认识多一点人。」

  小瑄微笑道:「坚哥又在说笑了,你这么帅,有哪个女孩不想做你的女朋友?你又年青有为,只要勾一勾手指,很多女孩子抢着跑到你身边呢。」

  我淡淡一笑,说道:「小瑄,你夸奖了。」心想难怪进哥这么快就找藉口走了,再这样说下去,倪生不想误会也得误会了。

  我正要像进哥一样找藉口离开,小瑄却突然道:「坚哥现在做了堂主,相信赚了不少吧?」跟着低声道:「那些钱要漂白,坚哥有想过办法吗?」

  我一愕,我自从接收了傅浩和重头的地盘后,加上我自己本来的夜店,卖粉和其他的不法收入,钱是赚了很多,但除了和王君合股的店子的收入以外,其他的收入都是见不得光的。我最近一直在想怎么把钱漂白,却没料到小瑄也猜到这个事情。

  小瑄看我的神情,知道自己猜对了,对我微笑道:「其实坚哥你可以试试拍电影,你知道电影圈为什么有那么多黑社会吗?因为拍电影很容易洗黑钱。」

  跟着对我暧昧的一笑,说道:「自然还有很多其他的好处,我知道坚哥十分风流,这些好处你懂的。」

  我听小瑄这样说,心头一动。对于这方面我倒是有听过,知道很多黑社会大佬,包括倪生在内,都有利用拍电影洗黑钱。以前主要是拍三级片,需要花的制作费不多,但也不一定赔,就算赔了,也可以报赚了,那些黑钱便可以变白。现在香港三级片的市场萎缩,他们也有转拍其它题材的电影。

  我也立时明白小瑄为什么对我说这个。我听说过小瑄的背景,她以前是一个小明星,拍过几套性感演出的电影,她拍的其中一套电影就是倪生投资的,后来被倪生看中了,她便跟了倪生。想来小瑄对这方面有经验,所以她会对我提起这个。

  我趁机道:「小瑄,你对这方面应该有些认识吧?」

  小瑄微笑道:「你也知道我的背景,我对这方面是有一点熟的。」

  「你要是没有经验,可以选择拍色情片,那些片总是可以吸引一些男人去看的。角色方面,你可以请一些不是很出名,但却想成名的女星,便不用给很多片酬。另外也可以到日本请那些AV女优,拍一次也不用很多片酬。剧本那些不用太在意,随便一个白痴剧本也可以,反正你也知道,去看的都是男人,他们只要看到有漂亮女孩脱衣服便成了。」

  「到时候拍出来不管卖了多少,你都报大赚,赚到的钱不就可以堂堂正正变成你的收入吗?」

  小瑄又对我暧昧的一笑:「有很多少女为了做明星,为了要得到演出机会,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的,这便是额外的福利了。」

  小瑄本来很高兴的在说着,说到这里却叹了一口气:「否则你以为倪生为什么要找我拍戏?」

  与小瑄谈话的第二天我便决定了,我也拍一套电影,以性为主题的情色三级片。虽然三级片的市场已式微,但每年还是有几套上演。而我选择拍三级片的原因,是因为像小瑄所说,拍这一类片的投资不用很多,入门比较容易,技术上的要求也不高,不需要演技很好的演员,只要有漂亮女星肯脱就成了。虽然现在拍这些片不会很卖座,但赚钱不是我拍这片的原因。

  我也并不纯是为了洗黑钱。洗黑钱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我有更长远的打算。娱乐圈有这么多的黑社会,他们不会只是为了洗黑钱,我相信这一个行业也是很能够赚钱的。光是看一些明星的收入就可以推断,请这些明星的幕后大老板们的收入更是不用说了。

  我现在手上的生意,除了与王君合伙的西饼店外,没有一样是见得光的。若我能够插手娱乐圈,那我便会有另一份合法的大生意。记得在大学读工商管理的时候,老师说过要分散投资,我的生意也应该多元化。

  既然有兴趣进军娱乐界,那我便先从拍第一套电影开始吧。只是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我也不想问倪生,因为看来倪生也开始对我有疑忌之心。我自然也不能问小瑄,我可不想跟她的关系越来越复杂。

  那便只能自己一步一步的摸索了,反正有钱总是能够办成事的。我先找了一个有经验的监制,这个监制叫伟明,以前拍过几套不算很成功的三级片,现在香港电影市道已很少人拍三级片了,所以他也找不到什么工作,但我却喜欢他有经验。

  然后便是找剧本,本来伟明提议请人编的,但我觉得以前看过的三级片的剧本太烂,兴其花钱花时间请人编剧,倒不如用现成的。想想现在很多流行的电视剧,那些剧本都是从网络小说来的,数年前很红的那部『一路东西』,也是用的网络小说,于是我在网络搜索了一下,找了一个颇多人喜欢的小说做剧本。

  找到了一个自己满意的小说后,我便让伟文去跟对方谈版权的问题。

  接着便是找导演,找演员,找场地之类的事情。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伟明有经验,便都是由他来进行。但我为了对这方面熟习,所以每次他去见人,像约见导演,约见演员之类的,我都尽量在场,吸收一点经验。

  过了几个星期,终于签好了一个导演,和选定了女主角。导演是新人,以前只拍过两部电影,本来可能还不太想拍情色一类的电影,但人是要吃饭的,所以后来还是答应了。女主角是一个选美落选的少女,叫美美。美美样子不算特别美貌,但身材很好,也有一些网路电视找她演一些闲角,只是那些可有可无的角色没人认识,美美却想当大明星,希望凭着拍这一套电影让自己红起来,所以便答应了我们出演。只是美美说明了,她只作性感演出,却不脱衣露点。

  这也不是问题,反正现在流行的,那些主打色情的电影,也不是每一部都有女主角露点的。

  接下来便是找一些女配角了。她们可脱可不脱,我们公开招募一些少女面试,少女要是愿脱的话,那自然被选中的机会多一点。

  当我们向外宣传要挑选角色的时候,出乎我意料的是,求职申请的少女竟然很多,而且大多数都是愿意脱的,看来这社会上发明星梦的人还真不少。

  我让助手略为筛选一下,约了一些外貌比较漂亮的少女来面试。面试方面我决定由我自己进行,一方面是我知道这有机会占便宜,但最重要的还是,既然我已准备进军娱乐圈,我便要熟悉一下如何运作,所以我也亲力亲为,什么都涉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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