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被于露在车上一把就扯住了耳朵,然后腰部就挨了一下狠的。虽然现在天气渐凉,方白隔着一件夹克衫还是被于露给掐的吃痛的龇牙咧嘴。

  “死鬼,是不是把姑奶奶给忘了!”

  “露露!不,姑奶奶!你现在说话和办公室那帮老妇女怎么一个味儿了。”

  “你再给老娘说一遍!”

  方白忍不住地嘿嘿直笑。于露也意识到不对劲儿,又气又笑地把方白的手机拿过来,在里面存了一个号码。

  “这个是霜霜同学的电话,你明天就去联系她。”

  “什么事情?”

  “哼!我就知道你心里对我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

  “哦哦,我的女神,我的宝贝儿,别生气了,我错了,我错了……”

  方白一把抱住于露的娇躯,好不容易见到于露了,方白抱住就不想松手,脑子里面电光火石之间突然也把事情给想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别碰我!”

  “我怎么能把这事儿给忘了哪?”

  “那你说呀!”

  “还不是我老婆的宝贝柠檬树,这事儿我一直没忘记,只是霜霜只是交代了事情,没告诉我联系方式,所以我一直恭候着哪。”

  “哼!算你聪明,没敢忘记这事儿。赶紧给我办,在过过就真的没时间了。”

  “怎么我马上要去新公司了?”

  “还有些日子,你家里不是装修吗,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

  “有你也帮不上呀,我都插不上什么手。”

  “那算了,这段时间你要是忙就别管我的事情了,多看看家里,别让你妈妈一个人盯着。”

  “这个当然,不然我妈会说我娶了老婆忘了娘。”

  “呸!谁是你老婆!你下午要去哪儿?”

  “我去办点事情,办完还得早点回去看看家里的装修。”

  “嗯,你送我回去,这几天稍微闲一点,我要带琪琪去早教班看看。”

  “孩子还小,没必要这么早让她学习。”

  “就是去玩儿,而且琪琪到了学说话的时候了,她老是被我妈带在身边像个宝贝蛋一样,说话都没有同龄孩子多。去了早教班我就是想让她多学学说话。”

  “那倒是真要去了,我下午实在是有事情,没法陪你和琪琪。”

  “本来就没要你陪,快开车。”

  方白把于露送到了家,正准备要开车离开,就接到了毛主任打来的电话。

  “小方,你人在哪里?”

  “我在于总这边。”

  “你找个地方,然后告诉我,我马上过来,有个事情关于你的。”

  “什么事儿?”

  “见面再说。”

  方白一头雾水地把电话挂上,开车就向城中村方向驶去……

  毛主任一进去茶馆的门就看到站在二楼等他的方白,这间茶馆比较老派,一楼大堂都是散客,下象棋的,打扑克的,闲聊的都是拎着鸟笼子的中老年人,二楼是挂着布帘子的雅间儿,出了雅间儿门就可以透过围着一圈儿的栏杆看到楼下的光景。

  毛主任登登登地上了楼,被方白让进了雅间里面。其实这雅间也就是一张方桌和四把椅子,毛主任坐下后喝了一口茶水才说道:“你这跑这里来干什么?我就是让你找个地方咱俩在车上说就行了,不过也怪我没说清楚就是了。”

  方白把烟给毛主任递上,说道:“我就想这里清静一点,也不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大事儿?”

  “事情倒是真挺麻烦的,你爸爸是不是叫方海波?”

  “是呀,怎么?他出什么事儿了?”

  “你们最近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过节前吧,见了一次怎么了?我爸爸出什么事儿了!”

  方白已经一头大汗了,心里突然就慌张了起来,手上的茶杯把子被他握得紧紧的,里面的茶水控制不住地向外面溅出来。毛主任把方白的手按下来,把茶杯拿到桌子上面。方白看着他的眼睛倒是没有那么的凝重。

  “不要急,你爸爸人没事儿。”

  “我去,毛主任,毛大哥我求求你了,别和我大喘气,那是我亲爸爸呀,玩笑不能乱开的。”

  “倒是没开玩笑,但是我也没说出事儿了呀。好好好,我慢慢给你说吧。”

  毛主任看到方白眼睛都快红了,连忙不再墨迹,赶紧把事情给从头到尾说了起来。

  毛主任接任后,就着手把工作给从头理顺了,毕竟方白的经验不足留下的虽然不是烂摊子,但也要好好收拾一下。他顺便把之前拆迁户的资料看了一遍,当时给他拿资料的那个同事多了一句嘴,说是方白的父亲也是这里的拆迁户,毛主任就多留意了一下。谁知道这留下了印象后,毛主任第二天就又看到了方海波的名字。

  毛主任是三教九流黑白都通的人物,来这里就马上联系上附近的几个认识的混子过来联络一下感情,以后施工顺利还要他们帮忙镇镇场子,至少别捣乱。他来就是干这个,而且请完这几个,后面水电气还得一家家地跑关系这吃吃喝喝是免不了的。

  一起吃酒的时候大家聊聊近况,毛主任这才知道原来那几个混子其实最近不缺钱,他们都有讨债放高利贷业务。本地拆迁户拿到拆迁款后,不少欠债的解了套,该还钱的都还上了,有的还不起的就拿了房票抵账。这几个大混子就互相吹嘘谁手上收的房票多。

  这事情让毛主任听了心中一动,他自己家住在山河水那里,离市区挺远,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已经扎根下来了,可是儿子已经上了高中说长大就长大。以后结婚要是在安置房小区弄一套房子,总比跟着自己住在郊区好,想想自己积蓄也够了,要是能弄张房票搞一套是没问题的。便和那几个聊了聊这事儿,也不知道是他们都喝大了还是小人乍富的炫耀,有个家伙直接就把带在包里的房票拿出来亮给毛主任瞧瞧,没料想毛主任一眼就看见了方白老子的大名。

  拿过来仔细看看,再问了两句,那个混子对老方倒是熟悉得很,连方白的名字都问出来了。还知道方白干着项目公司经理的事情,开着奥迪车,这下毛主任心里暗叫不好,他知道这帮子人的底细和放高利贷的流程,这方白的父亲应该是欠了不少钱,果然再一问,老方还欠着他们几十万。

  原来老方原本也就赌个小钱,喝个小酒,赌瘾虽然很大,但是玩的不大,就是因为拆迁这事儿把一帮赌徒心气儿给弄高了,马上都是百万富翁的人了,怎么还能十块五块的小赌哪?而且炸金花打麻将这些玩法也过时了。原本城中村里面的那几个黑赌博窝点连百家乐的台子都摆上了,还找了两个做过鸡的小姐过来发牌搞得跟香港电影里面的九龙城寨一样。老方本来是不去的,可是平时一帮子赌友全换了地方,没人耍的他也就只好去看看热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赌场出门隔壁就是放小贷的,因为马上要有拆迁补偿款,所以这里来借钱的本地人拿着身份证就能放款借钱。信用度不错的老方输红了眼自然也出来把身份证一掏,借款合同字一签就回去翻本了方白都不知道父亲给自己的那十五万其实也是才拿房票给抵押过来的。

  说到这里方白全明白了,父亲没事儿他只能让他放下一半的心,可是败光了拆迁款和安置房,让方白心落到了最底部。他颓然地把茶杯拿起喝掉里面已经冰凉的茶水,再把手上的烟猛吸了一口给按灭在烟灰缸里面。他想过父亲一夜暴富后会糟蹋不少钱,但是绝对没想到那么多拆迁款和房票被父亲全部都祸祸了。不仅如此还欠了不少钱在外面。

  方白又点起一支烟问道:“那么……你最后问清楚没我父亲到底还欠多少外债?”

  “这个倒是问清楚了,欠四十二万吧。”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我不清楚,也没问,估计是跑不见了吧,所以我问你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见他的,赶紧找到你爸爸,想办法把钱给还了。”

  方白拿出手机给父亲拨打过去,结果是关机。他懊恼地把手机放下,看着毛主任给自己倒上茶说道:“我爸爸那时候快搬家之前和我说要我找人帮他搬家,还要请客吃饭。后来就没了消息,就是节前见面时候说的,当时我一口答应下来,后来事情多就忘了个干净。也怪我一直没放在心上,前两天倒是想起来了,可还是没去联系他。”

  “小方你也别自责,这事儿你就是早点想起来也没用,你爸爸估计早就躲起来了。那几个说也是找了一段时间了,没找到人,他们找不到你也找不到的。”

  方白想想这事儿还得去找二叔问问,说不定二叔知道父亲在什么地方。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堂妹方云丽上的是警校,今年也该实习了,说不定分到家门口的派出所……算了,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想了,还是赶紧去找二叔。

  方白和毛主任交代这事儿一定不能告诉别人,就匆匆忙忙地分手去了一家网吧上qq,他没有二叔的联系方式,现在搬家了,也不知道地址。方白只有一个堂妹的qq好友,现在也只能碰碰运气看妹妹在不在线了。

  好在运气不错,方云丽马上就回了消息,方白顾不上和这个性格直爽的堂妹多废话,问清楚了地址后就直接过去了。

  这里是一处比较老的小区,离城中村有一定距离,方白找到地方上楼敲门,开门的是自己婶子,一见到他就笑道:“哎呀!我们家侄少爷来了,方白你是多久没来过我家了。”

  之前方白在城中村上班的时候是见过几次叔婶的,此时心情不太好的方白只是应了一声,把手中在路上买的水果给放下。

  “婶子,那段时间太忙没怎么来看你和叔叔,你们搬家我也没来帮忙,实在是对不起了。”

  “你这孩子哪有那么多客气,能来就好,你一来我就知道你是想找你爸爸,你爸妈自从离婚后,你就没怎么来我家了,你家二叔一直念叨想要你来家里,等你二叔回来晚上就在这吃饭,你爸爸的事情就他知道。”

  这时候一个房间的门被打开,里面出来一个短发姑娘,脸上肤色略黑但是看起来很健康,整个人充满了活力和青春,这种比起于霜来更多了一些英武。正是警校才毕业在家等分配的方云丽,她见到方白挺高兴,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你真是说来就来呀。”

  “哎呀,都大姑娘了,时间真是一袋农家肥呀。”

  “去你的吧,怎么当经理了还是这样说我。”

  “因为我永远是你哥哥呀。”

  方白因为父亲搞得心情郁闷,此时被这个好久没见的妹妹让他心情好了不少,但是也有限。婶婶要留他吃饭,这个不留也不好,再说还得和二叔打听父亲的下落,这事情看样子婶婶应该也知道,但是能看出来她似乎不愿意掺和进来。

  “方白你和你妹妹聊天,我去买点菜。跟你说,搬到这里来什么都好就是没有以前买菜方便。”

  “婶婶,你别去了,就家常便饭挺好。”

  “算了吧,侄少爷难得登门一次,要是你以后不来,你二叔就该怪我招待不周了,你和妹妹玩会儿吧,我去去就来。”

  等方白婶婶出门了,方云丽立刻抱怨道:“我妈还是以为我俩是小孩子哪,还玩会儿。”

  “哎,你们分配单位要等到什么时候?”

  “还不知道哪,我是不想去交警队,去刑警队最好。”

  “我看还是去个离家近的派出所吧,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去什么刑警队。”

  “哥,你可别小看我,本姑娘格斗和射击都是优秀,虽然现在不是天天抓歹徒,但是谁当警察不都是奔着破案子去的。”

  “行,我妹妹有出息有抱负,比我强多了。”

  “那——是,我是谁呀。不过现实来讲去派出所也不是不行。对了大伯的事情我知道一点,你要不要听呀。”

  “哦!原来你也知道,快告诉我!”

  “告诉你吧,大伯伯其实躲起来了,是躲债。但是人在哪儿我不知道,就我爸爸一个人知道,晚上让他带你去就行。还有找到大伯后你去劝他报警,高利贷本身就是违法行为,就算是还钱也应该按照国家规定的利息来还。”

  “嗯这个我知道,不过报警还是算了,我有个同事认识那边人,到时候协商一下就好。报警最后再说吧,算是备选方案。”

  “也是,那帮放高利贷的都是些混子进过宫的,到时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不过别怕有我哪。”

  “你又不能天天跟着我爸,还是想办法把钱还了才是解决之道。”

  “哦,还有个事情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别和我妈开口借钱啊,大伯上次拆迁款下来,我爸偷偷借了十万块钱给他,为这事儿我家里吵了好几架了。”

  “是吗!我……”

  方白又是一脑门子火气上来了,自己这个老爸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债务又增加了十万,还是二叔的钱。

  “丽丽,你别说话了,我想好好的静静。”

  方白把堂妹赶走,自己在客厅点上一支香烟抽起来。自己身上有十五万加上之前一些积蓄一起十六万不到,还说给母亲添置家具,看来这钱没法用了。加上二叔的钱一起五十多万外债,要是托老毛说情减免利息,那么就算五十万好了。这么说还有三十四万的缺口,母亲装修存的钱是想都不要想,何况母亲也没多少钱,自己绝对不能开口,而且这事儿最好还是别让母亲知道。和人借吧,几个同学也就志刚可以了,大苏自己说是月光族,其实他就是工资一分不花也没几个钱。林学是个学生党,也就志刚可能有点,方白打算向志刚借,不过方白认为志刚就算是有也是有限,还得想别的办法才行。

  刚才想到母亲方白是真的怕母亲知道这事儿,母亲倒不会同情父亲,只是自己本来到手的一套房子现在是肯定没有了,其实父亲把钱给败光了,就是留着房票也没用,到时候都没钱买。这事儿要是被母亲知道了,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子,方白也不想和林叶秋开口,人家虽然能拿出这钱借给自己,但是方白觉得自己要是真拿了就坐实了吃软饭的事实。而且她们家现在事业也不是顺风顺水,这会儿钱能拿出来,但是后面说不定就是个缺口,自己也不可能短时间还上。

  方白发愁又头疼,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他既恨父亲恶习不改,又怪自己一直不怎么关心父亲,想起来那个饭店老板娘都偷偷暗示过自己,自己却一直不当回事儿。要是那时候就盯着父亲就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还得想办法给他还钱。明天还要去找毛主任托他向那边说说,再拖延一段时间,还有别做出那种过激的讨债行为。

  方白心乱如麻的一直抽着烟,等到婶子回来的时候被一屋子烟雾吓了一大跳。不过她心里明白,自己女儿一定和方白说了什么,再说方白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上门来找人。那几天她和方白二叔吵得挺厉害,不是因为十万块钱,而是之前方白父亲借过的几次钱加起来快两万了一直都没还,而自己老公却对这个没出息的哥哥一直狠不下心来。这种烂赌的人借钱就是害他,当年白霜雁那么好的一个嫂子,居然因为要赌钱守不住。看看方白现在也是一表人才前途不错,只可惜有这么一个赌鬼爹,这么好的小伙子怕是要被他老子拖累一辈子。

  她把窗户开开散着烟味儿,自己把买回来的菜拿到厨房去做,方白见婶子回来了,也不好意思再抽烟。他可以对父亲生气怨恨,但是不能不管父亲,现在要先见到父亲,看看他现在什么样子。

  方白这个婶子做菜手艺是比白霜雁她们都强大的存在,方白小时候没少吃她做的饭,就是个炒白菜也比一般人做的好吃。闻到饭菜香的方白总算是心情缓过来一些,等到饭菜上桌,二叔就回来了。

  方白二叔方海平是个国营厂子的车间主任,方海平和自己大哥方海波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人,长相和性格就不像是哥俩。早年他上了技校出来进厂上班,手艺好得出奇又肯吃苦上进,是厂里最年轻的七级钳工,后来就按部就班地当了车间副主任。他们所在的厂子算是和军工沾边,所以一直艰难地活着,现在技改后效益又好了,厂子越发地红火起来,他这个扶正了的车间主任也是水涨船高。回来见到方白,他心里就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根老方家的独苗真的是没话说,只可惜摊上自己大哥那样的爹。

  “方白来了啊。”

  “叔叔。”

  “别说了,你婶子都告诉我了。先吃饭吧,吃完我带你去看你爸爸。”

  方白看到自己叔叔的神情就知道父亲的情况不太好。但是也不好缠着叔叔问,这顿饭菜肴丰盛,但是方白没吃出什么滋味来。人家一家三口也好像被方白感染了情绪,吃饭的时候没什么多余的话。就是方云丽一直在和方白说话,最后把话题扯到方白的个人感情事情上来。方海平最关心这个,方白没心思也不想说于露的事情,就支吾几下过去了。二叔拿了酒,方白要开车没喝,就说起了当年方白第一次喝酒被灌醉的事情,那次他和大哥一起送方白回去,结果被白霜雁顺带一起骂了,最后他自己喝了两杯也没了兴致。

  吃过饭后,方白急着要二叔带他去找父亲。他二叔吃过饭,拿起一只网兜,把两个装了饭菜的饭盒放在里面就提着和方白一起出了门。出来方白要开车,他二叔没让而是和方白走路过去,方白以为没多远,谁知道被二叔带着七绕八拐地绕着圈。

  “小白,我给你说,之前有讨债公司的跟过我,还向我打听过你爸爸的地方,所以我得多绕几圈才能过去找你爸爸。”

  “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我怕什么,再说你妹妹把警服一穿出来亮亮,他们还敢炸刺儿?放心吧,你爸爸人没什么事儿,就是酒喝得太多了,你得劝劝他。还有见了之后别和你爸爸生气。”

  “二叔你放心吧,我只是想要把事实情况问清楚就行,后面再慢慢想办法。”

  “嗯,这回要说大哥是闯了大祸了。之前才拆迁的时候我是一直忙着厂子里面的事情已这没管,后来他来找我说后面一起合租的事情,还说你现在出息了以后就靠你了。之后我才听到一些传闻,你爸爸拿到拆迁款后就和没拿一样,直接还债了。”

  “还了那么多?!”

  “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爸爸在村里的几家小饭店就欠了不少钱挂账在那里,还有小卖部的钱。当然这个都是小钱,大哥人品总算是还行,先紧着这些还账还清了之前的几家借的钱,再把高利贷给还完就一分不剩了。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了了,谁知道后面还有那么多债,他把房票都抵押出去了。”

  “哎?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我一个同事正好对这一块有点熟悉,碰巧看到了我爸爸抵掉的房票,就跑来告诉我。”

  “嗯,大哥是昏了头,把房票都抵掉了,我知道这里面有你结婚的房子,如今房价天天涨,你是儿子没房子结婚可不行,不能还挤在你妈妈那套小房子里面。不过你放心,要是赎不回来,我这里到时候匀给你一张,只是房款你要自己想办法了。”

  “谢谢叔叔了,我倒是没想那么多,再说这也不合适,婶婶也不能答应。”

  “没事儿,你婶婶对你还是很认可的,又不是把房票给我大哥。我家拿了四张票,给你一张没啥。反正后面拿房子的时候还要花钱买,我也是想多留点钱下来,给你妹妹置办嫁妆。”

  “叔,这事儿后面再说,我爸爸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没几个人,就是那几个讨债的,你爸爸聪明得紧,没搬家就跑了,让那几个租户一直住着,最后他们扑了个空。”

  “怪不得说让我帮忙搬家,要搞大场面,原来是为了他自己金蝉脱壳。这一手玩得挺漂亮,叔当时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后来他联系的我。我就来过几回给他送点生活用品什么的,他身上还有点钱,生活不成问题。前面就是了,他租的短租房,简陋了点。”

  方白看到一栋自建的四层楼房,外面是水泥面子的墙,进了大门就跟着叔叔上楼梯到了二楼,这里的格局就是和之前的宿舍一样,一层楼大概有八间屋子,走到最里头那间,方白二叔轻轻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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