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陈年往事

  桑塔纳小车飞快行驶在返回三港公司员工宿舍楼的路上,原本茂密的树林和吕江那座大宅子逐渐消失在背后,露出了淮海这座大城市原有的样貌,坐在程阳身边的白莉媛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只是微微侧斜着头,望着窗外掠过的大楼,默然不语。

  程阳显然看出白莉媛此刻有些异常的动静,一向善于揣摩人心的他并没有突兀地去问个来由,而是不断用自己诙谐幽默的口吻和白莉媛说笑着,谈着三港公司里的趣事和道听途说的新闻,试图让白莉媛的心情愉快起来。

  以往时候,只要程阳讲几个笑话,白莉媛就会被逗得很开心,但今天却有些不一样,对于程阳的努力,白莉媛却没有给出正常的回应,她的心里头还被先前吕宅发生的那些事情所萦绕。

  这座幽静树林中的大房子,就如同它独特的外形一般,给人予幽深莫测的感觉,而住在这幢房子里的人,也都是白莉媛之前从未接触过的类型。

  一个身患重病不利于行,长得活死人一般的女主人,一个走路悄无声息、神出鬼没的女佣人,让这幢宅子多了股令人心悸的不良气息。

  唯一可以安慰的是,这幢宅子里还有一个看起来算是正常的人,他就是宅子的男主人吕江。

  虽然吕江身居三港公司高位,平日里普通员工和家属压根没机会靠近他,但这半天的接触下来,吕江待人温和宽厚,对待地位比自己低很多的白莉媛,依旧彬彬有礼、客气周到,处处为她体贴着想,给白莉媛的观感却是极好的。

  只不过,吕江虽然表现得很好,但他与妻子之间的关系却有些怪怪的。

  从表面上看,吕江好像对患病的妻子十分尊重和体贴,从未对她利言厉色,也没有对她表露过不耐烦和嫌弃的情绪,看上去的确是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

  但白莉媛从女人特有的敏感度出发,总觉得吕江和妻子之间有些不对劲,但她又无法用言语表达出哪里不对劲,所以心中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因为这些事情一直在心头盘旋着,程阳在一旁说的笑话什么的,白莉媛压根就没听进去,不过程阳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没有回应而放弃,依旧滔滔不绝地唱着独角戏。

  就这样一个人说、一个人没在听地走了半程,程阳不知讲到吕江在三港公司的一些陈年往事,其中一些话却触动了白莉媛某条神经,她突然从恍惚的状态中苏醒过来,抓住程阳问道:“你刚才说吕总和他太太的事情,能不能说详细点,他太太是怎么了?”

  对于白莉媛这个突然发问,程阳并没有显示出惊讶,或许是因为见过太多的类似反应,已经司空见惯了般,很快就顺着白莉媛的要求,说了下去。

  “这个吕太太,说起来可不得了了,你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吗?”

  白莉媛当然不知道,程阳卖了个关子,也没有继续藏着,很快就解释道:“吕太太本姓刘,名芯,她的父亲叫刘铁男,是三港公司前一任的总经理,也是三港公司成立时的第一任领导,可以说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

  “想当年,吕总被分配到三港公司工作时才20出头,因为有文化,写了一手好字,被相中调去给老刘总当文字秘书,结果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老刘总的赏识,一步步被提升为办公室副主任,经常陪同老刘总进进出出,帮他料理一切大小事务,不免也和刘家家属们熟悉了起来。”

  “也就在这一年,老刘总的小女儿刘芯大学毕业,为了照顾女儿,老刘总将刘芯安排到了三港公司的工会工作。工会那个地方多闲啊,一年到头就发发福利,组织一下员工活动就好了。”

  “听公司里的老员工说,刘芯年轻时候挺漂亮的,而且很有文艺细胞,能歌善舞,性格开朗,在工会的时候时常组织文艺晚会什么的,在公司年轻员工中很受欢迎。”

  “那时候,工人们最流行的娱乐就是跳舞,尤其是晚上在工人俱乐部的舞池,每个晚上都挤满了男男女女,刘芯当然是女性中最亮眼的一个,好多男人都争着要和她跳舞,但她却最喜欢和吕总一起跳。”

  “实话实话,吕总当年也是一表人才,长得又高大,跳舞也跳得很好,两个人年纪也差不了多少,一来二去就看对眼了,不到半年,刘芯就提出要嫁人,嫁人的对象就是吕总。”

  程阳一开头谈起吕江,就是口舌不绝、头头是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公司的资历有多老,实际上他给吕江开车也才2个多月的事,不过以程阳的性格,到哪里都很容易受到别人的信任,他能够知道这么多的八卦新闻,也是正常的事。

  不过,虽然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但白莉媛听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尤其是从程阳的口中,得知了许多有关吕江过去的经历,这些都恰好击中了白莉媛内心的所想,所以她不知不觉中变得专注起来。

  “那时候的吕总,本来就很得老刘总器重,有心要栽培这个苗子,再加上自己的宝贝女儿喜欢,他老人家当然成全了,很快他们俩就成亲了,据说,当年的婚礼在公司里办,可红火、可热闹了,就连市领导也过来捧场助兴。”

  “吕总娶了刘芯,一下子成了乘龙快婿,有了老丈人这个大靠山,事业简直是一飞冲天,没几年就当上了分管业务的副总经理,别提多风光了。”

  “吕总爬得这么快,其他人虽然羡慕,但心里头也是服气的。一来刘铁男在淮海工业界里威望很高,就连市领导都很尊重这个创业元勋,公司里谁不看老刘总的面子;二来吕总这个人的确有本事,十年前国内刚刚开放,外界的压力很大,但吕总很快就把公司的业务给提升上去了,给公司创造了很高的营业收入,让公司上下都获得了实利。”

  听着程阳讲述吕江的事迹,白莉媛眼中不知不觉萌发出敬仰和崇拜的神情,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白莉媛对三港公司的重大事情并没有什么了解,平时也只是通过员工家属间的闲聊和自己少有的几次接触中获得信息。

  虽然之前周边的人们口中对吕江的怨言很多,但通过她这次的接触来看,吕江却不像众人口中说得那么差劲,再加上程阳口述吕江的职业经历,进一步为吕江在白莉媛心中的形象进行了加分,从而让白莉媛对这个领导产生了更多好感。

  尽管白莉媛并没有说话,但她表情里发生的这一点微妙的变化,都被程阳用视力余光收在眼底。

  程阳不动声色,继续按照自己的叙述口吻,讲了下去。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刘芯出嫁后好多年,肚子里一直没有动静,在那个时候,这种情况十分罕见,所以吕总也成为别人背后谈论的焦点,不少人还笑话他在男人那一面不行,不过吕总并没有受这些留言风语的影响,依旧与太太十分恩爱。”

  听到这里,白莉媛才焕然大悟,为什么她在吕江家看不到小孩子的痕迹,而且吕宅总是给她一种阴沉沉的感觉,原来吕江并没有自己的孩子。

  白莉媛是个十分注重家庭生活的女人,她一直以自己的孩子为骄傲,联想起吕江夫妻两人这么多年过着没有孩子的生活,她心中本来就很充沛的同情心便开始发挥作用,暗自为吕江夫妻感到悲哀。

  “那几年,国内外形势都不大好,老刘总的身体也不大行了,所以他就选择了退休,临走前找了市领导汇报,之后上面任命下来,果然是让吕总接了总经理的班,成为公司的一把手。”

  “老刘总退了后没几年就去世了,可巧,坏事都是一连串的凑过来,父亲去世后没几年,吕太太居然怀上了,但是这一胎却没有保住,据说小产了。”

  “吖——那孩子呢?”白莉媛惊讶地问道,她最喜欢小孩子了,所以一开口就问这个。

  “不清楚,据说那孩子身体没长好,生下来就夭折了,吕太太当时昏迷不醒,吕总正好到国外出差,所以之后的事情,公司里人也说不明白,反正孩子肯定没了。”

  程阳口中含含糊糊地答道,看起来他对这些细节也知道得不多,从口气上听起来也不是很感兴趣。

  白莉媛叹了口气,联想到自己的石头儿从小体弱多病,幸好这一路走来还算顺利,心中暗自念了好几遍菩萨,感谢菩萨保佑。

  程阳并没有发现白莉媛的心理动向,他只是借着兴头继续说了下去。

  “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吕太太流了孩子后,又患上了罕见的肌肉神经症,整个人下半身都没有知觉,直接就瘫掉了,直到现在都只能坐在轮椅里,行动包括大小便都要人帮忙,别说生孩子,就连夫妻生活都做不了了。”

  “这时候吕总还不到四十岁,正处于事业巅峰,在淮海市还是国内都是十分出色的年轻才俊,自然到处都有人献殷勤,再加上吕太太一直肚中无人,现在又这个模样,大家都在议论,这段婚姻还能不能维持下去。”

  “不过,让所有人都惊讶的是,吕总并没有因为吕太太出了事就另外找人,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着吕太太,给她请了贴身的保姆,换了这幢幽静的宅子,避免她被外界骚扰,这可是很难得的啊。”

  白莉媛一直安静听着程阳讲述吕江的故事,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听到这里也感同身受,不由得点点头,赞同程阳对吕江的评价。

  “师母,你刚才也看到过吕太太了吧,她现在身体各个部位肌肉萎缩,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看上去更像鬼而不像人,我上次见了一面,回去好几天都做噩梦,真不知道吕总是怎么坚持下来得。”

  “说实话,吕总对吕太太可真是有情有义了,虽然老刘总当年是对吕总有恩在先,但吕总这么多年对吕太太不离不弃,也差不多可以扯平了。”

  “凡是知道吕总这些事情的人,无不对吕总竖个大拇指,夸赞他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程阳越说越激动,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翘起个大拇指,好像在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般。

  白莉媛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心中也是暗自对吕江的为人感到敬佩,原本心里头那点阴霾,也被程阳的这番话给驱散了。

  程阳口中说着,手里却没有耽搁行驶,说了这么多,车子也回到了三港公司的宿舍楼,白莉媛心里挂念着孩子,和程阳匆匆告别后,便返回家中,幸好石头还是很乖地在家中看书,并没有因为母亲晚归而不满。

  白莉媛让儿子吃了晚饭,安排他睡好后,回到自己的床上,本来她平时是个合眼就睡的人,却不知为何,今天晚上特别难以入眠。

  白莉媛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要睡着,但眼前却不由自主地回放着今天下午的所见所闻,特别是听了程阳讲述的吕江的故事后,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幻想起吕江和刘芯年轻时的样子,然后又切换成他们现在的模样,尤其是刘芯坐在轮椅上,那种阴戚戚的眼神,总是让白莉媛觉得很不舒服。

  在床上坚持了1个多小时还没睡着,听着儿子在隔壁房间轻轻的呼吸声,白莉媛觉得心里头有股烦闷不安的气息,让她浑身燥热难耐,辗转反侧了半天,觉得身上汗津津的,好不难受。

  白莉媛反正睡不着,索性爬起来,跑到卫生间里,打开淋浴冲洗了起来。

  在凉水的冲刷下,白莉媛身上的烦躁消退了不少,她给自己全身打了香皂,用手指用力搓揉着身上的汗渍,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于下午那个房间。

  当她自己反过手去抚摸肩膀时,就联想到自己踮起脚尖为吕江量肩膀,两个人身体几乎碰到了一起的情形。

  当她蹲下身子去搓揉自己小腿时,莫名想到自己先前蹲在吕江脚边,为他测量腿围腿长的情形。

  虽然在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东西,但白莉媛似乎感觉到吕江就在她面前,他那高大的身躯犹如一座山,令人望之生畏,令人敬仰崇拜。

  尤其是那座山峰中的凸起,犹如一颗粗壮挺拔的迎客松,在乱云之中从容自在地伸展着,像一道刺破残阳的利剑般强而有力,可以驱散山巅的云雾,让大地温暖回春。

  虽然水是那么地凉,但白莉媛却觉得有一股暖流在她体内缓缓流动,她感到无比地羞耻,因为自己的幻想,因为自己的身份。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想要摆脱自己脑中的绮思,但却惊讶地发现,那颗迎客松在自己的眼前茁壮地存在着,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驱散。

  白莉媛并不知道,人的本能是无法被外界所断绝的,虽然平时可以以社会道德、社会秩序、甚至是法律来限制,但这些外在因素只能压抑本能,却无法取代本能。

  白莉媛的本能中,原本就有仰慕年长男性的因素,再加上她遇到的这个男性,又是一个外形和社会地位都极其强大有力的男性,这些因素导致了她,自然会对这个男性产生好感。

  再加上方才在车上,程阳对她讲述的那些关于吕江的往事,又进一步加深了白莉媛对这个男性的欣赏和崇拜。

  如果一切停留在白莉媛返回鸟山村之前的话,白莉媛对吕江的欣赏并不会产生更多的效果,但经过鸟山村的那一夜后,被侄儿白俊生所强行奸辱后的白莉媛,一直严防死守的身体已经被打开了道缺口,虽然她自己矢口否认,但白俊生那个晚上所说的话却历历在目。

  虽然白莉媛极力反驳并想要把这段事实抹去,但却无法抹去那个晚上,在白俊生年轻而又充满活力的阳具的抽插下,白莉媛那熟透了的身体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反应,并且违背女主人的意志投靠了入侵的阳具,并在那根年轻阳具的抽动下产生了极大的快感。

  尽管身体上无法抵抗侄儿阳具的侵入,但白莉媛的心中从来都是厌恶和拒绝白俊生这个人的,包括他与自己的血缘关系,包括他年少轻狂的嚣张样子,都让白莉媛十分反感。

  但白俊生通过强行手段在白莉媛体内打开的那道口子,却没有那么快就弥合好。

  有些口子一旦被打开,今后就永远无法弥合了。

  白莉媛正处于这个阶段,她自从鸟山村归来后,每个夜晚都睡得不安生,绝大多数原因都是因为体内那道已经被打开的口子。

  白莉媛绝不是对白俊生有什么情愫,她只是难以控制自己身体的本能,这些本能一旦被激发后,很难再次平息。

  而在精神上,白莉媛却十分脆弱和空虚,她周边的环境对一个寡居女人太不友好了,她身边也没有一个强大的男人可以依靠。

  这些因素夹杂在一起,令白莉媛无法自制地对吕江产生了幻想,虽然她自个还不明白这种幻想源自何处,但身体的本能却驱动着她,在卫生间黑暗的角落里,将劈头淋下来的冷水中,将自己的手指深入双腿之间……

  白莉媛以强大的忍耐力洗完了自己的身体,带着有些疲累的身躯回到床上,她终于精疲力竭地睡着了。

  在睡梦中,那颗迎客松依旧时不时地隐现。

  虽然已经从吕宅回来,但白莉媛这接下来的几天内并不平静,她总是忍不住回想那天在吕宅发生的一切,那些人、那些事,让她心神不宁。

  尤其是当天离开前,吕太太坐在轮椅上那瘆人的眼神,终是让白莉媛觉得很不舒服,要不是自己真的很需要收入,要不是已经答应了程阳的好意,白莉媛真的想要推却这份工。

  但一切已经无法改变,在约定好的时间到来后,白莉媛依旧在程阳的接送下前往吕宅,继续完成她尚未做完的事情。

  重返旧地,白莉媛发现一些细微的改变,相比起上次的情形,这回她工作的场地被移到了大客厅中,不用再和吕江两个人同居一室了。

  而且,白莉媛已经测量好吕江的身体尺寸,她现在不需要接触吕江的身体,已经可以进入实质性的裁剪衣服阶段,这让白莉媛无形中减少了很多压力。

  不过在另一方面,白莉媛却接到了另一种的压力,这个压力来自吕太太这里。

  自从白莉媛进屋以来,无论吕江是否在场,吕太太这个人就从未离开过客厅,她不是坐在那个真皮大沙发的专座上,就是坐在轮椅里,但无论她身处何方,她那对骷髅般的眼睛从未离开过白莉媛,好像自己稍微不慎,就会让白莉媛溜走般。

  白莉媛不知道吕太太为何如此严苛地监视自己,但她也不敢对这个性格古怪的女主人表示不满,只好在那对虎视眈眈的眼睛下,尽力工作着。

  说实话,吕江这套西服所用的衣料都是极好的,白莉媛之前从未经手过这么贵重的衣料,所以裁剪起来十分尽心尽力,虽然有吕太太在一旁监视,但她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无形间也抵消了不少压力。

  在这种工作状态下,白莉媛的进展还是比较顺利,去了三趟吕宅后,成衣的裁剪基本完成,生下来的缝制活儿在自己家里就可以完成了,最后就剩下吕江本人试穿的环节。

  大概过了半个月左右,白莉媛便带着已经缝制好的西装,再次回到吕宅,让吕江本人试穿。

  试穿是所有环节里最重要的一环之一,因为任何裁缝都无法做到百分百的贴身合体,衣服裁剪缝制好后肯定需要试穿,如果试穿有不满意的地方,白莉媛可以当场修改,做到让顾客满意。

  自从第一次后,吕江就缺席了后面几次的制作现场,所有白莉媛这回到吕宅,还是第二次看到吕江。

  不过,不知是不是吕宅最近正在装修,原本作为场地的客厅搭了不少脚手架,沙发上都覆盖着塑料布,显然不适合做衣服了,所以白莉媛再次被请入了那个房间。

  再次走入那个房间,白莉媛觉得有些疑惑,自从第一次后,白莉媛再来吕宅的话,吕太太都要在一旁监督,但今天的房间里只有吕江和白莉媛二人,并不见吕太太的踪影。

  “吕总,您太太呢,她今天不来看衣服吗?”

  白莉媛看着吕江反手关上了门,心里头觉得有些不妥,故而问道。

  “我太太今儿有些不舒服,前面刚刚看了医生回来,现在吃了药,需要休息一会儿。”

  吕江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他的话语和神态都很放松,看不出有任何的伪装。

  对于吕江的说法,白莉媛将信将疑,但她此时也不好问太多,还是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试穿这回事其实很简单,那一套深蓝色的高级羊毛面料制成的西服已经放在大长桌上了,吕江穿着日常上班时的衬衫西裤走了过去,拿起衣料在手中看了看,带着赞赏的口吻道:“白女士,这手工真的很棒,淮海市那些老师傅都不一定能做得这么好。”

  虽然对自己的手艺十分自信,但得到吕江这种身份地位的人的夸赞,白莉媛还是很开心的,她玉脸微红道:“谢谢吕总,您先试穿一下,不满意的地方我再改。”

  说完,白莉媛感觉吕江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她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即想到什么,慌忙转身,背对着吕江道:“不好意思,我先出去,让您更衣吧。”

  吕江浑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不用,没关系的,我穿衣服很快,外面灰尘很大,开门后会卷进来。”

  白莉媛原本是想要出去外面等,但吕江既然这么说了,她只好呆在屋内,只是背对着一个比自己年长的男人,一想到这个男人将要在自己身后脱衣服,白莉媛心里头未免有些尴尬。

  但吕江的确没有食言,只听见一阵衣料的悉索声,很快那个浑厚的男低音再次响起。

  “白女士,可以了。”

  白莉媛迟疑了一下,转过身看去。

  吕江已经站在了落地窗前,他下身已经换好了那条西裤,宝蓝色的裤子剪裁十分合体,将他的长腿表现得十分突出,西裤的裤脚虽然还没收,但由于白莉媛剪裁十分用心的缘故,一点都不显得拖沓。

  这条西裤,配上他上身的白衬衫,让吕江整个人显得年轻了好多,他今天好像特意理过头发,让原本稍长的背头剪短了些,看起来更加精神奕奕。

  吕江似乎看到白莉媛用心观察的表情,他微笑地伸开一对胳膊,抬抬下巴,示意道:“白女士,麻烦你帮我把西装拿过来。”

  白莉媛看了看吕江的动作,她很快就明白了。

  好的西装,剪裁都是贴着人的身体尺寸来做的,穿的时候并不能直接拿来往上套,需要一对胳膊先进去,然后往上一提,这也是高级成衣店会提供的服务。

  当然在目前,这个服务只能由白莉媛来提供了。

  吕江是个常年身处高位的人,他已经习惯使唤人了,但白莉媛也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委屈,毕竟吕江也算是她的上级领导,是她的衣食父母。

  所以,白莉媛轻盈地拿去桌上的西装,走到吕江身后,十分仔细地将两只袖子套入吕江身出的胳膊,然后帮助吕江将西装套了上去。

  做完这些,白莉媛原以为自己可以退下了,没想到吕江顺势转了过来,面对着她,用眼神示意了下。

  白莉媛虽然有些困惑,但她还是读懂了吕江的用意,这是要求她帮忙扣好纽扣。

  事已至此,白莉媛也不便再做推脱,她只好伸出细白柔腻的纤手,很细心地为吕江将西装上的两粒扣子扣好。

  由于位置的缘故,此刻两人身体靠的十分近,吕江整整比白莉媛高了半个头,她不敢抬头看吕江,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纽扣和西装。

  虽然如此,但白莉媛不免近距离看到吕江穿着白衬衫的上半身,那白衬衫的面料有些薄,两人又靠得极近,所以白莉媛可以清晰看到衬衫布料下方的男人身体轮廓。

  尽管隔着衬衫,看得并不清晰,但吕江的体型保持得还不错,不像这个年纪的男人那般拥有赘肉,而且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吕江胸口和腹部有较为浓密的体毛痕迹,这与亡夫高嵩的身体有几分相似,再加上他身上那股带着烟草味的男性气息,使得白莉媛有些精神恍惚,不知不觉间,脸颊旁的红晕又加深了几分。

  吕江此刻也一样,他鼻中充盈着白莉媛身上独有的如兰如麝般的体香,看着这个温柔美丽的小妇人为他扣纽扣,还很细心地帮他将西装上的褶皱抚平,这种感觉就好像妻子在为丈夫服务一般,这感觉别提多好了,他真想一把将这个小妇人搂入怀中,尽情地搓揉玩弄。

  这种感觉,吕江已经久违了。

  虽然身体上十分冲动,但吕江口中却保持着冷静,他用十分轻松的口吻和白莉媛闲聊着,说些家长里短的话。

  这些举动,让白莉媛的戒心消散了许多,她也不像一开始那般拘谨和戒备了。

  整套西装穿好后,吕江举手抬足试了试,从他的体验来看还是挺满意的,白莉媛也很认真地在一旁观察细节,并给出自己的意见。

  “哎呀,这里没有穿衣镜,您得亲自看看自己穿着的样子。”

  白莉媛遗憾道,的确这只是间会议室,并没有成衣店或者服务店的穿衣镜。

  吕江好像并不在乎的样子,他笑着道:“白女士的手艺这么好,我穿上身就感觉很舒服了,好不好看,白女士你替我看看就可以。”

  看他说得那么风趣,白莉媛忍不住嫣然一笑道:“吕总,您身材很高,穿上这套西装,更加有大领导的派头了,很适合您吖。”

  白莉媛这句话倒也不是有意拍马屁,的确吕江的身材很适合穿西装,再加上白莉媛的剪裁十分合体,所以这套宝蓝色的西装穿在身上,更加凸显了吕江身为高层人士的风度,的确很出色。

  吕江听了白莉媛的话,仰头大笑道:“哈哈,这主要是白女士的功劳,你的手艺太好了,我以后的衣服,都要委托给白女士你了。”

  吕江这话说得白莉媛脸上又是一红,她赶紧低头谢道:“谢谢吕总,您已经很照顾我们家了,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只管叫我就好。”

  吕江意味深长地看了此刻玉面生霞、美艳不可方物的白莉媛一眼,他走到大长桌前,抬了抬袖子,诧异了声道:“肩膀这里可能有些紧。”

  白莉媛此刻已经把吕江当做自己最重要的主顾来看待了,闻声连忙走了过去,抓住吕江的胳膊看了看,微微皱眉道:“可能是我量肩膀时少算了,我帮你调松一些。”

  她一边说着,一边帮吕江把西装脱了下来,拿起随身携带的工具,当场就在大长桌旁动起手来。

  白莉媛一边动手,一边抱歉道:“对不起吖,吕总,这是我的失误,我很快就帮您改好。”

  吕江并没有因此责怪白莉媛,他面带微笑道:“没关系,你慢慢来,不着急。”

  他一边口中和白莉媛说着,一边从那个酒柜里再拿出阔口杯,倒了满满一杯的威士忌进去,放到了白莉媛手边,轻声道:“白女士,你辛苦了,喝口歇歇。”

  白莉媛上次在这里喝过威士忌,感觉对于她的酒量而言可以接受,所以并没有在意,就顺手拿起,喝了一半。

  她专注于手里头的活,并没有注意到,吕江此次倒入杯中的,并不是上次那个有外文字母的方瓶,而是另外一款色泽更深的细颈圆瓶,这款威士忌较之前的要更加醇厚,但酒精度数也更高,起效的时间也更短。

  这半杯的酒,将决定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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