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临时政府宣布还政于民的计划之后,围绕民选过渡政府首脑选举的攻防战就如火如荼般地展开了。虽然ZX国内几乎所有的政治势力对于政变当局如此之快地还政于民都大感意外,但对马上开始的选战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颂韬阵营的为国党在军人政府宣布还政于民的第二天就亮相表态,宣布以议会党团召集人文沙为过渡政府首相的候选人。而由原各反对党联合组成的民主联盟方面也不甘示弱,紧跟着针锋相对地宣布由三巨头之中最年轻的昂潘出马竞选过渡政府首相。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选战开始不久,就出现了一面倒的局面。

  为国党方面开动所有宣传机器,理直气壮地宣传颂韬政府执政期间的政绩,从带领国家走出金融风暴的困境,到完成扫毒大业、推行农村经济转型、建立全国性民生保障体系,连因政变而半途夭折了的给公务员加薪的计划也晒出来争取民心。

  而民主联盟的宣传战完全没有着力点。他们的政绩实在是乏善可陈,拿不出任何可以打动民众的东西。结果,他们的宣传战完全变成了对为国党首脑的人身攻击。但他们又拿不出什么新鲜货色,只能是把几个月前纠缠颂韬政府用过的那些陈年老货拿出来炒冷饭。

  结果整个WY城里几乎变成了橙色的天下。虽然为国党方面没有正式组织橙巾团的造势活动,但大量乡下的橙巾团支持者自发进城,举着标语在街道上游荡,要求为国党上台执政,继续推进陷于停顿的农村发展计划和全民保障计划。

  而紫巾团方面却是一片鸦雀无声,喊不出任何有力的口号,完全没有了几个月前要将颂韬政府拉下马时的气势。甚至有部分紫巾团人士趁机组织上街。他们并不表态支持哪个政党上台执政,而只是要求兑现颂韬政府的公务员加薪计划。这一闹不但没有给民主联盟加分,反倒把昂潘搞的灰头土脸,一时间竟然连面都不敢露了。

  而作为选战主战场的国会辩论就更加一边倒。虽然双方辩论发言的次数基本持平,但为国党方面的政纲态度鲜明,就是继承颂韬政府的施政方针。甚至连继续推行公务员加薪计划这样具体的事项都做了明确的承诺。

  反观民主联盟方面,只是高喊纠正国家财政经济失衡状态的空洞口号,却提不出任何明确的施政纲领和具体的行动计划。结果民主联盟议员的辩论发言很快就变成了喋喋不休的车轱辘话,没有任何的实质性内容和新意。连他们自己人听的都要打瞌睡了。

  在这种情况下,选战开始一周之后就已经高下立判。双方媒体的支持度调查都明白无误地显示,为国党候选人文沙的民意支持度遥遥领先。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不进行大选,普通民众没有投票的机会,但如果民主联盟的议员在国会投票时公然投昂潘的票,将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成为万人唾骂的罪人。

  鉴于选情明显不利,由昂潘的中明党出面,在该党总部召开了民主联盟各议会党团和党魁的联席会议,紧急商议应对措施。会开了整整一天,却仍然了无头绪。只是决定将原先大而化之的经济纲领尽可能具体化,以安抚舆论。

  会议结束时,会场里充满了失望的气氛。有一些小党已经明确表示,如果在投票之前无法扭转舆论上明显的劣势,那么届时的国会投票他们将自行其是。如果民主联盟强令投昂潘的票,那等于让他们自杀,他们将碍难从命,甚至退出民主联盟也在所不惜。

  会议在吵吵嚷嚷中结束,人都散尽之后,仍然只留下了三巨头差立坤、希马尼和昂潘。三个人坐定之后,也是面面相觑、唉声叹气。

  本以为军人政变给自己打开了一条通往权力巅峰的通路,谁知道现在却陷入了这么一个进退两难的尴尬局面。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费那么多的手脚把颂韬赶下台!现在想打退堂鼓都来不及了。一旦颂韬的人马上台,追究起宪法院释宪以及军事政变的幕后真相,他们这些人都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沉默半晌之后,还是差立坤先开了口:“事到如今,我们谁都没有退路了。别的都不要想啦,就想想怎么把这个文沙拉下马吧!”

  希马尼叹了口气说:“这个文沙虽然不起眼,不像颂韬那样有领袖范,但真要找到他的弱点还真不容易。当初我们估计为国党方面在颂韬滞留国外不能参选的情况下可能会推出西万集团的掌门人沙瓦,所以我们打算在政商关系上做文章,准备的炮弹都是针对政商不分、利益冲突的。谁知他们居然推出了文沙这么个知名度不高的人物。

  此人之前专事党务,一贯低调,很少抛头露面,与西万集团商业帝国更是没有丝毫瓜葛。但他们有颂韬这几年治理国家的政绩垫底,不怕候选人知名度低。这个文沙说白了就是颂韬的一个替身。他们把颂韬的旗号打出来,这比什么知名度都重要。

  所以这次竞选当中,他们宣传的重点是颂韬的治国理念和政绩,对文沙本人宣传反而不多,唯一突出宣传的是他的所谓低调亲民形象。这让我们对他实在是无从下手啊!“

  差立坤听了希马尼的牢骚,若有所思地问:“难道这个文沙身上就真的一点破绽都找不出来吗?”

  昂潘对希马尼的长篇大论听的两眼发直。听到差立坤的问话,他一时无语,楞了半天,朝希马尼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然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希马尼似乎也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开了口:“选战开始以后,我们的智囊团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为国党方面的所有竞选活动,文沙的个人资料也早已经翻了个底儿掉,希望能从中找出破绽,以便给他们致命一击。可惜西万家族这次非常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文沙本人的身世也清白的无以复加。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们也没有发现对方有什么像样的破绽。”

  差立坤好像从希马尼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歪过头问他:“那就是说还是有所发现的喽?”

  希马尼苦笑着说:“人不是神仙,哪能一点毛病都找不出来?不过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拿不上台面,纠缠这种事情怕是要贻笑大方啦。”

  差立坤似乎不为所动,眨眨眼道:“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希马尼叹口气说:“我们的智囊团仔细研究了所有能找到的文沙的个人资料,包括他的生活习惯,发现此人不抽烟不饮酒也从不进娱乐场所,和他老婆相敬如宾,实在是无趣的很。

  他唯一的个人色彩倒是有点让人想不到:此人是个老饕,不仅各种美味佳肴从不放过,更奇的是,他居然对厨艺情有独钟,不但在家经常亲自下厨掌勺,而且有一帮狐朋狗友,经常在一起切磋厨艺。

  他对厨艺的痴迷居然到了为此专门搞了一个电视频道的地步。身为颂韬掌控党务的左膀右臂,他竟然亲任厨艺频道总督导,天天和一帮痴迷于此的同道在电视上切磋各种菜式,每逢周末还亲自担纲节目主持,时不时还会系上围裙赤膊上阵。就连竞选期间也风雨无阻……”

  “等等……”昂潘在一边叫了起来,他若有所思地问:“你是说,竞选期间我的这位对手还在电视上展示他的厨艺?”

  希马尼摊摊手说:“是啊,我们的智囊团对文沙生活中的所有细节都仔细地研究和追踪,这么大一个电视频道当然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了。据他们统计,上一周这个频道的节目没有一天中断,其中有四天文沙都在节目中露了面,周末连续两天都是他亲自主持的节目,周日的节目中他还亲手推出了一个新菜式,叫什么……”

  “哈,那他死定了!”昂潘得意地打断了希马尼的叙述,失态地叫了起来。

  “哦……”差立坤和希马尼都兴奋地瞪大了眼睛,探询地看着昂潘。

  昂潘兴冲冲地点点头说:“根据选举条例,竞选期间候选人将举行三次电视辩论会……”

  “对啊,上周四不是已经搞过一次了吗,反响对我们不是很有利啊!”差立坤忍不住打断了他。

  “那算什么?”昂潘不屑地扬起头说:“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一次电视辩论的成败算什么?不知你们是否记得,选举条例明确规定,除了这三次电视辩论会之外,候选人不得再利用电视进行其他竞选活动。”

  希马尼点点头说:“当然记得,那是我们专门向临时政府提出,特意加到选举条例里面的规定。初衷就是防止西万家族倚仗他们雄厚的财力,利用电视的渠道扩大影响……”

  “你是说,文沙犯规了?”差立坤眯着眼睛思索着问道。

  “没错,老前辈真是一针见血!就这一条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昂潘得意洋洋地说。

  差立坤若有所思地没有吭声,希马尼却摇头道:“这恐怕太牵强了吧?他这是娱乐休闲节目,又是竞选开始前早就在播出的节目,并非为竞选而专设。如果我们拿它来说事,恐怕人家会骂我们强词夺理啊!”

  谁知差立坤此时却一咬牙道:“也罢,强词夺理就强词夺理。现在不把他们的气焰打下去,我们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你没看到今天会上那些小党的态度吗?我们要是再不拿出点霹雳手段,怕是要人心涣散、众叛亲离了。”

  “是啊……”昂潘接上来说:“管他什么时候开始播出的!反正竞选期间文沙是粉墨登场了。他这是在向公众展示他所谓的亲民形象,这就是竞选宣传。条例规定除三场辩论外候选人不得再上电视,他上了,就是犯规了!犯规就该罚!”

  听着昂潘慷慨激昂的表态,希马尼只有苦笑。他拍拍额头摇摇头说:“好吧,不管怎么说,这也算得上是条小辫子。既然让我们抓住了,就让他吃点苦头吧。不管怎么样,至少能打打他们的气焰,让他们收敛一点,别老自以为得意!”

  差立坤点头道:“这由头确实有点牵强,怎么利用还有点学问,弄的不巧确实会让人观感不好。不要没吃到鱼反倒惹一身腥,惹出一场口舌是非来。那就真的贻笑大方了。”

  希马尼笑笑说:“这么低级的错误我们还是不会犯的。这事情好办。找家中立媒体添油加醋地捅出来。我们不用正式表态,敲敲边鼓就可以了。最多让紫巾团闹一闹。那帮自以为是的老兵痞子不是既想全身而退又怕人说他们半途而废吗?真是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就让他们头痛去吧!”

  差立坤沉吟了一下说:“就这么办吧,还是要偏劳你老弟了。希望这一招能压一压对方的气焰,帮我们重振士气。刚才会上决定的细化施政纲领的事情也要抓紧,不能掉以轻心。还有那些闹加薪的公务员,派专人去给他们传话,告诉他们不要被西万家的小恩小惠迷惑住,暂时忍耐一下嘛!赢了选战什么都好说。输了选战,就什么都没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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