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有凤来仪

  藏香阁还未迎客,大厅甚为冷清,三四个嬷嬷摆椅落碟,或在泼水清扫。似是司空见惯,女侠随小门子进来后,几个老妪仍在忙活,对两人熟视无睹。

  来到厅中,黄蓉并未急于去寻周阳,左右打量了一番,想瞧瞧此处究竟有何不同。不想一看之下,女侠心中微疑,也不管那小门子,停在原地顿足不前。

  只见厅中盆栽草木,窗棂贴花,青柱赤梁略显雕琢;且椅凳端正,器皿整齐,若无天井中垂落的灯笼,倒像高档食府一般。

  想寻常勾栏里满是媚俗,不光系红披彩,还恨不得修缮成玉阶彤庭,以求栓劳男子之心。可这藏香阁却淡雅精致,简中透洁,并无那般庸气,墙上竟还挂着些山水字画,倒真有些墨香之韵。

  黄蓉暗有诧异,可一想爱子就在二楼寻欢,不禁心生厌恶,暗道:“区区卖春之地,竟修成这般模样,定是那混小子见此,才会流连忘返……”

  美妇停下后,小门子连退几步,赶忙陪在一旁。他虽收了银子,可心中还是不安,暗忖这神秘女子是来捉奸,一会若闹将起来,自己恐要被老鸨责罚。

  “客人,俺们这可不比寻常青楼,阁中姑娘都是清倌儿,只凭喜好,不论银钱。”小厮倒也精明,见黄蓉似是对楼中装饰好奇,便暗示道:“不若小人替您安排则个,莫管品酒吟诗,还是弄弦听曲,贵客先歇上一阵,再去寻那位公子可好?”

  “方才他点的是哪位姑娘?”黄蓉闻言回过神来,却只顾自问,不过见小门子面带紧色,也知他心中所虑,又扔了块碎银子,轻声道:“莫慌,我与他乃是亲眷,有事相寻而已,你且带我前去。”

  小门子心道就怕你二人是亲眷!可再得横财,却也暗自欢喜,便收银入怀,恭敬道:“那位公子点的是妍蓉姑娘,乃阁内花魁,所居二楼雅房,请贵客随小人来。”

  “哼!”

  黄蓉听那娼妓名中也带个蓉字,顿时又羞又气,不禁冷哼一声,心中暗骂周阳道:“混小子莫不是故意如此?一会且看为娘如何收拾你!”

  青衣小厮见状更怕,可收了银子,便只当没听见,引着女侠上了阶梯。不想刚到二层便闻得一阵欢笑,黄蓉知楼中并无其他客人,想必应是爱子与娼妓正在作乐,不禁怒火中烧!

  既能摸清周阳在哪,又何须有人领路,黄蓉吩咐小门子几句后,只身往声音源头寻去。小门子既得了钱财,又不想惹上麻烦,巴不得赶紧离开,行了一礼便转身下楼。

  一阵七拐八绕,到了一间极为靠里的雅阁,听动静是从门内传出,黄蓉便停下莲足。女侠抬眼看去,见门梁上系着一条红绸,匾上小楷所题“凤仪轩”三字,不禁又是冷哼一声。

  “哼……”

  凤仪凤仪,谓之弄玉吹箫,有凤来仪,乃春秋时期的一段佳话,后世多用来形容祥瑞。女诸葛博闻通史怎能不知,当下更是不屑,暗道这风尘女子好不要脸,竟自比古时神女。

  不过黄蓉虽清楚这轶事的起源,却忘了典故中的结局,这八字是用来比喻男欢女爱,结为伴侣。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房名暗合将生之事,却非传说中那般凄美圆满,独剩无边的荒淫与不伦。

  骄傲的女侠入得此轩后,只会留下无尽哀伤与眼泪,直到最后潘然醒悟,原来自己才是那作茧自缚的凤凰。

  耳听房中笑语连连,黄蓉既急又忧,虽未立刻闯入,却在窗纸上破洞朝内看去。见混小子并未行淫,坐在榻上与一妙龄女品酒闲聊,美妇心中稍宽,但瞧他与那娼妓十分亲密,不知为何,又有股酸意涌出。

  “倒要瞧瞧是何模样!能让阳儿为了你与人厮打一场,还念念不忘!”黄蓉尾随之时便十分好奇,心觉这娼妓若非美艳至极,就是会房中媚术,这才勾得爱子鬼迷心窍,竟连自己都不纠缠了。当下屏气凝神,星眸一转,看向唤作妍蓉的清倌儿,认认真真观察起来。

  只见那女子长相甜美,身段窈窕,不过若论姿色也只算中上,与自己相比差了不止三筹;不过她嗓音倒是娇柔悦耳,谈笑间软语绵绵,更有几分书卷气,让人听了十分舒服,

  房中清倌儿并非庸脂俗粉,却也谈不上国色天香,黄蓉不禁更加纳闷,疑惑道:“这女子并无出彩之处,为何阳儿如此上心,莫非……混小子只是为了气我才躲于此?还是因她……名中也带了个蓉字?”

  女侠百思不得其解时,却见妍蓉盈盈起身,取出个小匣子放在周阳面前,歉声道:“公子,昨夜之事都因我而起,奴家心中有愧,这些首饰便当做换药之资,望公子勿要推辞。”

  “哎?莫要如此,提及昨晚我还嫌臊的慌。”荒唐子见状,忙把小匣子推在一边,摸了摸脸上的青肿后,恨声道:“可惜吃多了酒,不然那帮汉子怎会在我手中占到便宜!”

  “公子神勇,昨夜虽然酒醉,却也撂翻了几个。”妍蓉并未笑话周阳,反而满脸感激,一边殷勤倒酒布菜,一边柔声道:“那伙人强要替奴家赎身,若非公子替我出头,奴家说不得便被他们作贱了,妍蓉无以为报,便敬公子一杯,以谢援手之义。”

  “无妨无妨,既得你相陪,怎么也要护你周全。”似是初次被人称赞,荒唐子倒有些扭捏,挠了挠头后,半晌才憋出一句。

  不想此话传出门外,使得女侠醋意更浓,一时间微咬贝齿,还在心中怒道:“哼,混小子,平日里只会气我,到她跟前就充作了大侠,怎地……怎地不听你说护得为娘周全……”

  眼见郎情妾意之景,黄蓉越发恼火,当即绞尽脑汁,打算好好收拾这小混蛋一通。与此同时,阁内的情倌儿似颇为感动,起身福了福,又赞道:“昨夜五七个大汉相逼,换作旁人,只怕早就逃之夭夭,公子却敢逆流而上,足见胆色。”

  闻言后,周阳不禁涩然一笑,闷闷点头也不答话,举杯一饮而尽。清倌儿见他烦闷,重新添酒后,便换了个话头,娇声道:“先前与您相谈甚欢,却被这些青皮打断,当真扫兴。不过奴家尚记得公子未尽之言,说曾在扬州为心上人引敌脱困,莫非当时比昨夜更为凶险?”

  “那是当然,寻常厮打怎比得上以命相搏。”听得此话,荒唐子顿时来了精神,便把在扬州小巷内,如何使计击杀道人头陀说了一遍。妍蓉听得眉飞色舞,等周阳说到关键处,竟还紧捏小手,似是为他提心吊胆。

  美妇在外听爱子描述,起初怕他把姓名透漏,若被这娼妓传播出去,只恐又生波折。不想荒唐子倒也精明,说到女侠时便用心上人代替,虽让窗外人没了担忧,却惹得她面红耳赤。

  直到说起小岛之时,美妇险些按捺不住,不禁又是羞耻又是急乱,登时就想闯进去让爱子闭嘴;而周阳似是心有所感,提及自己上了岛后便不再言,不过却拉开衣袍,露出腰间受创处让妍蓉来看。

  “撕,竟如此深,看来公子所言不假!”看那疤痕枯肉叠累,如同老树盘根,妍蓉先倒吸一口凉气,惊得喃喃出声。荒唐子却洋洋得意,看他昂头立颈的模样,如同公鸭般的滑稽,也不知在展示甚么无上荣光。

  房外的美妇气归气,可听完爱子惊心动魄的际遇,再看到他腰间熟悉的伤痕,心头不由得一软,暗道:“唉,阳儿曾为我出生入死,我……怎能对他……”十余年未尽人母之责的愧疚,与涌上来的感动交织在一起,使得黄蓉俏脸上满是歉色,星眸中也透着丝丝情愫。

  女侠柔肠百转之时,阁内攀谈并未停止,清倌儿回过神,又好奇道:“公子到了小岛之后呢?可曾寻到你的心上人?”

  “这……她……”荒唐子一愣,不禁想起当时的情景,曾让他暗生阴霾的疙瘩,又重新结在心房,一时间呐呐无语;而美妇听完,满带歉疚的俏脸也是一暗,看爱子沉闷沮丧的模样,便知他已猜到那夜发生了何事。

  似是心有灵犀,母子俩虽一个在房内,一个在房外,却同时轻叹了口气。

  荒唐青年仍纠结不已,暗怪那夜行事草率,未能早些赶去,把无法自控的尤物让与他人;而女侠又勾出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一如在小岛醒来时所想,心觉若是与爱子解毒,那该多好……

  “公子勿怪,却是奴家妄言。”妍蓉倒也灵泛,见崇拜的郎君脸色有异,竟把小手拂在他腰间伤疤处,温柔的抚摸起来,更带着怜惜诱惑道:“若是公子烦闷,不若便把我想成您的心上人,奴家虽乃薄柳之身,却任由公子……”

  说来也巧,这清倌儿一向卖艺不卖身,对贪图床笫之欢的狎客烦不胜烦,独独周阳来此只为聊天,况且昨夜还曾替她出头。妍蓉不禁对荒唐子生出好感,今日再闻他舍命救美的壮举,不禁芳心暗许,便欲把身子交与这英俊义气的郎君。

  不想她这么一说,荒唐子虽未有所反应,可恍惚中的女侠却回过神来,使得屋外温度徒然降低!

  黄蓉见这娼妓竟主动求欢,不禁恚怒再生,那股酸意也变成了嫉火,直烧得理智全无!女侠看着周阳腰间的小手,星眸中寒意瘆人,不光想把它剁掉,更在心中喊道:“速把脏手拿开!阳儿的伤痕任何女子都不许碰,只有我才……”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刚一浮现,美妇便惊羞交杂,顿时暗骂自己不知廉耻,竟对爱子生出非分之想。可黄蓉莫名的惶恐更增,她怎会不知周阳贪色,想必定要与那娼妓交欢,不禁从怀中掏出了两颗石子。

  “此等风尘女子当真下贱!竟使出这等技俩,也不知那混小子能否把持的住,若是阳儿拒绝,我便再用……若是他……我定要他好看!”

  女侠暗运内力,双指作势待发,暗中盼有奇迹发生,更为此许下不为人知的誓言。所幸周阳仍被郁结所扰,哪有心情采花,况且得尝美妇之妙后,此子几乎对其他女人提不起兴趣。

  片刻之后,荒唐子把小手轻轻推开,放下外袍满饮一杯,这才闷声道:“哎,你却不是她,如何能替代?”

  “哼,这混小子还算有些良心。”美妇闻听此言,绷紧的娇躯顿时一松,把指中石子收回,心里也涌出丝丝甜蜜。可记起情急之下立的誓言,她不禁又后悔不迭,倾城俏脸彤霞瑰映,也不知是不是想赖掉。

  清倌儿虽被拒绝,却无丝毫尴尬,竟还钦佩起周阳痴情,连连举杯相敬。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她发现壶中已空,便起身一福,欲去取些酒水。荒唐子经此女刻意奉承,也不再责备自己,脸上又复笑容,便示意她去。

  不想妍蓉刚出房门,便觉眼前一黑,连惊呼都未出得一声,便摇摇晃晃晕了过去。躲在门外的女侠把她抱牢后,寻了个无人的雅阁拖入其中,照她的模样捏了张人皮面具,还把此女外裙扒了换上。

  “哼,方才若是阳儿犯浑,我定要惩治你一番!且好好睡上一觉,莫要光想着勾搭男人。”看着床上只剩肚兜的女体,美妇竟又在昏穴上补了一指,把被褥盖上后,这才心生快意。

  “你倒是因祸得福,还能休息一日。”等穿戴整齐,装扮完毕,黄蓉转身而出,星眸中透着一丝期待与娇羞,边走边喃喃道:“可我……却该与那混小子怎生相谈……”

  取酒琐事掠过,且说美妇略有忐忑的进入房内,见爱子已等得不耐,便谎称是去补妆修容。周阳虽好奇她为何久久不归,可宿醉青年此时已微有熏意,倒也并未生疑,又与这熟悉又陌生的清倌儿聊在一处。

  “公子,奴家心中有一事好奇。”女侠倒把妍蓉观察的仔细,给爱子杯中满酒后,拿捏着她的姿势腔调,软软柔柔道:“不知您的心上人姓甚名谁?容貌比起奴家如何?”

  “她呀,乃是天下第一的奇女子,不光容姿倾城,而且兰心慧质,世间无人能比!”周阳举杯思索片刻,随即一饮而尽,面露憧憬的盯着窗外,似是看到了那张似笑非笑的娇颜。

  不过说到一半,他突然有些迟疑,又道:“不对,龙女侠倒是与她不相伯仲,但……我却独爱她!算了,反正我也不能说是谁。”

  意随言动,这忽高忽低的回答,搅得黄蓉如爬山过岭,心境也一波三折。虽暗怪这混小子胡言乱语,可见他把自己置于小龙女之上,美妇哪还有恼火怒意,只剩下了满腔的欢喜快活。

  先前黄蓉装扮时还微觉不妥,现下只觉如此真是妙极,以这身份与爱子谈心,倒能知他真实所想。就在女侠沉浸于甜蜜时,不想后续一句却让她羞臊难当,险些出手揍周阳一顿,只听荒唐子道:“不过我那心上人何处都好,唯独与我亲热时总半推半就,让人好不过瘾,哼!可小爷心中有数,看她颇为享受,想必也喜欢我如此待她。”

  “为娘才不喜……”黄蓉闻言羞气无比,小嘴不禁叫嚷出声,险些拆穿了自己的身份,所幸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周阳也并未生疑,只是纳闷此女的反应,不过扫到她柳腰弓直的娇态,醉眼终于生出些淫光来。

  “公子突然提起男女之事,奴家猛然间……惊到了……”黄蓉想到此时的身份,只得压下羞愤,瑶瑶起身一礼,举酒敬道:“奴家再敬一杯,望公子莫怪,与我再说些知心话,奴家也好为您分忧。”

  “无妨,本来就是要找你相聊的。”荒唐子举杯轻碰,悄捏了下眼前的白嫩柔薏,又盯着女侠被绷勒凸显的高耸邪邪一笑,似调侃似认真道:“倒是你补妆归来,却又美艳了三分,嗯?就连身段也丰腴了些。”

  “公子莫要取笑,奴家又无神仙之能,怎会生变……”不着痕迹的收回小手,黄蓉顺势也把酒水饮下,可见爱子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暗中疑道:“莫非被阳儿看穿了?可我模仿的应无差错,还是他此时兴起,想与那娼妓交欢?若是这般,我该如何应付?”

  “你此时的神情,到与我心上人有几分相似。”谁知荒唐子愣了一阵,随即讪笑出声,示意她倒酒,又惆怅道:“哎,不过你怎会是她,想必我念她得紧,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闻听此言,黄蓉心中一松,赶忙端壶倒酒。周阳眼中淫光不减,却再无调戏之举,又与身旁的清倌儿畅聊起来。

  荒唐青年敞开心扉,把烦恼尽皆吐了出来,说到忧心之际,连连叹气不已;绝色女侠初次听爱子如此倾诉,也是坦怀相待,甚至把自己的真实所虑,通过面具下的小嘴一一道出。

  美妇与爱子纵意畅谈,如同久未碰面的老友一般,可时光飞逝,却忘了下酒也极快。一晃四五个时辰已过,小案上已空了七八个酒壶,本就相离甚近的两人,不知何时几乎挨到一起。

  女侠醉眼迷离,玉臂虽勉强撑榻,可鸾首却靠在爱子肩处,柔声之时媚态含春;荒唐子本就宿醉,现下更是满脸通红,搂住身旁清倌儿的腰肢,尚在嚷嚷着什么。

  “你说!她不带我南下,是嫌我武艺低微,怕拖她后腿!还是已不喜我,不愿再与我相处。”荒唐子情绪激动,闲着的手开始张牙舞爪,却不知所问之人就被他搂在身旁。

  “她怎会不喜你,想必是有难言之隐,无法告知公子。”似是被爱子搂得燥热,有七分酒意的美妇竟松了衣领,不光露出了颈间雪腻的肌肤,两团颤抖的肉球也隐约浮现。

  周阳见状险些流出口水,不过虽把黄蓉又搂得紧些,但也只是不时用余光瞟向去,边看边负气道:“嘁,你又不是我心上人,怎知她心中所想。”

  “同为女子,又如何不知……”美妇毫不介意自己春光外泄,也把娇躯靠了靠,直贴在爱子强壮的胸膛上,微抬鸾首,吐气如兰道:“阳……公子,奴家有一事相询,望你听了莫要生气,且如实回答,可好?”

  周阳闻言心中好奇,却也点了点头,看向醉后越发娇艳的俏脸。顿时间,母子俩瞳眸相印,唇距不足半寸,就连各自的心跳,都越发清晰起来。

  过了良久,女侠微微一笑,星眸中水光闪动,幽幽道:“公子,若是你的心上人失身于贼,你是否还……待她如初?”

  原来周阳苦吐衷肠后,黄蓉见他如此担忧自己,不光生出万般甜蜜,也欲对爱子吐露小岛之事的实情。不过虽带着人皮面具,又有醉意壮胆,可女侠还是不敢全盘托出,这才如此发问。

  话音未落,美妇便紧盯着爱子,星眸中满是期盼,想知道这混小子如何看待此事,是否真如他所说那般,无论如何都对自己不离不弃。

  原以为荒唐子会思索一番,哪知他却毫无犹豫,当即高声道:“爱!如何不爱!不管她遭遇过何等惨事,经历过何等磨难!失身也好,残疾也罢,我对她的爱意永世不改!我……唔……”

  酒意充脑,情丝盈胸,这等傻气却决绝的话语,直让黄蓉感动万分。心弦被拨动时,美妇再无平时的矜持理智,未等爱子说完便印上樱唇,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大嘴。

  霎时间,喧嚣半日的凤仪轩静了下来,只余下一阵吸嗦的动静,以及隐隐可闻的鼻音呢喃。天雷过后,落雨无声,楼中其余的清倌儿竟有些不适,可她们也知花魁正在待客,倒也不敢来一探究竟。

  幽轩内旖旎渐生,雅舍中春意愈浓,房内小榻之上,母子俩忘情的搂抱在一起。唇齿相咬,舌舌纠缠,如似在舔舐各自的伤痕,或是发泄心中越发旺盛的欲火。

  “嗯……公子……阳儿……”

  如此激吻之下,荒唐子再无拒绝清倌儿时的坚定,不老实的大手探入裙内,挤捏起一对诱人的豪乳。绝色美妇也极为顺从,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还用藕臂揽住爱子的脖颈,把成熟欲滴的肉体交于男人把控。

  过了半刻,绕结已久的双舌才分了开去,荒唐子翻身把女侠压下,撕扯起她的罗裙。黄蓉这时虽反应过来,可情欲满盈,微弱的挣扎一番,便只剩下那件金丝肚兜。亏得周阳醉意上头,欲火充脑,光顾欣赏这具绝世肉体,并未察觉此物自己曾经偷过。

  凝脂膏腴般的嫩肤一现,登时让周阳流下口水,只见雪颈似鹅,乳满如桃,纤腰胜蛇,臀隆若山。荒唐子隐隐觉得熟悉,不过艳色当前,却也无心细想,直如饿狼般扑了过去。

  “呀……公子切莫如此……且让奴家服侍你……啊”美妇这时才微有惊慌,方欲起身相挡,便被爱子颇沉的男体压下,与他在榻上滚作一团。

  随手把肚兜扯掉,女侠傲人的双峰便映入眼帘,荒唐子只碰了一下,便觉弹滑软腻触感惊人。他哪里忍耐的住,五指发力狠捏死揉,如同搓面团般,把一对鼓奶蹂躏成各种诱人之状。

  似是尚不过瘾,美美把玩了一阵后,周阳咧嘴一笑,又用手指搓捻起乳峰之尖。见尖尖处中竟溢出奶水,他啧啧称奇,兴奋道:“咦,不想你这奶子也能出汁!倒是与我心上人一般!”

  “不要……公子……要捏坏了……啊!”

  虽只有双乳沦陷爱子手中,可美妇此时情欲高涨,浑身都泛着酥麻之感,不禁连连扭动娇躯。心中羞臊时,一对小手勉强挡了几次,却被不耐的荒唐子使力一按,牢牢压在了鸾首之上。女侠只得用小嘴反抗,可听她销魂的音调,也不知是想让身上的男子停手,还是在催促他更进一步。

  “哈哈哈,便让小爷帮你吸一吸!”见乳汁越挤越多,荒唐子不禁一口咬住淌奶的红豆,如饥似渴的含嗦了起来,惹得女侠紧咬贝齿,娇喘连连。

  可吃了一阵,他却猛然抬头,咂巴几下嘴舌,含糊不清道:“倒是奇怪,怎地味道都一样!”

  “你……快放开我……啊……公子……”黄蓉本就醉意过半,又经周阳如此折腾,更是浑身泛软,丝毫使不上力。见自己挣扎不得,女侠只好任由荒唐子为所欲为,不到一阵便香汗淋漓,丰满胴体如同着了火一般。

  似是吃饱,荒唐子一手继续挤奶出汁,一手探向那精致墨簇下,抚摸起女侠粉嫩娇柔的蚌口。刚一触碰两片花瓣,他就发现此处早已泛滥成灾,随即收手添了添指尖上晶莹的爱液,竟觉入口幽香比奶汁好喝!

  周阳顿时来了兴趣,跪到黄蓉身边,怪笑道:“哎,这处也出水了!小爷好事做到底,再帮你吸上一吸!”

  “不要!那脏……公子……阳……啊……”黄蓉闻听此言,心中更加慌乱,可爱子早已把嘴贴在了嫩穴上,一如方才吃奶般狠狠吸汲。敏感的美妇还未起身,便又摊软在榻上,羞抬右臂遮住酡红的俏脸,小嘴中的呻吟也渐渐高昂。

  荒唐子虽酒意充脑,可他淫意旺盛,有心显摆一番,竟用舌头时不时刺入嫩屄里。这一下更是勾得女侠呻吟不断,只觉花径中虽快感连连,但空虚感也随之而起,一颗芳心不禁在欲海中越漂越远。

  也许是习惯了周阳频繁的侵犯,养成了下意识的举动,亦或是风穴之内空虚至极,想念起让她卧床三日的祸首。美妇虽闭眸遮脸,可另一只柔薏却似认准了方向,颤抖又准精确的探向爱子腿间,握住了那根撑出帐篷模样的硬屌。

  小手握屌引得周阳浑身一抖,他见清倌儿十分主动,不禁心中一喜,咧着大嘴道:“呵呵,小爷身下的物件可是威力无穷,想不想尝尝它的滋味?”

  听爱子胡言乱语,美妇更是羞臊无比,虽未出声回应,可紧握男根的小手却没舍得松开。周阳怎会不知她是何意,急急脱了个精光后便反趴在娇躯上,又开始用舌刺穴,还把屌物抵住了黄蓉精致的下巴。

  女侠看着眼前雄伟的阳具,一时间芳心直跳,忍不住用香舌舔弄了一下,顿觉一股浓烈的味道爆发开来。这味道如同催情一般,使得她轻抬鸾首,小嘴微张,再一次吞入这几度相含的物件。

  “阳儿……也罢,为娘南行之前,便好好服侍你一次,让你这混小子再也忘不了娘亲……”

  低贱卖春的勾栏里,有凤来仪的雅阁内,母子二人如同忘却了一切,全情投入进慰藉对方的口交中。闷哼响起,鼻音缭绕,两具赤裸的躯体如同肉虫一般,厮磨的越发的火热。

  周阳变着花样使起粗舌,时刺时扎或挖或碾,刺激美妇得玉腿大开,腰肢不断向上拱起;而女侠也毫不示弱,不光把爱子的男根吞入深喉中,还用香舌盘绕在粗屌之上,如同灵动游走的小蛇。

  不多时,纠缠交叠的母子两人,似乎是心中有约,皆到了紧要之处。只见荒唐子使舌急刺了阵,突然猛吸一口,随即仰直了上身,伴他而起的还有一串水线。

  女侠泄身后虽毫无意识,却用贝齿轻咬嘴中的屌身,只咬了几下,滚烫的液体便从龟头马眼射出。热浪冲喉虽难受不已,可她似是心甘情愿,娇羞的吞咽着爱子的男精,直至一滴不剩。

  不想黄蓉吞咽完后,竟发觉嘴中的阳具依然坚硬,似隐隐又胀大了一些,心中微感不安。待她吐出巨屌,欲撑起娇躯时,正巧周阳也转过身来,顿时被爱子吓了一跳。

  只见周阳俊脸扭曲,神情极度亢奋,眼中更满布血红,模样可怖瘆人!黄蓉被惊得不敢乱动,可周阳却不停顿,挺着沾满精液口水的巨屌,怪叫道:“小娘子嘴中倒是奇妙,竟与我那心上人极像,且试试你另一个洞,也让你知道小爷的厉害!”

  原来此子淫欲贯脑又酒意上头,待出精后终于失了理智,也不管眼前女子是不是他所爱尤物,只想与这清倌儿痛快交欢一场!女诸葛看爱子这般模样,怎能不知他要作甚,也不顾自己有穿帮之危,急忙挣扎道:“阳儿不可!我!我是你娘亲!”

  “哈哈哈!你这女子倒也聪明,竟能猜到我心上人是谁。”荒唐子闻言嗤笑,随即把美妇抱起,分开两条美腿让她跪在榻上,持屌抵在闭合不已的花瓣上,又嚷嚷道:“先前你不是要当我的心上人?也罢,小爷便如你所愿!”

  黄蓉本想替周阳吸出精来即止,最多再让他享用后庭一次,谁知这混小子竟要来真的,心中不禁惶恐惊惧。可尚处余波之中,醉意也并未退去,美妇直被爱子牢牢按住,摆成让她羞耻不已的姿势。

  发觉巨屌已抵入穴口,周阳即刻就要发力猛捣,黄蓉这才万分后悔,直恨自己来此戏弄他作甚。惊慌失措下,女侠虽动弹不得,却苦苦哀求道:“不要!阳儿,咱们乃是母子,怎能行这乱伦之事!只要不是此处,为娘全依了你……求你放过我吧……”

  “哈哈,不愧是藏香阁头牌,模仿的惟妙惟肖,倒真有几分意思,我娘亲就是这般半推半就。”周阳闻言连连大笑,虽未登时插入,却用龟头肆意欺负起两片花瓣,从中搅出了溪水般的爱液。此时荒唐子欲火醉意交加,脑中已没了判断能力,不想却歪打正着,即将占有他垂涎许久的绝代尤物。

  “嗯……啊……阳儿……不要!”黄蓉本就勉力支撑,被周阳如此对待,藕臂不禁一软,险些跌落在榻间。美妇知自己此时欲火焚身,爱子只需用尺寸惊人阳具浅浅一插,想必她便再无反抗之念,反而会撅臀夹屌抵死逢迎。女侠身为人妻又做人母,忠贞名节无时无刻不在警醒,如何敢与爱子行乱伦禁事,只得急中生智另想它法。

  见苦苦哀求不行,黄蓉一边扭动翘臀,闪躲着巨根的锋端,一边换做恐吓,娇喝道:“混小子,若是你敢欺负为娘,等我缓过劲来……且小心你的屁股变作八瓣!”

  “呦呵,小爷今日有福矣,不想你这女子连脾气都与她相像。”怎料荒唐子欲起之际贼胆甚大,莫说甚么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哪怕尊贵如后宫之主,他都敢当着皇帝的面给肏了。见胯下女子如此扭动,又听她竟敢威胁自己,周阳随即狠扇一掌,在雪臀烙下五指红印。

  一巴掌过后,臀上火辣辣的疼,女侠虽羞愤至极,却也再不敢乱动。荒唐子随即卡住她的腰肢,把龟头嵌入嫩屄中,腰肌缓缓收紧,眼看就要把巨矛一般的屌物连根没入!

  “啊……”硕大的棒端进入体内后,剧烈的快感如野火一般传至每根神经,使得黄蓉不禁呻吟一声,颤抖的娇躯顿时僵住。就在溢满花露的风穴做足了充分准备,即将迎来一位凶神恶煞的不速之客,能彻底填补女侠的空虚之感时,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难道我今日……真要失身给阳儿?”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蓉心中百味杂陈,既觉苦楚又满带恐慌,不禁责怪自己不应对周阳如此心软。可花径内不断滋生的快感,也让她逐渐忍耐不住,女侠竟隐隐打算放纵一次,以期饱尝欲峰之巅中的神奇美妙。随即美妇便暗骂自己不知廉耻,怎会生出这等念头,哪怕天底下男子尽皆死绝,也不该与爱子做这罪孽不伦之事;不过想起昨日梦中那场酣畅淋漓的交媾,一时间又涌出了丝丝期待,只觉若是真与爱子欢爱一场,是否会像梦中那般令自己高潮迭起。

  “滋!”

  就在黄蓉煎熬之时,周阳再也忍耐不住,拉至极限的胯根狠狠向前一挺,粗壮肉屌便如同离弦的巨弩,刺进女侠久未来客的酿蜜花房!

  这一记石破惊天的暴插,像在平静小谭中引燃了一颗爆竹,炸得春水四溅,浇的两人臀胯间汁液淋漓!美妇如同身中天降狂雷,娇躯剧震几下,随即急扬鸾首,满是哀羞的娇啼了一声:“啊!!嗯……好……胀……”

  悲风迷离碾转过,落花纷飞几许愁,浅潭枯涸映暮月,美凤哀坠孽缘生。虽因失散多年的愧疚,进而纵容爱子亵玩自己,不过黄蓉持守本心,总能躲过失身之厄。可运气总有用尽之时,今日她在劫难逃,受万男爱慕的绝色女侠,终于被荒唐子纳入囊中。

  周阳本欲直叩幽关之内,不想使出浑身力气的一击,巨硕的肉器只肏入了大半,尚有小半截露在外面。他只觉进入了一个湿滑温热的妙洞,软若绸棉却细如针孔,龟头更是被腔壁嫩肉所阻,难以再向内行进一寸。

  荒唐子见猎心喜,便想发力把阳具连根没入,哪知无数嫩肉却似有生命一般,不断挤压磨蹭着屌身,险些让他遗出精来。所幸方才周阳已射了一回,这次倒能强行忍住,但未压下腰间的酥麻感前,他也只得按屌不动。

  虽觉得有些丢脸,可胯下女子的滋味,却让荒唐子直呼痛快,嚷嚷道:“不得了!竟是个名器,且让小爷缓缓,一会定把你降服!”

  美妇的风穴百般神奇,乃花中名器不假,可她体内的男根也非寻常之物,如何不是枪中之王?巨屌本就尺寸惊人,又被周阳如此发力,尚在心中煎熬的黄蓉经此一击,险些被肏的魂魄出体。她如同没了筋骨一般,彻底摊在小榻上,压得一对大奶乳汁横流,雪臀无法控制的抽搐不止。

  随着花径被完全塞满,女侠方才的空虚寂寥荡然无存,充实的美妙与剧烈的快感,也让她摸到了极乐的边缘。针尖对麦芒,名器会凶枪,不想母子两人只一回合,便受不了各自所拥之物。

  “混小子……我真是你娘亲……咱们母子不能如此……”几近泄身之际,美妇还尚存一丝理智,苦苦哀求道:“快拔出来……为娘不责罚你便是……”

  “装得倒像!可你怎会是她,娘的,且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先前看这清倌儿假扮黄蓉,周阳只觉有趣,可现下见此女还敢模仿,不禁也生出些怒意,只想狠狠惩治这身段绝伦的女子一番。叫嚷完后,他也顾不得自己腰间酥麻,拔出深埋在名器中的巨枪,随即胯根又往前一挺。

  “滋!”

  “阳儿!不……啊……”女侠还欲开口再求,可吃了荒唐子这记有力的抽插,她心中那丝理智便烟消云散,微张的小嘴里也发出一连串无意识的呻吟。

  随着这阵痛苦又快活的凤鸣响起,一场激烈却荒淫的交媾便拉开帷幕,幽雅轩房里顿现水乳交融之景,紫檀小榻上满是春意盎然之色。

  只见荒唐子前后肏弄时,连连咬牙切齿,似是所插之处极为紧凑销魂,让他消受不得。可即便如此,他也按捺不住,强壮的胯根逐渐提速,一根肉器如同巨蟒探洞般越肏越深,渐渐触碰到紧闭的幽宫之门。

  绝色美妇则玉臂勉强撑起,丰满的娇躯颤抖着,扭动着,抽搐着,承受着来自于爱子的乱伦鞭挞。窄小紧润的风穴随着巨屌每一次抽插,不断涌出如潮水般的浪液,顺着性器交接处蜿蜒而下,缓缓滴落在小榻间。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啊……嗯……不要……全进来了……”

  浪液四溅,香汗飞洒,周阳挺动的越发急速,直把黄蓉肏弄的娇颤连连。女侠高撅起隆若山峦般的肉臀,却被撞出滚滚肉浪,一对饱满似桃的鼓胀大奶,也在荒唐子攥捏下重新溢出了乳汁;小嘴发出的呻吟渐渐高昂,变成了声声撩人的娇啼,与渐渐密集的肉体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了整座小楼!

  “嗯……哈……要来……了……啊啊啊啊……”

  先前本就几近泄身,激烈交欢了片刻,母子两人便一前一后,几乎同时攀上欲峰之巅。女侠当先败下阵来,急扬鸾首,蛇腰紧弓,小嘴里亢奋至极的娇啼了一声。她体内的幽宫也悄悄打开,喷射出人妻珍藏已久的琼浆玉液,像是俘虏奉上战利品一般,全部献给了得偿夙愿的荒唐青年!

  女侠泄身之后,荒唐子发现自己所插的名器中再生异变,穴壁嫩肉似在移形换位,又像是变作万张小嘴,一边挤压磨蹭着屌身,一边嗦嘬吸汲着龟头,而且还有阵阵阴精泼洒而来。这畅爽无比的滋味如何能忍,周阳腰间的酥麻到了极限,不禁怪嚎一声,挺动的幅度越发凶狠!

  “真是神器!小爷也不行了!且让我射上一射!”

  “阳儿!不可!!不可射在为娘……啊!!啊!!!!”

  闻听此言,陶醉在极乐中的黄蓉被吓得魂飞魄散,虽与爱子铸成大错,可她怎敢再错上加错,连忙提起最后一分力气,想用莲足把周阳蹬开。哪知周阳此时竟把男根急急拔出,而后又猛挺屁股,终把粗壮的肉器连根肏进嫩屄,也将硕大的龟头破入幽宫内。

  美妙的抽离感先让女侠动弹不得,随后刻入灵魂的一击,更是让她脑中空白, 快感如潮,蔓延至四肢百骸,完全忘记爱子即将在体内播撒罪孽的种子。

  “唔!好爽!当真是不得了的名器!”

  就在女侠忘却了一切,只身遨游在欲峰之巅时,荒唐子的男根猛涨一圈,随即就开始在嫩屄中伸缩起来。龟头马眼中迸发出滚烫的阳液,与幽宫内呲射的阴精对冲不断,登时花径内激流不息,汪洋成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爱子的男精一烫,黄蓉只觉小腹处中异常灼热,随即扩散至全身,蚀骨的极乐顿时更升一层。她剧烈痉挛了一阵,便像一滩烂泥般倒在小榻上,而荒唐子喷射了八九波后,也趴在丰满绝伦的女体上大口喘气。

  如此绝顶极乐,寻常人几世难遇,直把贪色青年爽的流出了口水,滴答滴答落在白璧般的玉背上;女侠闭紧的眼角也有水光闪烁,却是颗颗晶莹的泪儿,不过看她一脸满足的媚态,倒不知此泪承怨?还是含喜……

  随着余精射完,响彻整个藏香阁的娇啼也随即停下,但听母子两人意犹未尽的喘息,便知除非荒唐子精疲力竭,而女侠幽宫中再也容纳不下精液,这场罪孽荒淫的交媾才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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