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最终,尽管中年男人离开了,我也没能去成姚念的家。她只让关笑美去,而明确拒绝了我。我走之前有问她说明天去不去上课,她依然是冷冰冰地说着不关我的事。

  回到家时,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注意到我已经回来了。电视上播着较为阴森的画面,看上去像是一部恐怖片。妈妈全神贯注地看着,面部神色较为紧张,眉头攒在一起,朱唇轻启。

  我打算小小地抓弄妈妈一下。我动作轻地来到沙发的背后,双手缓缓搭上妈妈的双肩。恰好这时候,电视画面上正是女主角在昏暗的灯光下坐着,从后面伸出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

  「啊!」妈妈同电视当中的女主同时惊叫了一声。妈妈吓得立刻向前站了起来,转身一看是我,生气地说道:「周文豪,你干嘛呢!」随后,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拍着,调整着急促的呼吸,高耸的酥胸剧烈地起伏着。

  「呃,我回来看着妈你挺累的样子,就想给您按摩下肩膀,我不知道会……」我苦笑着努力辩解着,「是我的不是。」见妈妈脸色没有丝毫好转,我只得低头认错。

  「魂都要被你差点吓没了。」妈妈依旧生气,但语气已经缓和了很多,「回来了你倒是说一声,别整的跟鬼一样无声无息的。」

  「好,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虽然我开门的时候有说一句「我回来了」,不过妈妈现在这个状态,辩解她只会更生气,不如先认了,总归没有损失。

  「不说了,吃饭吧。」妈妈从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后对我说道,「等等,你过来。」妈妈忽然口吻一变,向我给了个手势。

  「啊,怎么了?」我纳闷地走到妈妈面前。

  「这是什么味道?」妈妈轻轻拉着我短袖的领口,用鼻子闻了一下,「女人的香水味。怎么回事?」

  「呃,这个……」我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没想到林凤鸾身上的香水味竟然跟着我回家了。恐怕不是她身上的,而是待在她卧室里染上的,而我完全不自知。

  「怎么?不说是吧?那你出去,别回家了,我不管你。」妈妈没好气地说道,说着就把我往门口推。

  「别别别,我说我说。」于是我将中午去林凤鸾家里的事交代得一清二楚,同时心里也有一丝隐忧。

  「真不得了你啊。」妈妈冷笑着,戏谑地说道,「这前有李老师,后有林老师,看来你女人缘很不错嘛。我就说这香水味在哪里闻过,就是上次在网球场闻到过的味道。」

  「呃,妈您这说的,老师喊我去,我咋拒绝嘛。」我故作困扰地说道,不过我不太能够分辨出妈妈这话里的意思。我倒是发现妈妈忽然看着我。

  「你站好点,让我看看。」妈妈说着,弄了一下我的衣领,往后小退了一步,用手比划着上下打量起我来,「我这横竖看起来,也没觉得你有什么特别的。你说你老师怎么就这么额外照顾你呢?」

  「可能我学习成绩好吧?老师都喜欢成绩好的学生嘛。」我随口应道。

  「要说学习成绩,你也没有姚念好啊。」妈妈立马向我泼了盆冷水,「不过她们是老师,难不成还能对你有意思?」妈妈低头冷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冷笑我,还是在指别的什么。

  「就是嘛,这话可太对了。」听到妈妈这么说,我毫不迟疑地接话道,哪怕是昧着良心。

  「你对你老师们有没有想法可就不一定了,对吧?」妈妈说着,向我脸凑近了一些,眼睛一直盯着我,仿佛想要试图要看穿我的内心一般。

  「妈,你又说笑了。」我没有接过妈妈的眼神,而是退了一步,假笑道。

  「总之你自己给我悠着点,出了什么事你可仔细了皮。」妈妈把身体挺得笔直,双手托着挺拔的美胸,充满威严地警告道。

  「嗯嗯,我知道。」我唯唯诺诺地答应着,便想着去吃饭,结束这冰冷的谈话。

  「有个事先和你说一下,明天有酒会,我会挺晚回来,晚上的饭自己搞定。」见我乖乖听话,妈妈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啊,又有酒局吗?不是记得没几天前才去过吗?」我吃了口饭说道。

  「哎,不是同一个。上次是公司的,这次是行业的,整个啤酒行业的大咖们都会去。」妈妈脸上闪过一丝丝愁容,「我已经拒绝过了,但老总执意要我去,能怎么办?」

  「那就不去呗,没去还能把妈你怎么了不成?」我这话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本来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人事那边已经安排好国庆回来后给我升职了,那这肯定也是依托老总的举荐。这我明天要是不给面子的话,可不就什么都没了么。」

  「等一下,妈你是说要升职了?」我探过头去,满怀兴奋地追问道。

  「是啊,国庆一过就正式升,升副总经理了。」妈妈说着,笑了笑。

  「厉害啊妈!这可了不得!」我夸赞道,竖起大拇指。

  「要说起来啊,这次晋升也多亏了你。」妈妈轻叹了一声,给了我一个笑容。

  「啊?这怎么说?」我受宠若惊地问道。

  「记得你之前提过的补贴策略吗?」妈妈缓缓说道。

  「当然记得。」我木讷地点点头。

  「那个策略的效果非常好。这两周来,不仅是把蓝岛啤酒的市场份额全抢了回来,而且还比南江之前的历史最好份额的成绩还要高了五个点。」妈妈高兴地说道,满脸挂着掩饰不住的开心。

  「哈哈,我当时只是想帮上忙,没想到有这么好效果。而且我只是出了一个点子而已,做得好不好和能不能做好那都是妈妈自己努力来的。看到妈你这么高兴的样子,真好。」我带着满足的微笑回应道,转而我又恢复表情叹了一声,接着说道,「真羡慕你老总他们啊。」

  「嗯?为什么这么说?」妈妈疑惑地问道。

  「因为他们可以给妈庆祝啊,但我却不行。」我用手托着下巴,拿筷子在饭里面戳来戳去。

  「他们也不是给我庆祝,都说了是赴酒局了。」妈妈回应道,「不过我倒是得请下面的人都吃个饭才是。」

  「好吧。」我摊了摊手,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继续吃饭了。

  「呵呵。」妈妈看着我吃饭的样子,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妈?我脸上有饭吗?」我纳闷地说道,用手摸着脸颊,但什么也没摸到。

  「瞧你这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妈妈笑道,「好歹这个事情上,是你出的点子,你觉得你妈我有那么无情吗?」

  「那这么说,妈妈是答应和我一起庆祝了吗?」我立马放下碗筷,擦干净嘴巴。我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样,顿时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不是,我说你至于吗,高兴成这样。」妈妈笑着说道,大概看着我现在就像一个滑稽的小丑一样。

  「那可不么,我和妈还从来没一起庆祝过什么呢,能不高兴么。」我大声说道,中气十足。

  「那你想怎么庆祝啊?」妈妈说着,靠在椅子上坐着,双手环抱在胸前,略作停顿后笑问道。但妈妈的声音压低了些,而这笑容看上去有媚笑的感觉。

  「我想……」说到这,我眼珠子转了转,心想不能随口说一个。而且的确我没有想好要怎么庆祝好,于是便转口问道:「怎么庆祝都可以,是吗妈?」

  「呵,你小子这话说得,感觉有点不对劲啊。免得进了你的坑,你还是先说说怎么庆祝法。」妈妈警觉性地瞟了我一眼。

  「瞧您这话说的。就,你想正好国庆了嘛。我们从来没国庆出来玩过,不过国庆出去旅游庆祝吧,怎么样?」我表述完我的想法,忐忑地等着妈妈的答复。

  「啧啧啧,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想些简单的事情。让我想想。」妈妈冷笑了一声,接着是短暂的思考,随后玩味地笑了笑,不急不慢地说道,「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有个条件。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妈妈就答应你。」

  「好啊,什么条件,我肯定做到。」我双手合在一起,心里超级兴奋。

  「既然作为妈妈的我我都升职了,那作为儿子的你,排名是不是也该提高些呢?」妈妈自信满满地说道,似乎她觉得这是我做不到的事情。

  「上次考试我是年级第三,往上走一点的话,就是年级第二呗。没问题,我答应你。」我略作思考后回答道。

  「不是第二,你得考第一才行。考第二对于你来说,只是稍微进步一下就可以做到的事情,没有难度。」妈妈摆摆手,说出了她心目中的要求。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哭笑不得地说道,「这就是要我超过姚念了,她高我四十分呢。」

  「怎么?不行啊?那也行,我们就家里小炒个好菜,就当庆祝好了。你都说了我是靠自己努力拿到升职的,那你想不努力就有收获啊?想都别想。」妈妈随口应着,便打算起身。

  「诶,等等等等。」我忙把妈妈喊住,咬咬牙,道,「行!没问题!年级第一就年级第一!」

  「那先说好,就这月末的考试,而不是指以后的某场考试,免得你跟我耍赖。」妈妈喝了口水,认真地说道。

  「嗯嗯,就是这次月末考试,不是别的。我绝对不耍赖,但妈你也不能耍赖。要是我拿了年级第一,我们就国庆去旅游庆祝。」我点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道。

  「好啊,你妈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妈妈笑说着起身,「不跟你说了,洗澡去了。」

  我看得出,妈妈刚才回应我的时候,那笑容并不是那么自信,有点像是装出来的,感觉她看到我这么坚定眼神,心里有点害怕我真考个年级第一出来。

  晚上在床上的时候,我满脑子都在想怎么考过姚念。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哪怕我之后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学习,都不可能撼动得了她这样的学神。可是为了和妈妈的国庆游,我必须得想出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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