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王子秋的心思一直都在苏芷薇那里,他为了抓鱼,开始想尽了办法。巫溪县水多,所以从来不缺鱼,但这小子总想抓点更好的东西。套被子的大针头配上尼龙绳穿针引线,这是捉黄鳝的利器,诸如上树抓鸟,下水摸鱼,这都是半大小子的传统艺能。

  “小伙子,你是王家小子吧……过来,过来。”

  子秋拎着一把串好蚯蚓的工具,独自走在河堤上,就听到前面传来呼喊的声音。他停了停脚步,那送信的已经来到了面前。县城不大,邮政局离子秋家不是很远,所以基本上都认识,子秋礼貌的回了句,“李叔叔好。”

  “放假了,抓黄鳝呢……”送信的见子秋挺老实,就随意的说了话。

  子秋嘿嘿的笑了笑,送信的已经停好了自行车,只见他转身在大信件包里摸了摸,一边问道,“你叫子秋吧……你妈妈在家吗?”

  “我妈上班,她还没回来。”

  说话间,李叔已经掏出了一封信出来,“那把信交给你吧,回去了别忘了交给你妈妈看。”

  子秋接过了信件点了点头,李叔又叮嘱了几句,推着车子往下一家去了。子秋好奇的看了看信戳,地址是从深圳寄过来的,可是落款却不是舅舅的名字,他也好奇除了舅舅,母亲还认识谁在南方,可是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摇摇头就把信件折好放进了裤口里。

  放好了钩子,天还没有黑下去,西边的夕阳一片煞红,盛夏的热浪到了傍晚也不减。每当这个时候,大桥下的石台上,已经站满了汉子们。溪水很清澈,傍晚的时候,无论是忙碌下来的大人,还是喜欢戏水的小伙子,都喜欢过来此处洗澡。

  河水里人头攒动,子秋扎了个猛子,戳了戳身上的灰尘,就上岸穿好了衣服。

  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做好了喷香的饭菜。王艺竹升了职后,上班没有那么累了,下班也没那么晚了。

  快要步入十八岁了,子秋生的高大,连饭量都大增了许多,吃起饭来也是囫囵吞枣,三口并做两口,惹得王艺竹不时插话,“别跟叫花子吃不饱似的,吃慢点。”

  “我都长大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要多吃点。”子秋捧着碗,回顶了一句。

  王艺竹看着眼前的儿子,他的头发浓密光亮,下巴上的胡子都开始显现出来了,喉咙处的喉结也开始隆起,这小子果然是长大了,而且他的那里确实又大又长,可能一个真正的大人都没有他的大吧。

  那天的事情对王艺竹的心理冲击还是很大的,她想着想着就想偏了,待赶走纷乱思绪,素净的小脸一红,忙以夹菜掩饰。子秋看在眼里,虽不知道母亲想到了什么,但她微妙的表情很好看,充满了熟女特有的韵味,也不打破。

  子秋回来的时候,已经下河洗好了,娘儿两吃完饭,子秋开始主动起来。母亲也是女人,也需要讨好,子秋忙收拾起碗筷,还把王艺竹推去洗澡。

  王艺竹打量了子秋一眼,见他干活还挺认真,心想他也该学着做些事了,随即不再磨蹭,进屋取了换洗衣服,走去了洗澡间。

  子秋草草刷好锅碗,就躺在了床上,背靠着枕头,他拿出了收音机,对着黑色旋钮调了一会才调到了音乐台。大街小巷都在传唱孟庭苇的歌曲,听说她最近上了新歌,果然这会儿播到了《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舒缓的旋律响起,子秋跟着轻呵了起来,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慢慢地绽放她留给我的情怀……一句歌词完毕,王艺竹推开门走了进来。

  子秋的喉咙咕哝滚动了一下,只见王艺竹一袭白色的衬衣裹身,还没到歌曲结束已经站在了面前。“春天的手呀翻阅她的等待,我在暗暗思量该不该将她轻轻地摘,我在暗暗思量该不该将她轻轻地摘……”子秋抹不开眼睛,一句歌词足足哼了两遍。

  居家的衬衫比较宽松,圆形的领口设计的一直开到了胸前上方,白炽灯光下,子秋看不到妈妈穿戴文胸的痕迹,她的两只大奶呼之欲出,随着妇人的呼吸,胸脯微微颤动,丰挺莹润。

  没有胸罩的包裹,此时王艺竹的上半身极其清凉,下身也只着了宽松的襦裙。

  近一米七的高挑身材,丰乳肥臀,身材比例极佳,线条极为优美,丰满修长的大腿,虽然不是盈盈一握的细腰,却绝不臃肿,整体看起来真是美艳绝伦。这本来只是平常人家妇人夏夜洗澡后惯常的穿着,当看到轻男的儿子目光一瞬不瞬的像钉子一样盯着自己,王艺竹的脸色还是微红了一下,人也显得不自在了。

  欣赏美人妈妈出浴,子秋毫不眨眼僵住了,舍不得错过任何一个瞬间。虽然平时也见过母亲出浴,但她穿的这么清凉的情况可不多见,除了那性感的一面更有风姿绰约的气质,可能是天气太热了也许是别的缘故,反正子秋他要把这一幕美人妈妈出浴图深深印在脑海里,留有以后细细回味。

  除了收音机里的声音还在响,房间里的气氛很不正常,王艺竹稍一犹豫,转过身,背对着子秋的目光,走到门边摸了绳子关了灯。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但是有堂屋里的灯光,也不至于看不到对方。子秋这时也坐了起来,毕竟对面是自己的妈妈,他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的的吃豆腐,昏暗的灯光下,两人心里也能够渐渐放松开来。

  王艺竹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过来这一下,可能只是习惯性的来看看儿子,却没想到自己的穿着会对他影响这么大,想到儿子刚才那发直的眼睛,分明是男人看见了美肉想把自己吃了,两人是母子,所以王艺竹的心里还是很不自然,如鹿撞一样怦怦直跳。

  王艺竹自己都没意识到,工作没那么忙了,她的心里却空了起来。至从上次的意外发生后,她不但没有好好教训过子秋,好像和子秋的关系,反而比以前更随意了。就像今晚的这身衣服,明明可以换一件更保守的,但不知道就怎么稀里糊涂的穿在了身上,人们常说女人的身体一旦给某个人突破,便不在对他封闭,难道自己也是这样?王艺竹摇摇头赶走了这个念头,转身要走。

  “妈妈,今天李叔送了封信过来,地址是从深圳寄来的。”王子秋可不知道妈妈的内心变化,要不然以他的秉性,肯定会对王艺竹进行穷追猛打了。见母亲要回屋,他才想起来口袋里的那封信,赶紧拿出来给妈妈。

  子秋伸着腰将信件递到了妈妈手里,嘴里还补了一句,“落款不是舅舅。”

  王艺竹心中有些疑惑,但拿过信件,还是小心的拆开了。她斜靠着门框,借着堂屋里传来的光线,掏出信纸展开,歪着头看了起来。

  王艺竹的神色开始变得凝重,她的瞳孔放大,脸色完全变了,拿住信纸的一只手越握越紧,另一只手也早已经捂住了嘴巴缀泣。

  一纸火化通知书,无异于晴天霹雳,王艺竹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妈妈无助的杵在门边,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终于也引起了子秋的注意,“妈妈,你没事吧?”从来没见母亲这样崩溃过,小家伙也意识到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下了床急忙走到了妈妈身边。

  “妈妈,谁的信啊?”子秋靠在王艺竹的身边,从她僵硬的手里拿过信件,也看了起来。

  这居然是王文俊的火化通知单!自己少有蒙面的舅舅,妈妈的亲弟弟,一个才三十五岁未成家的男人,在南方好好的打工,居然说没就没了。

  “妈妈,舅舅他……”子秋一阵哽咽,他是自己的亲人,也伤心的不得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母亲。

  “妈妈,信上写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舅舅他肯定不……”

  王艺竹的情绪很不稳定,也没等小家伙说完,一下子将子秋搂在了怀里。白纸黑纸已经写的很清楚了,上面有火化场的盖章,还有当地公安部门的盖章,哪里还能有假。

  搂住子秋的身体作为支撑,王艺竹情绪缓和了一些,但是泪水还是止不住,整个人撕心裂肺,哗哗的哭了起来。父母走的早,王艺竹和弟弟小时候相依为命,长大后,因为一件意外事情,弟弟南下打工……世事难料,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如今最亲的人也都走了,这个世上,以后也只有这个孩子陪自己了。人在情绪波动的时候,就会生出各种感慨,更何况王艺竹终究是个女人,她深怕子秋哪一天也会离自己而去,便把他搂在怀里搂的更紧了。

  子秋也顺着妈妈的动作,一手慢慢的从后面搂在了她的蜂腰上,变成了自己搂着她,另一手轻轻的在她的后背上拍着,平复她的不安,动作就像小时候她哄自己一样,只是这时候变了样,她在自己的怀里成了小女人,而自己变成了可以依靠的大男人。

  妈妈的胸部饱满有料,没有胸罩的束缚,挤压在胸膛的感受比平时大了不止一圈。王艺竹内心起伏很大,胸前的乳房也如大白兔一样,在子秋的胸前乱蹦乱跳,隔着夏天薄薄的衣服,磨蹭在身上,子秋都能清晰的感受出妈妈蓓蕾的形状。

  王艺竹靠在子秋的肩膀上恸哭,两人胸腹相贴,彼此紧密的搂抱在一起。妈妈的胸脯软绵绵的,那种挤压感让子秋非常舒服,她身上沐浴后的馥郁兰香也不断从领口窜出,子秋真想这样腻在妈妈的身上永远也不分开。

  隔着薄薄的衬衫,子秋拍了一会,觉得累了,便放下手轻轻的徘徊摸了起来。

  没有胸罩带子的阻隔,入手处尽是软软的滑滑的,子秋小心的摸到妈妈的香肩锁骨,又摸到她的腰臀结合处,手指间肉感十足。子秋本应该好好安抚妈妈的内心,但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色手,大有了乘机占便宜的意图。

  “妈妈……”子秋的声音也夹杂着浓重的鼻音,他自己心中也有些堵得慌,想安慰母亲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妈妈,别哭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子秋在王艺竹的腰臀处轻轻揉摸了一会,收了手扶起了她的肩膀。

  泪水打湿了子秋的肩膀,也打湿了她胸前的白色衬衫,两人刚才的搂抱有些紧贴,妈妈的领口此时往下卷了几寸,半个硕大的乳房都露了出来。妈妈正值成熟风韵的年龄,她的一对乳房异常饱满,白花花的乳肉撑得上衣满满的,乳房挺拔毫无下垂之感。

  没有胸罩的包裹,溅湿的衬衫一边露出透明的印痕,嫣红的奶头犹抱琵琶半遮面,如葡萄一样娇艳欲滴。扶着母亲的肩膀,居高临下,这色气的一幕正好落在子秋的眼里,小家伙看得眼睛发直,下体也开始变得膨胀起来。

  王艺竹低着头,虽没有发现子秋的眼神,但也还是紧了一下胸前的衣服,不过由于衬衫宽松,整理了一下堪堪掩住了半边奶子,但遮不住湿痕后面的乳头。

  看着妈妈带点笨拙的举动,子秋怕她尴尬,收回了视线,并顺着肩膀扶起了她的头。对上子秋的眼色,王艺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有悲伤难过,可能也有一抹羞涩。

  “你舅舅,他还没有我大,怎么就离我们而去了,他怎么可以……”

  “妈妈连最后的亲人也没有了……”王艺竹扶住子秋的肩膀,也不管他懂不懂,压抑的话通通说了出来。

  “妈妈,别哭了,舅舅他已经……。你还有我啊。”子秋连忙安抚着她的情绪。

  “儿子,你以后也会离开我吗?”王艺竹此时心情很糟,想的也很远。

  子秋也不清楚母亲为啥问这样的话,只觉得她情绪很不稳定,赶忙呼出声道,“当然不会,我会一直都陪着妈妈的。”子秋说完还竟低头上前,嘴巴靠近妈妈的星眸,吻了她的泪水。

  母子俩这样虽然亲密了些,不过子秋倒也没有过分的念头,吻去了妈妈眼中的泪水,子秋才抬起了头,此时四目相对,只见母亲眼睛水汪汪的,里头似是起了一层雾。要是搁在以前,王艺竹肯定早就推开了子秋并会骂他一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在神伤中,对于这么亲密的行为,她今天居然也没有呵责。

  不过子秋这样一闹,王艺竹的哭声小了许多,整个人的情绪也开始平复了起来。子秋见状,也没那么多顾忌了,连忙又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母子俩显得即亲情又有暧昧。

  王艺竹停止了痛哭,知道自己在儿子面前失态了,她摸了摸眼睛,对着子秋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了。有一件事情她一直没有和子秋明说,但现在也真的不需要说了,孩子还小,既然弟弟不在了,王艺竹不想给他也没必要给他负担了。

  胸前一直是空空的状态,王艺竹也不好意思再留在他的屋里了,眼神复杂的看了子秋一眼,转身便让他早点睡,自己也回屋里去了。

  碰到这样的事情,哪个家庭都很沉重,母子俩起床后变得比平时沉默了一些。

  王子秋懂事的没有跑出去玩,而是和王艺竹收拾起屋子,按照习俗,去世的人用过的东西需要扔掉,旧箱子里保存的衣物被王艺竹装进了袋子里准备扔掉,但是压箱底的几张照片却留了下来。

  睹物思人,这是唯一的念想和回忆了,其中有一张是子秋三岁时,王文俊和他一起拍的照片。子秋从来没见过,这时被妈妈拿出来,挂在了子秋的床头,子秋不知道母亲的用意,但也不好说什么。

  王艺竹今天没有去上班,她还有事情要办,吩咐子秋把东西扔掉,她自己就匆匆出了门。离世的人需要入土为安,王文俊火化后的骨灰会通过邮政局托运回来,通过这些年建立的人脉关系,王艺竹很快在城南找了一块墓地。

  这件事安排好后,王艺竹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循着剧团的方向,去找苏芷薇去了。除了家人,王文俊一直牵挂的人其实是苏芷薇,出了这样的事情,也该让她知道。只是可惜了小家伙王子秋,他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和苏芷薇居然认识。

  也谈不上多认识,源于十七年前的那件事,王艺竹不仅认识苏芷薇,也认识她的母亲李春玉,但因为那件事结局并不愉快,所以她们也只是认识而已。

  县城本就不大,所有的机关单位知名场所加起来也就那么多,所以苏芷薇找起来也不难。

  十七年前的事情早都过去,两家其实也没有什么过节了。苏芷薇在吃苹果,两人见面客套的寒暄了几句,苏芷薇递过苹果王艺竹并没有接。

  两个女人都是三十多岁了,相对无话站了一会,王艺竹从口袋里掏出了信件给苏芷薇看。

  苏芷薇瞪大了眼睛,苹果才吃了几口,就掉在了地上。“怎么会……这,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苏芷薇整个人也呆住了,脑袋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邮政局昨天送过来的。”沉重的话题,王艺竹淡然的回答了一下,接着轻轻的问了一句道,“你真的喜欢过他?”

  苏芷薇什么也没有说,她捂着脸,再也忍不住悲伤,眼泪兀自哭了出来。成年人之间不需要说的那么透,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已说明一切。

  “他每次来信都会提到你,我想他也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王艺竹目视远方,用一种很轻的嗓音和苏芷薇说着。

  “这是他的照片,去年寄过来的,留给你了……”王艺竹说着掏出了一张彩色照片,她碰了碰苏芷薇递了过去。

  苏芷薇掩着面低着头接过了照片。该做的事情业已做完,她能做的事情也只有这些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递过去,王艺竹转身走了。

  时间能抹平很多伤痕,这么多年已经过去,苏芷薇其实已经很坦然了。不过,那终究是曾经爱过的人,所以还是会有一些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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