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悦水大厦两条街,有一家主推怀石料理的高级日式料亭,名为伊豆风餐厅。
在傍晚时,这里迎来了一队香须夺目的高挑美女。
盛智身为这队美女的领队,真是颇为头疼,因为一路走来,搭讪的人实在太多了。夜晚让男人的荷尔蒙都沸腾了,白天还是注重礼仪的腼腆小男生,夜晚就敢当街拦路并索要电话号码。
好在这一队美女中不乏凶猛者,更有一个跆拳道黑带五段的剽悍女人,足以震慑住那些男人,这才披荆斩棘地来到了餐厅。
盛智以前光临过伊豆风餐厅,对这家餐厅很熟悉,在进门之后,就直接将所有人带进一间雅致的榻榻米包厢。
众女纷纷盘腿坐了下来。盛智数了一下,连她自己一共有八个人,令她不禁暗暗皱了一下眉头。心想:伊豆风的料理可不便宜,八个人的花费肯定不是一笔小数目。
盛智见状不禁庆幸,幸好原本的二十个面试者只来了十七人,另外三人大概以为面试邮件是诈骗信件,所以缺席了。这样更好!少了三个竞争者,她也少花三份高级料理的钱,想想吃完就要付上数百万韩元的费用,她还真有点心疼,毕竟微晶卡里的十亿也算是她的私房钱。
因为盛智来过这家餐厅,因此她点菜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直接为每人点了一整套料理,一共十三道菜式,从开胃菜、前菜拼盘、清汤、刺身……一直到甜品。
盛智每点一样菜,其余七个正拿着菜单品鉴的女人,总有人微微惊呼,等到点完菜,服务生退出去后,其中一个叫蔡艺儿的女孩,终于忍不住兴奋道:「没想到面试也可以吃高级料理,这样的面试真想多来几次。」
「是啊!不知道盛智前辈能不能通知社长,就说我们决定下个周末再面试一次?」有人紧跟着起哄,起哄的人叫尹孝琳。
盛智倒是对她们的兴奋很能够理解,时下的年轻人,除非是生在豪富之家,不然大都生活拮据,严峻的就业形势让很多人感到压力沉重,他们很少有机会到正规餐厅吃饭,更别说是来伊豆风这样的高级餐厅品尝高级料理。
在今天之前,盛智也算是她们其中的一员,她的经历甚至比她们之中的多数人都要复杂,然而她不必担心了,甚至有人称呼她为前辈了,这足以说明她身分的转变。
「前辈,我叫池菲,你能不能传授一些面试的经验?我觉得面试好像很难得到社长的青睐,我看到好几个人都怒气冲冲地走了,是不是社长的要求很严格?」
终于有人说到正题,令在座的人都不禁关注起来,仅仅一顿美食,是满足不了她们这些自负美貌的女人,拿到以后无数顿美食的保证,才是她们当前的要务。
「面试的经验?」盛智微愕,然后脸上掠过一丝古怪之色,她想到了社长让她脱衣服的经过,她不知道那样的经验是不是该传授。
盛智的目光从七个女人的身上一一掠过,然后不禁微蹙眉头。说实话,她不想提及这个话题,不是觉得羞耻,而是她不想让眼前这些女人有所准备。
眼前这七个女人,好像是面试团体的精华浓缩,比起之前面试过的十个人,整体素质可以说足足高了一倍有余。
蔡艺儿胜在嫩,尹孝琳胜在媚,池菲帅气,全夙愿风骚……一个个都出类拔萃,放在舞台上,都是光艳逼人、顾盼生辉的角色。
她们很有可能会成为她的同事,更可能成为以后工作上强大的竞争对手。盛智不想亲手提拔几个同一量级的对手,所以她选择了淡淡的微笑,算是变相的沉默。
不过有人并不死心,这个人正是看上去缺少心机的尹孝琳。
身为职业骗子,尹孝琳很会伪装自己,所以她缠上盛智,故作妹妹般的对盛智撒娇道:「盛智姐……你就传授一些经验吧!现在就业形势这么严峻,老一辈的人偏偏又守着位置不让,让我们这些年轻人在痛苦中挣扎。有时就算明知道自己很优秀,但是却得不到机会。盛智姐……这个机会对我们太难得了,我们比不上你这样的现役名模,但是如果能够知道社长的喜好,肯定能增加面试通过的机率,到时我们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尹孝琳非常狡猾,尽管她在撒娇,但是话里话外也将其他人拉上,很像她们站在同一战线,让盛智就算想直言拒绝也说不出口。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明说了。」盛智眼见推托不掉,只好硬着头皮传授所谓的面试经验。
期望能借此吓退几个人吧!盛智只能这样想,不过她还需要思考一下,以达到最佳的恐吓效果。刚好,服务生开始送上餐点,这给了她充足的准备时间。
「所谓的面试经验,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据我所知,前面的面试,社长总是随性地提出一些要求,并没有标准的面试流程,所以具体有哪些面试内容,我就不说了。我只说面试中最重要的一点,社长要看你们的身体……」
「啊!」
「噗!」
「咳咳……」
各种考验气管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其中蔡艺儿的反应最大,直接将一口鹅肝豆腐汤喷到对面的人脸上。
「看身体?盛智姐你是指要脱光衣服?」尹孝琳最先缓过来,连忙问道。
盛智点了点头,然后故作严肃地道:「是的。其实这很平常,如果你们有在演艺圈工作的经验,就知道裸露身体几乎是每个艺人必经的过程。模特儿经常真空上阵,在T台行走,很多时候穿的衣服几乎等于没穿;演员接拍情色电影、拍裸照,以增加自己的名气。,就连歌手、电视台主持人,也用色情内容搏出位,抢娱乐版的版面。」
「难道许愿斋事务所是演艺公司?」池菲皱着眉头问道。
盛智摇头:「不是,事务所的经营性质类似侦探社,它是WISH公司的合作机构。」
「WISH公司?香港的WISH公司?」除了盛智,其他人皆满脸震惊。
盛智点了点头,不过点头之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发觉说出这项讯息是个错误,因为这很可能让这些女人减轻对裸露身体的抗拒。
果然,盛智猜中了,除了雨、三个人仍旧在皱眉深思外,剩下的人都松开眉头,仿佛仅仅因为与WISH公司有合作关系,就值得为此献身一次。
「十万美元的月薪,果然不好拿。」有人忍不住叹息道。
叹息的人,是在座当中年纪最大的全夙愿,她三天前才刚逃到首尔,然后便是马不停蹄地找工作。她没有将所有的期望都放在许愿斋身上,因为她没有奢望自己一定会通过许愿斋的面试。
这三天来,全夙愿可算经历了重重挫折,深深体会到获得一份工作的艰难,虽然还没有绝望,但已经一再降低心中的预期了。
许愿斋的工作对现在的全夙愿来说,是实现理想人生的唯一船票,然而貌似获得这张船票的代价非常昂贵,全夙愿很怀疑自己能否付得起。
就在众女陷入沉思之际,忽然有人敲响包厢的门,但敲门的人并不是服务生,因为她始终没有进来,而是隔着门,轻声问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偷听,请问我能知道你们说的那份工作的情况吗?」
说话者的语气里带着温雅的谦卑,令包厢里的众女不禁面面相觑……
罗南回到事务所,身边跟着鲜于温柔,她的脸上满是慵懒风情,浑身酥软得差点走不了路。
本来,鲜于温柔并不想跟罗南回来,因为她还需要回家照顾七岁的儿子,但刚刚在旅馆的一场激战,不仅她的贞洁被夺,就连沾满秽迹的内衣也被色魔社长事后收藏了,她布满全身的欢爱痕迹、光着屁股,哪里还敢回家?要知道,她现在借住在好友的家里,那位好友极度八卦,对她的人生比对自己还要关心,如果发现她身上的异样,不打破沙锅问到底,绝不罢休。
为了免于回家后尴尬,鲜于温柔只能选择打电话给闺蜜,请她代为照顾儿子,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闺蜜极度赞成她夜不归宿,还打包票一定会将她的儿子养得白白胖胖,就算她十天半个月不回去也没关系,这让鲜于温柔不禁无言以对。
在罗南两人前后脚,盛智也带着外出就餐的美女队伍回来了,她还带回来一份外卖,原本是要给色魔社长,不过最终便宜了鲜于温柔。
色魔社长对女人实在很体贴,宁愿自己不吃,也不让刚刚被他折腾惨的鲜于温柔饿肚子,这让鲜于温柔小小地感动了一下。
事实上,色魔社长的身体,根本不能以普通人类的状况来衡量,就算十天半个月不吃饭,他也不会有一丁点的问题。平常他之所以餐餐不落,不过是贪图口腹之欲而已。
按照计画,接下来面试应该继续开始;不过一个突然的电话,却打乱这个安排。
罗南放下电话后,就吩咐盛智,要她打发剩下的七个面试者回去,安排过两天再面试,然后他又将鲜于温柔叫过来,告知她关于事务所的一些安排、需要添购什么物品,便让她会同盛智一起处理,然后也给了她一张十亿韩元的微晶卡。
连同盛智手里的那张微晶卡,两张卡其实都是金娴荷送给他的,但也仅仅只有两张,而这都是风荷女子银行出品。
金娴荷送出两张卡的理由是试用,或者应该说是奖励,不过罗南觉得金娴荷其实是变相在安慰他,讹了他三千万美元的钜款,除了用身体补偿之外,这两张卡算是附赠的小甜头,或者这也是所谓的回扣吧,可惜花出去的钱,没人给他报销。
罗南换了一身装束,便离开了悦水大厦,叫车前往怀善岛医院。
半小时后,一支森严的车队从怀善岛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开出,罗南正坐在中间的一辆车内。
和罗南同坐一辆车的有两个人,江口洋寻充当司机,另一个人则是农采薇。
一开始的交谈气氛并不好,因为江口洋寻对罗南这两天常常的消失,感到很不满。
「我知道您需要陪伴朴仁冰小姐,也需要时间独自消化我跟您说的诸多秘密,但是无论您去哪里,也不能甩开保镖独自行动,您应该知道,最近形势很紧张。」
「有保镖跟着,我反而觉得不安全。」罗南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
江口洋寻立刻严肃地反驳:「请您不要掉以轻心!知道为什么约定好的保密文件库的行程会突然更改?是因为会长使用了他的特殊权限,临时将各公司送交机密文件的时间延后了。会长一直想要回来亲自将机密文件送入库,不过他并没有成功。他的私人飞机才刚起飞,就发生了爆炸……」
「祝正忠先生死了?」罗南非常惊讶。
江口洋寻摇头:「没有。会长心思缜密,他一直怀疑有人不想让他回来,所以让飞机空载起飞试探,果然逃过一劫。」说到这里,江口洋寻脸上露出复杂之色,似乎既遗憾又庆幸。
罗南抓住了江口洋寻的表情,心中同时一动,他忽然理解江口洋寻及其身后的近藤一夫跟祝正忠的关系,两个野心家想谋夺祝正忠掌控的巨大财产的控制权,但是一时之间并不想要祝正忠死,因为祝正忠一死,神韵系公司就可能变成一个群龙无首的超级烂摊子,这显然不符合他们的目的。如果祝正忠必须死,那么也需要等他们将傀儡扶正,能够光明正大地掌控神韵系公司之后才能发生。
「会长的特殊权限只能将机密文件送交时间延后三天,最迟明天中午他没回来,您就可以代替他前往神韵系总公司——神韵软体公司了。」江口洋寻继续说道。
「首席秘书认为祝正忠先生能回来吗?」
「我不知道,会长现在的行踪高度保密。」
「近藤室长也不知道?」一直沉默的农采薇忽然问道。
江口洋寻微微摇头,随即阴阴一笑:「其实会长的行踪已经不重要了,他不敢坐飞机,只能趁夜坐船潜回,这一点早在近藤室长的预料之中。就算他回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回来了也不代表他能走进神韵软体公司的总部。」
农采薇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近藤室长已经有安排了?」
江口洋寻再次一笑,不置可否。
罗南适时道:「我觉得还有人对阻挠祝正忠先生的行踪更加热衷,比如炸毁飞机的人,敢于用这种激烈的方式,肯定跟祝正忠先生有深刻的仇恨。日本和韩国只相隔一道海峡,即使坐船,也不用几小时就能到达,但祝正忠先生迟迟不能回来,我肯定是那伙人盯上祝正忠先生了。」
「您很睿智。」江口洋寻闻言点头赞许,还特地回头深深地看了罗南一眼,似乎表示以前小看罗南了。
「的确很睿智,也许还是扮猪吃老虎。」农采薇偏头对罗南冷笑一声,这女人显然还在记仇。
前番在医院,罗南凶狠的求欢被农采薇拒绝,转头她不甘心,约罗南去升龙池,企图以诱惑迫他屈服,罗南却无动于衷,此女便觉得受了两次侮辱,就此恨上罗南了。其实农采薇哪里知道,在升龙池,如果不是金娴荷窥伺在侧,说不定「意志薄弱」的某色鬼很可能就「屈服」了。
看到农采薇对罗南的态度,江口洋寻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本来他还担心罗南因为跟农采薇做过炮友,两人会走得很近,最终会使一些事情失去控制,但现在看到农采薇对罗南的明显不满,原本的一丝担心顿时消失无踪。
「我们这是去哪儿?」罗南懒得理农采薇,农采薇生他的气,他想想还生这个骚女人的气呢。车佑龙虽然死了,但农采薇的浪荡本性却还在,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勾引其他男人,到时候只怕要拖累一个又一个色鬼成为光荣的太监,想想如琬似花的志村夫人狠辣阉割男人的样子,罗南没来由地心头一热,满脑子都是志村夫人承受雨露、忘情大叫的淫靡画面。
江口洋寻不知道罗南对农采薇的真实观感,看到罗南沉默,以为他对农采薇的态度不满,便连忙回答他的询问,算是转移话题:「带您出来,是为了让您见两个人。」
「两个人?」罗南不解。
「不错。其中一个还是您朝思暮想的人。」江口洋寻神秘一笑。
「是谁?」罗南表面上疑惑,实则内心开始冷笑,因为他早就得到消息,所谓朝思暮想的人,正是他名义上的老婆张佳蓓。
早在来韩国之前,他就拜托陈明艺将张佳蓓弄到韩国来,当时的想法是把张佳蓓放在眼皮底下,免得她四处招蜂引蝶!其实他完全有更有效的方法去扼杀张佳蓓的各种躁动,不过张佳蓓与他的真实关系并不密切,令他不愿动用一些特殊手段。
张佳蓓一开始并不愿意来韩国,哪怕陈明艺暗用金钱开道,让银行高层安排了一个到韩国国民银行做交流职员的机会给她,并提供优厚条件,但由于罗南不在,蝉儿上学需要她照顾,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她对到浙大上金融研修班抱有很大期望,罗南不在杭州,她完全可以肆无忌惮地勾搭凯子帅哥。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张佳蓓的绮思仿佛注定要落空,黑色游艇事件的影响很快蔓延开来,她被国安局的内勤处盯上,时时刻刻都被别人监视,根本没机会招蜂引蝶。在这种情况下,研修班的学习也变得无趣了,张佳蓓百无聊赖,只好接受成为银行的交流职员。
当然,张佳蓓来韩国的过程并没有这么简单。首先要获得国安局的内勤处允许,一开始这件事并不顺利,不过耽搁了几天,出于某种目的,内勤处还是放行了;其次她要安排好蝉儿,无论是托给蝉儿的外公外婆,还是托给表姐章玲心,都需要她费好一番唇舌,尤其后者,对她已生怨恨,若非罗南那个色鬼祸害了人家,说不定已经跟她闹出事来了。幸好章玲心本性善良,不忍心让蝉儿受苦,负起了照顾蝉儿的重任。就这样,张佳蓓终于搭乘飞机,来到了韩国。
罗南不只知道张佳蓓刚到韩国,而且还知道张佳蓓并非孤身一人,而是和刘嘉嘉一起——后者因为拍摄计划有所变更,直到今天才来韩国,跟张佳蓓可说是有缘。
对于江口洋寻突然提及张佳蓓,罗南早有心理准备,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胁迫。
果然,车子开了十来分钟,来到一栋别墅前,没过多久,就看到三辆车开到别墅前,接着从中间的车子里走出三个女人,其中两个人正是张佳蓓和刘嘉嘉,剩下一个人则是陈明艺。
张佳蓓显得很兴奋,刘嘉嘉则面带沉思和疑惑,她们一起走进别墅,随后十来位有男有女的保镖就分散开来,将别墅重重包围起来。
「怎么样,我的安排,您满意吗?」看到别墅那边布置结束,江口洋寻立刻含笑对罗南道。
罗南点了点头,未置可否。事实上,这时候他怎么表示都没用,瞎子都能看出来江口洋寻的用意。
「只要您服从我的安排,我保证夫人在首尔的工作和生活都会非常愉快。」江口洋寻随即意味深长地道。
「首席秘书你要有心理准备,要让张佳蓓愉快的代价是很大的。」罗南善意地提醒。
「您不需要操心,我一定会妥善安排。非常抱歉的是,您这几天还不能见夫人,因为朴仁冰小姐的需要,加上您的原本身分需要格外保密,您只能远远地看着她。」
「没关系。第二个要见的人是谁?」说着,罗南面露颓丧,似乎已经认命了。
江口洋寻脸上随则浮起一丝满意之色,微微一笑,道:「到了,您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