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苏雪(上)

  柳许项整夜未眠,一边拥抱着妈妈,一边在想昨天妈妈告诉自己的事情,第二天仍旧神采奕奕。

  虽然如此,缩在在床上还是很舒服,妈妈如温润玉石般的身体更是让他舍不得离开,即使一夜没睡,但与妈妈呆在一起,自己是不会腻的。

  天色微亮,因为隔着窗帘,屋里有些昏暗,但他的目力尚可,还是能看清妈妈的面容,妈妈真的太显年轻,说是三十四岁,但说她是桃李少女,都丝毫不夸张,甚至打扮一下,外人可能都以为她是碧玉年华了,幸运的是,她是自己的妈妈,他这样想到。

  柳琴也没有睡意,对她来说,睡觉只是因为习惯,昨夜的儿子格外的粘人,抱着自己时,仿佛要把自己揉到身体里去,她自然是睡不着,但并不怪他,因为,她自己也很享受儿子这种依恋撒娇甚至眷恋一样情感,被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别睡了,项项,快起来,你的外婆都快把饭做好了。」柳琴轻抚儿子的脸颊,她原本清冷的声线因为呼唤对象的原因,赋予了温柔溺爱的情感,同时带着幽香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柔柔的唤他起床。

  妈妈在房间里就能发现外婆的动向,柳许项已经了解妈妈的能力,并不惊讶。现在,他很是舍不得离开妈妈,恨不得跟妈妈形影不离,「妈妈,我还想再抱你会儿~ 」

  「乖点,妈妈又不会跑,你还要上学。」

  没办法,还是得起来,都不想上学了,还是想陪着妈妈……

  他虽然不舍,还是打理好自己,去厨房找自己外婆,妈妈因为是女性,会稍微慢点。

  穿着围裙的外婆显得贤惠温婉,她还不知道,自己和她的事情已经被妈妈知晓,只是带着温柔的神色,为我和妈妈准备早餐。想到妈妈昨晚和自己的谈话,自己要和她度过漫长岁月,她年岁偏大的问题不复存在,心里也是一片欢喜。

  「外婆~ ,你又变漂亮了~ 」她的面容真的和初来时区别很大,虽然起初也是一枚美妇,但面色还是有些农作遗留下来的痕迹,但如今已经几乎不可见。脸颊似瓷器般,白皙中晕染着丝丝缕缕诱人朱砂般鲜亮晕红,好像一副浑然天成的绝美画境晕染在面容上,让人流连忘返;又好似真正成了水嫩饱满的水蜜桃一般,一口下去,清香宜人,沁人心脾。

  柳许项心情显然很好,如今自己已经算是人生圆满,有亲爱眷恋的亲人爱人,自己好像没什么追求了,钱,妈妈的就是我的,而且,钱,不就是用来给生活提供便利,甚至享受生活的吗?

  他跑到外婆的侧边,凑上去亲了一下外婆仿佛涂抹了一层柔和荧光的脸蛋,引得她微微责怪地嗔了他一眼,只是眼神中宠溺温柔神色,证明她丝毫不生气,柳许项也是笑嘻嘻地拉住了外婆空下来的一只手,细细把玩,原本地老茧也无踪影,柔弱无骨,稍显冰凉的触感也让他爱不释手。

  他知道外婆是因为担心被妈妈发现,所以又捏了几下外婆的小手,就放开了她。

  吃过早饭,路过王萌萌家,叫上早已在等待自己的她,便继续向学校进发。

  柳许项拽着王萌萌的娇嫩小手,一路哼着不着调的曲子,跟着曲调前前后后地摆动着手臂,引得她不满地撅起了小嘴。

  「柳许项,你吃错药啦!我手快被你摇晕了!」过了一阵,王萌萌终于忍不住,自己手臂也稍微用力,制止了他的发癫行为。

  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好,看什么东西都会顺眼,更何况王萌萌本来就很可爱,不像小学时的稍显干瘦,现在她因为生活的改善,和正常女孩一样青春飞扬,身体也发育得不错。所以柳许项看着王萌萌的小脾气状,觉得她可爱极了,不顾周围的人群,一把把她小脑袋搂过来,她惊呼声中,伸头过去,「木啊~ 」,使劲地亲了她粉嫩的小脸蛋,「哈哈,萌萌,你真可爱!」

  「哎呀!你真的发疯了!不对,是发癫了!」红晕顺着王萌萌精致小巧锁骨网上蔓延,她洁白丰润的脖颈,和白皙如凝脂的脸颊都涂抹了一层粉色,他脑袋里不由冒出两个句子,诗经里有句『领如蝤蛴』,还有常人所说的『面如桃花』,不正是为她量身而作。

  「我,我,你真是太讨厌了!」在一些路人异样的目光,和善意轻笑下,王萌萌脸红的头上都快冒出蒸汽了,活像动画片里快烧开的热水壶,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但地上好像无缝可入,只好像个受惊吓的鸵鸟,把头埋在他怀里,亦步亦趋地去了学校。

  ……

  今天上课时,柳许项总是会时不时看一眼自己的同桌——陈苏雪,然后又会走一会儿神。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自己并不缺她一个,用这种手段刺激归刺激,但不长久,而且他更注重的是感情,还是放过她吧。

  大课间。

  「陈苏雪,我们去那边走廊聊聊吧。」柳许项用手戳了戳陈苏雪的手臂,用手指了指对面无人的一处走廊,教学楼是环状的,虽然是对面,但不用再辗转楼层。

  「……嗯。」陈苏雪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不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他站在宽厚高立的护栏旁,先是对着外面的景色沉默了少许,然后转身,对她说道:「陈苏雪,之前我……可能脑袋有些抽风,对你……嗯,是我对不住你。」说到这里,陈苏雪也愣愣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得他有些发慌,他不自在地干咳一声,从兜里拿出钥匙串,然后当着她的面解下来U盘,递给了她,「这个……你……也还给你,我没有备份,不过,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最好是删掉。」

  他说完,感觉有些尴尬,总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有种莫名的心虚,不敢再看伫立在原地不动的她,转身欲走,突然想到什么,顿下动作,背对着她说道:「那个,虽然你的好好学习只是借口,但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就当……为我的过错还债吧。」

  他刚走了一步,就被拽住了衣角。

  「你对我做了那种事情,就打算这样过去了吗?」

  「我……不是,不还是……没到最后一步……嘛……」他转头对着陈苏雪,不过在她的平静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

  「有区别吗,还是说,你是在嫌弃我?」她幽幽开口。

  「不……不是,我只是……不想……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想解释,但不知道怎么说出具体缘由,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就是了。」她面无表情。

  「我自拍那种东西收藏,你肯定认为,我是那种女孩吧。」说完,她就率先离去,柳许项看着她的背影,伸出手臂,想叫住她,还是垂了下来。算了,反正跟自己没关系了。

  午饭时间,因为快到初三了,外加他有点懒得跑路,所以他和王萌萌都是在学校吃饭,但不是在食堂,食堂的饭菜虽然便宜,但口味就不敢恭维了。他们选择的地点,在操场茂盛树荫下的一个小椅子上,饭菜都是外婆准备的,全都装在一个食盒里,食盒分了好几层,一双竹筷和一根瓷勺,菜品荤素均衡,米饭更是满满当当。外婆虽然节约,给自己和王萌萌准备的餐食却是不怕浪费,唯恐不够。可是这么多,我们哪里撑得下呢?不过这都是外婆的心意,虽然是心里在吐槽,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带着幸福的浅弧。

  这不,王萌萌也和自己的想法一致,「外婆又准备了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嘛~ 」

  「好啦,外婆这是爱我们,快吃吧,吃不完可以带回去嘛。」他和王萌萌说了两句便开动了。

  夏天的风,也可以说是秋天的风,因为正巧是秋老虎时节,温度反弹得厉害,比较强烈的风流淌过柳许项和王萌萌的身躯,带走丝丝恼人的热力,也因为学校的绿化不错,而且背靠公园,风流里带着青草和丛林的清香,在这里吃饭舒适惬意,「啊,好凉快哦~ 」

  王萌萌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享受着不是随时都有的清流,柳许项也是很满意现在的状态,菜香、人美、风景优。

  慢悠悠地吃完,已经过了一阵,收拾好厨余垃圾,装好剩下的饭菜,便算是午饭时间过了。

  「嗝~ ,好饱哦,我肚子都撑不下了~ 」王萌萌打了个可爱的嗝,用手摸着自己的小肚子,眼睛都完成了月牙儿。

  「是嘛,我看看。」柳许项边说,边把手覆在王萌萌的小肚子上缓缓摩挲,王萌萌只是轻轻的白了他一眼,没有管他。

  王萌萌说是自己吃得很撑,但自己摸起来却只有一点起伏,不过说话却不能直接这么说,不然生活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萌萌你是不是长胖了,怎么都有小肚腩了,快成王猪猪了。」

  「哼~ ,我是王猪猪,那你就是柳猪猪~ 」

  「嘿嘿……」柳许项干笑一声,也不在意自己暂时落于下风,转了转眼珠,一脸正经地说道:「萌萌,别动,哎呀,你牙齿里有片韭菜叶子唉!」

  「啊!哪里有啊?!」王萌萌这才慌了起来,说着,感觉把手机拿出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照了半天,发现啥也没有,忍不住重重掐了下他腰间的软肉,「你又骗我!」

  「妈耶!萌萌你好重的手!你真该叫王蟹蟹,这么大的劲儿,而且刚刚本来就有嘛!」他疼得龇牙咧嘴,无意往自己教室看了一眼,陈苏雪坐在他的位置,愣愣地看着自己和王萌萌,仿若雕塑。

  他感觉陈苏雪的注视像带了重量一样,压得自己有些难受,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和王某某打打闹闹,和王萌萌离开了这个地方,陈苏雪直到一高一低两个人影消失,才抿了抿嘴唇,回转了头。

  后面两天,柳许项的旁边都是空着的,陈苏雪已经两天没来了。

  他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小说,这年头小说还真不好找,接盘和绿色环保的一大堆,哎,他不由叹了口气。

  「你就是柳许项吧,你现在有空的话,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我有些事情跟你说下,关于小雪的。」

  「陈苏雪么,好吧。」

  他本来正在看小说打发时光,但被一个长相普普通通的女孩给打断了,她看起来比较眼熟,似乎是那天晚上的一个妹子,她冷着脸,眼神中看待渣男一般的神色让他有些挂不住脸,听见她说陈苏雪的事情,还是跟她交换了手机号码。

  中午放学后,跟王萌萌一起吃完饭,跟她说了一下有其它事情,王萌萌即使不开心,还是放我离开。

  「跟我来吧。」校门外等我的是上午找我那个女孩,她只说了一句话,便引领着我往一个方向,似乎离自己家也不远,而且其中一截还是顺路的。

  最终到了一处小区门口,她看了一眼门卫,然后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不久,一个人影地由远到近,把自己领过门哨,带我来的则是转身回去了,最终到了一处被纯白篱笆包围着的小别墅内。

  里面有些奇花异草摇曳,还有草坪,稍显葳蕤,小径上的枯黄落叶也因为时日久了,经过风吹日晒雨淋,变得糜烂。

  这一切的景象都说明似乎没什么人打理,他有些意外,这么大的一栋房子,只有陈苏雪一个人居住。这些只是在脑中转瞬即逝,此刻,他根本没什么心思在意这些,今天来这里可不是当侦探的。

  带着他的女孩似乎都对他有着一种敌意,一路上也是什么话的没说。

  房间里很是空旷,虽然房子装修算是上乘,设施齐全,但因为没有人气,即使是在热天里,仍旧显得有些阴冷。

  跟着前面的女孩上楼,最终到了一间房门前,扭开门把手,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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