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要过年了,只是…

  「知道了,我过年会带上李横回去的。」妈妈面色冰冷的说出这句毫无感情的话,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是外婆打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外婆和妈妈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连带我也有些,但好像每次过年回去外婆却总是对他露出和蔼可亲。

  电话提到的李横,我的父亲,在这一刻,我突然有些恨他了,虽然我就跟他没什么感情,但妈妈却因为与他相关的事情变得不开心了!

  年幼的我与别人的亲疏总是很受妈妈情绪的辐射,即使是我的爸爸,更何况他从来就没管过我!都是妈妈一直在照顾我的,所以妈妈之前对我没有现在那么好,但她至少从来没有放弃我,更没有虐待我!

  我有什么理由不亲近她呢?

  「妈妈~,我有点困了,我们去睡觉吧。」我对着妈妈撒娇道。

  我和妈妈越来越亲近了,跟妈妈撒娇已经成了我的一大嗜好,妈妈与我相处是母性也越来越重,每次撒娇她也颇为享受儿子的依赖,此时我和妈妈还窝在沙发上,我看妈妈的面容有些冰冷,便试图用撒娇来抚慰一下妈妈。

  果然,妈妈低头看了我一眼,表情顿时解冻了不少,我有些窃喜,妈妈不和爸爸亲近,却愿意和我这么黏糊,显然,我比爸爸更重要!

  ……

  像往年一样,妈妈开车带着我回外婆家过年,我坐在副驾驶,妈妈虽然偶尔对着我会笑一下,却有几分勉强。

  不过妈妈以前都不会笑的。

  至于爸爸李横,妈妈从来都是在他之前来的。

  几个小时便到了外婆的小村子,嗯,不过并没有外婆迎接我们,我和妈妈并没有丝毫意外。

  从后备箱里拿出年货,我和妈妈便一人拎着些进屋了。

  「回来了?李横呢,你又一个人就带着孩子回来了?」发现我们进屋的的外婆先是脸上有些错愕,接着有些不愉快的问道。

  「他待会自己会过来。」妈妈说完就没有再说话了。

  屋里的气息凝重且僵硬,我完全不敢说话,不想神仙斗法殃及我这个还没有成长为神仙的小杂鱼。

  沉默持续了几秒钟,外婆面色愈发难看,让原本就有些苍老起皱得面容显得有些阴沉。

  我有些难以忍受这种气氛,这时外婆板着脸生硬的哼了声:「你不带他回来我去!」说完就往公路那边去了。

  听到这句话,妈妈的原本就紧绷的脸上如今更是带了几分讥讽,只是默默的看着外婆离去。

  「妈妈。」我探出手臂握住了妈妈的手。

  妈妈看了看我的笑脸,对我微微一笑。

  过了一阵外婆带着爸爸过来了,爸爸跟在外婆身后,看见了妈妈,爸爸的大众脸上的神情有一些畏畏缩缩,这让他本就不挺拔的身体显得有些萎靡。

  他还是那样,幸亏我遗传的是妈妈的脸。

  我心里暗暗想到,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我的这份情绪里却带有几份庆幸,只是我并没有察觉到,或者说并没有分清这种情绪叫什么。

  这顿饭吃的很是压抑,我不愿意带着这种氛围里,随意扒拉了几下碗筷,说了一句我吃完了,就哒哒哒地跑去把碗筷放下了。

  外婆和妈妈随意问了我吃没吃饱就没管我了,我跑到了野外的一个小荒地,下面就是一些梯地,有一些白菜,水灵灵的看着很喜人,嗯,有时候小孩子这个身份还是很不错的。

  我正要去看看我往年种下的一棵李子树,突然听见下面的地里飘来一阵交谈声,我本来就无聊,就准备耐着性子听一下八卦。

  「哎!家里那个婆娘真鸡巴烦!今天只是多看了下柳琴,就被骂了几句,老子一年到头在外面打工这么辛苦,回来还要受这种鸟气,操!」

  「要不是看她把孩子带的还可以,老子早鸡巴跟她离婚了!」吐槽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有些粗声粗气的。

  「哼,你家的婆娘也不错了,长得也不算丑,出去这么久也没给你戴绿帽子,知足吧你!」

  「老子家里的那个傻逼烂女人,老子才出去半个月,就差点和别人搞上了!还是有个老婆的男人,老子听到风声立马就回去了,把她狠狠的打得下不了床,这下她乖乖的了,妈的,对这种傻逼女人就是要狠一点!」回应的是一个有些尖细男声。

  「嘿嘿,还行吧!」显然,这个声音粗犷男子语气显然有些得意。

  紧接着就是一阵抽烟的吸气声。

  「不过话说回来,柳琴那个脸蛋儿,啧啧,老子一辈子都没看见过几个这么带劲的,张横这种傻逼能娶到她真是B了狗了!」

  「呵呵,你以为他是正经手段娶到的?全靠柳琴她爸妈!你知道不,这个老婆娘的男人生病快死了,逼她女儿柳琴嫁给张横的,没多久他就死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之后柳琴她妈给大家打招呼才压下去的。」

  「我操!这个老杂皮这么恶心的?!快死了都不安生,柳琴的妈呢?没有阻止?」

  「哼!张横的老妈就是柳琴她妈的恩人,你说她会不会阻止。」

  「啧啧啧,这对父母真是奇葩!」

  「呵呵。对了,晚上去你家打牌?你媳妇的菜烧的还可以,正好喊她做点下酒菜我们一起搓一顿。」

  「那好说!老子早就手痒了!顺便把阿伟喊上,今晚谁跑了谁是狗!」

  「操!老子会怂?!」…………

  听完全程的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妈妈和爸爸的种种不和谐都得到了解释,不对,是妈妈和张横,我已经不愿意叫他爸爸了,他不配!

  我跑回了妈妈那里,刚进去妈妈就把我到了身边。

  「项项,你想跟着妈妈还是爸爸。」外婆当着李横和妈妈得面问我。

  尽管不知道目前是什么情况,但这种问题很显然,我回答的是跟着妈妈。

  外婆和李横早有预料,外婆对妈妈说到:「孩子还小,不能没有爸爸的照顾,再说你都带着项项多久了,该让李横跟他呆一阵了。」

  「你又没钱用了?还想对我耍手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妈妈的美目瞪了一眼李横,李横脸上满是被识破的尴尬和畏惧,外婆的脸上也有些不自然。

  「怎么和你丈夫说话的呢!」外婆还击道。

  「哦?那马上就不是了!」

  外婆显然没想到妈妈会这么强硬,以往打起亲情牌来妈妈都是没有这么强硬的,不过她显然不知道,妈妈已经接受了我,比起把她伤透了心的外婆,我这个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你想翻天了?!你敢离婚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不认就不认,我欠你们的早就还清了,至于张横,哼!他靠着项项的名义早就从我这里拿走了不知道多少钱了!前一阵还打电话找我呢!」

  「是吧张横?」妈妈脸色突然笑眯眯的对着张横说道。

  「哦,忘记跟你说了,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你的工作就~」妈妈语气慵懒了起来,显得从容不迫,张横的脸显得有些阴晴不定,妈妈又补了一句:「还有你用着我的钱去找小姐的视频证据我都有哦~」

  「不!我同意,我同意!」张横一听到这句话,顿时撑不住了,工作是他的命根子,他什么都不会,这个比较高新的工作岗位是他好不容易溜须拍马才得到的,失去了这份工作他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潇洒了。

  至于找妈妈要钱,他已经不敢想了,妈妈手里还捏着他的犯罪证据。

  外婆也有些哑口无言,当妈妈不在乎与她的关系时,她显然没有什么东西能拿捏妈妈了。

  「走吧项项。」妈妈牵着我的手便出了外婆家,一直到上车才松手。

  这场闹剧从头到尾我表明了态度后便没有出声,毕竟这场面属实有些大了。

  妈妈静静靠在驾驶位,有些瘫软,刚刚淡定从容的果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恍惚和孤独感,我有些担忧,轻轻的唤了一声妈妈。

  「项项,妈妈以后只有你了……」

  「妈妈,项项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我受到妈妈情绪的感染,移过身子跨坐在妈妈的大腿上,环抱住了妈妈,妈妈的下巴顶在我的脑袋上,抚摸着我的背部。

  我虽然有些替妈妈伤心,但也心里却暗藏着几分窃喜,妈妈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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