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羽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看着薛进端着一小碗热气腾腾的糖水进来,那味道还没近身,就有些刺鼻了。
「小羽,来。」
薛进将她扶坐了起来,托着碗底,低头吹了吹。
「好难闻。」
看着递到眼前的红褐色液体,连羽厌恶的别过头去。
「药可比这苦的多,你也不是吃下去了吗?现在只是喝点姜糖水,又算得了什么,你一闭眼,也就下去了。」
薛进在旁边温和的劝着。
连羽转过头来看他,但并没有张嘴,那样子委屈到可怜。
「喝吧,喝完病就好了,你还有几天就考试了,你也不想耽误了考试吧?」
薛进耐心十足。
小女孩皱了皱鼻子,探头出去,就着碗边喝了一口。
「噢……嗷……」
红糖放了姜片,又辣又甜,其中还有种说不清的怪味道,总之是难喝至极。
连羽勉强吞了进去,怎么也不肯喝第二口了。
「叔叔,不要了,太难喝了,这什么味呀。」
连羽半眯着眼,作垂死状。
薛进并不擅长伺候人吃药,家里的小子,是个男孩,这等事儿不用他太操心,眼下这小女孩就娇气多了。
「有那么难喝吗?古代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用它发汗。」
薛进浅浅一笑,而后把碗端到嘴边,抿了一下唇。
随即面不改色的抬起头来:「小羽,没那么难喝,甜甜的。」
「你骗人!」
连羽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闭上嘴巴,不理他。
薛进扬了扬眉,低头舔了舔嘴角,随即抬起头来:「小羽,你不喝病怎么能好?咱多少喝点行吗?」
小女孩嘟了嘟小嘴,有气无力的长出了一口气。
「你好烦,只喝一点哦……」
连羽尽管生他的气,但还不想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所以只是孩子气的耍了点小脾气。
薛进笑着点了点头。
连羽蹙着秀眉,小口小口的往下喝,片刻便想推开碗,可没想到,薛进在不知不觉中,抓住了她的手臂。
托着碗底,不紧不慢的往她嘴里灌,甜辣的怪味,铺天盖地的冲击着小女孩的味蕾,几乎将她的胃黏膜烧穿。
「唔,唔……」
连羽挣扎了几下,可男人太强大了,她丝毫反抗得手的机会都没有。
「乖,乖,还有一点。」
薛进眼见着碗就要见底了,一激动,把最后那一口灌的急了些。
「咳咳……呜,咳咳……」
连羽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眼含晶莹的泪珠,抖抖睫毛,片刻滑落下来。
薛进知道是自己不对,在身边小心着给她拍着背,顺顺气儿。
好不容易,连羽才平静下来,她现在浑身脱力,又经方才折腾了那么一下,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羽,你好点了吧?」
「……」
小女孩的目光带着苛责:「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只说了一句话,连羽就颓然的闭上了眼睛,她现在身体虚的很,即使要发火,都不能,只是闷闷在心里怨咒男人。
薛进轻扯嘴角,笑着将碗拿了出去,片刻又回来了。
连羽躺的很不安稳,大夏天,盖了两层被,还有一层是羽绒的,能好受吗?
所以她的小胳膊腿时间要钻出来透透气。
薛进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看电视──由于怕打扰到小女孩,薛进将音量调的很低,不仔细听,根本分辨不出说的是什么。
时不时的薛进就要起身给小女孩盖盖被子,『动动手脚』。
如此过了好一会,男人已经抽了三根香烟了,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羽,你就不能老实点吗?刚热点,你就要出来凉一凉,什么时候能发汗呀。」
连羽掀起眼皮,没好气的别了他一下,而后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薛进有些哭笑不得,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触感并不是很好,有些油腻。
小东西立刻往床里挪了挪,发丝也随之滑出了男人的手心。
薛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甩掉拖鞋,上了床,在小女孩的身边躺了下来,而后一把将小女孩隔着被子抱个满怀。
这下连羽可不依了,手忙脚乱的开始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
「小羽,安静,叔叔只想抱你一会,这样你就不会总乱动了。」
她越是挣扎,薛进就抱的越紧,最后小东西都喘不过气来了,小脸蛋憋的通红。
连羽心中生出屈辱和无力,她是这么弱小,男人要如何,她根本没办法反抗,她必须要离开这里,等稍微好点,她必须走……男人的强势,让小女孩心生畏惧,连羽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继续呆下去,男人一定会再次欺负她的。
想着,下身的小穴越发的痛了起来……
此刻,连羽有些沮丧,为什么她是个女孩呢?如果是男生的话,那么也不会被叔叔欺负了。
她不禁有些痛恨自己的性别,还有下身那处被人糟蹋过的小花穴,自己又贱又脏,小女孩自怨自怜中,又有些自虐的倾向。
在男人的怀中,连羽的活动范围有限,刚开始,很不自在的辗转反侧,后来慢慢习惯了,最后居然沉睡了过去。
而薛进呢?昨天忙了大半夜,今天也没歇着,此刻沾了枕头,也很快入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悠悠转醒过来。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思的扭头看向小女孩──小脸儿已经不再潮红,恢复了正常的白皙,两片长长的睫毛,紧紧贴在肌肤上,黝黑闪亮,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假的呢。
薛进又探手钻进被子里,在小女孩的身上摸了摸,感觉没那么烫了,这才放下心来,轻舒了一口气。
他现在睡醒后,精神奕奕,单手托着脑袋看着熟睡中的小东西发了会呆,而后才起来给她热饭。
等他忙活完,连羽也醒了,看起来精神很不错。
「醒了,感觉怎么样?」
薛进倒了盆温水进来,放在床头柜上。
「嗯,好多了。」
连羽不甚热切的回答道,而后紧拽着被子,抬头看他:「我要睡衣,你帮我拿一件好吗?」
「没问题。」
薛进说着走向衣柜。
里面的衣物还不少,大都是薛进给她买的,光睡衣就有三件。
「你要穿哪件?」
薛进扭过头来,手中将三件都捧了出来,随即便看见小女孩脸色一变。
薛进给她买的睡衣有两件居然是半透明的──胸口开的很大很低,白色与粉色的丝绸料子。
「我不要这几个,我要我的,我自己的。」
连羽语气不稳的强调着。
「自己的?这些都是你的呀!」
薛进抖了抖手腕,绸布随风而起,看上去即清凉又漂亮。
「不,不是了。我要我从家里带来的。」
连羽说到这,不禁有些哑然,她那睡衣,就是一件大T恤,严格说来算不得什么睡衣。
「……」
薛进双臂环胸,脸色有些难看。
「就这三件,你选一件吧,否则你自己过来找,再有你可以光着,什么也不穿,我也不介意。」
薛进声音低沉而暗哑,显然已经很不高兴了。
连羽是又羞又气,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审时度势的判断了下自己的行动能力,最后很沮丧的放弃了下床走路的打算。
「那,那就黄色的吧。」
连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黄色那件是棉制的,看上去也保守的多。
薛进点了点头,将其余两件放回到衣柜里,而后向前走了几步,大手一挥,将睡衣扔到被子上。
「我热了粥,你好了叫我。」
说完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随手将卧室的门关的严严实实。
连羽盯着门板,眼中冒着烈火,恨不能将整个房子化成灰烬。
三分钟后,当薛进进来时,便看到小东西面色湿润,越发的白嫩了,额前的刘海处,凝结了好几滴水珠。
薛进手里端着热粥,探过头去,鬼使神差的在她面颊前闻了闻──这一举动完全出乎连羽的意料,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擦点东西,会很香。」
接着将粥递了过去,小东西下意识的接了过去,注视着那高大的背影,完全失语。
待回过神来,连羽脸和心都热热的──男人是坏,他欺负了她,可他也有好的一面呀,至少在生活上很照顾她。
可无论怎么样,她都不想给他操穴,她还是必须得走,想着即将要离开,小女孩的心又惆怅起来。
先前的小房子不安全,她不想再出去,可又能去哪呢?
眼下,她确实无依无靠了,连以前勉强栖身的地方,也变成了魔窟,期间她有想到了程朝阳。
这些日子,她都没回去过,程哥哥肯定不知道她的情况,着急了吧?
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连羽心口被什么堵的厉害,酸酸的痛痛的,以前她只是单纯的喜欢他,可现在呢?她连喜欢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正在小女孩黯然神伤之际,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连羽心头一惊,胡乱的抹了几下眼睛。
虽然小东西是背对着门侧卧着,但那么明显的动作,薛进不会看不到,他脸上闪过一抹讥诮之色,很快隐没在一片平和之中。
「怎么不吃?粥不好喝吗?」
薛进看了眼,放在柜子上的碗。
连羽急忙摇头:「没有,我就是想哥哥了。」
薛进半眯着眼──想哥哥?不是才见过面吗?随即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你哥哥他恢复的很好,过不了多久,就会康复,你不用担心,倒是那个程朝阳……」
薛进假装不经意的提起。
连羽心头一震,脸色都变了,慌里慌张的问道:「程哥哥,怎么了?」
「也没什么,新工作刚上手,有些吃力,过些日子就会慢慢适应。」
薛进面色如常,心里却气恼难平。
不就是个竹竿男吗?有什么好的,至于这么关心嘛!
连羽听他这么说,高悬着的心,终于回归了原位,口中有些拘谨的喃喃道:「程哥哥,程哥哥,很聪明的。」
「嗯,是不错。」
薛进脸色有些冷,口气却很温和。
「好了,不说他了,赶快吃饭吧,吃完,再好好洗个热水澡,会舒服很多。」
薛进边说边看了眼腕表。
心里盘算着,晚饭回家去吃,自己昨天惹了事,今天怎么也得哄哄白思思。
下午四点,薛进快步从楼道里走了出来,碰巧遇到以前的一个老邻居,两人一照面,人家就认出是他。
薛进本想低头过去,但近身时,却被人叫住了。
「这不是薛进吗?」
老人家很热情,平时就爱东家长,西家短的唠家常。
「呃……您是?」
薛进故作吃惊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末了恍然大悟道:「林大爷是吗?」
「是,是我。这孩子是一点都没变呀!」
老人家笑的很慈祥。
「唉,您老人家也没太多变化,还是那么硬朗。」
薛进也笑眯眯的寒暄着,心里却暗叫倒霉。
碰谁不好,偏偏遇到这好事的邻居,无事则好,有事的话,这都是隐患。
「呵呵,还行。你和小白日子过的不错吧,听说你升官了,有出息呀。」
老人家不无艳羡的说道。
「哪里,哪里,还算过得去。」
薛进不想在这多耽误时间,所以话锋一转:「林大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改天有时间,我一定过去看看您。」
「啊……这不用了吧,太麻烦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林大爷实在,一看这孩子,这么有礼,越发的觉得他顺眼了。
「不麻烦,改天一定去,我先走了,大爷,再见!」
薛进笑着说完,就迈开了大步朝自己的大吉普走去。
「唉,唉!真不错,这孩子,有本事呀……」
老人家看着薛进上了吉普,还在那啧啧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