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上)

  理想,有时候就是实现的对立面,并不能跟随着自己的意愿走,随心所欲。

  “祥祥,你在前头的小吃部停一下,昨天晚上你弟弟说了,就想吃他家的牛肉萝卜馅包子,婶婶去给他买几个。”车外,是飘着星星点点的雪花,天空灰蒙蒙的,开着自家的车,沈祥就听见了身边又是那个理所当然的声音,明显带着使唤她专属司机的理直气壮。

  看着雪花无声地飘落到车窗上,变为了白色小点,大男孩也是立即翻了个白眼,带着无声的不耐烦。

  “嗯?祥祥,你给婶婶发个红包干什么呀?而且还是那么多,二百呢!”

  驱车到了目的地,也就是妈妈上班的医院,沈祥果然听见了坐在副驾驶的婶婶这么说,不解又疑惑。

  定了定神,又深呼吸了一下,大男孩终于决定说出了心里话,是憋了好几天的心里话。

  “婶婶,这点钱……是不多,但也够你往后好一段时间早上的打车费了,以后……我可能不能送你了,毕竟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我也很忙,婶婶,对不……”

  “你啥意思?你是以为婶婶舍不得花这几十块钱的打车钱么?还是你以为我天天就愿意使唤你,就天天占你这点小便宜?本来,婶婶还以为你这个孩子真是不错,有耐心,也是个热心肠,看见你弟弟骨折住院了,天天都忙前忙后的,你也是真的孝顺,天天早上都接送你妈上班下班,反正也有地方,婶婶就寻思搭你这个顺风车,这还不是因为咱们现在这样好的关系?婶婶是想,你弟弟终于不在家了,你可以不必偷偷摸摸地在婶婶家过夜了,刚才,就刚才,你那么欢快地挺着个鸡巴,那么满足地趴在我身上,吃婶婶的奶子,你怎么不放一个屁?你这鸡巴孩子!坐你的车,是我他妈的看得起你,别人,有好几个人都想追我呢,你上我们单位去问问,我许美之坐过哪个男人的车?跟没跟哪一个男人单独吃过饭?你还起高调了,不识抬举的东西,我呸!”

  果然,如此直白的一句话,就变成了导火索,就引爆了一个定时炸弹,许美之怒气冲冲,她伸出哆哆嗦嗦的手指,指着大男孩的脸,登时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大喊着,骂骂咧咧,许美之就打开了车门,而后,带着一脸怒容便跳下了车,头也不回。

  还真是呢,你说的,就是我想的那样,婶婶!

  透过车窗,沈祥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又犹自嘀咕了一句,并内心充满了舒畅,他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了,所以他没有一点惧怕和悔恨。

  正如昨天早上,他跟姐姐说的那样,现在,他又在心里总结一番。

  这都快一个星期了,他对那个不请自来的乘客已经到达了极限,同时,他也对那个人在自己身上的情感消费到了一个零容忍的程度,他觉得厌烦而无趣,干巴巴地相处,很没意思。

  一来二去,他算是看出来了,许美之能找上自己,当初那么冲动地勾搭上了自己,那不是在填补她在情感上的空缺,不是她出于情感寂寞,而为自己找了个相爱伴侣,两个人会在温馨浪漫的气氛下你侬我侬,彼此交心,婶婶,这个精打细算的女人,就是为她的生活上而打算的,为她经济花费上而算计的,哪一次,她叫自己,不是叫自己去充当苦力小工?不花钱,又给她干这做那?当然,没有物质奖赏,她性感温软的身子还是很美妙的,但也正是这个,渐渐地,才让大男孩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的感情便更是乏善可陈,毕竟婶侄俩之间,除了性,除了用肉体去交换一些东西,其余的,他就是想去回味,也是寥寥无几。

  其次,他之所以在今天才敢快刀斩乱麻,英勇无惧地挑明了一切,就是他可没忘初心,没有忘记姐姐对自己的叮嘱,而原因,就是来源于昨天的一个细节。

  就在昨天,他去病房叫婶婶一同回家,在门口,他眼见为实,真的看见了姐姐所猜想的那样,婶婶正在把她儿子尿尿,在摸她儿子的鸡巴!

  同时,堂弟沈阔那小子的鸡巴可是硬的,就高翘在他黑乎乎的胯间,尿完了,还被他妈妈在手里抖动几下,在给他清理着尿液!那些,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看来,姐姐一步步的深入已经有了成效了,在一点点地发酵,看来,沈阔也开始在行动了,就想利用自己当下的优势和自身条件,利用骨折,跟他妈装可怜,外加套近乎,让他们母子更加亲密。

  这小胖子,并不笨嘛,当时,他在心里想,夸赞着弟弟。

  那么,里应外合,他也该完成自己那份任务了,实时地做出行动,些许现在,就是让那个小子接替自己的最佳时机,也是他们在取胜道路上最关键的一步。

  所以机不可失,做这些,说出那些话,他是在顾全着大局,同时,也是为了他自己,撒网都这么久了,也是该收回来的时候了。

  更何况,他现在的情感世界里真的容不下第二个外人。

  他会美滋滋地等着自己的心上人下班,用期盼的眼神迎接着美丽的妈妈走出医院大门,笑意盈盈,在车里,共享着属于自己和妈妈的美好与温馨,是承载着他们母子二人在车里的甜蜜与幸福的,那才是自己想要的,在心里勾画的完美蓝图。

  就像现在。

  所以他心生排斥,他不希望任何人介入他们母子的每分每秒,那么现在好了,彻底清静了,他安安稳稳地坐在车里,开开心心地等着妈妈了,一会儿,在暖烘烘的车里,母子俩还可以偷偷摸摸一下,做着“有爱”互动。

  看了看表,都到了妈妈交接下班的时间了,她怎么还不出来?

  又等了片刻,沈祥就看见车外,在医院门口就开始骚动了起来,许多车辆从四面八方纷纷停在了门口,许多医生大夫纷纷步履匆匆,小跑着坐进了每一辆车里。

  那其中,自然也有他母亲的身影,倪洁护士长。

  “儿子,你来得正好!快和妈妈回家,刚才妈妈突然开了个早会,上面让一些有资历的医护人员火速赶往南方W市,现在那里有了一种很严重的传染病,病因还不知道是什么,但已经很严峻了,妈妈是护士长,又是有着丰富经验的医护工作者,所以刚才,妈妈就填了申请书,妈妈要去前线!”刚刚坐稳,倪洁就抬起头,一脸坚定地看着儿子,语气中带着焦急。

  “那妈妈……妈妈,会不会有危险啊?我这几天在网上也看到这样不少的新闻的,也听刚刚回家的秦疏说了,那种病真的很厉害的,传染性很强,还……还死了好几个人呢,而且还没有药,那种病得上了就是无药可医,妈妈,我害怕!”听着妈妈这样的口吻,一向都是乖乖听话的大男孩没有依言行事,立即发动了车,和妈妈回家,而是,他马上握住了妈妈的小手,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满满的都是紧张和关切。

  而更多的,还是不舍,他不舍得和妈妈分离。

  “宝贝儿,妈妈也怕,妈妈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危险,但妈妈是护士长,是这个医院那些小护士的领头人,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妈妈护士的天职,这个时候,妈妈绝对要挺身而出,也要给妈妈的下属,那些年轻小姑娘做到很好的表率,所以这是妈妈的责任,妈妈一定要去,这样想想,妈妈就是重担在身,妈妈不怕!”他再次对上了妈妈的大眼睛,明亮亮的,那里面是一个尽职医护人员的坚贞,面对一项临危受命任务的无畏,那样坚定的目光,和不顾自我的神色,真的就像一道神圣的光,能感染她身边所有的人,使人心生敬畏,让人心服口服。

  大是大非面前,妈妈能有这样的觉悟,能够第一个站出来,无惧无畏,妈妈,真的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让人敬佩。

  大男孩再度深深地看了妈妈一眼,之后,便不再多言,再没有过多的表示出担忧和不舍,他松开妈妈的手,就拧动了车钥匙,驱车回了家。

  默不作声地,车内都是静静的,只有驱动引擎那单调的声音,就连儿子平时喜欢的动感新潮的音乐,也被他按了停止键,倪洁微微侧着头,凝望着目不斜视的儿子,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握拳,放到他自己的唇边,在用牙齿轻轻地咬着,她知道,这就是儿子在紧张不安时的表现,但儿子,却没有和自己吐露一个字,表露出一丝一毫的难过和挽留神色,没有一点的不懂事,儿子,这样都是为了她,让妈妈可以踏实放心,了无牵挂。

  然而,儿子不知道,他这样装作不在乎,若无其事,反倒让倪洁心里有了更深一层的愧疚,一层将儿子舍弃的不忍,一层源自母子分离的伤怀,若是,儿子跟她哭闹,表现出胡搅蛮缠的不理解、不赞同,闷闷不乐地和她耍着小情绪,她心里还能好受一点。

  这样的儿子,这样懂事和理解她,这样的好,真让她不舍离去,不忍直视,和儿子拥有着此刻的所有,她真的好想。

  只是,职责所在,又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必须二选其一,舍弃自己的小情小爱,而选其后者。

  “儿子,马上就过年了,妈妈这一去,真的是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了,你和你姐一定要好好看家,半夜少玩游戏别熬夜,刚才你在开车回家的时候,妈妈在网上给你买了许多麦片牛奶什么的,平时让你姐给你烙点糖饼,别总吃方便面,和可乐的,不好!这还有半瓶巧克力酱,等你姐从你林大哥那儿回来,就告诉她给你做啊,妈妈搁这儿了,儿子?宝贝儿……”一个小时回家准备行囊的时间,倪洁并没有顾着自己,她只是往行李箱里胡乱塞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匆匆奔向厨房,忙这忙那,又向儿子嘱咐了起来。

  她在卧室外面来来回回,自顾自地忙碌着,说着话,期间,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在门口,就看见了自己的床边那个一动不动的背影,那个一声不吭的大男孩。

  “儿子?你在干……”倪洁走了过去,扳过儿子的肩膀,想看看他在干什么,这一看,她不由大惊,而在下一秒,也一下子放心了。

  是的,放心了!

  儿子,自己的宝贝儿正在哭,他在哭!

  那豆大豆大的泪珠子,正从他干净纯良的脸上簌簌滑落,一颗一颗地流了下来,纷纷砸落到他手里的相框上,儿子,是完全没有哭出声,而是,他就在默默地流泪,默默地耸动着肩膀,默默地颤动着身体。

  这样静默地哭泣,远比嚎啕大哭还要伤心,还要说明了一个人的千万愁绪,种种担忧,她知道。

  这个大男孩,这还是不会将任何事装在心里的小宝贝儿,就是她的好孩子!

  “妈妈!我还是怕,我舍不得妈妈……”终于说了,也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之后,沈祥就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脸盘贴在她柔软的毛衣上,彻底地放声大哭起来,彻底地不管不顾。

  突如其来的离别,一时积压的忧心,生死攸关的惊惧,这一大串的词汇,突然砸在一个大男孩的心头,突然让他承接了这么多,一下子,就全部爆发了,他对妈妈的理解和支持,对妈妈的放任自由,故意不过问太多,沉默不语,远不比自己对妈妈的牵挂,对妈妈的难舍难分,对妈妈的一腔爱意来得更汹涌澎湃,就如他这泪,在决堤,就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男儿情,为母忧,肝肠寸断。

  慈母泪,流心间,两情怅然。

  搂着怀里已经是哭得不成样子的大男孩,已如筛糠般抖动不已的儿子,倪洁不做声,只是紧紧咬着下唇,她在暗自装作坚强,把泪洒在心间。

  她知道,女人的眼泪,一直不是男人所希望的,他们看见了,只会更加地惶惶不安,伤神心碎。

  在医院,她义无反顾,能在第一时间就提交上了申请书,就是想要起到一个稳定人心的作用,想打消自己那些下属后生,那些年轻女孩们的顾虑,看着她坚定的笔画,就是最好的安神良药,即便面对生与死,也要从容不迫,没什么好怕的!

  所以,此刻,面对这个年轻人,自己最亲最爱的儿子,她也会同样这么做。

  让儿子将这一切看淡,别那么在意妈妈,那么往心里去,富贵在天,生死有命,这些,真的不是靠着个人的思想感情能左右的。

  尤其,她去的还是最危险的第一线。

  “妈妈,好了,我没事了,儿子不哭了,妈妈!”她刚欲开口,儿子却快自己一秒,他仍然抽泣着,幅度未减,之后,便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儿子用手臂擦着湿漉漉的面庞,他稍稍直了直身子,就要离开妈妈的怀抱。

  “妈妈,还有半个小时呢,我再去给你准备准备,看看咱家还有多少枸杞大枣、野草药啥的,妈妈我都给你带上,到了那边,妈妈你每天晚上都要记得喝!那些东西暖胃还解乏,对身体很好的!哦,还有,妈妈,你这些日子有点低血糖,妈妈你等着,我马上下楼去给你买点巧克力奶糖什么的,妈妈最爱吃德芙了,妈妈你闲着的时候就要吃,补充能量,妈妈……”还想说下去,还有好多的事情都没叮嘱完,可是,在下一秒,在下一个嘱咐还没说出口,嘴唇,就被来自上方的柔软给封堵住了,四面八方的包裹与吸含,妈妈捧起了他的脸,就狠狠地吻了他!

  带着不管不顾的狠绝,带着忽略一切的决绝。

  还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足够了!

  只要她想,她愿意,就在此时此刻,在这阳光正好的清晨上午,就可以给自己和儿子,他们母子之间的情爱画上一个圆满的分号,让母子俩即便分离,即便相隔万里,即便有着在生死之间的考验和对彼此莫大的牵挂,但在未来的那段时间里,在心间,也足够成为了彼此的依靠,彼此那道看不见的幸福港湾,暖心追忆。

  天灾无情,遥遥无期,漫漫长夜里,她只要和儿子记起当下现在的一切,他们这对母子恋人此刻的所有。

  裸身相缠的激情,相互给予的温存。

  乃至是,性交!

  准确地说,她可能就是在等待,在这一刻,一个可以将自己顺理成章地给了儿子的契机。

  危难当头,大灾才能见证大爱,将母子俩纯热的爱升华到极致,这个时候,还有比之更合适的吗?

  唯一不合时宜的,就是这时间实在太短,这让她为爱疯狂的时长还远远不够。

  也是正因为如此,两者矛盾之间,促使着她更要选择后者,义无反顾。

  她能为自己崇高的职业,让人足以看清她作为医护工作者身上的光芒和伟大,而暂时撇下了她的孩子,那么,她亦可以将一切暂时放下,将所有外在的事物抛之脑后,而只要真爱,要了儿子。

  在脑海里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思考着他们母子现在对彼此的重要性,倪洁就已然打定了主意,做出了她不知道会不会会后悔,但是此刻不做什么,等到母子真正分离,她铁定会追悔莫及的决定!

  临走之前,看儿子这么为她担忧而哭得伤心欲绝,而自己,连一口奶都没给儿子吃,她还是不是个好妈妈?

  带着绵绵爱意地吻着儿子,一只大拇指还刮擦着他脸上的斑斑泪痕,倪洁另一只自由的手就去了腰间,马上,她抓住了自己的毛衣,并一下子就掀开了大半,一下子,就露出她的白色乳罩,以及两只高耸丰挺的大乳房。

  事不宜迟,时间紧迫,毛衣的掀开,即是她上半身全裸之际,一对大奶子,登时就弹跳了出来,没有保留地,面对着她的儿子。

  儿子低垂眼帘,用着余光很快就瞥见了他妈妈光裸的春色,倪洁在清澈的大眼睛里,明显折射出儿子在一瞬间愣神的表情,自己现在的肉奶颤颤,身子光光,他是绝对不可能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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