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朋友圈

  医科大的校区与别的高校截然不同,因为它不仅仅是一所学校,还是医院和研究所。

  可依是在这里长大的,对医生在讲课,教授却在做手术,学生出现在病房里从不迷惑。这是个她了若指掌,无比熟悉的世界。

  即使食堂,开水房,超市,自行车棚几经变更,崭新的现代化科研楼,门诊楼,教学楼一个接一个的落成,熟悉的感觉一直没变。

  习惯的生活也一如既往似的,每每让她走在其中便觉得安心,即便她的日常几乎与医科大并无什么交集。

  在研究生院东南角的一座看上去很有年头的楼里,有一套教室改成的公寓。最早的时候,这里曾是可依父母的婚房。

  当时医大为了解决青年业务骨干的住房问题,事急从权,把这个不大不小的教学楼改成了公寓。只有新婚的双职工才能分得一套,他们是最早入住的一批。当然,这里也很快成了小可依出生的地方。

  虽然楼里的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给生活带来诸多不便,但是,房间里反而会因此更加干净宽敞,被隔出客厅餐厅卧室书房等不同的功能区域,一家三口在这个精心布置的空间里其乐融融。

  可依十岁的时候,家里有了新房,搬走了,这里被妈妈改成了夫妻俩临时休息的公寓。接着程归雁来了北京,仗着妈妈对她的格外恩宠,公寓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她的单身宿舍。

  程归雁的身世可依了解的并不详尽,只知道她是自小被父母救助的孤儿,老家在沈阳,自从上了大学就再也没回去过。

  最初她只是偶尔来家里吃饭,沉默寡言,大三以后才慢慢见了笑容。学业是名副其实的出类拔萃,顺理成章的成为妈妈的助手,整天如影随形的跟着。

  妈妈去世后不久,程归雁去美国留学,也走了。可依一下子孤单起来,便会时常来这里坐坐。

  放学后,或者百无聊赖的周末,一个人转动钥匙,打开那扇漆皮斑驳的铁栅栏防盗门,然后是木制的房门。房间显得很大,很空,却处处都爬满了丝丝缕缕的记忆。

  可依大学读的是中文。爸妈从来没有表示过也让她当医生的期望,而她对父母的常年忙碌实在有着无法释怀的纠结。

  一方面大量的空闲让她自小在诗歌小说戏剧的文字世界里自由徜徉,另一方面,独处也培育了她不为人知的淡淡忧郁,纠缠在她阳光独立的性格中狭长逼仄的暗影里。

  对于空闲或者独处,她从不抱怨,却也未曾原谅。

  妈妈的离世让她对那一身白大褂生出别样的情愫。在她的视野中,每一个身影都笼罩在白得耀眼的光里。可亲的脸上都带着微笑,她却不敢以笑脸回应,生怕他们看到自己的笑容之后就毫不犹豫的离去。仿佛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全无留恋。

  而她爱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放不下,不想轻飘飘的走掉,所以她绝不学医。

  高考志愿是她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填的,这也给渐渐开始怀旧的空间带来一个新访客,那就是萧桐。

  那时候,可依并不是师大校园里最受人瞩目的女孩儿,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忧郁,默默的疏离。素面朝天的她从不打扮,在花丛里难免显得灰头土脸。

  可是,看到萧桐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恋爱了。是萧桐为她染上了明快娇媚的颜色,恋爱让她一天天成长为受人瞩目的魅力女人,走回灿亮的阳光里。

  大学四年,他们在这间屋子里一起读书,听音乐,看电影,写歌,排练,聚会,做过各种各样的事,当然,还包括无拘无束的做爱。

  那个礼拜天的下午是可依蓄谋已久的,甚至推算好了安全期,坚决不肯让自己的第一次奉献给一件小雨衣。

  为此,午餐的时候她特意要了两杯红酒,是为了壮胆儿还是遮羞她自己也搞不清了。唯一的遗憾是萧桐的迟疑,他脑子里的条条框框让她不得不厚着脸皮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很久以后,她才开始明白,也许就是那些条条框框让他们没能在一起。

  不出所料,那个西北男孩根本受不了这个放肆的小动作,那几乎是一种羞辱,更是个挑衅。

  当可依被推倒在那张大床上的时候,手里已经抓了两条毛巾,因为妈妈说女孩子第一次会很疼,还会流血,她可不想弄脏床单。

  床垫的弹性让心也跟着忽悠忽悠的,她迅速的向后挪着屁股,直到靠上床头,才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

  萧桐已经胡乱的甩脱了短裤,紧跟着膝行几步,哆嗦着双手来扒她的小内裤。跨间的家伙尴尬得像个脱光了的哨兵。两个人的喘息声几乎让他们失去了听力。

  可依吃惊的发现,被萧桐拎在手里的内裤中间那片布料已经几乎透明,在午后的阳光里沿着一条优美的圆弧飞落床下,摇曳着一线水光,慌忙垫好毛巾。

  在难为情的分开双腿后,可依的小脑袋几乎抵上了萧桐的胸口。因为实在好奇,想要即时监控作案现场的事态发展,可是,她并没有如愿。

  那个愣头愣脑哨兵刺入黑漆漆的草丛之后,顶得她那里一阵阵发麻,心口直慌,什么也看不清楚。

  莽撞又急切的蘑菇头忙乱中终于有一下陷了进去,那种身体被彻底打开的异样让她生出在一瞬间已然四分五裂的错觉。

  手脚忽然就不知该往哪放了,一下抓住萧桐的胳膊,一下又去搂他的脖子,条件反射般蛇腰如弓,粉颈后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尖锐的痛干净俐落的刺穿了她的声带,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便被轰隆隆的贯穿。那哨兵一点儿也不怕黑,仿佛无休无止的深入,直朝着她的嗓子眼儿捅进来,霸道的主宰了一切,而自己的身体唯有在僵硬中轻飘飘的无辜颤抖。

  终于,萧桐的身体抵住了耻骨,头顶上吹来颤乱的气息,可依觉得自己被一根热烫的巨物撑满。刚刚的疼痛早已没了踪迹,只觉得这个入侵的过程几乎让人魂飞天外,双手把住萧桐的胳膊,心儿慌慌的大口喘气。想喊,却忽然没了发声的根由。

  正在这时,萧桐起身,那巨物抽退。可依肺里的空气和眼中的光彩都被一并抽走了似的,拼命的吸气,却无法填充身子里留下的空虚。

  此时,可依才发觉自己是怎样的湿滑,可就是这湿滑的腔管才无论怎么夹紧也挽留不住他的离去。

  总算还留有一分心智,没忘了去看那家伙出来的实况。只有一丝刺目的艳红,仿佛庆典上飞散的丝带,挂在那湿漉漉的,触目惊心的家伙上,根本用不着什么毛巾。

  可依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被老妈忽悠了,瞬间生出的满心欢喜却让她根本忘了埋怨。原本准备卧床养伤的预案立即废止,抬起水汪汪的黑亮眼眸去看萧桐,正对上那小子愣愣的眼神,于是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啊--”再次的侵入只有丝丝络络隐约的痛楚,被撑挤,摩擦,充满的畅快感觉却因为放声的呼喊翻了倍!可依一下子就明白妈妈为什么叫得那么丢脸了。

  “再来!”几乎欢叫着乞求,同时配合着萧桐奋勇的再次冲击发出长长的娇吟。可惜,这次被充满的刹那身体里传来一阵滚烫的跳动,萧桐伸臂紧紧搂住了她,喉咙里压抑的叫出了声。

  可依感到了身体里热流的蔓延,一下涌出泪水,手脚并用的缠住萧桐的身体。这时候,她才想起了两个人早就练得纯熟的接吻,寻找着他的嘴唇。

  亲吻中,萧桐好像慢慢缓过了神儿,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摸到可依的背后去解文胸的搭扣。之前可依只让他把手伸进去摸过,从来不让解开,见他忙活得满头是汗,逗得咯咯直笑的同时背手欠身。

  一下,那美丽的蕾丝织物松了,底下一阵神秘的轻摇漫涌。

  萧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颤抖的手指像打开潘朵拉的盒子,轻轻的推上去,光华映亮了他的脸,宛若神迹的呈现。

  可依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像百合一样绽放,不自觉的挺起了胸,好像被一种魔力牵引。下一瞬又被一双大手从胸肋下面托举进而掌握。

  幼嫩的蓓蕾被没轻没重的吮吸,有点疼。快美的电流击中了心脏,胸腔里刹那燃起熊熊的欲望之火,让她只想更彻底的奉献。

  后来有一次,可依骄傲的欣赏着萧桐爱不释手的顾此失彼时,问他对她们的评价。萧桐憋了半天来了句:“又大又可爱!”

  很快,萧桐就又急切的进入了她,双手再也不肯松开满手的饱腻娇弹,舌头在樱唇与蓓蕾之间越来越放浪无忌。初尝美妙滋味的两具青春的身体便像脱了缰的野狗,没了宰制。

  可依觉得自己失去了重量,仿佛重生一般,又痒又烫,又粘又湿,浑身都是刚刚离开母亲时粘稠的羊水。萧桐也是大汗淋漓,不但越来越硬,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终于,在他第四次不知疲倦的冲进可依身体,没命的耕耘了不知多久的时候,每刺必叫的可依忽然没了声音。萧桐心里一慌,不禁迟疑。

  “别停!”可依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双臂搂住他的力气惊人的大。

  萧桐连忙奋勇,只觉得自己的兄弟被那个水淋淋的小嘴一阵剧烈的收缩缠裹,好像要把他连人带家伙一并吸进去一样。要命的快美一下越过了警戒线,知道坚持不住,不退反进,赶紧奋力猛冲。

  “嗷”的一声,可依像一只小母狼一样长长的叫起来。她觉得全身的液体都被抽空了,身体好像坏掉的提线木偶,完全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那被剧烈刨刮得止不住的痉挛深处一股热流喷涌而出,正遇上萧桐冲进来,顿时被劈头盖脸畅快淋漓的浇得一激灵,射了个一塌糊涂。

  可依抖了好久才回了魂儿,立马欢叫起来,“啊哈哈--我高潮了,我被你……高潮了,你真棒你这头西北野驴,哈哈!”抱着萧桐的头一通狂吻。

  第一次做爱就达到性高潮,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后来听陈归雁跟她讲解才知道,很多女人都不知道高潮为何物,而她第一次就得到了,不禁为自己那次放纵的筹谋深感幸运。

  那天他们从下午疯到凌晨,筋疲力尽才相拥睡去,第二天的课都没去上。最终,可依还是没逃脱洗床单的命运,那上面可真叫劣迹斑斑。

  “一条床单要不要洗都无法计画准备,何况是一场恋爱,一段婚姻,一世人生?可笑就是有人宁可用一句承诺一纸婚书骗自己一辈子,置身其中的时候忙着一条条的比对算计,到头来连高氵朝都错过了。”

  跟萧桐分手后,可依回望这场自己彻底投身其中的欢愉缠绵,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慨。

  那四年的时光里,她爱得酣畅,醉得彻底,相聚从来尽兴,分别即可忘却。连成为女人的过程都是如此的完美,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因此,对未来的生活和爱情,她是满怀信心的。相信自己可以从容完美的应对任何人,任何事,任何一段感情,直到她遇到了陈志南。

  萧桐离京的时候,程归雁已经入主秦府。可依明白这间屋子应该就是自己出嫁前的娘家了,于是,仅仅用了一个月就俐落的让曾经的单身宿舍变成了北京女子公寓。

  从前的铁栅栏门换成了厚重考究的防盗门。室内铺了地板,贴了墙纸,换了窗帘,改装了灯饰,置办了一套胡桃色的北欧简约风家具。

  没丢掉的只有从前的主人们留下的书,它们被分门别类的归拢到两个直抵屋顶的大书架里,把屋子隔成了书房和卧室两个房间。

  这次的改天换地充分体现了秦爷的霸气与品味。如果不是床边的妆台上还能嗅到些女儿的脂粉香,你会误以为走进了一个精品男人的书房。

  不必说宽大的书桌,真皮的沙发,低调的酒柜,就连床品的颜色都是忧郁的深蓝和谦和的浅灰。

  一次,罗翰想在这里过夜,可依愣是没让。在她的心里,那张大床的另一边应该睡着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陈志南。要知道一个处级公务员要在三环内安置下半张床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可依不知道自己为啥这么想,好像在替他守着未来的领地。

  已是午后,秦可依挽着程归雁的胳膊走在校区落满秋意的梧桐树下,目标正是自己的娘家。两个人一个休闲一个正装,一个长发飘飘光艳照人,一个衣裙款摆风姿绰约,一路上不知道治好了多少男性患者的颈椎病。

  从墓园的山上下来,可依就开始挽着她的胳膊斗嘴。程归雁并不比可依高很多,可看上去总让人觉得隽秀挺拔又不失女子的柔媚。

  自打可依上了中学以后,她们开始彼此熟悉,做为妈妈的亲传弟子兼助手,程归雁在辅导课业,聆听心事的母亲专属业务上也当仁不让,仗义援手,有时候做得比妈妈还要认真。

  “雁姐,我怎么觉得她对你笑的时候比对我开心?”可依的别有用心还是没忍住。

  “你刚才在那儿坐多久了,肯定是说我坏话了,她才会对我笑的多些吧?”

  程归雁料事如神的以攻为守并没有让可依乱了阵脚。给她压力的是她的声音,气定神闲得像孤离天外的女修,又咄咄逼人得像噬夺人心的妖后。

  在可依看来,程归雁从来不是个懂得妥协或者变通的人,学业和事业上都一丝不苟,坚忍不拔。这是难得的好品质,可是为人处事上未免不够圆融。

  然而,如果就此认为她会因此吃什么亏,那可大错特错了。她就是有本事板着一张脸也让人折腰献媚并且言听计从,尤其是男人,就好像全世界本来都是欠她的,要上赶着讨好。

  “切,承认了吧,没调查也没过堂,她就知道你是冤枉的啦,凭什么?我可从来不会无中生有!”

  可依口气强硬,瞬间变身秦爷,却并无摧花之心,只伸出食指在那线条完美的小巧下巴上挑衅的勾了一下。她这毛病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见了漂亮的脸蛋儿就忍不住动手动脚。

  看似轻挑浮浪漫不经心,其实心下忽然感到一种孤立无援的虚弱。她敢断定,罗翰那个单身藏獒必定是对程归雁誓死效忠的,再加上法定丈夫和法外奸夫,三个男人和一个对程归雁寄予厚望的前任秦夫人,没有一个站在自己这边。

  “哼!不打自招,说吧,你是怎么跟你妈妈告我的黑状的?”

  程归雁面对秦爷的挑逗并没有横眉冷对显露杀机,只是把头像天鹅一样优雅的一扬,还娇媚的还了一个难以自弃的幽怨眼神儿。那小模样儿是个男人都得半身不遂,这其中当然包括当年那个极品科学家了。

  没有任何征兆,至少对可依来说是这样的,程归雁留学归来不久就嫁给了德高望重的“秦一刀”秦老前辈,引起一场不小的地震。

  面对可依姑娘在心慌意乱中临时背诵的伦常礼教,秦郅夫只是呵呵一笑,亲切又慈爱的说:“归雁很好啊,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吗?”气得秦爷差点儿没开香堂执行家法,可恨老秦家祖上没立过那套规矩。

  “很有自知之明嘛,还知道自己黑哈!我就算是个冒失鬼,也知道你是她亲徒弟,跑阎王跟前告判官的状,这官司能打得赢吗我?”

  好几年了,可依突然发现自己心里还在愤愤不平。对于妈妈来说,爸爸和罗翰,一个是相濡以沫恩爱多年的丈夫,一个是纵情欢爱蜜里调油的小情人儿。一个精品一个极品哈,现在都一并便宜了这个狐狸精。

  可依明白自己嫉妒得理直气壮又胡搅蛮缠,偏偏怎么也没办法恨她。

  如果真要打官司,可依就不会在妈妈墓前诉苦了,而是应该去爸爸那里告御状,让这个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还跑出去打野食的小荡妇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她不会那么做,就像十年前发现妈妈的好事一样,保持沉默像是一种觉悟,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让人懊丧的是,为什么偏偏是陈志南?

  可依觉得自己像是一根沾满了辣椒面儿的腌黄瓜,外表火辣心里酸,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捉住程归雁的胳膊连撒泼带撒娇的一顿猛晃,惹得她咯咯直笑,摇曳生姿中,高跟鞋在柏油路上踩出别样的韵律。

  “可知足吧哈,她也是你亲妈!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妈,哪怕一天也幸福死了……”

  程归雁从来不会自怜自艾,虽然只是在薄嗔笑语的尾巴里显露了那么一点儿艳羡跟失落,还是被可依捕捉到了。

  只那么一瞬,她就觉得挽在手里的胳膊格外的柔软。满腔的愤愤不平散了,用下巴蹭着那对女人来说稍显宽平的肩头,眼睛看着蜿蜒的山路,漾起明澈的小溪流。

  “咱俩到底谁不知足啊?院长夫人的位子坐着,还白得一痴情不改的好徒弟,你是想当师娘当师娘,想当娇娘当娇娘,还有什么不是你的?你说!”

  程归雁俏脸微红,却并不作色,只是波澜不惊的从容一笑。可依心想,如果换了办公室里坐对面那个妖孽,早跟她厮打起来了,这“师娘”的涵养功夫就是不同凡响。

  “这到底是为自己告状啊,还是替人罗翰喊冤呢?究竟谁当谁的娇娘啊,我可不明白。”

  程归雁望过来的眸子黑亮幽深,可依心里打了个突,话里有话她怎能听不出来呢?静水流深,危机暗伏,保全自己最要紧,还是别冒然下河的好。

  “是啊,身为女人,我也不明白,我爸到底哪里比罗翰强呢,你教教我?”

  既然大家都是女人,可依声音里丝缠蜜裹的暧昧意味暗示着的不可描述已经昭然若揭了。

  几乎一半的年龄差距,是个人就懂得其中断难和谐的部分。任何时候都能激发起吃瓜群众贫乏的想像力。这是可依拉满了弓弦射出的最后一支箭,中与不中都愿意暂且偃旗息鼓。

  “好啊,你喊我一声妈,我就教你!”

  “您心可真大!”

  可依姑娘觉得自己就像个宾馆的服务员,除了进门时能够熟练掌握钥匙的进退旋转之外,根本找不到主人的感觉,跟在程归雁的屁股后面进了房间,看着她放下手包,脱了外套,直奔书架而去。

  很快,程副教授抽出一本旧的英文书,转到书桌后面坐下,只说了句“你忙你的”,就拿出个小本子开始抄抄写写。今晚她有课,要稍做准备。

  可依撑持着主人的从容态度给客人倒了杯白水放在桌角,也给自己拿了一听可乐,一边喝着一边绕着沙发转圈儿。

  手指在义大利小牛皮柔软细腻的表面缭乱的滑过,心里荡开虚无缥缈的波痕,似乎那个女人往那一坐,自己就不知该干点儿什么好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程归雁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目光扫过来,笑了一下便低头继续了。可依在那目光投来的一瞬停下,扭头看着书桌后面的身影。

  都说高领毛衣是禁欲系的标志,可是,如果那毛衣恰巧是紧身的,又裹着这样两个功德圆满的宝贝儿,要严禁的也只能是烟火。

  一个美丽的女人什么时候最迷人?

  不是巧笑倩兮明眸善睐的时候,也不是愁肠百结珠泪涟涟的时候,而是她默默读写专注工作的时候!

  秦爷几乎愣在那里看入了迷。那张桌子是自己日常读书的地方,从来没觉得它有着此刻的重量。

  可依的脑海里又重播起视窗里旖旎的画面,忽然间觉得自己像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剑客,有望博得名声的首战就面对着一个毫无破绽的对手,桀骜不驯的心再也不淡定了。

  莫名的焦躁让她几步就走到书架前,从上面随便抽出一本书。等坐到沙发上才发现竟然是本苏童小说集。

  那个可怜又可笑的颂莲没费什么力气就上了她的身。茶几上的可乐罐子变成一座枯井,所有的自以为是都是自作多情。既不可能撼动正室的地位,也没本事跟小老婆们周旋争斗。

  打开书页,找到那篇妻妾成群。秦爷的脾气是绝不会轻易认输的!

  好像要按图索骥寻找破解的法门似的,可依一字字的走进痴傻癫狂的故事,不觉日头已经偏西。

  “几点啦?我要在你这儿补个觉,养养精神。”

  程归雁喝光了杯子里的水,拿起手机,伸着青蛇一样的细腰朝书架另一面的卧室走去。可依合上书起身跟着,见她居然开始脱衣服,便走向衣柜。

  “不用拿睡衣,我裸睡的。”

  可依转头看去,毛衣和长裙已经丢在了地板上,程归雁正坐在床沿儿上优雅的褪去裤袜。

  落日西斜的光晕里,莹白的玉体光洁耀眼,让人担心下一刻会不会幻化出九条尾巴,看得可依姑娘妒火中烧。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宣战,虽然自己未必便输给她。

  刚想赌气走开,发现那胸前丰挺的浑圆饱满微微摇晃着两点白光,仔细一看,竟然是两枚乳贴。

  “我去,整整一天都没注意,这个妖精竟然连bra 都没穿!昨天她是不是也这么骚来着?额滴个男神啊!”可依的思之野马瞬间奔腾在没穿bra 的原野上。

  程归雁发现秦爷愣愣的看着自己,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却又斜着眼睛勾住了她,慢慢的把两片小东西摘下,轻巧的放在床头柜上,胸前的两点樱红乍现倏隐,人已经钻到被子里去了。

  “哼!妖精!”

  可依故意咬牙切齿的骂出了声,白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的瞬间搭上床头柜上的手机,心尖儿上突的一跳,转身回书房去了。

  从小到大,虽然也调皮捣蛋,但可依知道自己是个纯洁正直人畜无害的好姑娘。

  然而,好姑娘对男神的诱惑更加无法免疫不是么?并且,好姑娘也从来不纠结!所以,没费什么劲儿,好姑娘秦可依就作出了手机探秘的决定。

  每挨过一分钟,都像过了一个世纪,她手里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机,竖起的耳朵收集着卧室的风吹草动,却只能听见时间像火炉前的汗水,在火烧火燎的心上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不骄不躁的滴答,滴答,滴答……

  终于,十分钟过去了,可依觉得再不行动,自己的人生将注定是个缠满绷带的悲剧,深深吸了口气,蹑手蹑脚的溜进卧室。从平顺的呼吸判断,程归雁已经睡着了。

  入手的感觉是沉甸甸的光滑温凉,那是一部刚刚发布不久的iphone5.可依轻巧的拈起骚狐狸的拇指,当萤幕被指纹锁解开亮起的刹那,小心脏差不点儿就跳出了胸腔。

  背靠着床沿儿就地坐下,可依打开微信的瞬间差点儿没乐出来,实名备注的通讯录简直跟电话本儿一样一目了然!这是个有强迫症的敞亮型狐狸精啊!

  聊天列表里第一个进入视野的名字就是陈志南,微微颤抖着点开聊天记录之后,可依又被失望淹没了。没有甜得发腻的狗粮,也没有骚得露骨的撩拨,全部记录如下:

  陈志南:晚上一起吃饭?

  anna:嗯,你来接我。

  陈志南:五点半?

  anna:嗯。

  连标点符号都算上,二十个字。

  可依盯着这二十个字足有一分钟,脑子里反反复复念叨着一句话,这tm是一部新手机!但是,根据这二十个字的调性,也绝对不能算一无所获,甚至,背后的信息量是巨大的。

  至少,两个人已经极为熟悉了,连接头的地点都无须沟通,去哪吃吃什么通通不是问题,而且互相之间连个亲昵的称呼都没有。

  这是老夫老妻的平淡是真,还是情到深处的心意相通呢?无论是什么,都足以让秦爷义愤填膺,令可依失魂落魄了。

  “你来接我……你来接我……你来接我……沃去!这mlgbd 是最高端定制版的秀恩爱好吗?”

  失落归失落,秦爷的智商还是线上的,既然手机是新的,朋友圈儿总不是新的吧?

  微信的这个新功能一经推出就分外火爆,迅速成为炫富装逼晒寂寞秀恩爱的中心广场,当然,抓小三儿的前沿阵地观察哨也设在这里。

  虽然两个人的微信她都有,可是看看这狐狸精的朋友圈儿里都有些什么人,兴许能有新的发现也未可知。

  意外之所以称为意外,就是因为它会出现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当可依退出聊天介面准备进入朋友圈儿的刹那,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到了她的眼前--许博!

  嗯?

  婧姐夫虽然交往不多,却绝非路人,轻轻一点,聊天记录映入眼帘。

  许博:周末有事,治疗可否延后?

  anna:可以,但锻炼不能停。

  许博:好的。

  可依把“治疗”两个字画了圈圈,打了问号,归了档,并再次骂了一遍tmd新手机,恨恨的退出,终于打开了朋友圈。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失望也在一丝一缕的堆积。可依几乎要大力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彻底跟自己没皮没脸的偷窥欲望划清界限,重新树立三观从头理解什么叫自惭形秽了。

  多么美丽健康积极上进豁达开朗阳光可爱的狐狸精啊,她是敬业的医生,是育人的教师,是贤淑的妻子,是知心的朋友。她家庭美满,事业有成,热爱生活,努力学习,待人友善,热爱大自然,救助小动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勾搭有妇之夫,强抢痴情少女的命中男神呢?

  在神经紧绷的状态下体验灰心丧气真的很累心,可依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的事了。

  当她失望的把列表拉回到顶端,目光却被渐渐的吸引,一双大眼睛开始荡漾着笑意,赶紧施展了一套熟练的操作后,舒了口气。

  “贼不走空,算是福利吧!没想到,你也有被我逮着的一天。”可依邪恶的想。

  刚把手机放回原位,一条新消息“叮”的一声跳进了萤幕。片刻之后,被窝里伸出一条藕臂春葱,拿走了手机。

  而此刻的可依姑娘已经瞬移到了不远处的妆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现出一行字:

  罗翰:晚上一起吃饭?

  “走吧,我们吃饭去!”程归雁已经穿好了衣裙,站在可依的身后整理头发。

  “啊?我……我也去?”可依起身让坐,装模做样的去拿茶几上的可乐,顺便把书放回书架,心里嘀咕的却是罗翰会不会……

  “你不吃晚饭么?就在三食堂,罗翰请客。”程归雁坐下,俐落的绾起长发,从镜子里瞟了她一眼。

  “哦,那好啊。”可依边答应边暗骂自己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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