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溃败

  叛兵逼芦水,尉迟狰引兵破之。叛兵大败,遂溃。

  放到史官笔下,八月廿八这天所发生的事,大概只会凝练成这么一句话,放在“光汉纪:芦水之战”或“尉迟狰本纪”中。

  但那写于史书上的一笔一划,都是以尸骸为砚,鲜血为墨,挥洒在惨不忍睹的人间炼狱之上。

  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评判,两支起义军所选择的战略,都无法苛求更多。

  霍四方麾下将领李湖生、刘树各率一万步卒在江曲郡东侧、芦水下游星夜渡河,准备分进直插尉迟狰包围圈东北、正东两处。

  张红菱则率部正面强袭包围圈西侧,并命江曲郡守军大开南门,集中兵力突击。

  里应外合,四点齐攻,兵卒是对方的二倍,又占了地利,让袁忠义来判断,义军这边操练再怎么不足,打出一场惨胜,总不是问题。

  而西南民心早已巨变,只要讨逆军在这里吃下败仗,以大安那些神棍神婆的嘴皮子,征募回这次的损失,也就是两、三个月的事。

  但战争,打得并不仅仅是刀枪拼杀的那一场。胜负,其实早在短兵相接之前,就已经决定了大半。

  两阵之间的差距,是全方面的。

  兵卒的操练程度,武器甲胄,军令传递……均是尉迟狰占优,而更关键的,是双方的情报。

  义军一侧仅知道尉迟狰大军围城,布阵松散,江曲郡短时间内并无陷落之危。另外,光汉朝檄文声称纠集了五万精兵,但从粮草等侦查到的信息推测,实际全军不过两万。

  这便是义军正面出击的底气。

  也是他们溃败的原因。

  他们并非败在数量判断上。因为最后将他们逐部击溃的,仅仅是尉迟狰亲率的七千精锐。

  五千步弓结阵推进,七百骑射尽显马上威风,与剩余一千三百轻骑兵在芦水南岸辽阔平坦的战场上尽情冲杀,仿佛再现了当年屠各部那些马上英豪的先祖荣光。

  李湖生部被兵击半渡,丢下千余尸体,便匆忙撤军,逃往北岸。

  刘树遇袭时,三千先锋刚刚整好阵势,侧翼被骑兵一冲,顿时如沙坝决堤,一溃千里。

  血染芦水,尸横遍野,刘树本人,也被割了首级,顶在枪尖,随着摧枯拉朽的骑兵,绝尘而去。

  霍四方所遣主力被击退时,张红菱部仍在与围城守军鏖战。那一万步兵且战且退,多名副将率兵轮番截击,也不纠缠,只将战场越拖越南。

  江曲郡守军唯恐后方被抄,守在南城门外犹豫不决。

  但杀红眼的援兵,都顾不上去打探霍四方一侧的动静,便向南追去。

  直到尉迟狰精兵折返,号角长鸣,且战且退的诱敌军团,顿时转向,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被两面夹击一口咬住的,便成了张红菱。

  当刘树的脑袋随着凶猛骑兵到来,山呼海啸的喊声告诉他们霍四方军已被击溃的消息后,摇摇欲坠的士气,瞬间跌入谷底。

  袁忠义毫不犹豫,令一个女护卫换上那身红甲接替指挥,与贺仙澄带着张红菱向西逃窜,总算赶在那张可怕的嘴巴合拢之前,顺利脱出。

  最后能跟着狼狈不堪的张红菱一起逃入芦郡地界的,不过寥寥百余人。

  另有一千多名凶悍猛士,向北杀出重围,和江曲郡守军一起入城,将大门紧闭。

  除此之外,再无活口。

  冲杀中战死数千,而最后跪地投降的三千余人,一个不剩全被尉迟狰下令砍了脑袋。

  义军中本就不乏战败即降,一得机会便再拿起武器的狡诈之徒。尉迟狰不理杀降不祥的说法,快刀斩乱麻,倒也情有可原。

  九月初二,江曲郡守军向西突围,从围城大军故意留出的缺口中奔逃,将这座江岸要塞,拱手相让。

  九月初五,尉迟狰击退霍四方偷袭,斩李湖生于城下,与怒州牧守调集的援军合兵一处,直取芦郡。

  更令人绝望的是,翼州水军出动了五条战船,七十轻舟,说是来援助也好,抢功也罢,总之是将芦郡坚守成功的希望,一下削到了几乎星点不存。

  初六,一场森冷秋雨,总算暂且停下了敌军进逼的步伐。

  芦郡内外,绝大部分百姓不舍得这一秋丰收的庄稼,并未如张林氏所愿弃下家园西迁,城内人心浮动,强行下令让士兵动手,焚城而去,绝无可能。

  她站在城墙上,远远望着雨幕中模模糊糊的天地交界之处,等雨停之后,尉迟狰的军旗,就要从那边出现了。

  她想在自己的地盘给女儿办一场盛大婚礼的美梦,彻底成了泡影。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咱们走吧!霍四方没帮咱们打赢这场仗,你就不必嫁他了啊。咱们带上值钱行李,撤去滇州吧!”张红菱左掌握着右臂伤口外的绷带,嗓音都因疲倦而略显嘶哑。

  张林氏望着近在眼前的雨滴,额前没有梳好的几根青丝被带起的微风吹动,颤抖一样摇晃。她的脸上,早已没了平时慈悲和蔼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古井中无波之水一样的平静面容。

  “如今没了怒州三郡做嫁妆,你说,霍四方还会要我这个年老色衰的寡妇么?”

  张红菱颇为恼火,抓住母亲的手就是用力一晃,“娘啊!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咱们败了,光汉狗皇帝再怎么折腾,拔下一根汗毛也比咱们的腰都粗。之前咱们太顺,不过是因为奸臣当道,厉害的人才去不到该去的地方而已。现在各地都在起兵,那个昏君明显醒过来了啊。他们是北方的夷狄!他们祖上就是骑马打仗占下的江山!尉迟狰这样的将军,肯定还有。咱们就别想着争夺天下了好不好!娘,你我两个都是女流之辈,你就是想当武则天,也得有个靠得住的唐明皇啊!”

  后面暗处听着的贺仙澄忍不住清清嗓子,轻声提醒道:“红菱妹妹,那是唐高宗李治。唐明皇是唐玄宗。差着辈份呢。”

  张红菱脸上一窘,挥挥袖子,“哎呀,就是那么个意思!你有空在这儿嘟囔我,不如赶紧看看怎么袁郎还不回来吧。”

  贺仙澄心里也有些不安,但紧接着,就从雨幕中看到一匹轻骑迅速接近,转眼便踏着水花来到城墙下,掀开斗笠,仰头高呼:“是我,袁忠义!请开城门!”

  贺仙澄急忙下去,不多时,便将拎着蓑衣发丝湿了不少的袁忠义带上城楼。

  张林氏微微蹙眉,问道:“如何,顺利么?”

  袁忠义摇了摇头,抬起左臂,亮出渗出一片暗红的绷带。

  张红菱惊呼一声过来捧起,“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轻轻叹了口气,“尉迟狰的大军和蛮族兵的营地截然不同。他们驻扎在广阔平地,周围岗哨巡视极多,我本打算趁天色未明,最暗的时候悄悄进去刺杀,哪里知道,他们扎营时竟然还在外侧挖了陷坑,布着竹枪木刺,也就是我轻功还行,及时硬拔上来,要不然……已经满身都是窟窿咯。”

  张林氏眉心聚拢,纹路深邃,轻声道:“既然有如此防备,想必……尉迟狰身边也必定少不了效忠朝廷的高手护卫。这行刺的计划,还是算了吧。”

  张红菱颇为不甘,但看了一眼袁忠义的伤口,终究还是不愿守寡,道:“嗯,咱们还是别再试了。袁郎,那你是怎么受伤的?”

  “我猝不及防掉进陷坑,当然惊动了巡防官兵。他们应该是料到有人行刺,上来便是箭雨招呼。我本来靠木盾抵挡,能平安脱身。可没想到,那边不知什么人用的弓极为厉害,一箭将盾射穿,扎进我的胳膊。我担心马被射杀,只好赶忙回去逃命。他们还派了三十多个马弓手追了我一阵,我用飞镖打死两个领头的,才算是将他们挡住。”

  袁忠义口吻平静,但实则心有余悸,只是不肯表现出来罢了。

  有之前在南疆蛮子兵中兴风作浪的先例,他又游走拔掉了几个暗哨,不免有些自负。

  结果,着实在尉迟狰的军营外栽了个跟头。要不是“不仁经”给他的那浑厚到不讲理的内力,光靠那块破木盾,可不足以帮他从千百飞箭中脱身。

  一想到火光映照中密如飞蝗的凶器,他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颇有些懊恼,为何“不仁经”的内功不附带上金钟罩铁布衫的功能。

  但转念想到,那些功法需要原地运气才能抵挡,到时候就算顶住了箭雨洗礼,骑兵步兵成千上万围攻过来,那他才叫插翅难飞。

  听他将自己看到的军营情形讲述完毕,张林氏缓缓闭上双目,颇为无力地靠在身后冰冷潮湿的石砖上,喃喃道:“芦郡……守不住了。”

  让袁忠义冒如此大的风险去刺杀敌酋,已经是张林氏最后的希望。

  尉迟狰来到西南之前,怒州军心涣散,几乎打不出什么像样的反击,张林氏坐拥三郡秋收粮草,以仙姑之名还能用低廉军饷征兵,原本有信心在半年之内将怒州占据,再去和张道安夹击悭州,平定蛮兵。

  可这位青年将军来后不过数月,带入怒州的两万愣头青就成了令行禁止、纪律严明的可怕部队,一场胜仗,将怒州余部士气轻易带起,早已龟缩在南部诸郡不敢冒头的守军,也终于有了分兵支援的胆子。连上翼州轻易不肯动用的水军,尉迟狰可以说是凭一己之力,将西南四州青云直上的义军势头生生拦腰斩断。

  听闻霍四方此战折损二将,兵卒五千余人,已在芦水北侧转攻为守,壁垒据点几乎修到了岸边。显见对尉迟狰已是极为忌惮。

  大概是觉得三江仙姑这个名头,未来跟大安争锋之际还有利用价值,霍四方的使者送来信函,表示即便芦水之战大败,依然对张林氏痴心不改,若她愿弃下芦郡北渡蜀州,与他成亲,他将令她北上镇守巴遗郡,一切权柄,与在芦郡无二。

  这无疑是极其优厚的待遇,优厚到张林氏根本不信,而滇州……从她与霍四方合作出击那一刻起,就已不再是可能的选择。

  张道安多疑谨慎,一旦回到他的麾下,只怕,从此便会被软禁起来,不见天日。

  若真的只能选择一个相信,张林氏宁肯将赌注,压在尚且陌生的霍四方身上。

  时不我待,虽说翼州水军逆流难行,最晚明日之前,怕是也能抵达芦郡北侧,届时北渡,将难于上青天。

  张林氏虽是妇人,却也不敢在这种时候优柔寡断,城墙上既然没有等到她期待的结果,那么,便只有割舍一切离开,从头再来。

  听到她选择北渡,没有听张红菱的劝,袁忠义心里其实颇为高兴。

  滇州那边已经没什么他好惦记的事,而蜀州,东部小镇有莲春坊,东北群山中藏着峰红山庄,这两处地方如今都是他的,还不曾去真正收下。

  而且,西南武林以蜀州为尊,他这想当大侠的,不去拜会峨嵋、雁山,岂不是显得太过失礼。要是霍四方真的兑现承诺,肯让张林氏北去巴遗郡,途经蜀东第一大郡东川,还可以往唐门看看——那阴阳透骨钉着实是个好东西,他心里颇为痒痒,想着是不是能弄来一套。

  他出马好言好语安慰,再讲明利弊,贺仙澄心领神会从旁帮衬几句,张红菱也就跟着一起过去收拾行李了。

  芦郡之中已经没有士气可言,张林氏交代好之后的事情,叮嘱他们不必顽抗,要逃的就快逃,不想逃的,就丢掉武器混进百姓之中一起开城等着被接收,免得被当作降卒斩首或是坑杀。

  交代完毕,张林氏最后去望了一眼自己夫家的祖宅,遥遥叹了口气,收拾好行装,带着身边的女亲兵,与袁忠义他们一起,在芦郡西侧的渡口,上了两条小船,划桨北去。

  这些天鹿灵宝的心智好转了许多,不再激烈发疯,只是人还有些呆滞,反应较慢,整日就是抱着小腹愣神。袁忠义此刻有一张人皮要妥善维持,总不能将她留在芦郡,万一她发傻说出自己是断龙剑派的逆贼直接被砍了,或是被攻进来的兵卒看到觉得样貌不错拉去当营妓,他可绝不情愿。

  倒不是他忽然发了善心,而是贺仙澄告诉他,鹿灵宝在白云山上参加大典至今,还不曾来过月事。

  极有可能,她已经怀上了孩子。

  那晚发生的事情,袁忠义心知肚明,这孩子虽说将来八成姓白,但毫无疑问是他的种。

  他虽搞不来舐犊情深那套,鹿灵宝真要生下这个娃娃,力所能及之处,他总归还是要帮衬一点。

  让贺仙澄去带上鹿灵宝,出发之前,他找个借口去给藤花、云霞安排了一个较远的目的地,约定到了那边再相见,之前她们就找个隐秘地方炼蛊,做好记号让他能及时找到就好。

  剩下半包金豆子都给了她们,以她们的应变和身上的蛊虫,吃喝不愁的情形下躲个三年五载也不成问题。真要因为战乱失散从此无缘得见,袁忠义不曾动心,又怎么会有半点留恋。

  倒是藤花神情黯然,依依不舍,分别时还不停轻声催促他,一定要早点过去找她们。

  北渡的两条船上并没带船夫,袁忠义、贺仙澄、张红菱、鹿灵宝与两个较壮实的丫头占了一条,两两轮替划桨,另一条上则是张林氏带着六个亲兵,其余空地,都装的是匆忙带出的金银财宝。

  张林氏的船上人多了一个,财宝也摞得更满,吃水颇深,还不到江心,就远远落在后面,袁忠义不得不指挥划桨的放慢速度,稍微等一等。

  雨水已经小了许多,江心还算风平浪静,袁忠义水性虽然不怎么样,但内功深厚,一口长气可以屏息良久,倒也不慌,只是隐隐觉得,如此顺流斜穿芦水,入龙江主道,东进上岸蜀州的路线,似乎风险极高。

  翼州水军增援尉迟狰,最快的路线便是沿龙江西行,逆流进入芦水河道,跟着向东南斜漂,可直抵芦郡北门。

  张红菱也知道这一点,才会焦急站起,把红披风缠在木棍上拼命摇晃,大喊:“娘!让他们划快点啊!这里很危险的!”

  此刻这条船上是轮到鹿灵宝和贺仙澄划桨,鹿灵宝还呆呆傻傻,一听危险二字,双眼一瞪,挽起袖子的两截藕臂哗哗发力,猛划起来。

  贺仙澄眼见船头就偏了方向,赶忙咬紧牙关也跟着加速,免得小船在江上莫名绕起圈子。

  这一下,前后差出的距离更远,细雨如烟,几乎都要看不真切,只剩下一个落在后面的影子。

  张红菱还想再喊,忽然听到东侧龙江江面上传来一句:“有人北渡!拦截!”

  “糟!”贺仙澄脸色微变,急忙提醒道,“是翼州水军,快划!”

  鹿灵宝显然将内力都用了出来,头顶青丝之间升起淡淡薄雾。贺仙澄也不敢怠慢,长吸口气,吐息运转,把小船几乎划成一只水鸟,掠向对岸。

  张红菱心急如焚,尖声喊道:“娘!娘!你倒是快些啊!”

  眼见东侧水面许多突击小舟出现,上面光汉兵卒纷纷张弓搭箭,她彻底乱了阵脚,抓住袁忠义的衣袖哭叫道:“袁郎!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娘!救救我娘啊!”

  袁忠义摸出几枚铜钱,单足踏在船舷,沉臂凝力,哧的一声打了出去。

  他内力惊人不假,可这等距离,轻薄铜钱毕竟比不了强弓劲弩,他将船头一个击毙打下水去,当即就有许多点了火的箭嗖嗖飞了回来。

  他急忙拿起船后粗索,运力长鞭一样甩开,将飞来火矢打入水中。

  “啊啊啊——!”那两个丫鬟吓破了胆,尖叫着跳入水中,唯恐被火矢射中,烧死在船上。

  少了两个没用的,小船顿时轻了许多,袁忠义咬了咬牙,道:“红菱!去舱里只把最值钱的留下,剩下全丢进水中,再提提速度,咱们能上岸!”

  “那我娘呢!我娘呢!她还在后面啊!”张红菱泪流满面,已经失了方寸。

  “你们上岸,我划船去接她,走一个算一个,到时候在临麓郡霍四方那边见面!”袁忠义挥舞长索,勉强将又一波箭雨打落。

  只要哄着她们先往临麓郡去,只剩他一个,返回去救没救人,还有哪个知道?

  找个安全江面划船兜一圈,水军走了,来捞一捞漂散的东西,算是尽过人事,也就罢了。

  张红菱咬牙丢下去数个箱子,小船急驰,对岸不多时便近在眼前。

  这时那些水军掉转船头,大喊着还有一个,往南而去,显然,是去抓张林氏了。

  张红菱等不及小船靠岸,拎起最后剩下的两个大包袱,便催着贺仙澄和鹿灵宝,与她一起跳入水中,游完最后这段距离。

  袁忠义只得转身坐下,不必掉转船头,就这么逆划破浪,向着张林氏那边迎了过去。

  远远就听到女亲兵清脆的呼喝之声,烟雨之中,火光飞舞,他再划近些,就看到小船不仅已经起火,还被这些更快的军船抄过前方,截断了路。

  不是没有机会,这批来拦路的船,已经不再射箭,似乎打算将船撞沉,下水把人活捉。

  想到那珠圆玉润丰美娇嫩的成熟寡妇,袁忠义微微一笑,决定出手。

  他最后猛一划桨,站起将那根绑船长绳发力拽断,往手臂一缠,长啸一声飞身而起,展开已达九重的醉仙步法,向着中央困境中的小船跃去。

  六个亲兵已经倒下三个,箭引燃的衣服都没去扑,可见已经被扎成了死尸。

  张林氏应该已经缩回了小小的船舱,但舱壁正在燃烧,她很快就会出来——或者被烧死。

  袁忠义手中绳索一挥,比张红菱的鞭子更快更狠,左右一扫,便将最近那条船上的士兵都打落在水里。

  借着这条船的甲板一踏,他总算到了张林氏的船上。

  饶是装神弄鬼淡定若仙,此时此刻,这张脸上也看不到半点微笑,眉眼之间,只剩下了对死亡的恐惧。

  看到袁忠义的瞬间,张林氏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这会儿没时间废话,他一掌挥开火苗,展臂将她拉出来,沉声道:“深吸口气!”

  张林氏毫不犹豫猛地往胸中长吸一口,紧紧闭嘴憋住,那本就沉甸甸微微摇动的饱满乳房都仿佛跟着大了一圈。

  袁忠义故意将手臂一横,穿过腋下搂在她胸前,纵身一跳,便跃入水中。

  他闭气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心中对江水方向记忆犹新,便不上浮,匆忙蹬掉鞋子,双腿摆动单臂旋转,拖着张林氏顺流急速离去。

  他并不急着冒头,一个是在水下安全,另一个,张林氏水性不佳,到了下面就本能乱动起来,不如憋昏她带着一起游更加安全。

  张林氏没有半点武功,此刻在水下也没有什么仙法能用,游出不远,就抓着袁忠义领口狂扯,满脸发紫,显然已经憋不住了。

  袁忠义故意稍微磨蹭了会儿,才抱着她往上浮去,叫她呛了口水,才冒出头来。

  但一眼看到还有军船在四周游荡,他低声道:“快,再憋一口。”

  “咳……咳咳……”喉咙里的水还没咳干净,张林氏哪里有本事憋的住。

  袁忠义心中冷笑,揪住她后领往下一压,就又钻进了入秋已经开始清冷的江水之中。

  如此起起落落,不过三次,张林氏就脸色惨白,昏厥过去。他这才把她夹在腋下,用内力逼出气管中的水,小心翻转过来让脸孔朝上,跟着镇住她心脉不叫她醒来,就这么带着她顺流而下,飞快游走。

  军船早已甩开,他观察着北岸地势,心中估摸距离,漂了将近一个时辰,眼见水流湍急河道变细,两侧变成崇山峻岭,阴森荒芜,再往前水中怪石也多了起来,显然离开了龙江,进入到不知什么支流之中。

  再跟水漂会有危险,袁忠义打水往岸边靠去,正想就这么脱身,忽然望见再下游一点浅滩上趴着一个女子,半身还在水中,便又往那边小心翼翼靠拢,这才拖着张林氏上岸。

  从裙装上看着就像,离近了翻过来,果然是个张红菱带出来的随行丫鬟。

  她大概是拼命游到这边后脱力失控,脑袋在岸边突起石头上一撞,勉力爬了几下,便晕死过去。

  袁忠义拍了拍怀里揣着的各种东西,确认没丢后,松了口气,弯腰把两个女人拎起,一左一右,快步离开河滩。

  向东有处山坡,攀上去后,是个约莫数丈高的水边断崖。他张望一眼,见坡上青草还算柔软平坦,便在张林氏颈侧补了一掌,把她丢在树边靠着,抓起那丫鬟走到崖上。

  这些日子他装模作样,心中着实积蓄了许多邪火无处发泄,之前有一晚捅了贺仙澄来着月事的血屄,红乎乎又肏了她屁眼半个时辰,稍微发出一些,剩余的,还都积在心底。

  这丫鬟是张红菱亲自点选的,容貌自然只能说是平平无奇,但如今浑身湿透,布料中看到的肉体轮廓也算是曲线玲珑,拿来杀杀邪念,正合适不过。

  考虑到这条支流挺能搜集漂流物,为免又漂来个谁正好看到他不应当被人看到的模样,袁忠义从袖袋内摸出一个小油纸包,拆封打开,拿出里面的胶泥和展开之后颇为软薄的人皮面具,沿着鬓发一线带上压紧,贴住,活动一下五官,披散发丝,将衣裤脱去,按贺仙澄教的法子按摩一下喉头,将声音变得又低又哑,跟着才狞笑着将那丫鬟剥成了一只赤条条的小白羊。

  把她往崖边挪了挪,底下就是奔腾江水和突起怪石,他探头望了一眼,揉着那湿漉漉的苍白奶子,只觉胯下瞬间坚硬如铁,高高翘起。

  拿过那丫鬟脱下的潮湿衣裙,往她头上一蒙,袁忠义分开她颇为结实的双股,顺着大腿内侧抚摸上去,扒开柔软曲折的阴唇,亮出牝户中央嫩红的肉洞。

  “啐。”他低头吐了一口唾沫上去,挺着龟头涂匀,旋即垂手一压,对准屄芯缓缓插入。

  等到硕大龟头进去小半,袁忠义伸手握住她面上衣裙,发力一捏,拧出一大片江水下去。

  “唔……咳咳……”

  听到她咳嗽醒转的声音,他深吸口气,双手握住她脚踝往后一拽,腰臀猛地一挺,狰狞阳具,便整根没入到毫无防备的处子嫩牝之中。

  “呜啊!”那丫鬟尖声惨叫,双臂乱挥。

  袁忠义双手撑在她腋下地上,已近崖边,粗喘着俯身狂插,将她湿漉漉的肉体一寸寸顶向崖外。

  后脖子一空,那丫鬟的尖叫登时停住,本在推他的双手赶忙把脸上的衣裙扯开,扭头一望,当即骇得呆住。

  袁忠义凝视着她惊慌恐惧的脸,心中大乐,鸡巴略抽,挺腰就是狠狠一顶。

  “呀啊啊啊——!”那丫鬟心胆俱裂,吓得双眼都有些发直,赶忙伸手抓住崖边石头,都顾不上在乎正在强奸自己的男人是谁,连声哀求,“大爷……大爷让我上去……求你了……大爷不要……不要再推我了……”

  袁忠义也不说话,只是淫笑着摆动腰胯,染满红丝的鸡巴一下接一下夯在她酸痛的花心,最关键的是,还把她一寸寸推向悬崖。

  她只能双脚踩地,配合手上的动作把身子往里拉。

  她浑身使劲动,就像在用力夹着他的鸡巴往上迎,唆得他老二阵阵发麻,无比快活。

  好不容易,那丫鬟挪到后脖子着了地,背臀双脚,都不知擦破多少。袁忠义却冷笑一声,发力又是一顶,塞子一样的龟头几乎撞扁她的胎宫,哧溜一下,反倒滑的连肩胛都悬在外面。

  “救命啊!救命啊啊啊啊——!”那丫鬟双脚挖洞一样乱刨,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胳膊,大哭大叫。

  如此剧烈弹动,牝户自然也会猛力扭转,那浸润了血和淫汁的娇嫩屄管儿,绕着龟头就是一顿乱吮,嘬得他浑身舒爽。

  快活归快活,到嘴的肉也不能漏了最鲜美的部分,袁忠义猛肏百余下,垂手按在那丫鬟下腹,运力一震,笑纳元阴。

  该要的要了,该爽的爽了,袁忠义暂且满足几分,哈哈大笑,将那丫鬟拦腰一抱举起,打个千斤坠站定在崖边,对着她悬空肉体狠弄了几十下,精关松弛同时,双手一撒,身子一挺,最后在那处子蜜壶中用力一捅。

  阴关崩虚,体力枯竭,那丫鬟刚被泄身的滋味轰入脑海,就觉得身子一轻,起初还以为是舒服到产生错觉,但紧接着,就看到自己已经距离那赤裸男人越来越远。

  “呀啊啊啊——!”

  惊恐惨叫声中,赤裸裸的身子向下坠去。

  袁忠义的第一股精液喷了进去,第二股,就已射向了水气翻腾的崖外半空。

  那星点白浊雨珠般落下,恰滴在那丫鬟的面颊。

  她的脸没有沉入水里。

  只因一块突出的石头,接住了她的后脑。

  那无神的双眸望着灰蒙蒙的天,转眼,便被江水拉扯着肢体,拖入河面,席卷带走。

  须臾,了无痕迹。

  袁忠义在崖上套弄了几下,把阳具里东西挤干,深吸了一口湿润的风,微微一笑,转身回到张林氏身边。

  小酒喝过,微醺发热,正是慢慢品尝这道正餐的好时候。

  寡妇久旷,胜过童女娇娘,他摸摸张林氏的鼻息,淫笑着将她扛到肩上,拎起衣物行李,扯下她一块裙布包住双脚,往深山中钻去。

  这种钻山入林的活计,袁忠义已经非常熟练,不多时,便寻到一个有树挡雨的小小山坳。

  整平一片长草,他摸了摸张林氏的心口,皱眉去捡了些柴火回来,把火石擦干,费一番功夫点燃。

  养了会儿火,他看温度差不多上来,便解开张林氏上衣,掀开里面那条红缎儿裹胸,直接摸了摸心口。

  温度还不是很高,她沾着水珠的嘴唇都有些发紫。

  无妨,袁忠义将她抱起搂到怀中,靠近火堆,慢条斯理宽衣解带,将这本该是他岳母大人的丰美女子转眼脱得干干净净好似初生婴儿一般,跟着从自己衣服里拿出一只梦蛊捏在指间,开始为她推宫活血,疏通经脉,顺便,和面一样好好把玩一番对应心脉的硕大奶子。

  不愧是生下了张红菱这蜂腰兔乳小美人的娘亲,一双奶瓜紧绷绷圆滚滚挂在胸前,沉甸甸的下沿坠出个鼓鼓囊囊的弧,边缘肌肤仿佛被里面奶浆抻展,近乎透明,露出一道道细小血脉,顶上奶头这会儿就已经翘了起来,一圈小疙瘩里竖着小葡萄般的乳尖儿,那软中带硬的手感,好似从根上一掐,便能渗出几滴奶浆子来。

  他慢条斯理把玩一阵,听张林氏忽然呻吟一声,知道她已从深邃昏厥之中醒转,便手起虫落,拨开她湿漉漉的披散长发,将梦蛊放在她顶门。

  轻轻叮咬下去,蛊虫转眼生效,张林氏本已微微抬起的眼皮,重又合上,自此,陷入到虚幻与真实交错而无从知晓的诡秘梦境之中。

  被梦蛊叮咬的人,会进入到并未完全僵死的奇妙梦乡,哄她饮水能喝,喂她吃饭能咽,若是肯耐心扶着,甚至能带她一步步走出很远,但所作所为,会如梦境,清醒后留下一段似真似幻的记忆。

  当下,这是最适合袁忠义用的蛊虫。

  他将张林氏缓缓放下,抚摸着她已经恢复了温热的丰腴玉体。比起勤修武学的许天蓉,眼前这副身子,才算是成熟妇人最诱人的丰美体态,四肢柔若无骨,臀乳绵似实云,通体肤如凝脂,令人爱不释手同时,还带着年长加上久旷的极度敏感——仅仅这样上上下下抚摸两遍,她那白生生的肉皮,便泛起一层红晕,口唇中更是溢出一串销魂梦呓。

  “张郎……你……你怎么……好羞人……”

  既然梦里见到了死鬼老公,那不妨便好人做到底,袁忠义淫笑着赤身趴在张林氏身上,低头轻轻一吻,哑声道:“娘子,是我。”

  张林氏身子轻轻一颤,面颊陡然又红了几分,刚刚干了雨水的额头,又现出一层淡淡油光,“我这……这是……已经到了……黄泉么?”

  “不,这是天可怜见,允我与你,在梦里相会一场,以解你满心忧烦。”他口中说着,双手顺着她腰肢抚摸下去,搂着那丰满大腿往两侧一分,便打开胯下,将指尖缓缓游走过去。

  “嗯嗯……”她软绵绵娇哼一声,虽略有行动能力,却只是循着梦境中的刻骨相思,抬起一只手臂,勾住袁忠义的脖颈,紧闭眼角垂下两行清泪,喃喃道,“你好狠心……都、都不知我……这些年过得……多苦。”

  “我知道,今后……若你肯豁得出颜面,我还会来陪你的。娘子,你便在梦中,抛掉烦恼,暂且松弛一下吧。”

  张林氏浑身火烫,显然已彻底陷入到这场春梦之中,他用指尖轻轻一碰,她便张开刚刚恢复了血色的朱唇,本能似的追着去吮。

  他心中一喜,看来这寡妇当年还有夫君时,八成是个被教好了的,便低下头,先与她湿漉漉吻在一起,舌尖纠缠,下面继续把手指往要害摸索过去。

  分开后自然屈起的大腿忽然一颤,他的手指总算摸过了茂盛的卷曲耻毛,轻轻点在那颗娇小的相思豆上。

  张红菱今年已有十八。

  她是遗腹女,这意味着,张林氏可能已有一十九年不曾与男人欢好过。

  他本还有些担心,这软嫩牝户会不会已经忘记容纳阳物的美妙滋味。手掌一到,他便露出了淫邪的微笑。

  不过是阴核几圈轻揉,那聚成一团的膣口,便已有了黏滑淫津,轻轻松松,即可把指尖刺入。

  “呜……”张林氏眉心微蹙,会阴陡然一缩,那一圈软肉,便紧紧咂了他的指肚一口。

  这要是吊足了胃口之后插上千百抽,还不知要被她嘬成什么样子。

  袁忠义不紧不慢站起,转了个身,双脚踏在张林氏腋下,缓缓蹲低,雄躯一横,垂手一压,这边看着她湿出星点水光的褐红肉唇,那边已将充满男子腥气的龟头,轻轻压在了她的唇边,柔声道:“娘子,为夫要忍不住了,快帮为夫润润。”

  张林氏脸上泛起恍如少女般的甜蜜微笑,那温软香唇缓缓张开,就那么闭着眼吐出舌头,一寸寸含了进去。

  她的人其实仍在酣睡之中,所以动作缓慢,也颇为迟钝。纯讲口舌侍奉的快活,与清醒的女子根本无法相比。

  但袁忠义的阳具,仅仅是在那柔软滑溜的舌头上磨来蹭去,就硬到几乎胀破。

  他甚至颇有点后悔,前两日要是趁着张红菱心神不宁,哄着她跟她私下悄悄拜了天地,那这会儿的乐子,可就加倍有趣。

  罢了,这种机会本也不可预料,抓紧享受便是。

  他微微一笑,低头分开那双饱满雪股,指尖扒开腴软的牝唇,舌尖一送,轻轻贴在张林氏的肉豆儿上。

  “嗯呜……”

  熟美裸妇又是一震,眉心微微蹙起,似乎从梦中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但转眼,猛烈的快感便将梦中模糊的意识吹散,只留下一缕呜咽般的淫哼,丝丝柔柔,飞快飘散在幽静的山林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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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F-920~921】

  沐华也加班到很晚,浦杰还以为她已经睡了,没想到他才坐在沙发上,沐华就穿着睡裙走了出来,过来绕到后面,帮他轻轻按揉额头,担心地说:“浦总,你连着两天没怎么睡了,休息一下吧。就是铁打的,也禁不住这样折腾啊。”

  关于他的秘密,沐华知道得还不多,浦杰想了想,点点头说:“好,我去洗个澡,你先躺吧,我洗好就去休息。”

  要是寻常时候还能直接把沐华折腾到睡死过去再起来干活,可这几天她在生理期,他只好决定跟着去装睡一下免得她了解太多。

  在热水里让沉浸于工作中的大脑稍微恢复几分清醒,他活动一下筋骨,有点舍不得离开这舒适的按摩浴缸。

  可浑身热起来后,另一股燥意也就自然而然跟着冒了头。

  要不叫沐华进来帮忙搓搓背?

  如果薛安在就好了,可以给他洗个皇帝浴好好解解乏。

  他伸了伸腰,正要起来,门开了。

  沐华围着一个大浴巾,羞红着脸,拎着一包东西走了进来。

  他好奇地趴在浴缸边,“拿的什么?帮忙搓澡的?”

  沐华羞涩到不好意思说话,只是默默打开袋子,一件件拿了出来。

  软管,橡胶头,注射器,润滑油……

  浦杰看着那些不算陌生的辅助道具,顿时惊讶地说:“这……这是从家里拿的?彤彤那边?”

  沐华点点头,声音也就比按摩浴缸的水声大那么一点:“我……我问彤彤,有没有什么办法,这几天……这几天也能帮你……她、她就把这些给我,让我带上了……”

  简直是榨出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她低着头说:“我不会用……浦总,你……你能帮我吗?”

  “能。”他立刻站起来,兴奋地迈出了浴缸。

  如果每次这样的时期都能换来含苞待放的小雏菊主动送上,那么,他真要考虑下次故意带薛安在类似的时候出差去。

  其实对于不走寻常路的亲密行为,浦杰并不算特别极端的热衷。

  对他来说,能够上升到癖好那个层次的,只有一双软软嫩嫩秀美可爱的赤脚,足弓那一抹柔润的弧线,简直就是他心中的神秘花园。

  他一直觉得赵晓珂把第一次改编网剧的故事定成《屐上霜》应该是从他之前的小说里发现了他的这点心思,冒着被上级备案部门毙掉的风险,拿出了这部少年在弯腰捡笔时看到了同桌穿着凉鞋的脚丫,从而开始的一段青春朦胧爱情小说。

  他承认,自己可能是个彻头彻尾的足控。

  但男人的占有欲,肯定不会只集中在自己最喜欢的部位。

  如果能拥有女人可被占有的每一个地方,心理上的满足往往不输给生理上的愉悦。

  当然他也清楚,和有个洞钻就会快乐的男人比起来,女人除了天职所在的部位,其他地方都更多算是奉献。

  所以这一晚的沐华,着实让浦杰有了几分意外的小惊喜……

  她一如既往的柔顺乖巧,对他言听计从,让她摘掉浴巾趴下,她就屈膝拉来小凳子,垫在小腹的位置,双手扶着浴缸边缘,微微撅起了小巧可爱的屁股。

  如今对于后面这条不太寻常的路,浦杰也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他先把硬胶头连接到软管上,试了试可以出水,就涂抹上足量的润滑,拉开了沐华的臀肉,柔声说了一句让她放松,就把管子缓缓塞了进去。

  她双腿颤了一下,略微夹紧,跟着又努力让自己放松,色泽很淡的小小屁眼也跟着先是一缩,接着缓缓打开,外围的浅褐色褶皱逐渐舒张,露出中央颇为红嫩的菊芯。

  软管继续深入,等到达刻度的位置,他才拿起注射器的活塞,缓缓往里推入温热的液体。

  水盆里洒了一些带来的灌肠清洗包,也不知道家里的女人们是从哪儿搞到这种奇怪的东西,但据说不仅清洁效果好,还能让之后一段时间存留淡淡的香味,能大幅减少女方的抵触心理——毕竟那根是个洞就想钻一钻的老二,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进嘴里了。

  沐华捂住嘴,用鼻子深长地呼吸,忍耐着小腹中逐渐爬升的憋胀感。

  “觉得受不了了就说。”他稍微停了一下动作,抚摸着她已经出汗的后背,轻声叮嘱,“这个可不能一直硬忍着,知道吗?”

  “嗯。”她点点头,挪了挪膝盖,屁股微微一晃,但没有开口。

  看来,是还能继续的意思。

  浦杰灌了足足两管半,才听到她小声说了句停。

  等到软管拔出,她却没急着坐到马桶上,而是在旁边抱着小腹颇为紧张地一边擦汗一边走来走去,赤着脚地板上还有水,很容易滑倒,他赶忙起来扶住她,问:“你不去排出来吗?”

  沐华摇摇头,红着脸说:“彤彤教我来着,说忍一忍,里面……能洗得更干净。”

  “那要忍多久?”

  她一愣,跟着回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蛋,“呀……我忘问了。”

  她为难地眯起了眼,眼下方的小泪痣都跟着往上提了提。

  “去排出来吧。”他把她拉到马桶边,按着她坐下,“怕不干净,多洗几遍就是。”

  沐华眨了眨眼,微微点头,然后,憋得满脸通红,小声说:“杰……杰哥……能……能扭过去……一会儿,别看我吗?”

  他拍了一下脑袋,赶忙后退两步,转过了身。

  再怎么貌若天仙的美人,灌肠后坐在马桶上的声音都不会多好听。他其实听得多了,心里不怎么在意,反而觉得看一看会挺刺激。

  但沐华肯定不可能忍得住那样的羞耻感。虽说她一向听话,他真硬要看,她也只能分开腿闭着眼拉给他看,可他并没有把她当作玩物的兴趣。

  那是他的女人,女人是用来疼爱而非玩弄的。

  等那噗噜噜哗啦啦的声音结束,沐华主动用花洒清洗了一下臀部,回到原位趴下,小声说:“杰哥,可以……再来了。”

  不知道是有洁癖,还是担心初次使用的后庭花给爱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回忆,沐华在小凳子和马桶之间往返了整整六趟,那盆散发着清香的浣肠液,最后被用到只剩下薄薄一层,怎么压皮球都吸不上水了。

  而在这期间,担心他忍耐太久的沐华还先用小嘴儿为他吸出来了一发,最后一次排泄的时候,嘴角的那道浅白都还没擦干净。

  “可以了,继续吧。”

  看着她又趴下翘起了小屁屁,浦杰忍不住笑了。

  他拉开臀肉,用手指轻轻摸着那已经有些红肿,色泽变得更加鲜艳的括约肌,柔声说:“不需要再洗了,你这儿……都比我下面那东西干净了。”

  “啊?”沐华楞了一下。

  “所以,咱们还是开始下一步吧。”

  “呃……”她下意识地缩起身子,变得紧张了不少。

  这个小洞还是初次,而且,有着颇为扭曲的异常感,对于乡村出身一路成长都比较保守的她来说,将这里当作性器官来使用恐怕做了不知道多久心理准备,要不是卫生棉条的线还在嫩嫩的小穴口外垂着,她恐怕会临阵退缩换用比较常规的那条通道。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浦杰并没急着这就用粗大的下体去侵占她还很紧凑娇嫩的小菊花,而是跪坐下来,趴下扒开她微微用力内收的屁股蛋,对着散发出清冽香气的小小臀眼,凑过去吻在唇中。

  被温暖柔软的触感压迫住肛门后,沐华第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只是觉得,那似乎不像是手指,等滑溜的舌头挤入到括约肌内,炽热的鼻息喷涂在尾骨下方,她才惊慌失措地发现,那边,被亲了。

  “别……杰哥,那、那地方……不行……呜……嗯嗯……”

  完全不理会她软绵绵的抗议,浦杰双手前伸,握住她小巧玲珑的乳房,在她最敏感的乳晕中央搓捏拨弄,配合着动作,舌尖也在紧缩的屁眼里上下左右来回搅拌。

  按照她那明显的反馈,他有信心,在几分钟后送她达到第一次高潮。

  可她拼了命地一扭,挣脱开了,整个人从凳子上翻下去,侧躺在了地上,脑袋还跟浴缸Kiss了一下,疼得坐在那儿一直揉。

  “沐华,你这是干什么……”他稍微有点错愕,明明有快感,为什么要这么激烈地躲呢?

  “杰哥,我……想让你直接……用……用那个进来。”她打开花洒匆忙冲洗了一下,扶着浴缸再次趴下,小声说,“我想让你……也一起……舒服。”

  声音越来越小,还一直颤,但决心,很明确地传达到了。

  这种亲昵时刻,当然还是女方的意愿更重要。于是,他挺起身子,把粘稠的润滑剂挤出大片,涂抹在整根肉棒上,余下的部分,用指尖顶住娇嫩的屁眼,缓缓深入,搅开。

  不知道是不是月经期间激素波动带来了性欲增强的效果,这样在内壁涂抹润滑剂的操作,竟然让他听到了一声无法克制的娇喘,膣口外垂着的那段绳子,都跟着往里缩了一缩。

  欲火燃烧到了顶点,浦杰抚摸着她小巧但依然十分柔软的臀瓣,缓缓向上,一厘米一厘米品尝着她小骨架撑起的绵滑娇躯,肉蘑菇一样的龟头,也随着这动作进入她的臀沟,在里面缓缓滑动。

  沐华低下头,长发垂落进水面,随着她的喘息来回漂荡。

  终于,她等来了另一条通道初次被侵入的那一刻。

  逆行的异样憋胀感让她的后背瞬间浮现出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股更加异样也更加美妙的快感,在被磨擦过去的肠壁上扩散,奔流到四肢百骸。

  她张大嘴巴,气息变得急促而间断,回响在宽敞的浴室里,听起来颇有几分淫乱。

  她只好咬住下唇,蹙眉忍耐。

  但缓缓抵达深处的肉棒,即刻开始了温柔的活塞运动。

  “嗯……唔……”她的鼻音也跟着变得娇媚,屁股中央那种被钻探之后缓慢解放的愉悦,冲击着她的大脑,不知不觉,雪白的后背就浮现出迷人的红晕。

  浦杰也挺惊讶,她对肛交的感度竟然比一般女孩好得多,于是,他试探着在已经柔软下来的屁眼里加快速度,加大幅度,渐渐进入到真正性爱的节奏感中。

  “啊啊……”她颤巍巍的叫声,终于被他从嗓子眼里挤了出来。

  他抬起一腿,稍稍提高位置,以向下碾磨的角度继续钻探。龟头敏感的下侧几乎可以隔着肉壁,感受到旁边阴道中塞着的棉条。

  “呜啊——”几分钟后,随着一声短促的尖叫,沐华低下头,浑身哆嗦起来,分开的细长大腿猛地抽搐了两下,在他的攻势下,先达到了顶峰。

  但他才不过刚刚开始。

  他伏低身体,亲吻着她紧绷的滑嫩后背,放缓节奏,把幅度进一步加大,龟头几乎后撤到把肛肉都拉凸的程度,再猛地一撞,让他的小腹都几乎感受到坐骨的坚硬。

  很快,敏感的女体就又一次被抛上了情欲的巅峰……

  从最后沐华眼波朦胧充满期待的迷醉眼神中,浦杰猜测,今后至少这一个,应该是不需要再回避生理期了。

  亏得这一场奋战,浦杰隔着小巧的臀部掏干净了沐华全身的精力,把她擦干净抱回卧室放到床上还没三分钟,她就睡到不省人事,连他故意捏了捏她胸,都没了任何反应。

  于是他放心地回到书房,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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