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突围

  “对不起!”单立夫的眼中掠过一丝忧郁的神色,却又似乎有些难受,“不过,我是不会让你去冒险的。要知道,一颗流弹足以要走人的命。”

  姬晓凤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不屑与轻嘲,“单局长,你是江城的公安局长,可不是我姬晓凤的私人保镖。你也不看看眼前的这种乱象,这些流弹就不会打到别的百姓身上吗?”

  几个男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不知是被人挤倒的,还是被子弹打中,是生是死自在天意。姬晓凤心中有些不忍,这场阵仗,当真必打吗?她的闻于斯当真这般重要,以致于政府不顾无辜百姓的性命,公然于这种公共场合开枪捉人?

  “这场仗不归我管,晓凤,今天我只是看客。你要知道,这次是军委直接指挥,闻于斯在劫难逃。”

  姬晓凤默然转身。忧郁的目光穿过浓郁的硝烟,望着闻于斯消失的方向,她的心好疼好疼。

  她丝毫没有感觉到,单立夫正痴痴的看着她削瘦的身影,这个女人从他见到的那一天起,他就永生不忘了。那天的她,孤独地站立在料峭的寒风里,哀伤的温婉,落寞的神情,华丽而幽怨,一举击溃了他原本坚强的心灵壁垒。

  离婚后,他一度心灰意冷。前妻歇斯底里的多疑令他对天下的女子存有一种恐惧感,畏女如虎,谈婚色变。直到这一天,她的出现,排山倒海般地占据了他整个躯壳,她就像一个古老传说中的勾魂使,迅速地攫走了他的灵魂。

  华丽是一张巨大的弓弦,而幽怨是锋利的长箭,瞬间洞穿了单立夫的心。

  硝烟渐渐散佚,现场剩下许多医护人员和消防队员,救人的救人,救火的救火。单立夫无奈地看着姬晓凤冷酷的背影,裤袋里的手机震动着,这支手机是只有几个人知道号码的,他抽出一看,号码显示是江城市委书记岳伯川。

  “对不起,我必须得走了,岳书记找我有事。”单立夫接完电话后,无奈地看着姬晓凤。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能于暄闹之中与她小晤片刻,也足以告慰他此后的许多难眠岁月。眼前的姬晓凤冷艳绝伦,有若风中的冰霜,能在瞬间冷却你所有的热情。不过,他并不在意,只要自己心中有爱敢爱,这已经足够。

  ***    ***    ***    ***

  龚开弹掉了指间的香烟,目视着那烟头瞬间消失在萧疏的冷雨中,这江城的雨季,竟是这样的烦人!

  他一直以为,雨是属于女人的,感性迷离,是天地间精灵的眼泪。他掬雨,像是当日怀里她的泪水婆娑,那种清清爽爽淅淅沥沥,青草绿树沐浴后特有的淡淡香气,风中薄荷的味道,点点滴滴,滴滴点点,徘徊在他的心头。

  这是一种背叛的妄想!痛苦像癌细胞深植在体内,蚕食着他坚健的心肌,每每思及于此,总想拔枪自尽,以谢良心。

  可是他不能,因为仇敌未死,此心不甘。

  “嘎”的一声响,一辆车停在他的面前,打断了他满怀的思绪。

  他抬眼一看,是江城新上任不久的公安局长单立夫,“啊,是单局长,怎么了?有事要出门?”

  自己所站的这岗哨是出入江城最重要的一条通道,它通往省城。

  “是呀,岳书记紧急通知,要我陪他上省城汇报工作。呶,你看后面……”

  顺着单立夫的眼光,龚开看见岳伯川坐在后座,冲着自己点点头。龚开敬了个军礼,然后转头对着单立夫,“我托你打听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嗯,我吩咐下面的人去办,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

  龚开握着单立夫的手,有力的握了握,“一切拜托了,一路小心。”

  “好的。谢谢。”单立夫拍拍龚开宽厚的肩膀,同样作为男子汉,他能理解龚开此刻内心的焦灼与愤怒。

  奥迪车扬尘而去。龚开目送着它隐没在山角处,才缓缓地转向天边乌黑的云朵,云朵层层迭迭,像千军万马一般咆哮着奔腾而来,彷佛置身于战场之上。龚开怒目圆睁,望着苍穹大喊一声,似乎这样可以减却胸中那丝丝郁积闷气。

  在他的心中,始终认为,他的兄长牟融的遇难与闻于斯有关。就算不是闻于斯干的,他也逃脱不了干系。

  这些日子以来,龚开凭借猎手敏锐的嗅觉,曾一度追踪到了牟融出事前到过的酒吧。虽然酒吧已经易主,但他还是留下了通讯电话给一个以前就在酒吧工作的调酒师,毕竟这条线索不能断,尽管这小子贪婪无比。

  永远也忘不了,忘不了关昭离开时那股蚀骨的温柔与释然。但是,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原谅自己的背叛,而背叛的代价,将只能用鲜血与性命来偿还。

  ***    ***    ***    ***

  谭眠云若有所思地啜了口自己亲手调试的鸡尾酒,打量着刚刚进门的这个男人,“你来了……你好厉害!能从江城重重包围之中安然脱身,实在是了得。”

  这幢坐落于瑞安市城郊的豪宅宽敞优雅,洋溢着上世纪二十年代末民国的风味,雕栏画栋都故意漆成褪色的模样,古董丝质窗帘拖曳委地,清一色的红木家具,精致完美,令人咋舌。

  “你倒会享受,我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旧上海的古色生香。只是,此时的眠云似乎应该身着紫色的旗袍,品着西湖的龙井,而非血腥玛丽。”

  “嘻嘻,这不是为你准备的嘛,还记得当年你教我怎么调试鸡尾酒的吗?”

  谭眠云媚眼斜乜,新沐的身子犹带着蔷薇的气味,湿湿的在房中浮漾。忽然间,她的身子轻颤,明丽的眸子里泫然欲滴,“闻,你受伤了?伤得厉害么?”

  瑞安的天空正在落雨。寒湿的雨气流进窗里,夹杂着清净的植物体香,自窗户外淅沥的人行板上。

  闻于斯贪婪地嗅着这空气中混杂着的各色香味,精致绝伦……是樱花和山茱萸,草莓和苜蓿,抑或是桃花绽放时,蒸起的汹涌香味。该是醉了的时候,这一刹那,闻于斯只想从此陶醉于这日暖香田。

  “好眠云,伤倒是不重,只是子弹必须取出来,我怕会发炎,到时候就难办了。”

  晕黄的壁灯下,谭眠云白玉似的脸庞上浮现着梦幻般的光彩,只有雪域的清峰可以媲美。闻于斯忍不住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你帮我找个外科医生来吧,只要花点重金,会有人来的。”

  “嗯,我这就去,我有个同学是这里儿童医院的副院长,手艺精湛,而且不会给你添麻烦。”

  “嘿嘿,我倒是不怕,就怕给你添麻烦。要知道,我可是一个罪大恶极的通缉犯!”树影鲜翠,重迭着谭眠云俏丽的影子,淡淡的雾氛中,迭迭拢拢,牵牵不破,在静谧的空间悬着一张欲望与温情之网。他紧紧地抱着她,在这张网里,俩人就像是一对缠绵的蜘蛛,吞吐着汩汩的气息。

  “别,你还受伤在身……”谭眠云的身子因他嗜欲的手伸进了体内而颤抖,这是一张冷酷杀人的手,同时也是一张温柔无比的手,正以一种孤注一掷的意志侵拢着她薄弱的防线。

  “就连做爱,他也有一种令其他男人难以企及的洒脱韵律……”她在心底想着,筋骨却不自主的软了。

  此刻奔腾壮阔于胸臆间的便是闻于斯暗渡过来的津味,诚然是一种灵魂的裸裎,坦荡荡地诱导着她,向欲望的地平线飞翔。

  欲望化为流淌的液体,自阴牝的深处迸发。她细细长长的呻吟,他手指的捻揉拨扣,实在是折磨人的过程……真想日日如此,只是命运弄人,她想。这样的日子,以后是难再了,而这样的缺憾,只能化成今日情感的勃发。

  “妹子,你高潮了……”

  谭眠云羞涩地闭着眼儿,袅娜地颤动着,微风过处,缕缕清香,彷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坏蛋,别再磨人了,都要弄死人了……”

  她纤纤只手,擒着闻于斯硕大的阳具,轻轻地捻搓,龟头处闪耀着隐隐的清晖,一滴乳液般的晶体正欲滴未滴。她凑上去,小嘴轻张,丁香暗卷,已是将那晶液啜进喉间。闻于斯沉沉地喘了口气,顺势将阳具捅入了她的嘴里。

  谭眠云嘤咛一声,脸色酡红如酒,贝齿轻刮着他通条滚烫的阳径,它径体之粗大早已超出它的本身,腥臊的气味阵阵冲击着她灵秀的琼鼻。阳具有节奏地在她的口腔内抽动,厅堂里回荡着口交特有的啧啧声,伴随着他俩浑浊的喘息与呻吟,她又是一阵紧密的捋动。

  闻于斯沉甸甸的阴囊被她的左手掌握着,忽而挤压,忽而以舌头相舔吸,他的心头一动,“眠云的口交功夫几时变得这样厉害了,一点儿也不逊色于职业妓女了。”

  只是这念头稍纵即逝,在这紧要关头,不容他细想,一阵火辣辣的感觉自神经末梢传来,他暗呼不妙,今日怎么这般逊?一股强烈满带粘稠臊味的精液已是如子弹般激射出来,如碎花溅玉般地在谭眠云的口腔里四散飞溅。

  谭眠云脸色晕红,一滴不漏地全盘接收着这点点飞花,鲜润醉人,倏地钻进了她久旱的心田。然而,她并未停下动作,蜷动着灵舌,径自将残存在茎体上马眼处的精液舔得干干净净。在她的口舌并举,双手齐用下,闻于斯的阳具并不见萎缩,仍是保持昂扬的姿态,临风招展。他重重地在她的臀部捏了捏,谭眠云会意地转过身子,露出了她细腻的菊花穴。

  闻于斯将拇指捺入了菊花穴里,强烈地感觉到了它的张力与缩劲,沆沆然,蠕动着她的妖媚艳冶。然而,更令谭眠云浑身颤抖的是,他的食指却勾住了她的牝肉内,与拇指呼应相扣,只那么几下,已叫她魂散神消。霎时间,她轻轻地挤出了媚吟,这股酸劲使得她全身颤动,像闪电般,从脚底下贯穿过阴牝,牝内脉脉的流水呀,瞬间流过了一道凝碧的波痕。

  她的肌肤完美如笼着轻纱的梦,又似在牛乳里洗过了,整个一个躺在琴键上的梵音美乐。弯弯的杨柳,萧疏的倩影,光与影构成和谐的世界,这时刻,只有俩人!他的健壮和丰硕,总是在梦和现实之间覆盖着她的娇羞与温柔,或许,此刻的心如擂鼓,总是为他,也只是为他。

  谭眠云长长地吁了口气,领悟这美好时刻的到来,伴随着畏惧的欢喜,她的膝盖微微地打颤,眼前的世界是溶溶的红色,就算有光,也是暗光。

  这股颤寒,沿着软软的膝盖升腾上来,她就像是打摆子似的,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她的呼吸屏住了,迎接着那股凶悍,那股凌利,那股刀子般的丰寒。

  “哦……”她的娇呤,显示着她茫然的兴奋,妩媚的脸庞上呈现着暧昧的神色。宁式眠床的响动,使得帐篷的拢手也掉了下来,镶嵌在床首的镜子里,妩媚的丽人,兴风作浪。也只有和他,她的做爱才这般的舒适恬静,带着那种明清时文人狎妓时特有的诗意情调,蹙蹙的眼眉,因那阳具贯穿过直肠的畅快,舒展开了,天生丽质的容颜有了生生的活气。

  闻于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披荆斩棘。

  初时是生涩的,渐渐地,清水徐来,阳具有烟熏火燎的味道,感觉到直肠内是有浮力的,能将人托起,心情荡漾,像水似的。再后来,她喉间妖软的咽声,鼻翼翕张时浑浊的音色,还有此起彼伏的床响声,然而,这一切声音都臣伏于两人阴器相交时那最细小也最动听的触音,它是万音之首,凌驾于天籁之上,是永恒的旋律。

  谭眠云嘴中咕咕哝哝的吴侬呢语,有如梅雨季节潮黏的风,是江南小女子性感的精髓,是淌入灵魂里的根深蒂固。她腾云驾雾在性欲的天空,他的坚硬穿透了她的身体,还有手指在阴牝内呱哒呱哒的挑拨,已经排山倒海的攫走了她作为女性所应有的雍容雅丽。她苦心经营的自以为坚固的城池,早已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混沌沌、带着杂质的黏液在闻于斯的指间全漏尽了。他的温度,似乎能溶解世间的一切物体。因为过于专注,她丝毫不感觉到他的沉重,竟如蝉翼一般的轻灵。

  “好了没有,闻?我竟是要死了一般……”

  她的嘴里说不行,可是内心的那一轮火红却是燃烧得壮丽,就算是半陷在暗红的灰烬里,愈沉愈深。当闻于斯的那份刚强转而逼入了幽深的阴牝后,她更是感觉到,另一场暴风雨,将劈空而来,横加于她阴郁郁的天空。

  真想永远沉坠于这美好的霞光里,可自己在抗拒四周的夜色时,最后难免发现,其实,最后的一切都将还给纵横的星斗。

  真想把梦做到生命的最终,可是梦终究是梦,梦是一床太短的被,无论如何也盖不完满。

  霎时间,她泪作倾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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