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西南王冢

  卫天麟心中一震,倏然停住身形,借着暗淡星光,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虬髯大汉,右臂由肩已被斩断,正倒在被鲜血染红的枯草中。飘身掠至近前一看,正是方才持叉拼命的黑袍绿面鬼。卫天麟急上一步,蹲身出指,在虬髯大汉身上,一连点了几处穴道,为他止住流血,接着,大声问:“你看到那位穿白衫的小侠去了什么地方?”

  虬髯大汉觉得痛苦减轻了不少,感激得望了天麟一眼,有气无力地说:“去了王爷冢……”

  卫天麟心急如焚,未待大汉说完,立即直起身来,游目一看,见许多高冢中,有一个最大的荒冢。冢前有一座巨碑,较所有巨碑要高大许多。卫天麟身形微动,纵身掠至碑前,巨碑上,刻有“西南王冢”四个大字,朝代年月,后面碑文,俱已看不清楚了。

  绕至冢后,冢上有一圆形洞门,冢内燃着一盏油灯,灯光如豆,昏昏沉沉,阴气森森。卫天麟一心挂念林丽蓉安危,已无心顾到自身危险,双手护住面门前胸,飞身纵入冢内。冢内,除去一盏油灯外,空无一物,正中是一倾斜下降台阶,约二十级,两侧各置一盏油灯。

  到达阶底,是一间极大方室,三面皆有隧道,直达深处,俱用青砖砌成。卫天麟略一迟疑,直向正中一条隧道掠去。隧道两壁,每隔两三丈,必有两个相对的石门。卫天麟无心注意这些,两臂蓄满功力,直向深处疾奔,宝衫发出如银光辉,数丈之内,景物清晰可见。

  蓦地,一阵沙沙声音,由左壁石门内飘出。卫天麟心头一震,立即停住脚步,星目注定石门,凝神细听,沙沙之声,依然由门内响着,卫天麟左掌护胸,右手猛将石门推开。定睛一看,全身不由剧烈一战,不禁几乎惊出声来。

  室内地上,铺着不少枯草,枯草上蠕卧着一个蓬头散发,骨瘦如柴,全身赤裸的女人。赤裸女人想是被天麟的宝衫光华照醒,立即惊得翻身爬起,跪在地上,哭声哀号着说:“饶了我吧,大爷,我已不能服侍你了……”卫天麟顿时大悟,闪身退出,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亮影一阵闪动,石门呀然连声,卫天麟一连推开六道石门,每个石门内,俱有一个全裸女人。卫天麟怒不可遏,已完全明白这是一座恶人淫窟,他这时恨不得杀死所有伪装厉鬼的人。正在这时,一声烈马怒嘶,夹着“砰砰”马蹄击物声,由隧道深处传来。

  卫天麟心头一动,身形如电,直向马嘶之处掠去。来至隧道尽头,竟是一座高约三丈,倾斜上升的石阶,上面正响着阵阵马蹄击物声。卫天麟毫未犹疑,飞身纵上顶端。就在他双脚刚刚踏上顶端边沿的同时,一匹高头大马,一声惊嘶,神情如狂,猛向他扑来。

  卫天麟大吃一惊,身形一缩,闪电泻了下来,由于事出突然,天麟连马毛颜色和高度都没看清楚。这时,台阶顶端,烈马暴跳如雷,马蹄乱踢如雨,惊嘶忽远忽近,上面似乎不止一匹,“砰砰”马蹄击物之声,愈显得急促了。

  卫天麟想林丽蓉决不会来此,正待转身离去。嗒、嗒,台阶左侧,断断续续,传来极轻微的滴水声。卫天麟真气贯注全身,顿时光华大盛,明如白昼,定睛一看,台阶顶口,一片鲜红血渍,鲜血正一滴滴慢慢地滴下来。

  卫天麟全身一战,一个可怕的暗影闪电掠过心头——蓉姊姊会不会在骤然不防的情形下,被马踢伤了?心念间,一长身形,飞身纵上阶顶。那匹烈马,一见亮影,再度如疯扑了过来。卫天麟星目闪电一看,见上面仍是一座高约三丈的圆冢,只是冢门已被堵死。

  这时,烈马双睛如电,鬃毛如锥,前蹄高举,已然扑击下来。卫天麟已无暇再看地上情形,一长身形,腾空而起,一挺腰身,已将身体平贴在冢顶上。烈马双蹄一击落空,立即举蹄、昂头,向着天麟咬来,但中间还差三尺距离咬不到天麟。

  卫天麟定睛一看,冢内血泊中,倒着两个血肉模糊,似被烈马踢毙的大汉,而不是丽蓉,因此放心不少。再看烈马,一连暴跳几次之后,已立在下面,昂首瞪晴,低嘶连声,一直凶狠地望着天麟。天麟细看烈马,高约近丈,马鬃特长,全身毛色青白夹杂,看来神骏异常,定是一匹千里宝马。

  这时,冢外“砰砰”之声,愈形急烈。一声怒马惊嘶,由冢外门缝间,传了进来。卫天麟一听,心中大喜,这声马嘶,正是骅骝的声音,心想:蓉姊姊原来仍在外面,于是,飘身落地,立展幻影,同时,高声大呼:“蓉姊姊,我在这里。”话声甫落,冢外惊嘶连声,“砰砰”踢冢之声更急,但没听到蓉姊姊的回答。

  冢内烈马,摆头扇耳,望着周围无数亮影,似乎不知踢哪个,咬哪个才好。卫天麟游走中,觑定堵闭冢门,运足掌力,突然猛推一掌。轰隆一声大响,冢门暴开,砖石横飞。卫天麟身形一闪,接着,飞身纵出冢外。马影闪动,惊嘶连声,骅骝、黄骠立即纵了过来。

  卫天麟一手揽着一个马颈,急促抚拍了几下,游目四望,并没有蓉姊姊的影子,不禁呆了。蓦地,一连数声惊嘶,就在耳边响起,卫天麟的耳鼓几乎为之震破,一个青毛马头,已由他的肩后,伸在骅骝的马脸上。卫天麟吓了一跳,闪身飘开,定睛一看,正是冢内那匹青色烈马。

  骅骝与青马似乎早就认识,两马交颈,绽唇轻衔,宛如久别乍逢的爱侣,看来亲热已极。黄骠痴痴立在一旁,两耳扇动,目闪异光,连连发出低沉的怒嘶,似乎正在妒火中烧,大发醋劲。这时,卫天麟才想起为何骅骝听到岗上马嘶,疯狂奔来的原因。

  突然,卫天麟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一声厉喝,身形如烟,亮影一闪,已奔入冢内。飘下台阶,神情如狂,焦急地连声狂呼:“冰妹妹……冰妹妹……”

  卫天麟狂呼声中,亮影闪动,隧道两侧石门,尽被他猛力推开,砰声震耳,连连不绝。但每个门内,都有一个全身赤裸,骨瘦如柴,蓬头散发的女人。卫天麟看了,暴怒如狂,整个冢内,嗡声震耳,尽是天麟狂喊“冰妹妹”的回声。

  这时,每个石门内,已断断续续传出令人鼻酸的凄哀哭声。卫天麟见无杜冰的答声,又向另一隧道奔去。刚刚进入隧道,蓦见前面两条人影,正向尽头狂驰。卫天麟一声暴喝:“站住……”这声暴喝,正是天麟挟怒发出,宛如一声暴起的霹雳,声震隧道,历久不绝。

  前面两条人影,身形一个踉跄,被震得险些栽倒就地。亮影一闪,天麟已扑至近前,伸手抓住两人肩头,定睛一看,竟是两个身穿鬼衣的彪形大汉。于是,暴声喝问:“杜冰姑娘在什么地方?”喝问中,星目电射,双掌同时加劲。

  两个大汉刚听到一声暴雷大喝,接着肩上便被五个钢钩抓住,入肉极深,痛入心肺。这时再听天麟喝问,只觉头晕眼花,四肢无力,身形摇摇歇坠,冷汗直流。卫天麟知道用力太猛,双手立即松了两成劲力,又怒声问:“杜冰姑娘现在在什么地方?”

  两个大汉只觉气血翻涌,神志昏迷,根本没听出天麟说些什么,仅听到“姑娘”两字,意思到是在找人。于是强忍剧痛,举起手来,向着两侧,胡乱指了一指。卫天麟举目一看,这才发觉隧道两壁,与中间隧道形式一样,两侧亦有不少相对的石门。

  于是双手一推,骨碌连声,两个大汉直向两丈以外滚去。卫天麟掠身出手,推开左侧石门,不禁又是一楞。这间室内,竟是一个全身精光,皮包骨头的瘦长男人。瘦长男人一见天麟,立即由枯草上颤颤巍巍地爬起,哀声说:“仙姑,饶了我吧,我已站不起来了。”

  卫天麟勃然大怒,闪身退出,砰的一声关上石门,转首一看,数丈外两个大汉正跌跌爬爬,向前奔去。于是,剑眉一竖,杀机陡起,一声暴喝:“淫徒纳命来……”喝声中,身形如烟,出手如电,双掌疾劈两个大汉的后脑。叭叭两响,惨嚎连声,血浆四射,骨盖横飞。

  两个鬼装大汉,同被天麟掌毙,身躯颤抖,血如泉涌。卫天麟暴怒如狂,内心如焚,既担心蓉姊姊的安危,又不明冰妹妹何时陷身淫窟。因此,只急得目眦欲裂,冷汗直流,两掌蓄满功力,恨不得将这荒冢击碎。卫天麟奔至隧道尽头,中间是一道上升台阶,两边各有一道斜降台阶,天麟知道上面仍是荒冢,身形一闪,直向下层奔去。

  来至下层,竟是一个圆形隧道,中心壁上,有一个大开的高大圆门,门上尚悬着两盏精致纱灯。一股浓重血腥气息,由那高大圆门内,直扑了出来。卫天麟一皱眉头,飘身掠至门口,低头一看,两个鬼装大汉,由胸至腹,俱被刺了一个大洞,心肝肠胃,一起涌了出来。

  向前看去,是一道长约五丈的通道,通道尽头,光明大亮。卫天麟断定蓉姊姊已来过此地,可能仍在里面,于是身形微动,越过两具尸体,直达通道尽头。身形落地,游目一看,竟是一座圆形大厅,厅上高挂数盏纱灯,光明如同白昼,两侧各有一间精室,室门已被打开。

  走进室门一看,红烛高燃,设置华丽,牙床绣被,纱帐罗帏,地上紫色毛毡,桌椅光亮鉴人,宛如千金闺阁,几疑新婚洞房。卫天麟走进另室一看,完全一式一样,两室寂静,空无一人,只有桌上高大红烛,摇晃着寸许火光。

  卫天麟觉得奇怪,忍不住扬声喊了声“蓉姊姊”。顿时,回声嗡然,灯光摇晃,历久不歇。卫天麟知道这是三妙仙姑与淫徒们,寻欢作乐的场所,可能即是“西南王爷”和他妃子的寝墓。卫天麟见蓉姊姊不在,立即纵身飞了出来。

  身形刚刚掠出高大圆门,蓦闻一声娇叱,由左侧隐约传来。卫天麟转首一看,见左侧不远处,有一方洞,那声娇叱,可能是由方洞内传出。于是,立即纵身扑了过去,定睛一看,洞内漆黑一片。卫天麟借着宝衫毫光,直向深处奔去。

  奔驰一阵,洞内渐渐弥漫着烟气,每隔三五丈,便有一堆烧焦的枯草余火,洞的两壁,有不少上升圆孔。天麟停身一看,竟能看到天空亮光,顿时明白了外面林中冢间,云烟缭绕的原因。再往前走,支洞渐多,地上已有几具鲜血淋淋的尸体。

  卫天麟一阵迟疑,决心仍向前驰。渐渐,前面已有光亮,娇叱怒喝,听得更真切了。卫天麟心中一喜,身形如烟,只一两个飘身,已来至一个大洞口。洞口光亮异常,已可看到东方刚刚升起的朝阳。卫天麟听到外面娇叱之声,正是蓉姊姊的声音,心中不由狂喜,身形微晃,纵身飞了出去。

  就在天麟飞出洞口,身形尚未立稳,洞外情形还未看清之际。倏然身后一声怒极娇叱:“恶贼纳命来……”喝声中,一股兵刃寒气已至颈后。

  卫天麟大吃一惊,身形一闪,立展迷踪,一招“脱枷解锁”,身形已至两丈以外,额角顿时渗出汗来。定睛一看,完全呆了。一声凄惋哭喊:“麟哥哥。”一道白影,奇快如电,直向天麟扑来。

  卫天麟神情激动,伸臂抱住飞来的白影颤声连呼:“冰妹妹。”杜冰紧紧抱住天麟,偎在麟哥哥怀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卫天麟轻轻托起冰妹妹的娇靥,见冰妹妹憔悴多了,于是举起衣袖,为杜冰擦着眼泪,并深情安慰着说:“冰妹妹,快不要哭。”

  卫天麟只知安慰冰妹妹,对身前不远处,十数鬼装大汉,怒叱暴喝,疯狂围攻蓉姊姊一人,宛如未闻未见。突然一声娇叱,惨嚎连声,人头落地,血射如注,手臂横飞,扑通连声中,已有几个鬼装大汉,翻身栽倒就地。

  天麟、杜冰同时一惊,举目一看,只见林丽蓉身形如电,挥剑如飞,寒光过处,人头飞射,惨叫连声。卫天麟顿时惊得全身一战,知道蓉姊姊已看到自己抱着冰妹妹的情形。他想象得到,蓉姊姊这时的芳心暴怒如狂,神志已近昏迷。于是一推杜冰,急声问:“冰妹可是蓉姊姊救出来的吗?”

  杜冰有些莫明奇妙地问:“谁是蓉姊姊?”

  卫天麟一听,心中更急,不停地暗暗叫苦,只得一指挥剑如飞的林丽蓉,硬着头皮说:“这位就是蓉姊姊。”

  杜冰依然不解地问:“她为什么穿男人的衣服?”

  卫天麟听得一愣,立即一指杜冰,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也穿男人的衣服?”杜冰的粉脸一红,樱唇动了几动,依然没说出一句话来。

  卫天麟已看出蓉姊姊的神情有些不正常,心中万分焦急,急对杜冰,说:“冰妹妹,请你无论如何,要设法将蓉姊姊留下来。”杜冰见麟哥哥神色惶急,额角已急出汗来,知道事关紧要,立即点了点头。

  这时,剑光倏敛,人影尽失,所有鬼装大汉,悉数被诛。林丽蓉眼含泪光,粉面苍白,玉腕一翻,伏魔宝剑沙声收入鞘内。接着,身形一闪,看也不看天麟,直向岗下闪电泻去。卫天麟大吃一惊,疾声高呼:“蓉姊姊别走……”呼声未毕,身形已腾空而起,双袖一拂,尽展绝世轻功驭气凌云,直向林丽蓉身前落去。

  亮影一闪,天麟已挡在丽蓉前面,神情惶急,只喊:“姊姊”。林丽蓉粉面如霜,凤目微垂,看也不看,充耳不闻,折身向右疾转。

  卫天麟身形微动,又拦在右边,林丽蓉转身再向左奔,亮影一闪,天麟早已在左边等着。两人一阵横飘疾掠,林丽蓉前进尚不足八尺。蓦地,丽蓉倏然停住身形,银牙一咬,玉腕猛地一扬。叭,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天麟的左颊上。卫天麟没躲,也没动。

  林丽蓉呆了,圆睁凤目,泪光旋动,无限惶愧地望着天麟,五道红红的纤纤指印,在天麟如玉的左颊上,渐渐高肿起来。泪在林丽蓉的凤目中,终于像断线的珍珠,簌簌地滚下来。任何人都看得出,这时林丽蓉的心是多么疼。

  她缓缓举起有些颤抖的手,情不自禁地要去抚摸天麟的左颊。但她没有,因为杜冰已来至两人的身前。杜冰一切看得明白,她没有一丝醋劲,天麟是她的夫君,丽蓉是救她脱脸的恩人,她觉得这是命运,她无法向命运反抗。因此,她的心情异常泰然。

  杜冰亲切地拉着丽蓉的手,望着那张指弹得破,泪痕斑斑的粉脸,关切地问:“蓉姊姊,你为什么要走?”林丽蓉粉面一红,望着杜冰嫩白如玉的粉脸,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实在说不出要走的原因来。杜冰又真挚地说,“蓉姊姊,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林丽蓉未待杜冰说完,立即轻摇螓首急声说:“不,你不要多心,我没生你的气。”

  杜冰强绽笑颜,天真地说:“麟哥哥惹你生气,姊姊已打了他一顿,气也出了,姊姊该笑了?”林丽蓉见杜冰说话天真,竟真的忍不住笑了。

  杜冰见丽蓉一笑,急声对天麟说:“麟哥哥,还不快来向姊姊赔罪?”

  卫天麟不得不歉声说:“姊姊,请不要生气,都是小弟不好。”林丽蓉似乎仍在生气,看也不看天麟,转首故意望着东方逐渐升起的太阳。

  杜冰知道丽蓉有意为难麟哥哥,故意用幽默的口吻,向着天麟大声问:“你下次还敢不敢惹姊姊生气?”

  卫天麟哭笑不得,只好立即颔首连声说:“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林丽蓉非常惊于杜冰宽大坦然的心胸,想起自己来,襟怀实在过于窄狭,因此,瞪了天麟一眼,强忍笑容,嗔声说:“厚脸皮,口是心非,谁与你一般见识?”说着,一拉杜冰,佯装极生气的样子,说:“冰妹妹,我们走,看谁理他。”

  杜冰转首向着天麟,故意显得无可奈何地说:“蓉姊姊未完全消气前,我也不能理你了。”说着,转首向着岗上,扬声高呼:“小青……小青……”杜冰的呼声,清脆尖锐,直上晨空。

  数声震撼林野的烈马长嘶,由岗上响起。紧接着,三匹宝马,挟着急如骤雨般的嘶声,由岗上巨碑荒冢间,向着天麟三人电掣驰来。天麟三人望着飞驰而来的三匹宝马,但见尘土滚滚,风声呼呼,铁蹄过处,石射草飞,声势好不惊人。

  眨眼间,三匹宝马已驰至三人面前。骅骝一见杜冰,立即偎了过去,摇头摆尾,连声低嘶,显得亲热已极。杜冰看了骅骝,不禁惊得脱口急声说,“这是飞云堡梁少堡主的龙种宝马赤火骅骝,怎地会在此地?”卫天麟神秘一笑,即将那天遇到梁仲洪的事,概要地说了一遍。

  他的话声刚落,林丽蓉已不耐烦地说:“冰妹妹,我们走啦。”说着,飞身纵落黄骠的马背上。

  杜冰望了丽蓉一眼,连连点头,佯装惶急地说:“好,好,我们走。”说着,也翻身骑上青聪。

  卫天麟有意显显骅骝的惊人神速,给丽蓉、杜冰看,因此,依然立在原地不动。丽蓉、杜冰,两人同时一抖辔缰,一催坐马。突然,骅骝昂首发出一声震耳惊心的怒嘶。黄骠、青聪立即退步不前,低嘶连声,就在原地,连连打转。

  丽蓉、杜冰俱都微微一愣,顿时明白骅骝是在示威。卫天麟望了青聪的马股一眼,不觉得意地笑了。林丽蓉凤目向着青聪的尾间一看,气得粉脸倏然红了,忍不住向着杜冰忿然脱口轻声说:“你的小青也是母的。”

  杜冰顿时大悟,粉脸也不禁红了。于是,转首向着得意微笑的天麟瞪了一眼,嗔声说:“神气什么,还不上马,人家一天没吃饭了。”

  卫天麟拉过骅骝,轻轻拍两下马颈,身形微动,已翻上骅骝马鞍。赤火骅骝昂首阔步,缓步向前走去。杜冰越看越有气,趁骅骝经过身侧时,手中马鞭迎空一挥,叭的一声,打在骅骝的马股上。赤火骅骝一声轻嘶,马尾摆了几摆,依然阔步向前走去。

  杜冰微哼一声,玉腕倏然扬起,马鞭一挥,正待再度打下。卫天麟赶紧笑喝一声,一抖马缰,赤火骅骝,一声长嘶,马身一纵,已在两丈以外,放开四蹄,如飞向岗下奔去。黄骠、青聪同时一声长嘶,放蹄直追。

  林丽蓉望着前面飞驰的天麟和骅骝,面绽娇笑,愉快地嗔声说:“人马一对坏。”

  杜冰笑着道:“骅骝最通人性,同麟哥哥一样,倔强、任性。”说着,两人愉快地娇声笑了。

  抬头一看,骅骝已驰上官道。丽蓉、杜冰同时声吆喝,黄骠、青聪速度骤然加快。卫天麟驰上官道,骅骝快如电掣,迎着清凉晨风,一夜倦意,顿时全消。回头看看丽蓉、杜冰,已由身后紧紧追来。

  这时,朝阳已爬上树梢,原野一片金黄,荒冢岗上,仍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烟。天麟飞马疾驰中,看到数里外的官道上,现出三个小黑点,岂不减少自己许多麻烦。心念间,已看清三个路人是三个蓬头垢面的中年花子。

  三个花子,一身破衣,每人拿着一根打狗棒,各背一个讨饭袋,看见天麟飞马而来,立即躲到路边。卫天麟来至近前,一收马缰,飘身落马。一阵急奔蹄声,丽蓉、杜冰也催马赶到近前,同时刹住马势,但两位姑娘却不知天麟为何不走了。

  三个中年花子俱都神色一愣,立在道旁,愣愣地望着天麟。卫天麟将马鞭,挂在鞍头,顺手在鞍囊内取了三锭重约二两的银子,走至三个花子面前,笑容和声说:“现在有件急事,烦三位跑趟县城。”

  三个中年花子一见白花花的三锭银子,俱都圆睁大眼,惊喜连声地说:“大爷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们正是去县城赶喜事。”

  卫天麟依然笑着说;“我们昨夜,经过前面荒岗……”

  三个中年花子未待天麟说完,俱都面现恐惧地急声说:“大爷,王冢岗上有鬼,已经闹了一年多了,以前专抓女人,近一个多月,连健壮的男人也抓了。”

  卫天麟点点头说:“不错,岗上是有鬼,但都是恶人伪装的,现在鬼没有了,请三位即至官府报案,冢内尚有许多被掳来的无辜男女,请官府赶快前来处理。”说着,将三锭银子分别交给三个花子,又说:“这是赏给你们的,请三位务必辛苦一趟。”说毕,身形微动,亮影一闪,已坐在马上。

  三个中年花子久在风尘中打滚,虽无高绝武功,但一根打狗棒,还可乱舞几下子,天麟这一显露轻功,三人岂能不识?于是,三个花子各托一锭银子,立即恭声真诚地说:“小侠放心,花子们定去官府报案,莫说还是顺路,即是另有他事也应以救人为先,况且报案属实,县太爷还有重赏。”说着一顿,三个花子急步走至天麟马前,看了手中的银子一眼,又说;“至于少侠的赏银,小的们实在不敢接受。”

  卫天麟微笑和声说:“有劳三位,理应有赏,些许银子,就请三位买杯酒吃罢。”说着,丝缰一抖,骅骝放开四蹄,向前疾奔如飞。丽蓉、杜冰这才明白天麟停马的原因,但天麟不令三个花子送信,两位姑娘还真不知荒冢内尚有不少被掳来的无辜男女。

  两位姑娘催马刚追上天麟,但听到身后传来三个中年花子的爽朗声音:“小的三人,敬祝小侠与两位姑娘,一路福星。”

  丽蓉、杜冰听得芳心一愣,举目看看天麟,天麟正得意地微笑,并打趣地说:“你们自认扮起男装,天衣无缝,无人识破,但在老江湖明眼人面前,一看便知,是真的……”

  杜冰粉面一红,立即嗔声笑着说:“闭嘴,谁喜欢穿你们男人的衣服,又肥,又大,又别扭。”说着,一指数里外的一片树林,小嘴一噘,又对天麟,气忿忿地说:“喂,到前面林内休息休息,我要换掉这身说话也不方便,走路也不自然的鬼衣服。”继而,转首向着丽蓉,问:“姊姊,你换不换?”

  林丽蓉也曾被铁桨苍龙一眼识破,途中尚不知有多少跑江湖的人,已看出自己不是男人。因此,立即点点头说:“我也要换。”于是,三匹宝马,奔下官道,越野疾驰,扬起滚滚尘烟,宛如三道土龙,直向前面树林奔去。

  来至近前,是一座纵深极长的松林。三又飘身下马,就在人林三丈处,一处干净地方,停了下来。丽蓉、杜冰各在鞍囊内取出一个小包袱,杜冰对着天麟命令似地说:“好好在此看马,不要进来,我和姊姊去换衣服。”说着,与丽蓉并肩疾步,向着林内走去。

  卫天麟望着丽蓉、杜冰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不知他这时有何感想,是幸福,抑或是苦恼。转首一看,见青聪鞍后,捆着一条绒毡,立即过去解了下来,铺在地上。接着,在骅骝鞍囊内,取出咸肉干粮,翻开黄骠的鞍囊里面,尚有一只卤鸡,小青的鞍囊内,仅剩下两个大鹅蛋了。

  卫天麟刚刚准备好,一声娇叱,香风袭面,丽蓉、杜冰已至面前。杜冰双目一瞪,佯装极不服气地嗔声说,“你一人在此,又偷我们的什么东西?”卫天麟抬头一看,眼睛不禁猛地一亮。

  林丽蓉依然一身素装,清丽娴静,杜冰却换了一套艳丽红装,一方红巾戴在秀发上,一身上下,宛如一团红火,愈显得她顽皮泼辣。林丽蓉听了杜冰的叱喝,再看麟弟弟的呆相,也忍不住笑了。卫天麟见丽蓉笑了,心里很高兴,立即没好气地说:“姑娘,你不是饿了吗?坐下来吃吧。”说着,又在骅骝鞍囊内取出一个紫红色的小酒葫芦。

  卫天麟取出小酒葫芦来,才发现上面系着一方绣着彩凤的蓝色绢帕。于是心头一跳,暗暗叫苦,知道是蓝天丽凤系上的,这时,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笑着说:“昨夜折腾一夜,你们每人喝口酒吧。”说着,与丽蓉、杜冰三人同时坐在绒毡上。

  两位姑娘早看到小葫芦上系的彩凤手帕,只是两位姑娘心里的想法不同。林丽蓉认为,可能是孙兰娟的,或者是杜冰的。杜冰认为,林丽蓉与天麟在一起,可能是林丽蓉的。因此,两位姑娘心中虽然猜疑,但都不便出声询问。

  卫天麟取下芦口,一阵浓醇酒香,顿时扑了出来。于是,先递给丽蓉,丽蓉深情地望了天麟一眼,轻轻喝了一口,再送给杜冰,杜冰微微一笑,也喝了一口,再递给天麟。卫天麟接过小葫芦,丽蓉已将鸡撕开了。三人坐在绒毡上,愉快地进食,三匹宝马,在林边静静地吃草。

  卫天麟喝了一口酒,向着杜冰问:“冰妹,你怎会被困在荒冢里?”

  杜冰顿时想起离家的原因,粉脸不禁微微一红,说:“我离开霸王庄,一直向西追你,我知道你没有马,因此不敢追得太急,但始终听不到疤面人出现的消息。以后,我开始打听你的衣着形像,但仍没得到你的行踪,我想你可能是利用夜间施展轻功赶路,因此我才放马疾追。昨日下午,日落前渡过柞水,一路狂驰,月亮刚刚升起,便看到前面一座岗林,阴气森森,鬼火磷磷。来至岗前,沿着左转疾驰,官道两侧突然立起数名厉鬼,小青骤然受惊,斜向岗上奔去……”

  卫天麟立即笑着说:“这正好中了他们的诡计。”

  杜冰不解地问:“你们在道上没遇到鬼?”

  林丽蓉解释说:“骅骝听到小青的嘶声,疯狂直奔岗上,我们没有转弯,所以没遇到伪装的鬼。”

  杜冰听后,仍心有余悸地继续说:“小青一跑进岗上树林,周围都是厉鬼,在骤然震惊下,我立即伏在马鞍上,吓晕了,醒来一看,发觉躺在一间精室牙床上,红烛高燃,耀眼生辉。”说着,粉面微微一红,继续说:“床边坐着一个中年道姑,看来狐媚已极,竟要求我与她配成夫妻。”

  林丽蓉白了天麟一眼,嗔声问:“你是否又把三妙仙姑放了?”

  卫天麟幽默地说:“几乎又放她一条活命。”

  杜冰继续说:“三妙仙姑好坏,我当时四肢乏力,只得说,我要休息几天才可以,她立即孤媚一笑,出手点了我的穴道,再醒来,站在我面前的,便是蓉姊姊了。”

  林丽蓉也轻哼一声,笑着说:“我不是看出你已被点了穴道,恐怕你也见不到你的麟哥哥了。”说罢,噗嗤笑了。天麟、杜冰也跟着笑了。

  三人说说笑笑,吃完了干粮,天麟收起小葫芦,觉得非常幸运,丽蓉、杜冰俱都没问起彩凤手帕的来源。杜冰也将绒毡卷起,捆在青聪鞍后,将换下来的长衫也收进鞍囊内。三人飞身上马,蹿出松林,奔上官道,直向正西驰去。

  酉时不到,太阳仍在西天很高,三人便到了佛坪城。佛坪是陕西一座着名大城,城墙高大,箭楼雄伟,十数里外,便可看到巍峨的矗立影子。三人三马,蹄声嗒嗒,一入城门,顿时引起行人立足,纷纷注目。

  天麟举目一看,街道宽大,巨石铺地,行人熙攘,商店林立,招牌酒帘,琳琅满目,好不热闹。三人骑在马上,缓步前进,行人中,有不少武林人物,交头接耳,私议纷纷,无数炯炯目光,在天麟和丽蓉、杜冰的脸上闪来闪去。

  卫天麟虽也看到这些情形,但并未放在心上。经过一家酒楼,锅勺叮当,酒香外溢。林丽蓉看了一下天色,说:“弟弟,太白山距此已不足百里,明日快马,辰时可达山麓,以前我与恩师即落脚此城。”

  三人勒马,微一迟疑,立即跑过三个店伙来,笑容满面齐声恭谨地说:“公子,女侠,请楼上用膳,本店设有清静独院,上等房间,饭后请公子去选,保君满意。”三人互看一眼,同时翻身下马。三个店伙立即向前,将马接过。

  卫天麟即对拉马店伙说:“多加上好草料,明日重重有赏。”三个店伙连声应是,拉马走进酒楼右侧一座大漆门内。

  天麟三人走上酒楼,楼上几乎坐满了酒客。酒客中,老少商贾,武林英豪,猜拳行令,高谈阔论,乱成一片。天麟三人立在楼口,全楼顿时静了下来,几十道惊异目光一齐盯在天麟与两位姑娘的粉脸上。这时,立即走过两个酒保,将天麟三人引至夹有雕花竹屏的雅座里。

  卫天麟一落座,立即看到不远的一桌上,两个劲装大汉神色惶急,目闪惊光,四目望着天麟,两人正在窃窃私议。丽蓉、杜冰点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菜。卫天麟也对酒保说了两样菜,要了一壶酒。转首再看,两个劲装大汉,正匆匆急步走下楼去。

  这时,全楼又恢复了方才的高谈阔论。酒菜尚未送来,天麟游目四座,凝神一听。蓦闻一个神秘声音,由左侧第三桌传飘来。

  “……第二步,就是对付疤面人了……”卫天麟心头猛地一震,闪目一看,见是一个落魄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和一个头挽着髻的破衣老道。

  丽蓉、杜冰似乎也听到了,也向第三桌望了一眼,又回头看看天麟。落魄书生、破衣道人,似乎已发觉有人注意他们了,立即转了话题。这时,酒保已将酒菜送来,热气腾腾,摆了一桌。天麟一面饮酒,一面注意第三桌上一俗一道的言论、神情。丽蓉、杜冰也凝神注意着周围的高谈阔论。

  由于两个劲装大汉的突然离去,和落魄书生破衣道人的神秘言语,天麟、丽蓉和杜冰,都预感即将有不平凡的事情发生。因此,三人俱都提高了警觉。三人饭毕,第三桌的一俗一道,仍然未去。方才拉马的店伙,已立在梯口,正在等候天麟去选房间。

  天麟与两位姑娘,起身走出雅座,全楼高谈之声,立即减低了不少,所有目光,又扫了过来。三人走下楼梯,店伙在前面引路,来至院中,太阳已经下山,经过两排大房,直向一座独院走去。走进独院,三间上房,非常雅静,桌上俱已燃上烛光。

  天麟即对店伙说:“就这座独院吧。”

  店伙连声应是,说:“桌上已备好香茗,有事公子可再唤小的来。”

  天麟颔首说:“有事唤你,无事不要前来。”店伙连声应是,转身走了。

  丽蓉已将房间分好,天麟住上房,杜冰住西厢,自己住东厢。三人进入上房,天麟见丽蓉、杜冰落座后,即说:“姊姊可注意匆匆下楼的两个劲装大汉?”

  林丽蓉黛眉一蹙,略一沉思,说:“两个劲装大汉尚不足虑,可虑的是那个落魄书生和破衣道人的谈话。”

  杜冰插言说:“我看那两人并不像是黑道人物,恐怕是十大门派中的人。”

  卫天麟不解地问:“冰妹怎知他们是十大门派中的人物?”

  杜冰毫不犹疑地说:“我看那人面目和善,没有邪气。”

  卫天麟星目冷电一闪而逝,重哼一声,说:“哼,许多自诩正派侠士人物,实际他们多是沽名钓誉、欺世骇人之徒。”丽蓉、杜冰听得芳心一震,俱都为天麟这种忿怒言论,惊得一愣。卫天麟早已看透丽蓉、杜冰的心意,于是继续怒声说:“就从他们鬼鬼祟祟地说对付疤面人,就不是光明正大。”说着一顿:“看来咱们要在此地多留一两天,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杜冰和林丽蓉相视一眼,林丽蓉接道:“也好,咱们也正好休息一下。”然后停顿了一下,接着道:“麟弟弟,你是怎么遇到魔魔天尊的,你还没告诉我们呢?”

  杜冰惊异地道:“魔魔天尊?”

  卫天麟也正好有心将蓝天丽凤和孙兰娟等的事情告诉她们,因为这是迟早的事情。于是接着道:“我也正有些事情想告诉你们,我也不想瞒你们……”当下,他将自己想告诉她们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杜冰和林丽蓉听的是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一言不发。卫天麟忍不住问道:“冰妹妹、蓉姐姐,你们倒是说话啊……”杜冰和林丽蓉仍旧是一言不发。

  卫天麟有些心慌道:“你们倒是说话啊……”

  杜冰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她笑着对林丽蓉道:“蓉姐姐,你看他怕成这样,有色心、没色胆……”

  林丽蓉也“噗哧”笑了,她转头对卫天麟道:“麟弟弟,你打算如何安置我和冰妹妹呢?”

  卫天麟小心翼翼地答道:“如果你们能够谅解的话,我当然不会辜负你们,如果你们实在不能谅解的话,我也没话可说。”

  林丽蓉笑道:“我和冰妹妹也不是醋坛子,只要你不辜负我们,你爱娶多少是你的事。”

  卫天麟高兴地将二女揽入怀中道:“你们对我太好了。”

  二女羞涩地依偎到他怀中,此时真是“无声胜有声”,半晌之后,卫天麟将二女从怀中扶起,说道:“蓉姐姐、冰妹妹,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杜冰羞涩地道:“我们不回去。”

  卫天麟一愣,明白过来:“你们……”

  林丽蓉娇靥酡红道:“你不能厚此薄彼……”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卫天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低声对二女道:“第一次会很痛的,你们真的想……”

  杜冰羞涩地接道:“我们是输人不输阵,要不然到时候你身边不知又多了多少人……”

  卫天麟悄声道:“你们谁先来?”

  杜冰朝林丽蓉道:“蓉姐姐,你先来……”

  卫天麟不再迟疑,凑过嘴去轻吻着林丽蓉热红的脸颊,林丽蓉嘤咛一声,娇躯偎进了他的怀里,卫天麟轻抚着她的秀发和背部,林丽蓉的眼睛像迷雾般充满了一片朦胧,彷佛在期待着什么,由上俯视,是那么的美。林丽蓉的嘴唇红润润地半开着,卫天麟渐渐吻上她的红唇,轻吸着她的舌尖。卫天麟一见林丽蓉如此,胆子也就越发地大了,一只手在她的背后继续抚摸,另一只手则隔着衣服,揉着她的乳房。

  林丽蓉发出:“嗯……嗯……”的声音,卫天麟继续吻着,轻轻地把一只乳房捧出衣服外,揉着奶头,由香唇渐渐下吻,次及她的脖子,乳房,逗弄得林丽蓉一直暂抖,不停地轻哼着。

  卫天麟脱去了她的衣服,露出了尖挺的乳房,那洁白的肌肤,光滑细嫩,胸前的一对乳峰,高耸坚硬,顶上腥红的奶头像两粒草莓般地令人垂涎欲滴。卫天麟吻上了那敏感的乳头,舔着旋着,使得她不停地呻吟道:“嗯……嗯……哦哦……啊……啊……嗯……”

  林丽蓉的乳头硬了起来,胸部也不时往上挺,迎合卫天麟的吸舔,卫天麟的手再插入林丽蓉裙子里,按上了她那神密的三角地带,那一片毛茸茸的绿洲,早被淫水给沾湿了,林丽蓉的阴毛多而细软,阴唇则红的发烫。卫天麟解开林丽蓉的裙扣,再脱下她的亵裤,自己也迅速地脱掉短裤和内衣。

  望着林丽蓉洁白的玉体,结实如笋般耸立的乳房,匀称优美的曲线,平滑的小肮,娇小的阴户,红嘟嘟的阴唇,暗红色的肉缝,使卫天麟欲情大动,张嘴狠吸林丽蓉的香舌。林丽蓉也热切地回吻,卫天麟的手又忍不住地去扣那敏感的阴核,手指像小蛇般在她的小穴中游动着。

  林丽蓉不停地轻哼着,卫天麟也把卫天麟的大宝贝在林丽蓉的大腿上顶着,使她更是抖个不停,卫天麟轻轻伏上她的身体,细捏玉乳,宝贝磨擦阴核,一点点地往里送。林丽蓉这时春上眉梢,欲火高升,娇躯扭动,似拒还迎。卫天麟挺动着宝贝,抽插之间,往她穴中送进。林丽蓉痛得叫道:“啊……麟弟弟……好痛……轻……轻点……”

  卫天麟吻着她的胸乳,说道:“蓉姐姐,忍耐一下,痛是免不了的,等一下就舒服了。”

  林丽蓉痛得泪都流出来了,娇躯也在卫天麟身下直抖,神情慌乱。林丽蓉双手抱着卫天麟道:“麟弟弟,轻点,姐姐太痛了。”

  卫天麟轻吻着她道:“蓉看看,你放心吧,点点不会使你难受的,相信我。”卫天麟一番甜言蜜语,哄得她渐渐忘却痛苦。

  卫天麟轻轻地抽送,越来越重,林丽蓉有时皱眉,有时舒眉,身体扭动,渐渐地舒畅起来,淫欲大起,尽力迎向卫天麟的动作,口中呻吟着道:“哼……嗯……唔……好美……哼……太美了……唔……”

  卫天麟见林丽蓉林丽蓉的娇态迷人,更是猛烈地抽插着,宝贝一出一入中,带出了她的阴唇,手儿捏着乳房的力量更重了。林丽蓉的表情更娇媚了,小穴心也一张一合地咬着卫天麟的大龟头,叫道:“弟弟……你插得我……美……美死了……嗯……好弟弟……花心麻……死了……哦……姐姐……不……不行了……”

  林丽蓉渐渐进入高潮的境界,子宫壁突然收缩,吸得大龟头麻痒酥酸,浓热的阴精在她一阵颤动不已之后,直浇向龟头而来,烫得卫天麟也抖了几下。林丽蓉继续挺着小穴,呻吟着道:“嗯……嗯……大宝贝弟弟……哦……插……插我的……小穴……嗯哼……快一点……你……插……重一点……姐姐还……还要插……嗯……哦……”

  卫天麟见她第一次插穴就这么淫荡,真不愧是闷骚型的女人,有幸能干到这种浪穴,下决心给她来顿狠狠的大餐。卫天麟加紧抽动的速度,手也捻着乳尖,加重她的淫兴,林丽蓉小穴中的水又多了起来,卫天麟重重地插,狠狠地干,直操得她浪声淫哼着泄了三次,累的快要昏过去。卫天麟见她娇喘吁吁,魂游太虚,阴精直冒,穴心子乱抖,全身酸软无力,这才缓了下来。

  林丽蓉在平和下来后,温柔地吻着卫天麟,卫天麟看她实在无力再战了,想到旁边还有个杜冰等待自己开苞,便放下林丽蓉的娇躯,转移阵地。卫天麟转头一看,杜冰因卫天麟和林丽蓉共同表演的一幕活春宫,使她难受得衣衫半解,小手抚揉着她自己的乳头呢。

  卫天麟移近她身旁,抱起她热情地吸吻,杜冰闭着美目伸出娇舌任卫天麟含吮着,全身都让卫天麟摸遍了。卫天麟逗弄了她一会儿,便除去她浑身上下的衣裙,欣赏她的娇躯。只见她肌肤白嫩,奶房微微突起,阴户洁白无毛,尚未发育完全呢。

  杜冰实在是个美人胚子,年纪虽小,但胴体之媚,竟不逊于林丽蓉。乌黑柔软的秀发,窥人半羞的媚眼,小巧玲珑的菱唇,凝脂如玉的娇躯,可真是上天的杰作啊。在卫天麟大展挑情手段,含乳捻阴,吸吻香舌的技巧之下,直逗得她全身炙热,神情冶荡。

  卫天麟翻身跨上娇躯,分开她的双腿,大宝贝抵住那上未发毛的处女地,杜冰娇羞地道:“麟哥哥……嗯……轻点……你要慢慢来啊……不然我会受不了……嗯……”

  卫天麟低声地告诉她道:“冰妹妹,放心,我会轻轻地弄的。”稍微用力,宝贝头还是无法塞入小穴,于是再多用一些力,终于把个宝贝头塞进阴唇中。

  杜冰痛叫道:“啊……啊……哥……痛……痛呀……小穴第一次……挨插……哎唷……痛死了……”卫天麟把宝贝再塞进去一点,发觉有些阻碍,再度用力一顶,整根大宝贝干入了三分之二。

  杜冰大叫:“啊……痛死我了……哥……你好狠……小穴痛死了……啊!……”

  卫天麟一见她痛苦难忍,暂停动作,轻声问道:“冰妹妹,痛得很厉害吗?”

  杜冰点着头道:“麟哥哥,真的很痛呀。”

  卫天麟吻吻她,道:“冰妹妹,忍一忍,你看蓉姐姐刚刚不是也很痛吗?后来就舒服了。”吻住嘴,咬着她的舌尖,两手在那对小小的胸乳上不停地揉捏。

  渐渐地,杜冰被卫天麟爱抚的动作搞的淫水慢慢流出,扭动着娇躯。卫天麟见时机成熟,用力把最后一段的大宝贝也插了进去,只感到小穴又温又热,包得大宝贝好美好美。她又开使喊痛了,卫天麟更加狂吻那雪白的胴体,揉着小豆豆般的奶头,为她吻去眼角的泪水。过了一会儿,杜冰又骚荡起来了,卫天麟开始一点一点慢慢地抽着,插着,用大龟头刮着阴道深处,抽送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杜冰这时也不痛了,也把屁股直扭着,增加俩人的快感,一会儿,杜冰也嗲着娇声道:“哥……好舒服……哦……太……太美了……”

  卫天麟动了一会儿,停下来休息一下,杜冰圆睁着媚眼道:“麟哥哥,怎么不动了嘛?妹妹正舒服,干嘛停下来嘛?我要,哥,我要…”她可真是热情如火,骚媚淫荡,卫天麟于是又开始抽动起来。

  杜冰紧紧地抱住卫天麟,口中如梦幻般地哼道:“嗯……小穴……舒服死了……哥……我就知道……你……你爱我……嗯……妹妹好爽……哦……大宝贝的……哥哥呀……用……用力……干……啊……”

  卫天麟不停地插着,杜冰的小穴紧紧包住卫天麟的宝贝,而她已是娇喘急促,媚眼春意无限,粉颊绯红,更浪更骚地配合着卫天麟的抽插。卫天麟一下下用力操着,使得她阴精狂流,泄了三,四次,热烫的阴精刺激得卫天麟阵阵酥麻,几乎快泄了。

  卫天麟赶紧抽出来,又伏上林丽蓉的娇躯,猛干了她一场,再提起宝贝插入杜冰的小穴,最后才在三人混合的吟声中,噗、噗,泄进杜冰的子宫,就保持着这姿势,揉着林丽蓉林丽蓉和杜冰的乳房,枕着她们的玉臂,吻着樱唇,沉沉地睡着了。

  隔日醒来,看着床上的一片狼藉,二女都羞红了脸。卫天麟搂着二女柔声问道:“还很痛吗?”

  林丽蓉和杜冰点点头,杜冰娇声道:“麟哥哥,咱们在此地休息一天可好,我和蓉姐姐下面都还有些痛。”

  卫天麟笑道:“这是你们自讨苦吃,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林丽蓉娇嗔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和冰妹妹都是初次,你却像头恶狼似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差点没把我和冰妹妹弄断气。”

  卫天麟笑着吻了二女一下,低声问道:“现在后悔了?”

  杜冰笑着回亲了他一下道:“虽然刚开始很痛,但是却绝对值得。”

  林丽蓉娇嗔道:“麟弟弟,你真偏心。”

  卫天麟不解地问道:“蓉姐姐,我怎么偏心啦?”

  林丽蓉羞涩地道:“以前我们有很多次机会,你为什么不……”下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卫天麟笑着在她耳边低声道:“姐姐没有拔得头筹,吃味了?”然后才望着二女道:“你们永远也不会想到我的童男之身是献给了谁?”

  杜冰惊异地道:“不是蓝天丽凤姊姊吗?”

  卫天麟摇摇头道:“有些事情,只有我们有了夫妻之实之后,我才敢告诉你们,你们听好了。”当下将自己与母亲“飘风女侠”和红娘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杜冰和林丽蓉都呆住了,半晌杜冰才道:“你居然连婆婆也敢……”

  林丽蓉“噗哧”一声笑了:“你昨天还说他有色心、没色胆,我看呀,他是既有色心,又有色胆,而且胆子还不小。”

  卫天麟望着二女道:“这事可不能泄漏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杜冰和林丽蓉点点头,她们也知道这件事情传出去的严重后果。

  杜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曾听父亲偶尔谈起昔年“武林四美”与你父亲和你师傅之间的情爱纠缠,你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卫天麟叹了口气道:“她们四人都是命运多桀,老天对她们都不公平啊。”当下将自己所知道的,讲给二女听。

  二女听完,都唏嘘不已,杜冰甚至都快流泪了:“麟哥哥,婆婆她们真是太苦了。”

  林丽蓉也点头道:“自古红颜薄命,本来都是双星伴月的完美结局,最后却落得个天人永隔、姊妹成仇,造化弄人啊。”

  杜冰突然抬起头道:“麟哥哥,只有你能改变她们悲惨的命运,带给她们快乐。”

  林丽蓉也附和道:“不错,你既是“腾龙剑客”的爱子,又是“魔扇儒侠”的弟子,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卫天麟浑身一震,讶然道:“你们的意思是?”

  杜冰接道:“你既然能跟婆婆那样,当然也能对其余三人那样,只有你能让她们重新走到一起,能让她们的后半生能快乐起来。”

  卫天麟迟疑地道:“可是这里面可是困难重重。”

  林丽蓉也接着道:“当然不会太容易,但是婆婆也许能发挥重要作用,逐个击破,应该还是大有可为的。”

  卫天麟点点头道:“只要你们不吃醋,我当然愿意。”

  杜冰笑着道:“你放心,没有人会这么小心眼的。”

  卫天麟点点头道:“这事见着我娘再说吧,看她的意思如何?”顿了一顿,对二女道:“你们身子不便,今日咱们就在客栈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再赶路如何?”杜冰和林丽蓉看个郎体贴,自然不会有异议,三人就呆在客栈,卫天麟有姐妹花伴着,自然不会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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