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晨间小吵

  第二天,当孙元一和莉莉起床的时候,刘筱露和孙志鑫都已经坐在餐桌旁吃了一多半了,两人并没有交谈,各自看着自己的手机。

  看到他们下楼了,刘筱露起身将给他们准备的早餐拿了过来。

  昨天经过关珊雪的点拨,看看妈妈那美丽娇媚的容顔,再看看爸爸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看,不时还乐出声来,孙元一怎麽看都觉得别扭。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已经有好些天爸爸没有在家里吃早饭了,原本他并不怎麽在意这件事,可是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听关珊雪的建议,将自己的妈妈也搞到自己的床上来,他自然要更多地注意一些。

  「妈……早餐不用吃这麽好吧?」孙元一看看自己和莉莉的碗里,都是补体力补气血的东西,再看看她和爸爸的面前,就是两个鸡蛋一碗粥。

  「来来来,你们分一点去,这麽多,我跟莉莉也吃不掉啊。」孙元一端起碗来就要给刘筱露和孙志鑫匀过去。

  「呵呵……不用不用……」刘筱露连忙拦住,「我今天有一个形体课,不能吃得太腻了,你爸一直是胃不怎麽好,早上就吃这个,是吧,志鑫?」

  「嗯……嗯……」孙志鑫看着手机,不知道在乐什麽,机械地点着头。

  「啧!」刘筱露一咂嘴,脚在桌子下面踢了孙志鑫一脚。

  「啊!是!是!」孙志鑫这才放下手机,先把话应了下来,眼神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老婆。

  「我说你胃不好,早上喝粥就行了!」刘筱露又重复了一遍,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志鑫到底怎麽了?已经根本不听我说话了吗?

  「啊!是!是!」孙志鑫又看了一眼手机,这才将手机屏幕向下放在桌上,笑道:「对,这些年应酬多,胃不好,早上喝粥舒服嘛!」

  「就是,你们吃你们的吧!」刘筱露从旁劝道。

  孙元一和蒋莉莉对视一眼,才算是作罢。

  孙志鑫又拿起手机看着,刘筱露不满道:「你吃饭就吃饭,赶紧吃了上班,老总就能迟到了吗?不给员工做榜样。天天盯着个手机干什麽!!什麽事都心不在焉!!」

  孙志鑫瞥了她一眼,把两个鸡蛋都塞进嘴里,咀嚼数下,端起粥碗来就着汤把鸡蛋顺下去。

  「爸,我觉得妈说得没错。」孙元一看爸爸有点赌气的样子,连忙起来打圆场。

  「知道了,吃你的吧!」孙志鑫用很平常的语气说道,手机仍然是反过来扣在桌面上把碗里的东西都扒拉掉。

  『唉……』刘筱露心里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低垂着的头,用筷子挑了两下碗里的粥,实在是吃不下去。

  作爲新媳妇,蒋莉莉没好意思擡头看自己的公婆,孙元一可是看了个真切,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

  原本他并没有觉得父母之间的关系有什麽,好像就应该是这样的生活方式,可是昨天与关珊雪一番交谈之后,今天再看父母的关系,好像是有哪里不对劲。

  爸爸以前就是这样一直盯着手机的吗?他一边吃着一边想,好像不是啊,以前哪怕是吃早饭,一家人也是有说有聊的,当时他盯着手机看还被爸爸数落了一顿。

  怎麽现在成了他总是盯着手机看呢?而且表情还是乐呵呵的。

  偷眼瞧了瞧妈妈,只见她美丽的脸上有些愁容,眼神直直地看着面前的饭碗,筷子在碗里挑了几下,可是一口也没有吃。

  他也想安慰一下,可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麽。

  「唉……」刘筱露轻轻叹了口气,把筷子头上的米汤擦干,拿着自己和孙志鑫的碗筷进了厨房。

  倒掉还剩的饭菜,把碗筷扔进洗碗机,她走出来拿起自己的包和钥匙,说道:「那我走了啊,志鑫,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孙志鑫拿起手包,把手机扔进去,说道:「不一定吧,昨晚和老蒋谈了一些合作的事情,可能今天要见一见合作方。」

  「对了,昨天元一知道的,我在老蒋那里看的可行性报告。」说着,他走到玄关处换着鞋,指着孙元一说道。

  「嗯!是,昨天我爸是在那来着……」孙元一只能硬着头皮说,虽然心里觉得岳父和自己的老爸一定是串通好了在外面有小三,可是又没有证据不能胡说。

  「嗯,你也快些啊,时间都不早了,别迟到了。」孙志鑫说道。

  「嗯,知道了。」孙元一点头道。

  「元一,你们回来吃吗?」刘筱露又问道,此时孙志鑫已经打开了屋门。

  孙元一连忙点头:「回来,肯定回来。」

  刘筱露的脸上这才算有了一些笑容:「行,那妈下班买些菜。」

  坐到车里,刘筱露一扭钥匙,汽车传来一阵『滋滋』的声响,居然没有发动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昨晚竟然忘了将车灯关掉,一晚上的消耗居然把电瓶的电给耗了个干净。

  「志鑫,你过来一下。」看到丈夫已经坐进了车里,她连忙喊道。

  「嗯,怎麽了?」孙志鑫本来都已经要开走了,听到妻子的喊声走了过来。

  「昨晚又忘了关大灯,电瓶没电了。」刘筱露扭了两下钥匙,示意给孙志鑫看。

  孙志鑫眉头一蹙,训斥道:「你怎麽又这样!多少回了,都不记得关大灯!」

  「只能等晚上回来再处理了。」他看了看手表,说道:「都这个点了,又要送你上班,还说让我做榜样,这样我做什麽榜样?」

  刘筱露也很委屈,也确实有好些次她都忘了关大灯,昨天大概是累了,竟然又给忘了。

  「我这不就是忘了嘛!你吼什麽吼啊!」心中本来就有不满,丈夫说话的语气让她更加觉得难受、憋屈,不满地说道,「不愿意送我上班就直说,什麽态度!」

  她把自己的包抱在怀里,从车上跨了出来:「我自己去打车,不劳烦你!」

  「上车,不知道过日子!」孙志鑫按亮自己的车,打开车门道。

  「哼!」刘筱露气呼呼地哼道,就要上车。

  正这时,孙元一和蒋莉莉的车过来了,看到妈妈有车不开,反而是要上爸爸的车,放下车窗问道:「妈,爸,怎麽了?」

  「没什麽,没什麽。」孙志鑫挥挥手道,「你妈的车昨晚上大灯忘了关,电瓶没电了,我送她去上班。」

  「别,不敢劳您老大驾。」刘筱露听他说话就来气,「我让元一送我就行了,你还是好好做你的榜样吧!」

  说着,已经跨进车里的脚拿了出来,打开了孙元一车的后座上去了。

  「开车!」刘筱露命令道。

  孙元一尴尬地冲爸爸笑笑,说道:「那……额……爸……今天就我送妈去上班吧,反正也顺路。」

  孙志鑫点点头,把车门重重关上,说道:「晚上我不一定有时间,你去接一下你妈。」

  「诶……好嘞!」孙元一忙不叠答应下来,一来是想赶紧离开这尴尬地氛围,二来是昨晚关珊雪跟她将要多跟妈妈亲近,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平常孙元一和蒋莉莉都是说说笑笑的,现在刘筱露在车上,刚才又産生了不愉快的情绪,他们两人只能互相对望两眼,不知道说什麽。

  刘筱露将头靠在椅背上,心中也不平静,以前孙志鑫对她根本不是这样,就是这几年,不知道怎麽忽然就成了这样。

  她想起来了,昨天孙志鑫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不过他倒是过来亲了一下自己,只是这亲吻更像是例行公事,完全不似当年那样甜蜜暖心。

  虽然睡得早,可是她的睡眠一向是很浅的,亲她的那一下她就能感受到孙志鑫身上并没有烟味,按理来说他在外应酬,抽烟是很正常的,没有烟味才是不正常的。

  今天早上起来洗衣服的时候,她还特地将那衣服拿起来闻了闻,经过一夜,味道已经很淡了,不过她还是可以明显地闻出来,那衣服上不止是没有烟味,更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像是沐浴露的味道。

  难道是昨天没有应酬?可是也不对啊,他明明是说要请谁谁谁吃饭来着,再者说了,即便是没有烟味,也不至于有沐浴露的味道啊?难道昨天是请人去了浴场?

  越想她心里越紧张,她倒是不担心孙志鑫去浴场,男人在外面有这样的应酬都是很正常的,怕就怕会有别的事情。

  比如……

  脑中那个被她翻来覆去想了不知多少次的念头又再次出现:难道外面有了小的?

  这个念头从几年前就已经出现了,那时发生了一件事,导致孙志鑫的应酬变多了,当时她只当是正常的,可是当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之后,孙志鑫在家的时间却更少了,她这才惊觉是不是他在外面有了小三,可是又不敢问,怕一旦将这层窗户纸点破,家就再也不是家了,所以就一直被她压在心头,不敢去想。

  本以爲等儿子结了婚就可以让他有所收敛,结果在儿子的『蜜月』期间,他反而是更加放肆,那几天都说公司忙,要应酬,或者是喝了酒不方便开车,总之是各种借口不回来。

  那几天她都是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起床,因爲关珊雪被当成了蒋莉莉跟自己的儿子一起去了洛沙岛,她在单位里连个能好好说话的人都找不到,晚上躺在床上,她的心里满都是委屈、清冷、害怕。

  那段日子虽然只有几天,可是却让她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唯一值得慰藉的也就是跟自己的儿子打电话的时候,她问他在洛沙岛上发生的事情,让他不要沉浸在蒋莉莉离开的痛苦中。

  儿子也宽慰她不要生气,总给莉莉说好话,她听了心里还有些酸溜溜的,可她又能怎麽办呢?蒋莉莉是自己最要好闺蜜的女儿,爲了不让自己家里失了面子,闺蜜甘愿自降一辈,假扮是自己的女儿参加婚礼,她又怎麽能去过分怪罪呢?

  不过她生气并不是因爲蒋莉莉的逃婚,而是因爲她的逃婚显得莫名其妙,一直以来儿子和她两人的关系都很要好,自己这个做婆婆的从小看着莉莉长起来,也是将她当做自己女儿一样看待,当得知两人正式确立关系的时候,她还跟关珊雪出去好好搓了一顿。

  然而在婚礼之前,她却什麽都没有交代就离开了,这才是让她真正生气的原因,哪怕她当面说出一个理由不跟自己的儿子结婚,她都可以接受。

  不过那天看到儿子跟莉莉那样卿卿我我,她的心也有些松动,只要他们能继续好好过下去,这件事就算是翻过去了。

  当关珊雪跟她说起莉莉逃婚理由的时候,她是用一种嘲笑的心态在听的,然而那天看到了小两口的做爱过程,又看到了儿子那根巨大无比的鸡巴之后,她的这种心态就消失了,连同她对莉莉逃婚的那种恨意仿佛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爲什麽一言不发就消失?因爲这是一个很难说出口的理由,哪怕是换了她,她也有可能会逃婚的,何况后来她还是又回来了,说明她还是爱元一的,更说明她也愿意尽全力接纳自己儿子的那根鸡巴。

  要知道,在两人正式结婚之前,就已经同居了一些时日,元一的鸡巴莉莉早就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次,那种剧痛,刘筱露只是想一想就觉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可莉莉竟还是坚持了下来,这已经足够说明她对元一的爱了,况且来说,有的人会在结婚之前有婚前恐惧症,这大概就是莉莉的婚前恐惧症吧!

  「妈!妈!!」孙元一的大喊将她从沉思中唤醒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怎麽想着想着就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里,。

  擡头一看,只见儿子和儿媳都一脸关心地看着自己,顿时感觉心里暖暖的。

  「妈,你没事吧?」孙元一关切地问道,伸出手,身子凑过来摸摸她的额头。

  孙元一的手心很热,盖在她额上温热暖和很是舒服,让她身子一抖,心里酥酥痒痒,只觉得刚从思绪里带出来的冰冷都像冰雪遇暖阳一样被化开了。

  「去!」看蒋莉莉也疑惑地看着自己,她脸上一红,打掉孙元一的手,「我又没发烧,摸什麽额头,就是晚上没睡好,刚才睡着了。」

  「哦……这样啊……」孙元一这才舒了口气放下心来,「刚才连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应声,我很……」

  刚要说『我很担心』,想起莉莉也在身边,改口道:「我和莉莉都好担心的。」

  「嗨……没事,没事,你们关心妈,妈心里就热乎着呢!」刘筱露用慈爱的语气说道,「到了啊?」

  望向窗外,她发现车已经停在了单位门口。

  「那我就下去了啊,你们开车慢点。」不等孙蒋两人回话,她就开了车门出去了。

  「我觉得妈今天精神好像不太好……」看着婆婆远去的背影,蒋莉莉对孙元一说道。

  孙元一缓缓点头,关珊雪昨天说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再结合上今早发生的事情以及今天妈妈的状态,他觉得关珊雪说的没错,甚至有可能妈妈也知道这个事情,只是一直都藏在心里。

  「嗯,也许是……这段时间心力交瘁累的吧。」孙元一说道,他说的这段时间自然就是蒋莉莉逃婚的这段时间了,对他和关珊雪来说,这是一个促成两人好事的契机,对孙志鑫和蒋胜华来说,这是两人找理由出去的机会,对蒋莉莉来说,是重新审视自己和孙元一感情的时机。

  可是,只有刘筱露,对她来说,这段时间就是煎熬了,心里有什麽事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

  「老公……」蒋莉莉的手握住他,刚要继续说下去,孙元一用力捏紧她的纤手,止住她的话头:「不用说了,过去了就过去了,有机会我们好好宽慰宽慰妈妈也就是了。」

  嘴上这麽说着,他的心里却总是不住往歪了想,想像自己的生母脱光了衣服在床上,任由他用跨下的巨物宽慰她的身体,用自己宽广的怀抱去宽慰她的心灵。

  「嗯……」蒋莉莉嘴巴一扁,点了点头。

  「阿……」孙元一忽然发出了一个音节,「啊咦?那不是你妈的车吗?」

  好险好险,刚才一个走神,差点就要说『阿雪也来了。』他心里想道。

  「嗯?是诶,是我妈。」蒋莉莉擡头看过去,正看到关珊雪的车在倒进车位里。

  「妈!妈!」看到关珊雪从车里走了出来,蒋莉莉连忙降下车窗朝她挥手。

  关珊雪听到声音四下张望,这才发现是蒋莉莉,其实刚才一进门她就看到了孙元一的车,也看到刘筱露从车上下来,知道是送她来上班的,估摸着女儿也在车上,这才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果然如她所料,女儿还是先跟她打了招呼。

  「莉莉?」她脸上现出惊喜的表情,走到车前看向里面,「元一啊,今天放假的吗?怎麽到我这里来了。」

  孙元一笑道:「妈,早啊,今天我妈的车出了些问题,我跟莉莉送她来的。」

  「哦……这样啊……」关珊雪笑眯眯地在蒋莉莉脸上一掐,「那还不赶紧上班去,这就迟到了。」

  「嗯,行嘞。」孙元一说道,「那我们这就走了啊……」

  「妈,拜拜。」蒋莉莉轻声道,冲自己的母亲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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