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天把车停在一家旅店门前。门前是从枕山市到高家湾的一条旧公路。最近几年进行了翻修,主要走运煤车。旅店主要是留大车司机。浩天一停下车,就见一个30多岁模样的女人出来了。

  浩天问住宿房间干净不干净,那女的用当地土话回答说:“干净着哩,看看你就知道了。”

  说着就领上他们去看。

  浩天端详了一下,一张双人床,两个床头柜,一张小桌子,被子刚洗过,窗帘不大干净,回头问范霞:“怎么样?”

  “行!”

  范霞没有一点儿挑剔。

  “你们是两口子吧!”那女的问。

  “像吗?”浩天反过来问。

  “怎么就不像?好媳妇呀,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子我还从来没见过。”那女的说。

  “我配她么?”浩天又问道。

  “配!配!帅男配靓女,天生造就的一对儿!”那女的夸赞说。

  “你真会说话,是这儿的老板吧?”浩天说。

  “甚的个老板,自家开得店。——呀,你这个媳妇嫩水水的的,脸脖脖好看没说的。你看人家那后影影也是那么好看!”

  那女的看了一眼背着他们向远处了望的范霞回过头来对浩天说。

  “你看她有多大岁数?”浩天故意问。

  “肯定比我小多了,20来岁,20来几看不出来,就是个大致约摸。现在城里的女人不好约摸岁数,有些三四十岁的女人,看上去就像20来岁。”

  “她是村里的,不是城里的,是不是也是40来岁,看上去就像20来岁?”浩天继续问。

  “村里的?要是村里的,肯定是干部,不是种庄户的。你快不用逗我了,她是你的媳妇,还能40来岁?”

  那女的乐呵呵地回答。

  “我怎么就不能娶40来岁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20来岁的就喜欢40来岁的。”

  浩天一本正经地说。

  这时候浩天见范霞走到房子拐角处,了下面的沟,于是对那女的说:“老板娘,给我们做上点饭,一会儿吃了饭再结算给钱。小车子就放在门口,丢不了吧?”

  “丢不了!你们要到下头看看去?”

  女老板说,“吃点儿什么饭呀?”

  “有炖羊肉来上两碗炖羊肉,然后弄上点儿凉菜,主食就米饭馒头,”

  浩天跟女老板说了,然后回头对范霞说:“媳妇你说行不行?”

  范霞没有说话,只是用手示意他快走。

  浩天于是对女老板说:“那就那样了,记住了吧!”

  “记住了!这个后生说话真逗人。”

  女老板一边笑一边说一边就跑到迎街的门帘房间去了。

  浩天拉起范霞的手,从旅店房后的小路向沟里走去:“这个地方,路那边是山,路这边是沟,这片儿平地,正好围成一个小院子,开了这么个旅店,生意肯定不错。——你怎么还是不高兴?”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赖控制不住,”

  范霞说着眼泪又下来了,但她赶紧就收住了。

  “我太高兴了,你跟我说了你最隐秘的事情,说明你对我是真心的,我放心了,我放心了——”

  浩天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放得很高,一会儿就听见了回音。

  听到回音,浩天蹦下老高,范霞看见他那个小孩子般的乐劲儿,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而且娇嗔地瞥了他一眼。

  浩天跑过来,弯腰看住范霞的脸:“小美人,终于看见你笑了,你笑了我才高兴。我要你跟上我永远是笑脸脸,你可再不要给我忧愁,再不要给我哭了,尤其你不能哭,你一哭哭我心疼得就像有一刀刀剜!我跟那个女老板说那些话,就是为了逗你开心,可是你看都不看!现在好了,你笑了,让我亲亲你吧!”

  范霞没理他,径直就向前走了,故意不让浩天亲。浩天遂追了上去,范霞见浩天追她,竟在前面跑了。

  看到眼前的山沟,看到山沟里庄稼,看到刚才浩天那天真劲儿,范霞顿时乐了起来。

  她就像一个小姑娘似的在前面跑着。浩天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着,故意拉开一点儿距离,他看着范霞跑着的时候的娇美模样,心里无比欢悦。

  范霞跑了一段路以后,有些乏了,就站下娇喘起来,待浩天跟上来,他手指着不远处树丛中的房子和窑洞对浩天说:“你看那儿!是不那就是开店这家人家住的村子。”

  “应该是吧,你看这山沟沟多好,咱们要是住在这山沟沟里就好了。我每天跟你一起下地劳动,休息下,咱们爱到哪里亲热!想找个人看,也不好找,”

  浩天眼望着山沟里的树木和庄稼说,“这景色多美!城里哪能找到这么好看的景色!”

  “你是心血来潮这么说,真叫你在这里住,你连三天也住不下去!”

  范霞妩媚地看着浩天说。

  “那得有个条件,——你跟我一起住。只要有你,我肯定能住下去!”

  浩天痴痴地看着范霞,欣赏着她的优美的身姿,范霞穿着那件白底碎蓝花儿的连衣裙真就像一个20来岁的姑娘。

  “那你也是3天的新鲜!”

  范霞故作不相信的样子。

  浩天看着范霞可亲可爱的样子,猛地上去抱起来就走。范霞笑得“咯咯咯”地说:“愣货,你多大的力气呀!累坏呀,我120斤呢?”

  “1200斤我也抱得动你,你就这样叫我抱着,不要动,我把你抱在那个圪梁梁那儿,就放你下来歇着。”

  浩天气喘吁吁地说着。

  范霞没有动,她配合着浩天,一直叫他抱着往前走,因为她知道浩天此时是不让她下来的。

  大约走了七八十米,浩天直把范霞抱到田边的土梁梁边才放下,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范霞给她搓着胸脯说:“你真有劲儿!真砍!”

  话音里充满了赞美欣慰和自豪。

  “这下莫非还不叫我亲一口!”

  浩天摸着范霞的脸蛋说。

  范霞于是抬起头,闭上眼睛,撅起小嘴,眯起了眼睛。

  浩天伸出舌头在范霞的嘴唇上舔着,范霞随即伸出舌头,于是舌头和舌头便舔舐绞缠起来。

  “真甜!”

  浩天说完赶紧又跟范霞舔舐绞缠起舌头来了。

  范霞忽然抱住浩天的头大口大口吸吮起了他的舌头,而且“咕咕”地直吞咽起他的口水。浩天也吸吮吞咽起来,两个就像要把对方的口水都吸完似的,没完没了地吸着,还发出了“吭吭哧哧”的声音。

  “喂!——干啥呢?——”

  突然从远处传来了声音。

  范霞马上收住,说了句:“妈呀!又叫人看见了!”

  说着羞得赶紧蹲在了地上。

  浩天四面张望,既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人,于是说:“这他妈的山沟沟里的人好藏身,我还说想找人也找不到,没想到,这里的人不一定在哪里藏着。”

  “你倒是说对了,在这个沟沟里,你要是不吼叫着找人,算你个找不见,很可能就在你身边,你也看不见他!”

  范霞看着浩天嗔怪地说。

  “就是——”

  忽然就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很近,浩天顺着声音的方向一看,看见一个小后生。那小后生见浩天看见他了,赶紧就钻进了高粱地里。

  红红的高粱穗子随着小后生往前跑的动作,不停地摇摆起来。

  “那小家伙儿跑了,”

  浩天笑盈盈地看着范霞说。

  范霞站起来,用手在自己脸上一拨:“好羞!”

  “哈哈哈,我才不羞呢!我要向全世界的人宣布,我爱范霞——”

  浩天又把个“霞”字喊得很高很长。

  “你是不疯了,你吼得声音这么高,叫那个小后生把我的名字也知道了!”

  范霞虽然是责备,但分明是快悦的。

  “听见就听见了,我就是要叫人们听见,可惜这条沟人太少了,能有几个听见?跟你结婚的时候,我大摆筵席,我要叫许多人都知道,知道的越多越好!”浩天兴奋地说。

  可这话又触动了范霞敏感的神经:“娶成娶不成还说不准的呢,你倒说大摆筵席,就是真能娶我,你也别想着大办?我看是叫上两桌人就不错了!”

  范霞的脸上出现了忧郁。

  “你这思想负担也太重了,你也是不了解我,我今天也告诉你,或者咱们打个赌吧,我要是将来不大办,我就不叫浩天了!”

  浩天把两个拳头攥得紧紧的,向前连续冲了十几下,“你说的这话我明白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父母不叫我找你,我硬要找,找了以后他们就不要我了,至少对我很冷淡了。我告诉你,我早就有了对付的办法,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和十分的把握,我怎么敢放这样的狂言。我既有娶古杨村最美女子的大志,没有特别的本领能行吗?那不就是美梦一场吗?”

  “呀!你娶我,人家都会说你不正常,有精神病了,你还在这里沾沾自喜?”

  范霞看着这个体魄魁梧,人材标致的小伙子,心里充满了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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