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天把圆柱子从范霞身体里拔出来,范霞口气深沉地对他说:“浩天,你说你从小时候就爱上我了,我听了真比吃了蜜还甜。既然你真心爱我,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你想说甚就说吧,”

  浩天揣着舒霞的圆润的手说,“你不要多心,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你也看出来了吧,仙梅今天一见你就没魂了。你知道不知道是因为甚吧?我曾经给她说过你,她看了你的照片没看对,可是今天一见你就迷了。”

  范霞边说边看浩天有什么反应。

  浩天见范霞说话的时候,心事很重,搁在范霞大腿上的圆柱子一下子就开始变软了。

  他爬起来,看着范霞的放着光泽的脸说:“你怎么就想起来给我说她,是不是你想把我打扫起身?你是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就不知道?”

  “唉,你哪里知道,我心里真麻烦!我跟你好几年没见面,只是在电话里说话,在网上聊天。你先跟我说要回咱们村租赁承包土地,我以为你是故意逗我开心。可没想到你是真的,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心里一下子就慌了。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畅玉?你想他才比你小2岁,还没娶过媳妇,畅玉如果因此恨了我,我心里能好受么?人做这种事情就叫亲情约束住了。

  “你在电话里‘老婆老婆’地叫得我好高兴,可过后一想,我不能糊涂。我知道你是个‘馋猫’,回来以后肯定会缠我。这就想起个给你说对象。现在想起来,我真庆幸没给你说成。我还奇怪这件事情就像中间有什么在作怪,不然,仙梅看照片怎么就能看不上你,还跟畅玉谈起了恋爱。

  “说句真心话,我要是给你说成仙梅,你不理我了话,这回见了你,我能心难过死。现在想起来真有点后怕。我是个遭际不好的人,说起来我心里的苦,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要是不理我的,再给上我一次打击,我真会奔溃的。”

  范霞说到这里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要担心,只要你心里有我,不抛我,我谁也不会找的。我要是找别人,回咱们村里干甚?我对仙梅说帮她花钱买工作,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说的。可仙梅她误解了,她可能以为我看对她了。她年轻漂亮,是有些优势的,可她不知道我爱你有多深。我有一个大学女同学比她漂亮得多,追得我也不是不紧。那个女同学我还没找,你想想我还找个她?”

  范霞听了浩天这番话,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可心底里还有麻烦事在困扰着她。

  范霞凄楚地看着浩天,浩天抚摸着她光洁的脊背,急切地问:“你怎么还是不高兴,你心里到底有甚难为的事情?是不是你怕仙梅因为见了我有了意就跟畅玉吹了?吹就吹了,畅玉不愁找一个好的。他现在大学还没毕业,等毕业了找下好工作,不愁找个好的。我觉得仙梅今天的表现挺不好?太势利了!”

  “你要是不跟她接茬,她也不会跟畅玉吹的。仙梅也不是很坏的,畅玉爱仙梅也是爱得不行,吹不了。听了你刚才说的话,我也不担心了。可有一件事情,压在我心头好长时间了,一直不敢跟你说。这件事情你迟早都会知道的,我觉着不如早点说了好。”

  范霞说话的时候满脸忧郁。

  “你要是相信我真心爱你,你就说出来,要是不相信,就不要说。”

  浩天说一出口,怕范霞有些不理解,亲了她一口补充说,“不管什么事,你尽管说出来,我肯定会理解你,原谅你。其实,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找了一个不称心的男人,为了儿子畅玉你凑合着跟他过到现在,也真的够意思了。你样样都好,追求你的男人必定是一群一伙的,你跟别人男人有过些关系那也是很正常的,只要我回来以后你不再继续跟他们来往,以前的事情我都能接受。”

  “你真是大度,我真的幸运,”

  范霞心花开放,她觉得浩天是个心胸开阔的男子汉,于是如实地对浩天说,“我跟乡长赵昀的事情,也不知有人跟你说过没有?我是想告诉你,我是迫于无奈。”

  “我能理解的,这毫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浩天发现范霞说话的时候,不住地观察他,怕他不高兴。

  范霞遂接着说:“赵昀当了乡长以后,我已经是乡妇联主任了。他一有机会就挑逗我,我不理他,他对我倒是没怎么样。可他多次旁敲侧击威胁刘瑾,意思是刘瑾不要再跟我好。可刘瑾哪里怕他,那时,刘瑾已经是咱们村的党支部书记。谁想过了半年,赵昀背后操作选举,选举的时候,一下就把刘瑾给选下去了。刘瑾被选下去以后,心里不平,就跟人出外做买卖去了。走的时候他跟我说,挣了钱他很快就回来,谁想他一走就走了个一挂面。有人说他不回来肯定是在外面找了对象成了家。刘瑾走的那年32了,就是因为我,他一直没找对象。可最近两年,有人说刘瑾不在世了。”

  浩天听范霞说刘瑾不在世了,感到很惊奇,回忆道:“有人说刘瑾不在世了,有甚根据?”

  “前年邻村有个人从外地回来,在跟人们闲聊的时候,说他当年在原路市见过刘瑾。当时,刘瑾跟他说做买卖赔了钱,连买车票回家的钱也没有,找下个打工的地方,挣上几个盘缠路费就回来。这个人说,刘瑾当时没有一点儿想留在外面的意思,要是活着的话,不可能没有一点儿信息,很有可能是叫人暗害了。”

  范霞说着说着,泪水夺眶而出,“不瞒你说,刘瑾是我那个时候心里最惦挂的人,要不是刘瑾走了不回来,赵昀说甚他也霸不上我的。就是你18岁那年回来那次,我也不会跟你好的。其实你14岁那年,我不答应你,也就是因为我心里只有刘瑾。”

  “这个我能理解,可你刚才说赵昀霸上了你,是不是说你不愿意又不敢不依从他,是不是?”

  浩天的口气变得很硬。

  “你是精明人,你知道现在有权有钱的人,他要是谋住你,你惹不起不说,躲也躲不过。你依从了,能沾光,你不依从,谁知道会怎么欺害你。”

  范霞是无可奈何的口气。

  “怕他个俅,你才不信他一个乡干部就这么厉害?你越怕他,他越厉害,你要不怕他,他比鬼灰。”

  浩天说着坐起来,把拳手攥得紧紧的。

  “你不要冲动,赵昀是地头蛇,谁不怕?你刚刚回来,没权没势,怎么能敌得过人家,你要听我的,慢慢来。你得摸清情况再想办法,千万不要乱来,你要是乱来,我就没活头了!”

  范霞也坐起来抓住浩天的手央求道。

  浩天一把甩开她的手说:“那你莫非还要跟他来?”

  范霞见浩天有些生气,着急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会想办法躲开他的。我只是说你不要冒冒失失地惹他。”

  “我怎么会冒冒失失,你以为我是那种冒冒失失的人?”

  浩天这话一出口,看见范霞急得脸色都变了,方觉用这样的口气对范霞说话不好,同时想刚才的确是有点冲动了,于是缓和口气说:“你不要怪我,我真的是太在意你了,我会看事做事的。”

  “这就对了,赵昀是乡长,咱们租种地还得靠人家,既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范霞恳切地对浩天说。

  “也不是低头,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浩天以锐利的目光看着范霞,他意识到要想跟范霞发展关系,真不是那么简单容易,不仅要顶住舆论,还得战胜对手。

  此时,他忽然想起仙梅发来的短信一条也没看,于是对范霞说:“咱们睡觉吧,都也累了。”

  “我也正想说这个话,那你到东面的卧室睡去吧。”

  范霞正想一个人再好好理一理乱了的思绪。她现在不再为畅玉知道她跟浩天的关系担忧了,他担忧起浩天和赵昀为争她闹出大事来。她知道,浩天不跟畅鸿运一样,一味让步,可是赵昀不是好惹的,跟他对着干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她想安安静静地想一想,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能不能想个万全之策。

  浩天到了东卧室,范霞穿好衣服,跟到东卧室安顿浩天睡下,才又回到北面的卧室拉熄灯睡下。

  范霞睡在床上,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就像三国时候的貂蝉一样了,一边是董卓,一边是吕布。她现在是脚踩着两只船,从眼下看这两只船不踩哪一只也不行,可要踩好踩稳,必须好好儿拿心,而且她相信自己有踩稳这两只船的本领。等过上一个阶段,再完全上到浩天这条船上。

  浩天睡下以后,在被窝里打开手机看起了仙梅来的短信。短信其实并没有说什么过火的话。先是一个“你好!”

  接着是“恕我失礼!”

  继而是“不要误解!”

  “天知我心!”

  浩天看了短信,很是感动,虽没有直言,但是用意分明,因此很佩服仙梅的文雅和智慧。

  他觉得这样又礼貌有水平的短信不回复,实在有失体面,于是回道:“因调在静音方才看到,迟复见谅!”

  短信很快就回过来了——“惊喜!”

  浩天看了禁不住又回:“致谢!”

  马上又收到——“受宠若惊!”

  浩天发觉他要是不停地恢复,对方也会不停地回复,那样误解会越来越深,于是把手机关掉睡了。

  原来,仙梅见了浩天心里的确有些迷乱,但回去吃了饭以后,渐渐地感到自己今天的表现有些失态。

  冷静下来以后,她告诫不宜着急,越是着急越坏事。她想必须继续保持与畅玉的来往,然后仔细观察浩天,如果浩天对自己有意,再疏远畅玉,如果没意,就继续跟畅玉谈。

  于是她发短信试探浩天,可是发了好几个,浩天都没回,她心里一下凉了半截。

  正好畅玉来了短信,看了畅玉的短信,觉着他生气是很正常的,不生气反倒不正常,于是赶紧回复,向畅玉道歉。两个一来一往发了不停地发,渐渐地畅玉的顾虑消除了,聊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

  就在两个人互发短信的时候,仙梅忽然接到了浩天的回复短信,可她发出“受宠若惊”后,浩天再没有回复,遂又责备自己话说的不妥,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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