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姐夫选了一家港式餐厅,情境很好,餐桌上我们三人边吃边交谈,郭锦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我们一起吃饭了,见面都很少,我注意到他见到姐到是没有什么不自然,不是亲眼看到,真发现不了她们之前的事情。

  姐夫这个人平时不太张扬,不是侃侃而谈的类型,文质彬彬的样子,但是说话很有水准,博学多才。他给我讲去过的国家,风土人情,他说话条理清楚,一板一眼,循规守距,逻辑性强,很引人入胜,没有郭锦那么浮夸不地冒出个令你猝不及防的笑果,认真听起来很涨见识,但做为餐桌上来讲有些沉闷,但这是我主动涉及的话题,还是很喜欢听的。我特意观察了一下她们夫妻二人,姐几乎全程都保持微笑,但这笑容中显出一种寡淡,夫妻之间似乎缺少一些什么,姐也不时补充他所说的情况,在说到英国的一件事情时,俩人产生了分歧,都互说自己的观点,看的出姐夫是有些畏惧姐姐,说了几句不再继续争论。

  就在这时,姐的电话响了,公司的事情。她放下电话说有些问题,需要过去处理一下,让我们继续吃,一会儿就回来。确实我们刚吃了不到半小时,姐的公司离这里不远,这也没什么,我和姐夫已经很熟悉了,这也不会有什么尴尬,姐夫继续跟我聊刚才的话题,并且说如果我很喜欢,将来可以往哪个方面的职业规划。他确实是个很好的男人,和他聊天很涨见识,但稍微有些沉闷,不愠不火。

  菜都已经上齐了,姐还没有回来,我给她打了电话,她说事情有些麻烦,让我们先吃别等她了。

  姐夫听完示意我不要着急,慢慢吃,桌上面的红酒是他从国外带来的,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多半瓶,今天姐夫的状态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平时他基本在我面前很少饮酒,今天却有些开怀畅饮的意思。我见他自饮了一大口,然后放下酒杯若有所思。

  “姐夫,你少喝点吧,脸都红了”我见状以为他喝多了不舒服。

  “没事儿。”他轻松的说。

  据我所知,姐夫的酒量很一般,平时并不太喝酒。 “还是少喝一点吧,姐不在你也别太放纵,小心我会告状”我故意把话说的轻松一点。

  “你姐才不会管我”姐夫没有笑,沉默了一会儿冒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我觉得他得情绪不对,话里有话。

  “没有,没事儿”姐夫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不对劲,改了口风,但在这时,我发现他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我不禁心理有些酸楚,其实他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对我一直都不错,虽然平时话不多。可以认为他障于姐的情面,就算是装也要对我很好。但我觉得不是,从她们交往就一如既往的那样。出差去哪里从来都会给我带来礼物,换新房时对于姐提出一间客房,他主动提出按照我喜欢的方式布局,因为大多时间都是我住,有时他对我的态度姐都没有料想到。但是他对我从来都是规矩正派,基本都没有和我开过玩笑。对于这个姐夫,我真的是毫无怨言,几乎没有黑点。可是,我也能感觉出来,他比较传统,缺乏一种“痞性”和幽默感,也许就是生活情趣,他对于姐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几乎不会有反对意见,如果出现争论,无条件妥协。此刻我看着他的神情,忧郁里带着一丝失落,我不禁想起姐和郭锦事情,心里有些难受,不禁鼻子有些泛酸。

  “姐夫,你怎么了?”我显出关切的询问。

  “……没事,没怎么”他呵呵的干笑了一声。

  我们彼此沉默了一会,他这样说,我也不好深问。

  “思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当然”我内心有些紧张,知道他问的肯定和姐有关。

  “你觉得我对你姐姐够好吗?”他说。

  “……很好啊”我真的都不知如何回答。

  “嗯,你真的是这样认可的?我有没有哪里做的不够好”

  “没有啊,姐夫你到底?”

  “我是怕我有哪里做的不好,希望你能告诉我”

  “我觉得没有,姐夫,是不是你和姐吵架了”我只能这样询问。

  “没有。谢谢你的认可”他说这句话时,嘴角都在颤抖,好似很是委屈。

  “……我觉得你们应该多沟通一下,你可能太忙了”我说。

  “她和你说的?”

  “不,我就是感觉”

  “呵,你可能说的对。你觉得你姐爱我吗?”

  “这,当然,不爱你怎么会和你结婚”我说这句话时有些心虚。

  “你还年轻,有时结婚也并不一定代表爱”

  “女人将终生托付给你,不是爱是什么,那你爱她吗?”我问。

  “我还表现的不够爱吗”他严肃的说。

  “没有啊,姐夫你别多想,我觉得姐很爱你”我轻声说。

  “妹妹你在说谎”他放下手里的酒杯,冷笑一声,眼神直接对视着我说,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凌厉的目光,不禁有些心虚,他的言语好直白,我知道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并不是性格表现的那么木讷。如果不是发现什么,他不会这样说的。

  “我没有啊”我小声说。

  “是吗,好吧……我特别的爱你姐姐,从小到大没有遇到过让我这么爱的女人,只要她愿意,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姐夫说完低垂二目,我看到泪水在他的眼里面翻涌,似乎心里面藏着无尽的委屈。在这一刻,我想起姐和郭锦的事情,突然觉得姐夫很可怜。

  “姐夫,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告诉我,是不是我姐有哪里做的不好”我真不知道怎么说。

  “……没有什么,我什么都能接受,谁让我那么爱她,我不能失去你姐”姐夫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随即擦了一下眼角,他有意掩饰自己的泪滴,声音颤抖着说。

  看见他的样子真的很不舒服,他一定是发现了姐有什么蛛丝马迹,否则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对于他,姐似乎一直就是那么不冷不热的态度,我认为姐夫就是这样不愠不火的人,没什么的,也可能是姐不想在我面前秀恩爱。今天的他颠覆了我的看法,他并不是那和温吞的人,看他那失落悲痛的眼神,我心理特别难受。一个男人无论事业多么成功,被妻子背叛都是莫大的耻辱,事业可以低落,经济可以萧条,但有逆转的机会,唯独这一点,戴了绿帽子是永远的污点,老婆这唯一绝对私有的财富,却被别人占有,老婆那只能被他一人窥视,触碰的器官被别人触碰,对于男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大的侮辱。我此时真的很心疼他,毕竟他没有犯什么错误,对姐甚至我都无可挑剔,不明白姐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想要安慰他,又不知从何说起。当时我的内心除了痛苦还有焦虑,这不光是姐她们两人的事情,还牵扯到两个家庭,姑姑是有头脸有地位的人物,如果闹的人尽皆知,那对于她是多么大的打击,简直就是身败名裂,我越想越觉得可怕,此刻我心理有了想法,知道该做些什么去帮他。不能完全责怪姐姐,事情的起源就应该在郭锦,和他交往第一天我其实就清楚他是什么货色,但奈何于他的追求和魅力,我没能够禁受住。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能把魔爪伸向了我姐,更不可思议的是姐也未能逃脱,不能让他继续在破坏这样一个本应该很好的家庭……

  姐来电话了,说公司事情比较麻烦,过不去了,让我们先吃完就回去吧,并叮嘱我注意安全,姐夫听完喝掉杯里的酒,然后起身买单,我们一同走出餐厅,他出来时清醒了很多,叫了一辆出租,付了钱之后嘱咐我注意安全,其实这里离学校并不远。

  “那,姐夫,你回去也慢点”我说。

  “好,放心。刚才我有点喝的晕,胡说几句,别往心里去”他挤出一丝淡定的笑容说。

  “嗯,姐夫再见”说完,司机开车走了,我回头望着在深幕下他那落幕的身影,不禁心头一阵的刺痛,眼泪流了下来。

  我到了学校后,在校园里面走了一会儿,然后还是决心拨通了郭锦的电话,不想拖到明天了。他来我宿舍找我,我们去校外一家串吧,点了一些烧烤和啤酒,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举杯和郭锦碰杯后将一扎酒一饮而尽。

  “可以啊,练出来了。”郭锦看我干了也一饮而尽。

  “也没有,就是想喝”我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不是去你姐家了吗,没吃饭?”他问。

  “吃了”我又举起杯子,一次喝一杯我实在受不了,刚才那一杯下肚已经有些恶心了。

  “有事?”郭锦很聪明,知道我这样子不符合常态,肯定是有事。

  “……你爱我吗?”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是以这个为开始。

  “你要说什么就说,别这么俗套的问”郭锦平和的说。

  “你先回答我”我说。

  “我和你说过,不喜欢回答重复的问题,不爱你我还和你在一起?”他有些不耐烦的点着一支烟。

  “我记得你还说过,别看你表面好像挺不正经,其实对爱情很专一”我问道。

  “我本来就是啊。你到底要说什么”郭锦说。

  “这不像你,你不是一直声称自己敢做敢当吗”我冷笑着说。

  “有什么不敢当的,你把话说明白”他说。

  “还用我来说明白,你再装有意思吗”我喝了一口酒,然后毫不畏惧的说。

  “……是你让我湖涂了,你又听说什么流言蜚语了”他问。

  “呵,我从不相信别人的谣言。不要老以为你最聪明,郭锦。”我说。

  “……什么意思”他看我的样子还是茫然的问。

  “我和你交往我就想到过,你不会给我带来安全感,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能这么过分”我掷地有声的说出来之后,觉得鼻子酸了。

  “我怎么过分了”他说。

  “你真恶心”我把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真的令我愤慨,边说我边将杯里剩的啤酒直接泼到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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