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0章 伤逝

  当日赶上火车,第二天抵达江申城。韦嘉没有到公司,他心情比较沉重,需要休息一两天,调节一下心绪再上班。韦嘉没有通知任何人,他回到凤萍的家里。

  茜茜去上班了。只有金毛猎犬毛毛在家里。毛毛见韦嘉回来,摇摆着尾巴,表示它亲热的心情。

  韦嘉用手抚摸了一下毛毛的头,从冰箱里取出一根火腿肠,剥开包装皮,拿给毛毛吃。毛毛有好吃的,尾巴摇摆得更勤快了。它叼着火腿肠,跑到一边吃去了。

  韦嘉独自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衣服也没有脱,便躺在床上,漠然回想着这一路寻找雅芬的过程。当想到雅芬离世的那个悲戚的夜晚,雅芬凄惨的境况,韦嘉不觉流下了伤感的泪水。泪水一串串涌流出来,打湿了枕巾。

  不知是为什么,雅芬的影子一直在韦嘉脑海里徘徊着,无论怎样忘记,也无法驱赶走雅芬的面影。

  韦嘉在心里默默念叨:雅芬,眼前的世界是怎么啦?你就这样走了吗?你一直眷顾着平静好日子,难道也挽留不住你的影子吗?雅芬,你走得好仓促,甚至来不及交待你要去哪里,你就这样远离我而去了……

  韦嘉就这样反复默默念叨着,雅芬在他的心目中,始终还鲜活地存在着。韦嘉这几天太疲劳了,他想着想着,便朦胧着入睡了。

  进入睡乡的世界,韦嘉很快进入梦境。恍恍惚惚中,韦嘉梦见雅芬从门口进来,雅芬依旧穿着那身水蓝色的连衣裙。她面含幽情来到韦嘉床边,告诉韦嘉,说她走了,是跟着梦里那几个天女一道走的。雅芬让韦嘉不要担心,她去的那个地方跟天女们说的一模一样的,美丽极了。惟一的缺憾就是没有韦哥哥陪伴身边,即使再美丽的仙境,也不能打动雅芬的心。她感到很寂寞……

  雅芬说着朝韦嘉莞尔一笑,然后无声转身,飘着样离开了。韦嘉一边伸出手去抓雅芬的手,一边在梦里呼喊雅芬的名字,让雅芬不要走。

  然而,韦嘉伸手去抓雅芬雅芬的手,却抓空了。反倒把韦嘉给抓醒了。

  韦嘉从梦里醒来,迷迷糊糊见床边正坐着一个人。此人正握住他的手。韦嘉还以为是在梦中,就问:你是谁呀?

  茜茜噗嗤笑了,说:连我你都认不出来了?莫不是病糊涂了?我是茜茜呀。怎么?不回来不也吱个声,倒是把我吓了一跳。若不是有毛毛在家,我会让你吓出病来的。

  韦嘉这才看清楚了床边坐着的人是茜茜。茜茜动人妩媚的容貌,颇有几分雅芬的神韵。见到茜茜,有如看见了雅芬,韦嘉的心情稍微有了些安慰。

  韦嘉不好意思说:是我睡糊涂了,朦朦胧胧的,就看见一个人影坐在我的床边,没有想到会是茜茜回来了。

  茜茜嗔怪说:你的心里哪里能想着茜茜的。梦里叫的都是别人的名字。我们这些薄命人,早被你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

  韦嘉说:瞧你又说哪里的话儿。这辈子,你可是我从水里捞起来的女子,哪里会忘记的了?喂,刚才我说梦话了?在叫谁的名字?

  茜茜说:从你的口里还能叫出谁的名字来?不就是那个会编织羊绒毛衣的雅芬吗?过去与你同租借一个房子的仙女样的人物。这些可都是你亲口对我说的话。怎么?她都悄悄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你还在念叨着她呀?

  韦嘉这才恍然醒悟,原来刚才自己真是做了一个梦。梦见雅芬,而且呼喊了雅芬的名字,结果被茜茜听见了。

  韦嘉看了窗外的天色,天麻麻黑了。自己这一觉,不知不觉睡了整整一个下午。韦嘉感到有些茫然。时间不留人的。一转眼间,就从雅芬的家乡赶回了江申城。本来他是想着转道回自己的家乡看看父母和小瑛子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带着雅芬这样伤感的情绪回去见他们,能说些什么好呢?反倒会给他们增添了不愉快。不如再熬两个月的时间,等到回家过年,那时把心绪调整过来,再好好与小瑛子结婚成亲,才对得起家人。

  经过雅芬这件事情,韦嘉似乎把情感看淡了。人生如此短暂,匆匆来,匆匆去,情感是不能再漂泊着过日子了。终归自己要有一个归宿的。小瑛子是天注定的,不可违背的婚姻。他韦嘉必须遵循天意。小瑛子现在可是他心灵情感惟一的寄托了。

  韦嘉想了一阵子,茜茜问韦嘉饿了没有?韦嘉这才想起吃饭,肚子倒是真的有点饿了。韦嘉说:噢,是该吃晚饭的时候了,走,我们今天到外面吃饭去。

  茜茜说:不用了,晚饭我给你做好了。西红柿鸡蛋挂面,我已经摆放在桌子上了。你可别笑话,我只会做这样简单的饭菜。西红柿鸡蛋挂面对我来说,算是一道很复杂的面食了。

  韦嘉被茜茜如此天真的说话逗笑了,说:好啊!我就是喜欢吃西红柿鸡蛋挂面。你能做这道菜,很不错嘛。我可是有口福了。走,去吃茜茜的西红柿鸡蛋面去。

  韦嘉和茜茜下楼了。韦嘉面前,摆放着一斗碗面。里面有成块状的西红柿和炒鸡蛋,色泽不错。韦嘉尝了一口面条,咸淡适中,还挺香的,赞美说:好吃。这面条做得有水平。

  茜茜说:你说好吃,那我就每天早晨和晚上都给你做碗西红柿鸡蛋挂面吃,好不好呀?

  韦嘉说:好呀。只要茜茜肯做,我就吃。茜茜的西红柿鸡蛋挂面,百吃不厌的。

  茜茜笑了。笑得很甜蜜。她脸窝露出两个酒窝来,显得面容更是姣好妩媚了。吃罢面,茜茜简单收拾完毕,便提议邀韦嘉一同到小区里散步。韦嘉也觉得心情郁闷,便答应同茜茜一起散步了。

  茜茜还是穿着那身可爱的裙装,她也像雅芬那样,一出门,便主动挽住韦嘉的胳臂,依偎在韦嘉的肩头,漫步着。茜茜的身姿轻盈,这或许与她练过艺术舞蹈有关,走路是用小腿部位提气在走路的,所以脚步轻巧,体态婀娜轻盈。

  夜黑了,小区有路灯亮着,没有多少人在走动了,小区环境显得很安静。只有埋伏在树林草丛里秋虫子鸣叫,发出一两声充满回忆的音质。

  茜茜这样挽着韦嘉的手臂,又让韦嘉勾起了几多对雅芬往事的回忆来。多少回黄昏,雅芬就是这样挽着他的手臂,在附近的林荫道上漫步的。如今,时过境迁,自己依然在晚风中漫步,身边的女子却不是雅芬了。

  人生如梦啊!韦嘉这才感觉到生命光阴的短暂。人生来世走一遭,沟沟坎坎的,不知道走到哪里才是尽头。韦嘉似乎有些心灰意冷,打点不起精神。

  茜茜见韦嘉走着不吱声,便打破沉寂,问韦嘉,一年四季,最喜欢哪个季节?

  韦嘉从漫想中回过神来,说春天和秋天这两个季节是他最喜欢的季节。

  茜茜说:我也是的。这两个季节不冷不热的。春天是万物萌生季节;秋天是万物收获的季节,这两个季节都充满了香味。春天是花香味道。秋天是果香味道。

  韦嘉说:你说的形象,也贴切。这两个季节都是有丰富内容的季节。春天,让人心境开朗,蓬勃朝气;秋天,饱满生情,让人沉思遐想。好。这两个季节最能打动人的心灵,是富有灵气的季节。

  茜茜说:韦,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以后不要再念叨着那个走失的雅芬,好不好?你这样在梦里还在呼喊着她的名字,我好生嫉妒噢。她都这样无情地走了,你还这般念及着她干嘛?

  韦嘉意味深长地说:放心吧,从今往后,雅芬不会再出现江申城了。雅芬已经真正的离开这里,她走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茜茜感觉奇怪,说:那你是知道她的消息了?

  韦嘉说:知道。当然是知道的。而且知道的清楚、明白的。等一会,我们散步回去了,我慢慢细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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