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心魔

  当虎王再次看到阳光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漫天的晚霞披上了鲜红的红妆。然而美丽是短暂的,凄凉的美丽就像树林间的修罗地域,本来喜欢鲜血那种嫣红的暴虎族此时却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凄惨的哀嚎犹如阵阵索命冤魂,带走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整个树林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到处可见残肢断骸,血肉横飞的场面,地面被彻底的染成了骇人的暗红色。

  虎王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尽管往日见惯了血腥,但是此时心中却是充满了哀伤和愤怒。但是这又怪谁?只能说怪自己不识好歹,可怜自己的族人就这么无辜的死去。

  “怎么样?现在你还想反抗吗?”

  犹如魔鬼般的声音传来,虎王艰难的转过身,只见那个凶手远远的站在一块空地上,正定定的看着自己,那凶手身上没有一点血迹。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的族人?”

  虎王没有了往日的威风,犹如一只丧家的野犬,毫无斗志,面色死灰的看着智痴,他只想知道为什么智痴要对付他们暴虎族。

  看着眼前的虎王,智痴看不出任何一点和往常相同的地方,哪里还有往日的霸气。一时间仿佛老了几十岁,虎王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条条皱纹。“别问我为什么!以往你们杀死其他种族的人的时候你们有原因吗?要是有的话,我杀你们的原因就和那个一样。如果没有,那就是我想要杀你们!”

  “就因为这个你就杀死我们这么多的族人?我们暴虎族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虎王只想知道答案。

  “没有!在你们杀死的敌人当中都是他们得罪你们了吗?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就是持强凌弱,我就是要欺负你们!”

  智痴冰冷的声音无情的打击着虎王脆弱的神经。

  持强凌弱,原来这就是凭借强大力量欺负弱小的生命啊?暴虎族什么时候成了弱小的种族了?但是现在的惨象又如何解释?

  “我不管你们到底要不要跟着我,要不要继续加入帝国,我无所谓。但是我不希望再听到或者看到你们暴虎族的族人欺负其他的种族,如果再发现那样的情况,我想你应该清楚我要做什么。想想你们现在的心情,想想以前被你们欺负的其他种族的心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想好了来天灵城米雅亲王家找我!”

  智痴慢慢的走了,带着几十个被救出的精灵族少女缓缓的离开了这个死亡之地。

  虎王看着智痴的身影,眼睛露出格外迷茫的神情。突然神色一震,喃喃的说道:“原来是神要惩罚我们……

  是役,暴虎族失去七万多精英战士,杀死他们的是他们自己,幸存者只有三万不到,只有虎王一个兽人是完整的。

  走在路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天空野慢慢的暗了下来。本来按照智痴众人的水平,很快就会回去,但是有了那几十个精灵少女以后就不得不放慢速度,他们不能丢下这些少女。

  “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深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黑夜,而声音中充满了无奈。看着远离自己的众人,智痴只有苦笑,就连若兰也远远的看着自己,生怕自己怎么样她,只有一个人还跟在自己的身边,竟然是樱子。

  没有人回答,沉闷的死寂压得智痴喘不过气,一时间,智痴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智痴感到一丝心寒,浑身也打了个寒战。虽然智痴很理解众人的感觉,但是智痴还是感觉自己很孤独。怎么就没有人了解自己的苦心和无奈呢?

  突然,智痴只觉得自己的腹部一阵剧痛,犹如刀绞。“嘶!”

  智痴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气,强忍着剧痛,勉强的走着,他不想看到他虚弱的一面。不觉间,智痴的身形已经出现颤抖,慢慢的被甩到了后边。

  为什么会痛?智痴不知道,自从失去金丹的指挥权以后,三天两头的就疼一次,只是前几次不是很严重,智痴也没有把它当回事。但是这次,智痴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忍耐下去了,他应该好好的检查一下。

  “樱子!你先回去吧!我过会回去!”

  智痴淡淡的说道,然后找了一个平坦的石板坐了下来。

  金丹还是暗淡无光,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还是一样不能指挥,只是金丹表面的黑气越来越浓重,大有开始蔓延的趋势,随着黑气的蔓延,智痴觉得身上的寒气越来越浓重。不但如此,智痴觉得心中的杀意越来越重,竟然有种要去杀人,杀光所有人的冲动。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老和尚所说的心魔?智痴苦笑,这次可真的的大条了。

  “乐乐们,快离开我的身体!”

  智痴强行压下心中的冲动暗道,他不知道一旦这些黑气全力发动起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但是他知道如果这些黑气方动起来的话,他自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却不能保证不能伤害周围的人,趁着自己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他要尽量作些让自己更为保险的措施,他不想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乐乐们早就感觉到智痴的不妥,但是具体哪里有什么不妥,她们却是一点也不知道。慌忙的离开智痴的身体,乐乐们都围在智痴的周围,担心的看着智痴,希望智痴能快些好起来。

  “你们靠边一点,我要处理一点东西。记住,不管我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再回我身上!”

  智痴吩咐道,他要把自己金丹表面的黑气除去,但是能不能除去还是未知,他需要把自己困起来,不然一旦控制不住自己,恐怕只有老和尚能制住自己。

  乐乐们和樱子惊骇的看着智痴,智痴现在的表情极其可怕,五官几乎扭曲在一起。乐乐们还想靠上来,但是却被樱子拦住了,她知道智痴吩咐的必然有他的道理。

  然而智痴接下去的动作却让樱子惊呆了,智痴浑身笼罩在一股黑气当中,但是智痴却没有马上就处理这些,而是飞快的在自己周围布置着什么。做为忍者的樱子多少知道些阵法的事情,她看到的是智痴在不断的布置着阵法,一口气下来竟然布置了三个阵法:八门金锁,十面埋伏,还有一个诸葛孔明的奇门八卦,不过不是对外的,而是被智痴改为对内。

  樱子骇然,她不明白智痴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智痴要布置这么多的阵法,而且还要对付自己,要知道这些阵法任何一个都是绝顶高明的阵法。

  “我们竟然回不到哥哥的身上了?”

  乐乐们本来想回到智痴的身上帮忙的,但是却发现她们谁也回不去。惊惶失措的乐乐们在阵法周围乱转,但是就是找不到回到智痴身上的办法。

  若兰众人还在不断的往回赶路,他们不敢面对那种地狱般的光景,不断的杀光自己身边的一切生命,暗红的血色大地,充满刺鼻的血腥气息,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们感到恐惧。

  “阿智怎么没有跟上来?”

  若兰突然发现智痴不见了。

  “阿智没有跟上来?”

  听到若兰提到智痴的名字,众人心中不由一颤,那地狱般的光景再次浮上心头。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众人疑惑的问道。

  没由来的一阵心慌,若兰有些害怕。她记得在路上的时候智痴曾经问过什么东西,只是当时她的心沉浸在那场杀戮当中,根本就没有注意智痴的问题,现在想起来却有些后怕。“我回去找阿智,你们先回去吧!”

  紧跟着若兰是施瓦辛格狄众人,智痴是他们的神,他们对智痴的崇拜超过了他们心中的恐惧。

  “我也去!”

  豹女也跟着若兰往回赶,她心中也感到一阵恐慌,好像什么东西要远离自己而去。

  其他人看着飞奔而去的若兰众人和豹女,都是一阵沉默。要他们回去找智痴,他们还做不到。看着远去的身影,众人再次回到了赶路的行列。

  而此时的天空中有两个庞大的黑影,也跟着若兰他们的身影飞了过去。

  “阿智怎么了?”

  见到樱子,若兰惊慌的问道。

  “你自己看吧!”

  樱子没有好气的答道,不再理会若兰。

  若兰一愣,没有想到樱子会这么说话。她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得罪了樱子,让樱子冷着一张脸对她。

  “阿智怎么了?”

  再次问话的是豹女,但是得到的也是一阵沉默。

  随着两个巨大的身影降落,师龙飞和师萱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但是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们,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阵式中的智痴。

  “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邪恶之气?”

  师龙飞皱着眉头问道,而萱萱则是一脸的担心。

  “阿智大概是入魔了!”

  樱子向师龙飞施了一礼后答道。

  “什么是入魔?”

  若兰赶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入魔……大概就像这里修炼黑暗魔法的法师,在修炼倒一定程度会被黑暗魔法侵蚀一样吧!”

  樱子也不是很明白,中国的博大精深不是她一个外国人能理解的透的。

  然而智痴此时却极不好受,不但是身体上的痛苦折磨,心灵上的折磨更是让他头痛欲裂。那场杀戮让智痴的心中对自己的立场产生了疑问,进而导致智痴自己开始怀疑自己的作为,最后智痴的内心竟然分成两个声音,一个是赞同智痴的做法,而另一个则是批判智痴的做法,两种声音不断的争吵,让智痴心中的裂缝越来越大。

  至于争吵的问题,是一个极为简单的问题: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看似简单的问题却有着不简单的回答。智痴之前自认为自己的做法是善,因为智痴的想法都是基于为这个世界而考虑的,那时候智痴绝对不会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但是经过这次的杀戮,虽然不是智痴亲手杀的,但是和智痴亲手杀的也差不多。看到自己身边的人一副你是恶魔的样子,还有那看着自己那恐惧的神色,智痴还是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疑问。首次智痴觉得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徒。

  什么是善?救人是善。

  什么是恶?杀人是恶。

  救一人而杀十人是善是恶?救十人而杀一人是恶是善?

  越想越糊涂,智痴已经弄不清楚善恶的区别,如果说这两者是水火不相容的,可世上真的有完全的善恶之士吗?在某些人眼中看为善的事情,在另外一些人的眼中就变成十恶不赦的事情,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很多的时候,因为所秉的理念不同,所站的角度不同,谁又能判断事情的真伪善恶呢?

  内心的煎熬让智痴的脑袋简直就要炸开,越是想不通,智痴就觉得自己越应该找出答案。就像计算机一样,智痴的大脑陷入了死循环。

  而在外人的眼里,智痴浑身腾起如墨般黑雾,那黑雾竟然像是活物一般不断的长大扩张,甚至开始在智痴身上蔓延。萱萱更是发现,智痴身下一边的小草竟然在接触到那黑雾的一瞬间变成了枯草。

  然而黑雾在遇到石阵的时候却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一般不能再扩张。不但如此,那黑雾在接触到阵式的时候竟然不断的被消灭掉。

  “唉!这是何苦?这么个破问题就把你折磨成这样,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

  就在众人盯着智痴发呆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光着脑袋的和尚,一脸的慈眉善目,仿如得道高僧。

  “您是……阿智的师父?”

  若兰曾经听说过老和尚,只是没有见过来和尚的样子,有些不确定。

  “小姑娘不错,竟然已经达到将近八翼的实力,还是狼妖精和魔族的结合体。不错!我记得告诉你要在阿智出现问题的时候吸他的血,你怎么忘了?竟然要我老人家出来!”

  老和尚盯着若兰说道。

  若兰只觉得自己在老和尚的目光下就像脱光了衣服一样,自己没有任何的隐私。

  “你是日本八歧大蛇和天照的子民吧?你现在竟然跟着阿智了,也不错!见面既是缘分,给你留点东西吧!本来你们日本人都是华夏的子民,却被八歧和天照那家伙诱导上了歧途,今天还你一份真实,以后你就是中国人了!”

  随着老和尚的抬手,樱子身上竟然泛起金光,显得格外的圣洁。

  跪在地上,樱子诚心的磕了九个响头,而老和尚也心安理得的受了下来。

  “您是?”

  师龙飞疑惑的看着老和尚,心中有种要跪下的冲动,强忍着才没有跪下。

  “唉!真是可怜啊!这么久没有出来竟然连龙族都不认识我了!也罢!你们龙族的变异我也知道了,以后阿智会帮你们解决的,我就不参合了!”

  老和尚没有好气的说道,之后只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没有想到那几个家伙还有这份好心,帮我这么个大忙,以后又要欠他们一个人情了!”

  师龙飞还是疑惑的看着老和尚,不明白老和尚说的是什么。

  “阿智这个小子,真是风流,竟然整出八个小姑娘,了不起啊!想当年……咳……你们也要好好努力,将来的神界也有你们的一个位置!只是我不能帮你们多少,你们的一切都是阿智赋予的,只能依靠阿智了!这是基本的心法,你们都好好参悟一下,对你们有好处!”

  看到乐乐们,老和尚竟然有种想要大笑的冲动,拿出八个不同的光球,分别打入乐乐们的脑袋。

  至于当年怎么样?也只有老和尚自己知道了。

  一挥手,老和尚转到智痴的方向,静静的看着智痴。

  突然,老和尚倏地消失,而阵式内出现了老和尚。也在一瞬间,老和尚就带着昏迷的智痴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那个吸血的小姑娘,你过来,继续吸他的血,这次还是四分之一。”

  老和尚吩咐道,若兰则是乖乖的按照老和尚的吩咐做了。

  但是刚吸血的若兰突然发觉智痴的血液和上次的有些不一样,多了很多黑暗特质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她也不明白,只是她本身就有魔族的血脉,对于黑暗的东西很欢迎,顺便就多吸了点。

  紧接着就是一阵恍惚,若兰倒在了智痴的身上。

  “真是的!就不知道好东西不能多吃?吃饱了还要劳累我老和尚,我真可怜啊!”

  老和尚抱怨着,只是手上没有丝毫放松,在若兰的身上连点十几下,又在若兰背后轻轻的一拍才收手。“消化不良也得我处理,算你小姑娘好运气!”

  把若兰交给豹女,老和尚又回到智痴的身边,心疼的看着智痴,老和尚叹了口气,又是数指如电。和若兰时候不一样的是这次老和尚的手指仿佛有了魔力一般,竟然点出学多不明的字符,一个个打入智痴的身上。然后也在智痴的后背拍了一下,只见智痴哇的吐出一口污血,脸色虽然苍白,但是气色比那时候好多了。

  转身看着豹女道:“当阿智醒来的时候告诉他,多念点佛经,有好处的!”

  交代完这些,老和尚就在众人眼前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这么一个人似的。

  “这样就可以了?”

  众人不敢相信,但是也只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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