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回 乱局腥风

  魔阙尊使、太平道、四大妖王率众踏入班超墓,甫过墓门便进入一条深道,其宽仅容两人并肩,一干妖邪只得一个接一个地往里边走,但魔阙尊使与五大妖王互不相信,于是便采取相隔的方式排列,前一个是魔阙弟子,后一个便是妖兵精锐,而接下来一个又是魔阙弟子……如此这般相互监视,前后牵制,使得双方暂不敢妄动。

  暗道十分深长,伸手不见五指,群邪点起火把照亮,火光照在四周石壁上,映出其上浮雕。

  群邪仰颈观之,只见浮雕刻着一名英伟男儿领着几十个随从夜袭营地,尽歼四周胡人,他们默数一二,那些汉服男子正好是三十七之数。

  之后的浮雕便刻着一个王袍男子拱手称臣的情形。

  波才看过,说道:“除去领头者共有三十六人,这应该便是班超三十六人平西域的事迹!”

  东鬼和荒毒对这些人间事迹并不感兴趣,只是径直往前走。

  又走了百余步,通道已然到头,前方豁然开朗,可让群邪聚众而立,前端便是一扇巨大的铜门,门上花纹独特,似天云霄汉,又有日月星辰。

  门前立着一块铜碑,碑文如下——虎子在内,凶险异常,三思后行,开门有悔。

  黑风熊嘿道:“虎子?就算是龙子,老子也要进去把他擒来下酒!”

  说着便要用一掌拍碎大门。

  狮怪暗骂道:“这笨熊真是鲁莽,你这样傻愣愣地去推门,要是遇上危险岂不是给别人做先头卒!”

  他连忙上前一步拉住黑风熊,指着铜碑道:“老熊,你且看那碑文落款!”

  黑风熊顺着他手指方向一看,果见碑文落款,乃一古怪印记,此印记是以八个古朴字体组成,黑风熊看得是两眼发昏,骂骂咧咧道:“奶奶的,写个劳什子东西,看得老子眼都花了。”

  东鬼和荒毒笑而不语,目光鄙视不屑。

  黄沙怪道:“老熊,这八个字组成四个词,你且仔细看,这左上角的是兼爱、右上角的是非攻,左下角的就是明鬼、右下角的就是天志。”

  黑风熊哼道:“别给老子掉书包,你直接说这东西是什么来头就行了。”

  狮怪开口道:“这是墨家巨子印。既然此印记在此出现,此墓穴之设计恐怕跟墨家脱不了干系。”

  墨家肄战国时期,其弟子称为墨者,以巨子为首,立墨法以律己,其教义纲要有四,一者兼爱,提倡人人平等;二者非攻,反对兵戎侵略;三者明鬼,注重道统传承;四者天志,探索自然法则。

  墨家精通机关阵法,战国时期曾多次以奇阵助小国对抗强国侵略,其道行可见一斑,但到了秦始皇时期,遭遇焚书坑儒之灾,墨家元气大伤,到了汉武帝时期,更有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之举,使得墨家日渐微弱,弟子也越来越少,到了西汉末年几乎不见墨者行踪。

  众邪绕到铜碑后方,上边写着一篇墓志铭,介绍了班超平定西域,扬汉雄威的事迹,最后几句更是表露出对其逝世的惋惜和悲痛之情,末尾落款则写着墨明二字,想来便是立碑修墓之人。

  狮怪道:“这墨明想来便是班超那个时代的墨家巨子。”

  黑风熊道:“一个没落的教派有何能耐,看老子一掌拍碎这扇破门,咱们冲进去把宝贝拿了!”

  这时荒毒堆上恭维的笑容道:“久闻熊王力大无穷,万兽金身刀枪不入,看来这破门重任还得靠你啊!”

  黑风熊听得甚是欣喜,哈哈笑道:“算你这厮识趣,就让爷爷给你露几手!”狮怪拦住他道:“你这莽货,你可还记得十年前的七罪邪君吗?”

  这话一出,黑风熊打了个冷战,举起的巨掌也缓在半空。

  三百年前,一邪修自诩七罪邪君,法力通天,强行赶走了太行山的山神土地,占山为王,振臂一呼,收纳四海邪鬼妖魔,自成一派,连续打退了天庭的几次征伐,声威大振。

  然而就在十年前,他觊觎墨家机关阵法,便逼墨家巨子交出秘谱,那时墨家已经是人丁凋零,只余当代巨子,再连同他妻儿也不过四五人,哪是这魔头的对手。

  但墨家巨子不愿祖师遗物落入奸人之手,一怒之下发动了护门大阵,便将七罪邪君一派尽数歼灭,邪君也陨落阵中,永不超生。

  这一件事也惊动了诸天万界,使得仙魔尽骇,唏嘘不已。

  狮怪道:“你若是想学七罪邪君,便尽管动手!”

  黑风熊举掌缓缓放下。

  荒毒道:“咱们可不能都僵在这儿,被一堵门给封死啊!”

  狮怪道:“那阁下可出手一试。”

  荒毒道:“我只擅长使毒,砸门这种力气活可干不来。”

  狮怪眯着眼冷笑道:“那尊使有何提议打开此门?”

  荒毒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吃亏,那干脆同时出手开门如何?”

  狮怪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便点头答应。

  众人齐心协力,凝聚元功,对准铜门轰然出手,只见无数道光芒喷射而出,诸般术法夹杂成团,猛然轰击铜门。

  谁料铜门竟然泛起一层水波涟漪般的光晕,群邪合招难进分寸,大门丝毫不伤,更是将众邪的法力给发射回来。

  东鬼大叫一声不好,急忙侧身避开,其余妖邪也纷纷躲避,然而这些法力打在密道的石壁上又被折射回来,轨迹更是刁钻,难以预测,一些修为不足的妖邪便就此丧命,其余众魔也是狼狈躲闪。

  法力被洞道不断折射,纵横交错,越发难以辨认,他们也是躲得极为吃力。

  黑风熊怒喝一声:“妈了个巴子,看老子的!”

  他挺身而出,庞大的身躯猛然抖擞,周身金光大作,恢弘妖力沛然而出,将万兽金身催至极限,硬接所有攻击。

  轰的一声,洞道内重归平静,其余众人幸免于难,黑风熊毫发无伤,傲立当场,哈哈大笑道:“这些墨家人就会使些小伎俩,有爷爷的不坏金身在此,谅你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狮怪脸色黯沉,忖道:“这门和这密道皆可反弹攻击,咱们越是用力,伤害也就越大,若再来几次,就算老熊的金身恐怕也扛不住!”

  “你们快看,那扇门有变化了!”

  张曼成大叫道。

  众邪回首望去,只见那铜门在遭受攻击后,上边的铜漆开始剥落,露出四尊浮雕,正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灵兽,此四灵兽盘踞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自成一派威严。

  东鬼观望片刻,道:“是四象元灵阵,此阵可反弹一切攻击,遇力越强,反弹也就越强,再加上这洞壁也可折射攻击的特性,咱们一旦强攻,其力量便会在四周不断折射弹动,莫说进门取宝物,就算是保命也是难事。”

  波才蹙眉问道:“敢问尊使,此阵如此玄奥,咱们如何进去?”

  东鬼道:“要入门便不可强攻,需以钥匙开启,你看那四灵兽身上是不是有一个圆形小孔?”

  波才望去,果然有四个钱币大小的凹陷,他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四枚古币便是开门钥匙!”

  四象灵兽镇守四方天位,纳九天十地之玄力,可抵天下攻击,若无天道圣人的境界,哪怕是大罗太乙也难以外力动此门分毫。

  波才掏出朱雀币,塞入白虎灵兽的凹陷,东鬼和荒毒各取出白虎、玄武二币置入,三缺一,如今便省下狮怪手上那枚青龙币。

  数道目光皆投向狮怪,狮怪摆了摆衣袍,捏出青龙币,走到门前,放入其中。

  四枚古币归位,四灵浮雕彩光流转,四色光华充溢着灵兽周身,玄武体泛墨彩、朱雀羽染赤芒、白虎毛耀雪光、苍龙鳞透青华,绚丽夺目。

  铜门发出阵阵沉重的声响,缓缓打开,群邪大喜,立即走入门去。

  门后便是一墓室,长宽各三丈,置有铜俑三十六尊。

  “这应该是一个陪陵墓室。”

  波才看后,不禁奇怪道:“但墨家不是一直反对奢华墓葬的吗,怎么一个衣冠冢却弄得好似王侯陵墓一般。”

  荒毒道:“既与墨家的习惯有违,那便得更加小心!”

  黑风熊哈哈道:“管他有什么古怪,遇上我熊大爷,一并叫他歇菜!”

  荒毒哼道:“莽夫笨熊,别以为仗着那身糙皮便目中无人,若这墨家阵法发动起来,保管叫你那金身变破铜!”

  黑风熊对天湮魔阙早有不满,见荒毒寻衅,当即大怒,道:“狗杀才,你说什么!你怕这墨家阵法,爷爷可不怕!”

  荒毒道:“谁说本座怕了!”

  黑风熊脖颈憋红,声音提高八度道:“你若不怕,便跟爷爷那般硬抗这阵法攻击啊!”

  荒毒道:“如此横冲直撞的莽夫行径,愚蠢之极,你发傻本座可不会学你犯痴呆!”

  黑风熊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便将这瘟魔撕碎。

  狮怪嘿道:“尊使神通,吾等自然佩服,但也只是传闻居多,如今有此机会,何不一展身手,叫我们兄弟一开眼界,也好叫吾等一睹魔阙风采,也不失天下邪宗之威名!”

  荒毒嘿道:“算你这狮子识趣,本座便叫尔等开开眼界!”

  说着朝前踏出一步,霍霍欲试。

  黑风熊也要上前参战,不叫荒毒专美,却被狮怪一把拉住,喝道:“尊使妙法通天,自然可轻易应付这墨家阵法,你去凑什么热闹!”

  黑风熊不忿道:“老大,你怎么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瘟魔能做到,我老熊也能做到!”

  狮怪心中叫苦不迭,暗骂道:“我怎么有你如此一个笨蛋兄弟,那荒毒要出风头便给他出便是了,咱们在后边瞧清这墨家阵法,然后坐享其成岂不更好。”

  这话不能当面点破,只得瞪圆双目,怒视着黑风熊道:“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大哥!”

  黑风熊胆气一泄,萎了三寸,乖乖服软道:“自然是认的。”

  狮怪道:“既然还认,那便给我老实呆着!”

  荒毒踏出三步之后,那三十六尊铜人身上皆泛起青芒,眼睛好似活过来一般,竟滴溜溜地转动起来。

  荒毒立即收敛心神,屏气以待,铜人四肢发出咔咔的响动声,随即开始动弹起来。

  东鬼瞧得真切,提醒道:“荒毒,那是墨家的御甲术,你可小心应对了!”

  话音未落,一尊铜人猛地一个箭步窜来,举拳砸向荒毒胸口。

  荒毒拇指中指扣紧,在往前一弹,涌出一股毒雾,其质绵软柔韧,好似一团大棉花,将铜拳牢牢裹住,方寸难进。

  甲者甲胄也,后又指兵甲,又特指各种机关巧物,御甲术便是以诸多机括巧妙相互推动,进而是使其行动起来,古有奇人鲁班制造出木鸢,拍打其背便可展翅而飞,行千里之遥。

  铜俑不是活人不惧毒雾,只知拦截一切闯阵者,展拳为爪,左右一阵拨动,便将毒雾撩开,同时一脚飞起,踹向荒毒下阴。

  荒毒大怒,手掌朝下一格,堪堪护住要害,但也被踢得手臂发麻,酸痛不已。

  他本是天庭瘟部神官,已非凡体,但挨了这铜俑一脚仍感吃不消,不由得对墨家御甲术惊叹不已。

  荒毒起手掐决,施出浓浓毒雾,他大喝一声起,毒雾随着他手掌翻舞,进而化作一条水桶粗细的独角巨龙,呼啸盘旋着扑向那尊铜俑。

  龙身卷锁,缠住铜俑四肢,龙口大张,便咬铜俑脖颈,毒牙獠利,咬穿了坚铜。

  荒毒旋指催功,遥控巨龙,欲将铜俑身首异处。

  就在此时,其余铜俑亦开始动弹,踏着迅猛的步伐朝这边杀来。

  其中一尊冲到毒龙身旁,伸手掐住毒龙脑袋,奋力一扯,毒龙顿时断成两截,化作毒烟,消散开来。

  术法被破,荒毒亦受牵连,脏腑剧震,内息凌乱,转眼间便被三十六尊铜俑围住。

  铜俑拳打脚踢,有板有眼,一进二,二守三、三变四……其战法不断叠加,生出三十六天罡之变化,将荒毒牢牢困杀起来,打得他好不狼狈。

  这三十六尊铜俑正是以昔日班超麾下的三十六勇士为模本,从而制造出来的陪葬品,内里暗含御甲妙术,组成一个天罡铜甲阵,一旦有人胆敢觊觎这太古秘宝,便发动阵法困杀不速之客。

  天罡变化巧妙,铜俑力大无穷,饶荒毒堂堂邪仙也被斗得昏头转向,连吃数计拳脚,筋骨欲裂,苦不堪言。

  东鬼见状,急忙挺身助战,单足顿地,速念口诀,使出阴冥鬼术,无数冤魂从地底冒出,咆哮着跟铜俑厮杀起来。

  鬼物最擅长吸食活物精血元气,但这些铜俑本是死物,它们根本无从下手,威力也大大减弱,只得与铜俑搏杀起来。

  斗了片刻,鬼物的阴气刺激铜俑,使得其体内生出变化,三十六个铜俑一齐双手合十,击掌拍打,霎时铜躯绽放豪光,宛若三十六个太阳,发出至阳之气,鬼物惧怕,莫不游走躲避,但为时已晚,被阳气一冲立即魂飞魄散。

  东鬼遇挫,真元被损,掩口吐血,他转头望向四大妖王喝道:“你们还不快来帮忙?”

  狮怪笑道:“尊使神通无匹,对付这些铜俑易如反掌,我们这点微末本事便不献丑了。”

  东鬼气得大骂:“狮子精,你少说风凉话,再不出手咱们谁也进不去!”

  狮怪道:“尊使与其责怪在下,还不如注意一下自己!”

  东鬼正欲发怒,却见一尊铜俑欺身扑来,飞脚提来,他猝不及防,胸口被狠狠敲了一记,整个人如断线纸鸢般飞退出去。

  另一尊铜俑从后方扑来,抬足又是一脚,将东鬼踹了回去,堂堂魔阙尊使便犹如一个蹴鞠般被几尊铜俑踢来踹去,模样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

  荒毒也是不好过,一身毒功毫无用武之地,被铜俑揍得鼻青脸肿,只余招架之力。

  东鬼麾下七大阴将也上去助战,但这天罡铜甲阵不畏人多,入阵之人越多反而会被铜俑的精巧配合打得慌乱,从而互相影响,互相妨碍,越斗越是落入下风,不消片刻,七大阴将已经被打趴在地,无力再战。

  东鬼和荒毒接连中招,体力不支,单膝跪倒在地,不住咳血,面若死灰,一副垂死之态。

  眼见两大邪使性命堪忧,四大妖王皆是幸灾乐祸,狮怪笑道:“咱们先走一步,尊使后会有期了!”

  他双臂一振,祭起七星元圣法,趁着铜俑围困魔阙众人的间隙,劈出一条通道,领着群妖冲了过去。

  群妖离去,墓室内三十六铜俑继续逼杀两大妖使,而太平道的众人依旧伫立原地,并无动静,既不参战,也不趁机入内。

  荒毒侧身避开铜人的一拳后,朝波才叫道:“你们怎么不进去?”

  波才笑道:“在来此之前,教主曾叮嘱吾等,一切以尊使马首是瞻!”

  荒毒哈哈笑道:“张角果然是有见识,若你们也跟那些下妖离去,后果必然不同也!”

  说话间邪气暴涨,吞吐剧毒,此毒极为犀利,腐铁蚀金,铜俑立即化作一滩铜水,再难动武。

  波才和张曼成见状不由得倒抽几口冷气,庆幸没有学那些妖王落井下石。

  这时,东鬼嘿嘿一笑,昂首站起,其神态气定神闲,哪有一丝垂死之态。

  波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二位尊使是佯装不敌的。”

  荒毒冷笑道:“若不如此,怎能引出那几只下妖的不臣之心!”

  张曼成道:“尊使果然心思缜密,吾等佩服。想来这墓中机关阵法在尊使面前也是土鸡瓦狗,顷刻便可破去。”

  荒毒道:“墨家手段万不简单,这三十六尊铜俑虽在本座应付范围之内,但充其量不过是守门阵法,墓内定然还有许多惊天地泣鬼神的绝阵,吾等犯不着去硬碰那等凶险!”

  东鬼笑道:“所以我俩便故意示弱,给那几只下妖机会,也好让他们探探路,咱们跟在后边坐享其成便可!”

  波才和张曼成听后不由一阵寒栗,皆惊骇于此二魔之阴险。

  墓穴之外,墨玄排下的阵法正暗中酝酿,却见一道丰润婀娜的娇躯轻巧漫步,不费吹灰之力便穿过了符咒阵法。

  银面女子嗤嗤笑道:“这小四象阵倒也有模有样,可惜道行还差了几分。”

  她莲步挪移,走到墓门,星眸扫了一眼,莞尔笑道:“这两个泼魔倒也狡猾,可惜仍是别人局中棋子!”

  “主人!”

  虺姥驾着一阵寒风飞来,回禀道,“老身已经从那狗官记忆中搜出端倪,前些日子乌垒来了一个自称朝廷密使的男子,姓贾名诩,字文和,乌垒的一切行动都是此人在暗中排布!”

  银面女子哦道:“那他归属哪一派系?”

  虺姥道:“似乎跟何进有所关系,偏于外戚一派。”

  女子不屑地道:“何进那等好大喜功的庸才怎会有如此智谋异士。”

  她弹了弹衣袖,姿态极为优雅妩媚,慵懒地道:“罢了,不管是哪一派系,这人我要了。虺姥,你待乌垒大战尘埃落定之际再出手。”

  虺姥奇道:“为何不现在出手呢?”

  女子道:“现在出手则会惊扰贤士,就算他肯归降也会心含怨恨,不利日后大业。但大战结束后,我那云师妹得知城内惨状必然会寻他兴师问罪,到时再出手将他救下,便是施恩于他,还不怕他不归降吗?”

  虺姥拱手道:“老身明白,这潜伏到他身边,随时出手抢人。”

  全军将士倾斜怒火,奔袭冲杀,张辽摆手一喝:“弓弩——射!”

  奔出数十汉军精骑,架起弓弩朝着妖兵敌营便是一轮乱击,百箭齐发,迅速射杀看哨妖兵。

  但辕门处的妖兵快速围上,挽起弓箭回击。

  “妖孽受死!”

  墨玄此刻正是满腔怒火,驾云而来,迅速掐了个法诀,使出驱神玄通,引来雷罡神尊相助,对准辕门便一道落雷,炸得守门小妖粉身碎骨。

  张辽领军奔入辕门,长驱直入,掩杀而去,麾下将士正是仇恨悲愤,手起刀落,便将四周小妖砍倒。

  “弟兄们,杀光这群妖孽,替咱们亲人报仇!”

  张辽怒吼道,手中钢枪上下抖擞,耍得泼水不入,几个冲杀便刺死十几个小妖,其动作迅速,快不及防,他领着这一支队伍火速奔袭,犹如一口尖刀直插妖兵军阵,可谓是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哪怕子夜阴气加持,群妖一时间也难以招架,被杀得人仰马翻。

  遇上夜袭,阴阳邪胎立即作出反应,掏出一支令旗,左右摇摆,阴气马上凝聚,滚滚翻涌,众小妖精神大作,凶光毕露,蜂拥扑向张辽等人。

  左翼的将士率先不敌,被妖兵撕开一个口子,袭杀阵势微微凌乱。

  此次奔袭最注重一股血气,若阵势被大乱,哀兵则成了败兵。

  张辽久居军阵,知晓情况危急,连忙招呼道:“墨公子,千万不要让妖兵冲散军阵!”

  墨玄喝道:“不必担忧,且看我的!”

  单足一顿,半身悬空,撮指成刀,劈出一道五丈长的火焰刀气,朝着左翼扫去,一众妖兵无不毙命。

  右翼侧亦有妖兵缠战,却见韩遂、马腾刀枪奇出,杀出一道血路。

  中路汉军处也迎来一股最强的敌军,只看那些妖兵皆化出本源妖相,或虎或狼、或豹或熊,兽性大发,汉军战马未战先怯,瞬间便被妖兽连人带马一并撕烂;上空更有牛犊大小的猛禽盘旋,利爪尖啄尽往汉军身上招呼,几个俯冲后,汉军便有好些人或被抓碎头颅,或遭挖眼刮鼻,好生凄惨。

  忽见古锭刀横空飞起,旋出一抹寒光,嗖嗖几下便将数头恶鹰断头斩翅,孙坚朗声大喝道:“妖物休得逞凶!”

  江东猛虎雄风威武,惊得一众猛禽不敢造次,孙坚虎目环顾四周,看准一头苍鹰,旋即纵身跃上它背后。

  那头苍鹰惊得不住扑翅挣扎,孙坚一把扣住它脖颈,强势灌入内劲,冷哼道:“扁毛畜生,乖乖听话!”

  内劲入体,那头苍鹰身不由己,在孙坚的操控下朝自己同伴飞去。

  孙坚以气控鹰,无异于多了一头可飞天的坐骑,在一众猛禽间飞来窜去,手起刀落,杀得羽毛飘落,鲜血四溅。

  孙坚在空中扫荡凶禽,地上则有双雄主战,只看颜良转动三叉戟,挑刺劈杀,皆取恶兽命门,文丑抡舞狼牙棒,狠敲猛砸,尽碎妖魔天灵,河北双将勇不可挡,武姿威赫,千万妖兵竟无一合之敌。

  得各路豪杰相助,再加上满腔血勇,张辽所率孤军竟是锐不可当,长驱直入,那般架势堪比昔日勇冠侯北伐匈奴,扫荡大漠。

  张辽暗忖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匹夫血勇可用也,但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若不尽快拔出妖兵帅旗,我军危矣!”

  他迅速环顾四周,欲寻出对方中营帅帐决战。

  张辽看了几下,见那妖兵之动静皆围绕东方而动,顿时明白过来。

  这时墨玄也以观气之法瞧出敌将所在,说道:“张大人,东面阴气汇聚,想来便是敌酋所在!”

  张辽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

  挥鞭一指,下令道:“敌帅便在东面,兄弟们,给我杀!”

  张辽策马东奔,领着众军杀了过去,然而那些重伤的妖兵却有爬了起来,伤口迅速恢复,精神十足,好似并未受伤一般。

  妖兵阵营内布下五方阴灵阵,可助妖兵战力,如今更是子夜阴时,只要未死的妖兵即可复原。

  眼见如此异象,汉军士气颇受影响,那股子的复仇恨火也被削弱了三分。

  妖兵凶悍勇猛,对准张辽这一孤军不断扑杀,汉军将士死伤惨重,张辽勉力约束全军,维持阵容,但面对这些打不死的妖兵,汉军将士再如何勇战也有胆怯之时。

  墨玄瞧出士兵气势减弱,暗叫不妙:“妖兵邪气嚣狂,需压制这五方阴灵阵,若不然我军只会越打越弱!如今情形,只得请师门相助了!”

  他掏出一支火箭,灌入炎气朝空打去,立即在空中炸成火花,正是昆仑传讯之号。

  火花为号,只见数朵祥云朝这边飘来,仙霞一荡魔氛妖气,云雾拨开,只见七道清奇身影踏云而来。

  云若溪衣裙飘抖,清艳绝尘,再看身后跟着碧蓝二姝,柳彤、雨琴如并蒂双花俏立在云若溪背后,如同玉女双生,美不胜收。

  经过半宿调养,灵境气色恢复不少,翻袖吐纳,自成一番仙家气度。

  身后随着三名道家修者,为首一人面若玉冠,白衣飘飘,正是掌教大弟子太羽,赤松子同一虚子紧随其后。

  云若溪星眸凝视,审视邪阵虚实,灵境掐指推算,寻觅阵眼。

  昆仑两大宗主携手推演,共探阵法奥妙,片刻过后,云若溪道:“此阵需以五人主持方可发挥最大效力,如今只有一妖把持,作为有限,可轻易破之!”

  灵境点了点头,说道:“师妹所言极是。阵藏阴冥纳气,窍隐于南北,气走东西!一虚子,听令,速攻南北三十步之处!”

  一虚子道:“谨遵师叔法旨!”

  说着便祭出七星炎蛟法,七道火焰蛟龙张牙舞爪,将那处的小妖一一吞吃。

  扫开障碍后,七蛟炎气猛地朝着地面打去,炽烈仙气穿透地脉,正是阴阵阵眼所在,顿时阴气四下乱窜,阴阳邪胎大惊,始料不及,唯有勉力控制阴气,加持妖兵。

  灵境凝气一指,祭出一道丹火,直钻地面,正所谓阴阳相克,在丹阳炙火冲击下,阵法阴脉立即暴露出来,在地面上窜起道道灰朦线条。

  灵境再说道:“赤松,速打那几条灰线!”

  赤松依言凝气成箭,挥手打去,七枚锐箭直钉阴脉流窜之处,正是三十六变之钉头七箭。

  破阵眼,断阴脉,妖兵邪力难以为继,凶悍锐减。

  云若溪水袖飘摆,素白的玉手朝下一指,霎时天降密雨,哗啦啦地覆盖战场,汉军将士被雨水一淋,伤口止血,气力恢复,反观众妖兵被雨水浇身后,纷纷抱头哀嚎,苦不堪言。

  阴阳邪胎认出此雨来历,大叫道:“是玉虚宫的五福净雨,大家快躲开,别让雨水沾身!”

  此雨水乃玉虚术法,名为五福,具有涤净秽物,滋生万物之灵能,仙家修者或者是普通人触及只会受益匪浅,但对于妖邪魔孽之辈,这雨等同于鸩毒浓酸。

  雨水方浇下数息,阴阳邪胎便立即做法回应,他长袍一扬,袖口发出滚滚气浪,不断地回旋倒吸,将这仙家雨水吸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他腰身一弯,双手朝地拍去,半截手臂都插入地下,调动邪气,猛烈地狂吸地底阴霾尸气。

  自汉武帝以来,乌垒便是西域的多事之地,战祸纷争,绵绵不绝,死伤不计其数,地下不知埋了多少尸体,正好给阴阳邪胎所用。

  这套邪法名曰引阴养尸决,对鬼道修真极有帮助。

  阴阳邪胎饱吸尸气,目露凶光,身形倏分,化出阴阳双尸,阳尸伸手一招,将无形的尸气抓在手中,随即泛起一股毒火,便朝汉军砸去。

  毒火落地便炸,火星四溅,触及活物立即自然,不少汉军将士连人带马都被烧成灰烬。

  “孽障,休得伤人!”

  云若溪愠怒,丽容凝霜,反手摘下秀发上的竹簪,扬手一变化作一口仙剑,其色泽清脆欲滴,好似一根晶莹的竹子,此剑名曰灵竹,乃慈航真人所传承而下的宝剑,此剑其实是以紫竹林的一根万年竹所制造,坚韧刚毅,灵能充沛,堪比玄铁异金所打造的神兵利器。

  见昆仑仙子祭出宝剑,阴尸丝毫不惧,反而尖声笑道:“兀那道姑,你拔剑又如何,姑奶奶还不曾惧你!”

  “竟练那吸阴养尸之毒发,我焉能容你性命!”

  云若溪见此邪法极伤天和,心中大怒,便驾云掠来,剑锋对准阴尸的喉头抹去,但阴尸却是丝毫无伤,嘿嘿笑道:“姑奶奶的不死僵体刀枪不入,你再怎么砍也是白费力气!”

  云若溪又攻了几剑,仍是难伤妖尸。

  “破不了姑奶奶的尸煞罡气,你再怎么打也是枉然!”

  阴尸哈哈狞笑,振臂一样,令得尸气不断弥漫,倒在地上的尸体无论是人是妖被尸气一熏立即爬了起来,对准活人扑去,吃肉吸血。

  被这些尸体所伤者便会不断抽搐,口吐黑血,几个呼吸间便又成了一具活尸,而且这些活尸不畏伤痛,就算是被腰斩也能趴着过来伤人,汉军上下莫不惊恐。

  墨玄叫道:“他们的弱点是头,快对准他们的头动手!”

  他抬手击出几颗火球,将前面几具丧尸的脑袋打掉,它们便一一倒下,不再作乱。

  其余士兵见状也用兵器朝丧尸的首级招呼过去,堪堪守住阵脚。

  然而尸气不断蔓延,再加上有阳尸纵火,汉军早已死伤过半,便是前来助战的豪杰也损失了六成左右,唯有最强的五人还在支持战局。

  雨琴和柳彤携手飘入战局,双姝同施昆仑道法,雨琴素手凝炎,柳彤便玉指捻雷,时而火窜四方,时而雷鸣电闪,双姝且战且动,朝墨玄方向靠去,三人联成一线,相互依靠,并肩作战。

  虽是腥风血雨,但墨玄挨着这两个俏师姐,鼻端仿佛缠绕着一抹淡淡的芬芳,令得心头聚暖,甚是温馨,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了不少,施展法术更是得心应手。

  云若溪反手握剑,静立当场,柳眉凝霜,一双剪水秋瞳环顾四周,正在找寻妖邪破绽。

  有几个不开眼的小妖见她一动不动,便拿着兵器砍来,谁料还未接近十步方圆便被云若溪护身仙气给震断妖筋,现形惨死。

  云若溪凝想片刻,秋眸倏然一亮,莞尔笑道:“原来如此,这养尸邪法不外如是!”

  说话间,便巧挪莲步,只见腰下的薄薄衣衫不住晃动,两条浑圆的大腿轮廓时隐时现,走了三步之后,她转剑刺向地面,剑锋入土,霎时土动地摇,千百道碧光破土而出,方圆百步之内竟生出茂密的竹子,身处之中的丧尸好似被抽光了骨头,全部倒了下去。

  灵境见状哈哈笑道:“好个紫竹剑阵,用得好用得妙!”

  灵竹宝剑本为紫竹林精华所聚,内蕴纯正克邪仙气,被云若溪以真元一激,竹中仙气入土成形,化作一片仙家竹林,上端的竹干竹枝则针对丧尸的尸气,将其一一净化,将丧尸打回原形;而埋入土壤中的竹根则是针对地底尸气,从根源上斩断阴阳邪胎的法术。

  百里方圆内尸气尽数被化,阴阳邪胎一阵心虚,暗自苦恼道:“若不是其他四个兄弟都被骗入乌垒,这五方阴灵阵岂会轻易被破!”

  护营大阵被毁,又无尸气可用,阴阳邪胎心生惧意,便转身欲离,谁料深陷竹林之中却是进退不得,无论它们或奔或走,或遁或飞,竟无法脱离竹林半步。

  云若溪提剑迈步,娉婷走来,冷声道:“害人妖孽,入了紫竹剑阵,还妄想脱身吗?”

  双胎恼怒,骂道:“贱婢,欺人太甚,今天便跟你鱼死网破!”

  双尸重合,邪气归一,狰狞地道:“吾有尸煞罡气护体,不畏刀枪水火,看你如何猖狂!”

  说着扬起两只枯瘦的利爪扫来,云若溪侧身一避,躲开这一击,谁料邪胎背后又生出两只爪子分别取向她喉咙和心口,这邪胎本是孪生兄妹,连体并生,合二为一之后亦能如两人般动作。

  眼看鬼爪便要欺近,云若溪暗捏一个法诀,身旁的几株竹子猛地弯折下来,对准邪胎迎面抽来,啪的一声便将它打得飞出数丈。

  阴阳邪胎得意地笑道:“贱人,我法身不灭,任你百般手段也伤吾不得!”

  云若溪妙目一撇,朱唇微抿,默念剑诀,整个紫竹林开始晃动,竹枝竹叶纷纷飘落,随之仙子意念围着阴阳邪胎飞舞。

  阴阳邪胎尚不清楚发生何事,却已经被万千枝叶袭身,枝叶带着锐风而来,堪比万千利刃。

  此阵名曰紫竹剑阵,除了可以困住妖邪外,还能以竹林为剑斩妖除魔。

  竹叶犹如无数剑器不断地撞击在阴阳邪胎身上,数息间便叫他身中万剑,但任破不了那尸煞罡气,云若溪意却不在此,她凝神审敌,留心竹叶打在尸身上的变化,便是要藉此寻出对手罩门所在。

  尸煞罡气练到极致本无罩门,但紫竹剑气却能阴阳邪胎身上辟出三处死穴,云若溪紧觊对手破绽所在,随即捻指运法,灵竹仙剑腾空而起,势若蛟龙,火速连刺阴阳邪胎的脊中穴、商曲穴、檀中穴。

  阴阳邪胎真元顿时溃散,一身罡气应声而破,千年修为也毁于一旦,跌落在地,蜷缩颤抖,已是奄奄一息。

  云若溪玉手一扬,撤去紫竹剑阵,满地竹子立即消失,宝剑重新化作竹簪别回秀发。

  云若溪淡然说道:“阴阳邪胎已败亡,尔等小妖还不归降!”

  眼见主将败阵丧命,群妖已经斗志全无,只有小部分妖兵仍在负隅顽抗。

  张辽瞥了一眼,抽出佩剑走到邪胎身旁,思忖道:“将这妖孽首级割下,挂于帅旗之上,定可瓦解群妖斗志。”

  就在他剑锋欲落之际,阴阳邪胎倏然窜起发难,一把掐住张辽脖颈。

  云若溪也未料到这妖孽如此坚强,更没料到他会诈死赚取离阵的机会,然而一切皆晚,只看阴阳邪胎挟着张辽化作一股阴风火速飞走。

  “妖孽休走!”

  墨玄施展御风神行法追了上去,临行抛下一句话,“我去追那妖邪,此地交给诸位了!”

  主将逃亡,剩余的小妖已然不足畏惧,孙、颜、文、马、韩五人皆是领军之将,各自收拢部分汉军,对妖兵展开诛杀,昆仑众仙也加入战圈,人仙携手斩草除根。

  且说墨玄追赶阴阳邪胎,对方虽然元气大伤,但一意逃命,再加上经验老道,时而奔上天穹,时而遁走地底,时而挪山移石,时而掘土翻沙子,叫墨玄追得好生辛苦。

  阴阳邪胎看见张辽心中暗生怒火,骂道:“你这狗官说一套做一套,用此奸计算计本王,若不将你精血吸干,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化出另外两只利爪,朝着张辽天灵盖下,便要吸干他精血来疗伤,但张辽正有墨玄施加的易容术,身上仍覆着一层仙气,邪胎慌乱间更将仙气吸入体内,正是作茧自缚,苦不堪言。

  一番纠缠,邪胎伤上加伤,而张辽的伪装也随着仙气消散而褪去,邪胎发觉张辽真面目,又惊又怒,苦叹中计也,暗骂道:“竖子狡诈,杀之何辜!”

  于是便要捏碎张辽天灵,以泄愤恨。

  此时前方马蹄作响,活人血气极为强烈,邪胎手上动作顿了顿,抬眼望去,只见百余人驾着战马朝这边奔来,其甲胄整齐,兵刃精良。

  他暗自惊喜,忖道:“竟有这么多活人送上门来,个个都是血气旺盛,骨骼健壮,吸食他们对伤势大有裨益。”

  想到这里,立即驾其阴云朝前方飞去。

  也亏这妖邪受伤过重,头脑发昏,竟是不知好歹地朝那对兵马飞去,那支精兵不是别人,正是高顺手下的陷阵营。

  眼见阴云飞来,高顺眉头一皱,下令全军警惕,他更是抡起双刃枪紧盯那朵阴云,哼道:“不知死活的妖孽!”

  阴阳邪胎犹然不知,两眼盯着前方活人,垂涎三尺,扑了过来。

  高顺脸色一愠,往马背上一蹬,纵身跃起,双刃枪顺势戳入阴云,不偏不倚正中阴阳邪胎的眉心。

  邪胎罡气早被云若溪破去,被高顺一击毙命,惨死当场,身上阴云随之消散。

  邪胎的尸体被挑落,张辽也从云中跌出,高顺见是活人,便使了个柔劲将他轻轻卷到地上安置。

  墨玄此刻也赶了过来,正好看见阴阳邪胎从半空落下。

  高顺瞧清来人,不由笑道:“原来是当日的小兄弟,你赶得这般焦急所为何事?”

  墨玄指着阴阳邪胎道:“我是在追这妖孽的!”

  高顺甩枪一打,将邪胎尸体推了过去,道:“正好这妖贼不长眼来冲撞军阵,高某顺手将他杀了!”

  墨玄又道:“这妖孽抓走了我的朋友,不知将军可曾见到?”

  高顺命人将张辽扶起,问道:“可是此人?”

  墨玄点头道:“正是!”

  “小鬼,你可是从乌垒而来?”

  一个雄沉的声音从陷阵营里发出,只见一骑缓缓走出,四周将士纷纷策马避开,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墨玄定睛一看正是吕布,便点头道:“正是如此。”

  吕布问道:“犴翼那狗才可去了乌垒?”

  墨玄蹙眉道:“尚未见犴翼行踪。在下只是知道他用千里传音之法跟一干妖精通讯。”

  高顺蹙眉道:“少将军,那狗贼行踪不定,咱们还去不去乌垒?”

  吕布沉声道:“既然都到了这里,为何不去!”

  四母肉戏已经写了一半,但这段时间老是忙着面试……实在静不下心来写肉戏,我又不想草草写上一通,毕竟这也是我想写很久的戏码。

  说实在的,写剧情比肉戏简单多了,再更一章武修道统吧,(这部小说肉戏注定没有龙魂那么多,也没那么密,后宫也没龙辉开得多,一集可能也就两三场而已,不喜欢的可以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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